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一抬眼,就看见江逾白认认真真的品尝糕点,面色温柔,吃的极慢,普通的糕点硬生生的让他吃出了一种顶级美食的感觉。
这是喜欢吃?
看给孩子珍惜成什么样了,吃这么慢。
许朝歌心有不忍,把手里的水晶玉龙糕忍痛给了江逾白,一股脑推到了他面前。
吃吧,吃吧,我这还多着呢。
江逾白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几块糕点,晶莹剔透,小巧玲珑。许朝歌意示全给他了,眼神里说不出的……怜爱?
江逾白勾起唇角,止不住的笑意,昳丽俊秀的容颜变得生动起来,好听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末尾带着勾人的颤音,惹得许朝歌耳朵一痒,甚至晃了眼。
这是干嘛,高兴疯了?
江逾白没说话,淡淡的撇了一眼正把饭菜端上来的小二,他漫不经心的抬手,拿了块糕点。
小二本来走的好好的,哪知道突然感觉自己身形崴了一下,手里的饭菜脱手而出,虽然及时抓好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撒了些汤汁往许朝歌坐的地方。
真是人从位上坐,锅从天上来。
饭菜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倾斜的瞬间,许朝歌都打算自认倒霉了,结果江逾白微不可查的瞥了眼滚烫的汤汁,皱了皱眉,下一秒伸手,挡在了许朝歌前面。
这下子许朝歌倒是没多大的事,就是衣服不可避免的脏了,倒是江逾白的手瞬间红了起来。
“哎呦,真对不起客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实在抱歉。”在小二诚惶诚恐的道歉并表示这顿饭免单后,这件事也就只能先这样过去了。
“怎么办?”毕竟是为了自己,许朝歌也有些过意不去,皱着眉头拿纸帮江逾白把手上的汤汁擦干净。
百里奚赶紧递过烫伤药,许朝歌把药撒上去,又认认真真的包好了。
他的手本来就白,这一烫十分吓人,红的近乎发紫,但许朝歌只觉得……好摸得很,骨节分明又带着薄薄的茧,要是……
打住!
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江逾白,松了口气。
只有江逾白不是很在意的看着许朝歌把自己的手包成了个粽子。然后,她认真的……摸了又摸?
他嘴角噙着笑,没接话,“不换衣服去吗?”
“啊?”
“奥,对!”她看了眼自己撒上汤汁的衣服,确实有些脏了,是该换一件去。
哎,刚买的衣服就这么毁了,许朝歌有些心痛的摸着自己的衣服。
说到这,江逾白比她还惨,本来就是雪白的长衫现在袖子上不成样子,有点脏污显眼得很。
“那我们先去换件衣服,陆姐姐你们先吃吧。”
许朝歌打了声招呼后,拉着江逾白往街道上的裁衣店走去。
裁衣店现在人比较少,但胜在衣服种类多,一进去,店家笑眯眯的走上前来道:“这位小姐,想买什么样的衣服啊?”
“嗯,给我和他挑一件合时宜的就好。”
“哟,小姐您长得漂亮,公子又这么俊俏,穿什么都好看的啊!”
说着拿出当下买的最好的款式给她。
许朝歌满意的看着手里的裙子,江逾白微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一件白色长衫就好。”
“哎哎,我看这件好看的很,别穿白色了,你看看你,身上的白绷带还不多吗?穿这件!”说着,塞给他一件青色的衣服。
“现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就该穿点应景的!”
“对啊,”商家附和道:“听您娘子的吧,绝对没错。”
许朝歌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拒绝了热情的店主,催着江逾白去换衣服。
许朝歌先出来的,她满意的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女子,上面淡黄色的紧身小袄,上面浅浅的丝线勾勒下,显得生动活力。下身配着百皱长裙,绣着细小的花朵,隐隐漏出一节白嫩的脚裸,衬得身姿窈窕纤细。
衣服整体上采用细纱纺织,轻薄凉快又不显臃肿,倒有几分仙气飘飘之姿。
许朝歌认认真真梳理好头发,美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然后才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措不及防的转身,愣在了原地,眼底说不出的惊艳。
江逾白缓缓从里面走出,青色长衫,玉冠墨发,温和盎然的颜色让他增添了几分柔和。
他嘴角上扬,眼型漂亮勾人,眼底的缱绻深情好像化为有型般袭击而来,冲淡了几分昳丽的攻击性,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淡雅清幽,宛如壁画中走出的仙人。
店家笑道:“哎,我听你家娘子的准没错吧,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许朝歌囫囵吞枣的点头,不想多费口舌去解释了,毕竟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她着急回去吃饭,也省的店家尴尬。
她刚想付钱,就见江逾白嘴角勾起诱人的弧度,殷红的唇瓣微张,桃花眼里笑意盈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语气却低沉委屈。
她顿感不妙!
“娘子?”江逾白笑着,一字一顿的道:“可她说非萧郎不嫁,宁可被骗,又怎会在意我?”
许朝歌第一反应:“?”
萧郎?
谁啊?
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不是用来堵百里奚嘴的借口吗!
许朝歌……微笑……
“哈哈,没事,他就爱开玩笑……”
然后看着店家由尴尬最后变得谴责的眼神,硬着头皮结完了账,最后临走了店家还试图把她这个变心的女子拖回正轨,喋喋不休,惹人心烦。
许朝歌出了店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江逾白哪哪不顺眼,她怎么就看江逾白慌了神呢,没出息。这就是个黑芝麻馅儿的汤圆,内里全是黑的!
江逾白一身青衫,长身玉立,惹得街道上的女子频频驻足,君子如玉。
“我们回去吧?嗯?江逾白。”许朝歌咬牙切齿的说。
江逾白好像得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浅笑嫣嫣,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发尾,整个人好似多了一层浅金色的光,阳光跳动在他优越的眉骨间,引得周围吸气声不断。
“不叫江大哥了吗。”
“我还比不上一个有姓无名的人?”语气淡淡的,眼底是说不出的戏谑。
许朝歌:“……”
没完没了了是吧!
“逾白,在我心里你自然是第一位的。”眼神深情不似作假,让一众女子碎了心。
眼瞅着江逾白愣住了,嘴角的笑意微僵,许朝歌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浑身舒畅!忙不迭的往酒楼里走去。
江逾白垂眸,眼底幽深,女孩灵动的裙角在眼前晃动,好像还能听见末尾落音时的心悸。
他不是很在意身边频频注视的目光,只是一错不错的看着许朝歌,舌尖微微抵上牙膛,笑意蔓延。
还是……
这身衣服比较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