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协会的评审通知来得猝不及防,小陈拿着传真件冲进工作室时,苏清颜刚把“百鸟朝凤”的绣稿装裱好。“苏姐,协会说下周三要现场展示绣技,还要邀请专家品鉴绣材,说是为了确保原创性。”
苏清颜指尖捏着绣绷的木框,心里隐约有预感——这定是林薇薇搞的鬼。她上次抄袭败露后没再露面,现在突然加了“品鉴绣材”环节,多半是想在朱砂上做文章。
果然,当天下午,建材市场就有人跟苏建军说:“听说你女儿用的朱砂是假的,用颜料调的,哪能算非遗手艺?”苏建军急得立刻给女儿打电话,苏清颜却安抚道:“爸,您别慌,爷爷的朱砂是有凭证的,我早留了后手。”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老家村委会开的证明——证明朱砂采自后山老矿,还有爷爷当年的采挖记录。陆承泽打来电话时,她刚把证明复印件整理好,“陆总,协会要品鉴绣材,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需要我联系文物鉴定中心的专家?”陆承泽的声音里带着了然,“我这就安排,明天让专家把鉴定报告送过去。”
挂了电话,小陈凑过来说:“苏姐,我刚才看见林薇薇在楼下跟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话,手里拿着个小瓶子,好像是颜料。”苏清颜眼神一凛——林薇薇果然要造假,想证明她的朱砂是颜料调的。
第二天一早,陆承泽的助理就送来了鉴定报告,专家在报告里明确写着:“朱砂含天然铁矿粉,为陈年老矿所出,非人工颜料可仿。”苏清颜把报告锁进抽屉时,林薇薇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瓶红色颜料。
“清颜,我听说你朱砂不够用,特意给你带了点颜料,应急也行。”林薇薇笑得假,眼神却直往绣绷上瞟。苏清颜没接袋子,只淡淡道:“多谢费心,我的朱砂够用。”
林薇薇碰了一鼻子灰,转身时狠狠瞪了眼小陈,小陈吓得缩了缩脖子,等她走后才小声说:“苏姐,她肯定没安好心。”
现场评审那天,工作室被布置得格外整洁,“百鸟朝凤”的绣稿挂在正中央,朱砂绣的凤眼在灯光下泛着淡金。协会的专家围着绣稿转了两圈,其中一位白发老人伸手摸了摸丝线,“这朱砂调线的手艺,倒是像老苏家的手法。”
苏清颜心里一动——老人居然认识爷爷。她刚要开口,林薇薇就带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专家,我举报!苏清颜用的根本不是朱砂,是工业颜料,我这有样本!”
那穿白大褂的人拿着检测仪器,就要往绣线上凑,陆承泽却突然开口:“这位是文物鉴定中心的李教授,他昨天刚给绣材做过鉴定,不如先听听他的意见?”
李教授从包里拿出鉴定报告,递给协会专家:“这份朱砂含天然矿物质,年代久远,绝非人工颜料。倒是林小姐手里的颜料,检测出了工业添加剂。”
林薇薇脸色瞬间惨白,那穿白大褂的人也慌了:“我……我只是拿错了样本!”协会的张老脸色一沉:“林小姐,你多次干扰评审,我们会将你列入非遗行业黑名单。”
林薇薇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最后被协会工作人员架了出去。评审专家们重新围到绣稿前,白发老人看着苏清颜:“你爷爷还好吗?当年他的‘丹凤朝阳’,可是惊艳了整个行业。”
“爷爷身体还硬朗,这次的朱砂就是他给的。”苏清颜眼眶微热,爷爷的手艺,终于有人记得。
评审结束后,陆承泽递给她一份预售报表:“‘百鸟朝凤’丝巾预售已经破千条,工厂那边准备加印。”苏清颜看着报表上的数字,又看了看墙上的绣稿,突然觉得掌心的针痕都暖了。
晚上回家,母亲李慧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父亲拿着建材店的合同笑得合不拢嘴:“下周就能回款,到时候给你工作室换个大地方。”苏清颜夹了块排骨,心里满是踏实——她用银针守住了家人,守住了手艺,接下来的路,只会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