伏妖阁十三司在长安街郊区地段,整个成回字形,进去后才发现大有乾坤,像一个机括类武器般,步步都是危险,大大防御了不相关人员的进入。
古朴低调雕花大门给人莫名的安全感,门口的墨色手写“伏妖阁“几个大字大气磅礴。放眼望去,整个阁内平时只有接任务的成员和传话的差役。
屋内,靳君清,陆染和百里奚并排而站。
靳君清朝着面前的女子微微做揖:“司主,我和陆染已经去过皇宫里了,根据寺庙里的人招供,是如今的国师的作为,可惜……”
古朴的雕花红木桌旁,第十三司,司主白浔微微一笑,她身穿素净的白衣,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一幅变化莫测的星盘图,身上没有任何雕饰,仅仅用一根素簪挽起一头过长的秀发。
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流水一样,无声且静谧。又如水中月,镜中花,皎皎清辉,遥遥相望。
尤其是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极淡,好像容不下世间所有。无论是聚焦,还是偏转,都让人感觉不到任何视线及目光。
“皇帝不管是吧?但又默许?”白浔淡淡的回道。
谁不知道现在当朝皇帝既多疑又极其不准别人忤逆自己,像这种用人不善甚至位及国师的错误,即使是知道国师有问题,他又怎会轻易承认。
更别说,这还跟几年前他上位有关,处理不善导致小人有了可乘之机,最后养虎为患!
靳君清:“对,我们探了探口风,陛下虽然并未做出具体的动作,但是暗示我们可以自行处理国师……”
自行处理,说白了就是用强的,让他们和国师相斗,最后以一句“殉身”为由打发便是。
白浔:“罢了,如此也好,以免果断爆出国师丑闻,造成恐慌。”
“对了,我看那怨灵数量极多,先派超度者去了,先把怨灵度化后再做打算,记得找人领路。”
陆染:“司主放心,许朝歌和江逾白已经赶去了。”
“许朝歌。”白浔嘴里念着这三个字,雾蒙蒙的眼睛落在桌上的古铜钱上,抬手拿起,一下放到容器里,伴随着清脆动耳的声音,一缕看不见的金光在周围飘散开来,瞬间周围好像起雾一般,让人看不清白浔的踪迹。
白浔浅灰色的眼睛缓缓抬起,落在眼前的白雾上,“看”像空气中一闪而过的金色残影,随着珠玉般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新的卦象落在了红木桌子上。
“新来的队员吧?记得好好带带人家。”
不等靳君清他们回话:“遵娲皇圣喻,这次应在三日后行动才可会讨得一个吉字……”
话音未落,白浔心里念过刚才的三个字,桌上的铜钱无风自动。
变数?
白浔压下心里无端的悸动,语气平缓:“无碍,三日后可有什么活动?”
百里奚:“应该是岁和郡主的宴会,我回家时,邀请已经在家中了。”
“那就是了,岁和郡主的面子陛下和国师一定会顾及的,到时候人口纷杂,注意分寸。”
超度者是一个群体,在伏妖阁内专管灵异超度亡灵,这门技能极其难掌握,一般来说学习的人不仅要求出生年份特殊,而且要有很强的通灵感才可以。
并且,学习了超度事宜,一般来说就不能再身兼数职,导致十分脆皮,是伏妖阁内重点保护对象。
寺庙,
江逾白拔出腰间的剑,冲着周围僧人们离开后加固的阵法掷去,挑破阵眼后,这个阵法便不攻自毁了,一瞬间,周围空气迅速下降,阴冷黏稠的气息紧紧困匝着周围所有的人,无数的怨灵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嘶吼叫嚣,撞入超度者们事先准备好的保护罩里。
淡金色的透明罩若隐若现,明明好像下一秒就要破损一样,但却柔柔和和的接住了所有的怨灵,任他们使尽手段也破除不了半分。
超度者们分别在不同的阵眼处端坐,嘴里晦涩难懂的咒语缓缓念出,一点点度化他们心中的不平和郁气。
空气里不仅有怨灵引发粘稠的阴气,细细闻下,还传来淡淡的烧焦的气味。
这些形态各异的怨灵中,其实总共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之前村中人失去的一魂一魄,大部分没有攻击力,十分呆板。这种其实可以在度化的过程中引导他们回归本体,不足为患。
另一种身上多多少少带有刀剑的伤痕,应该是战场的亡灵。
最后一种浑身焦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数量极多,怨气极大……看这样子,更像是被活活烧死……
哎,
许朝歌趁人不注意,抬起手,淡淡的主神之力倾泻而出,金黄色的光芒缭绕在保护罩周围。
几乎一瞬间,罩内突然怨气减轻,超度者们赶紧抓住机会,复杂的铭文化虚为实,透明罩变得明明灭灭,连温暖的阳光都开始倾洒在常年不见光的阴暗角落,金光闪烁。
这都是当朝皇帝夺位时的手笔,不应该无辜的人来承受。
许朝歌眼皮微敛,面无表情的感受着周围变淡的阴恶和无尽的谢意。
都是命数罢了,就像当朝皇帝铁血夺位,杀戮无数,甚至上位后一把火烧了宫殿,自以为所有知情者全都死亡。
但这一切又能瞒得过谁呢?
他统治的气数早已经被不停的杀戮所磨灭,最后只会在自以为是中挣扎……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被折磨这么久了,却因为她小小的帮助仍能爆发出无尽的善意……
因果循环早已种下,这群怨灵只是在苦苦等候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便不要再等待了。
我以神的名义祝福你们,
此生所执皆所消,
来世所愿皆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