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感觉自己的脸庞一点点变烫,伴随着嘴唇间触感一直蔓延的却是大脑说不上激动感和紧张感,好像是被微醺的空气从内到外蒸发熏陶过一样。
好了,她明白了!
她缺氧了......
谁家好人亲嘴往死里亲啊?
她的手抵在江逾白的掌心,抬起,微微用力。刚才还不容反抗的人突然卸了力气,轻轻一推就分开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许朝歌感觉自己脸上传来一阵温和的触感,带着干净清冽的淡香,江逾白整个人趴在了她的肩膀上,嘴唇轻轻蹭过她的脸颊。
吓得许朝歌一个激灵,连空气里暧昧的氛围都淡了几分。
她赶紧抽身查看江逾白出了什么问题。
还好,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也不知道江逾白干什么这么心急,浑身是绷带,用力过大的地方甚至还在渗血,看上去很是吓人。
现在一停下来,许朝歌才感觉自己嘴唇上好像隐隐传来阵阵刺痛,应该是破了。
属狗的吧?
她嘟囔几句,拍拍脸,降下自己心里的躁动,任劳任怨的把江逾白抬到软榻上,让他休息一下,找老鸨叫了个能看病的过来。
第二天一早,人们陆陆续续的从家里出来,街道上到处是小贩吆喝的声音伴随着四处飘来的食物的香气。
尤其是东巷街口的馄饨,座无虚席,一大早便有许多人来排队吃饭,生意是一等一的好。
许朝歌捞起碗里的馄饨,皮包馅多,每一个里面都包了一整个肉丸,再加上鲜美的汤汁,油亮油亮的,吃的她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来来来,专门给你买的,补血!”许朝歌一边吃,一边不忘把桌上的青椒炒猪血往江逾白那里推,许是吃东西时碰到了嘴角的伤口,时不时的嘶哈一声。
江逾白看着自己面前黑强强的一盘菜,也没反驳,纤细的手指挑起筷子,拣了一口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看的许朝歌直乐呵。
“呦,你还不爱吃?”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其实也说不上江逾白表情有什么不同,他一直都是这样笑涔涔的,勾人的好看,但她就是莫名感觉江逾白不是很高兴。
江逾白听见后,静了几秒,抬头向她扬起一抹笑,恰巧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的眼底,照的外圈的茶色宛如琉璃般晶莹剔透。头发一丝不苟的拢起,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如扇的睫羽,比这清晨的阳光还要柔和动人。
他细细咀嚼着嘴里带着淡淡腥味的补血菜肴,喉结微微滚动,压下心底的不悦和无奈。
即使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普通的餐具,但身姿卓绝,宛如清风明月,动人的桃花眼一顺不顺的看着她,带着说不尽的昳丽,道不尽的温柔。
怎么......
这么敏锐啊?
什么都瞒不过她。
这一幕使得许朝歌的心狠狠跳动,带着浓烈的色彩撞进她的眼底。
同时也吸引的路人频频观望。
“等一下。”一声娇俏的声音从路过的轿子里传来,抬轿的小厮立马恭敬的停下。
哟,大阵仗啊!
许朝歌看着眼前轻纱做帐,银铃作响的轿子,连支撑轿底的木头都镶金细腻,可以看出抬轿起来是多么漂亮。
怪会享受。
“郡主,怎么了?”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恭敬的询问道。
郡主?
许朝歌仔细一想,能成为公主的,好像只有当朝皇帝的亲妹妹,岁和郡主。
她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又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所以最后才活了下来,还封了个岁和。
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皇帝对她也算是有求必应,毕竟自己的兄弟就剩这么一个了,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仁爱。不过要不是这个郡主没什么威胁,能剩下还是未知数呢。
轿子里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缓缓挑起轿子上轻盈的薄纱。走下来的女子身姿窈窕,肤如凝脂,身上穿着华丽的宫服,衬得整个人华贵娇嫩。
不过看上去似乎带着病气的柔弱,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扎眼的白皙上细细临摹着精致的花钿,为这抹白添了几分生机活力。
黛目含情,眼波流转间一抹愁梢巧挂眉间,像是被画笔浅浅勾勒下的远山淡水,沁人心脾。
婢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岁和郡主来到他们眼前,郡主向着许朝歌微微一笑后,眼睛偷偷注视着江逾白,开口道:“二位从哪里来,怎么没见过?”
轻灵婉转的声音传来,好听的很。
哟,这是看上了!!!
许朝歌激动的不能自我,
桃花啊,桃花!江逾白你可得抓住机会,一副自己被搭讪的惊喜表情。
多方视线的打两下,江逾白淡定的吞下嘴里的猪肝,像是反应过来在询问他一样,眼神都没有过多转变,开口道:“吃饱了?”
“不走吗?”
许朝歌:“?”
这么大个美女,走什么走!
知道江逾白这家伙指望不上,她看着郡主:“难怪郡主没见过,我们是伏妖阁前来办案的。”
见江逾白没回答,岁和郡主难掩眼中的失望和落寞,不过又重新打起精神来,笑着看向许朝歌:“难怪,我对二位颇有眼缘,不知二位有没有时间来我府上三日后的宴会?”
这下不等江逾白开口,许朝歌连连点头:“有有有,当然有时间。”
“瞧我,还没问二位叫什么。”岁和郡主歉意的一笑,像是易碎的琉璃般动人。
“我是许朝歌,他叫江逾白。”许朝歌从郡主的笑里回过神来,高高兴兴的向她介绍,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江逾白。
江逾白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勾勾的看了一会她俩对话后,就一言不发了,一直拣那盘补血菜。
有啥好吃的?
不是不喜欢吃吗?
等到岁和郡主不舍的离开进了轿子里,江逾白头都没抬,安安静静的像个精致的玩偶,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郡主离开时的轿撵,银铃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
咋了又?
许朝歌纳闷的盯着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所以……你喜欢这样的?”江逾白淡淡的询问道。
“啊?”许朝歌没太听清,什么,什么?
“没什么。”江逾白捡起盘里的菜,继续往嘴里塞。
不喜欢一直聊?
不喜欢还接话?
上次还给他介绍,这次连介绍都不介绍了,直接盯着人家看了?
江逾白牵动了下嘴唇,感受着嘴里难吃的味道,抬起手拿起桌子上精致的请柬,微微眯起桃花眼。
许朝歌变得有些激动:“怎么,你要去?”
开窍了?她还想劝说劝说呢。
“去啊。”江逾白顿了顿,撩起眼皮,看着眼前女孩一脸激动的样子,一字一句开口道。
“怎么不去。”
最后走的时候,那盘菜还是被江逾白吃的干干净净。
也不知突然哪来的这么大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