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来了?”
一列仪驾刚行至甘泉宫门口,便瞧见门口候着一女子。
她没簪繁复的珠钗,只用一支羊脂玉簪绾着青丝,素来清冷如寒潭的眼此刻蒙了层水汽,她抬眸望向谢承渊,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楚。
顾清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触怒的陛下,她初入王府便受宠,又为陛下诞下长子,可不过是为家里人求了几回情使落得了如此下场。
可那是她血脉相连的家人,她如何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在宫里?
事已至此,重获陛下恩宠、夺回自己的孩子才是关键。
顾清霜什么傲骨全都抛下了,她咬了咬唇跪在原地,语气委屈道:“陛下,嫔妾知错了。”
“贞姐姐?”
顾清霜抬眸便瞧见轿辇上走下来一个玉软花柔、杏眼桃腮的女子,甚至是陛下亲扶她下来的,她扬唇一笑,般般入画,极妍夺目。
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开弓没有回头箭,顾清霜心知这便是陛下的新宠妃,又礼貌道:“郦美人。”
郦姎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贞美人,心里头已是明白了八分。
那可怜的徐答应只怕也为这位做了笺子呢。
只是…
郦姎当即上前将贞美人拽了起来,随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惜:“贞姐姐莫跪在此处地上凉,有什么话不若到里头说。”
顾清霜不知怎么自己就被人拉起来了,面前这姑娘竟有这般大的力气?
本有外人在她便有几分拉不下脸面,这下更是千万委屈也难说,可这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
但她还没来得及再与陛下说上几句,便被郦姎挽着手臂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强行拉着往里走。
“贞姐姐与徐姐姐同住一宫感情如此好,姐姐竟到门口来等,真令央央艳羡不已呢。”
郦姎忽地顿了脚,又回过身去牵了陛下袖角,看着贞美人道:“央央不知徐姐姐住哪处,烦请贞姐姐带路。”
这语气,活像她是这宫里头的宫女亦或领路犬一般,可陛下在侧她又能如何?
本来郦姎只是故意牵一下陛下衣角叫贞美人自己知趣些,见她听话便要松手。
却猛地被一温热的大掌裹住了,隔着宽大的袖袍,郦姎的手被人反复搓来摩去,她受不住痒意便要反手握去。
这一挣扎倒被人抓着机会十指相扣起来,郦姎回头见四处宫人都低着头,这才抬眼带着几分嗔无声道:“陛下…”
她不知道,她故作嗔怪的模样透着股藏不住的羞涩,像枝刚绽露娇蕊的桃花,带着勾人的软刺。
谢承渊被勾得心中一悸,刚刚因她主动触碰挽旁人的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他低头飞快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那吻来得猝不及防,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灼热。
郦姎浑身一僵,相握的手猛地收紧,指节瞬间泛了白,连呼吸都忘了。
方才还带着羞恼的眼底,此刻满是震惊,瞳孔微微放大,长睫僵在半空,连颤动都忘了。
等谢承渊退开,她才像是骤然回神,脸颊“轰”地一下烧得更旺,连脖颈都染透了绯红。
她慌忙垂下眼,只觉得方才被吻过的脸颊烫得厉害,连带着心口都跳得发慌,像有只乱撞的小鹿,快要冲破胸膛。
恰时已到了徐答应所居棠梨轩门口,郦姎瞥见顾清霜回头便仓惶地挣开了陛下的手,脸上烫意却未消。
顾清霜回过头便瞧见郦姎满面潮红喘着气的样子,心里头不由诧异这位宠妃的身娇体弱,这才几步便累成这样。
但她只道:“陛下,便是此处。”
听她唤“陛下”,郦姎更是不敢抬头,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感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才跟着走进去。
“嫔妾见过德妃娘娘/见过陛下。”
郦姎起身时目光当即看向了床榻上的女子,她面容极其苍白,眼下青黑一片,瞧上去便是遭了大罪般的样子,此刻还挣扎着要请安。
郦姎当即顺势坐在她榻边,抬手碰了碰她额头关切道:“徐姐姐怎地病成这样了?可是…宫人怠慢了?”
徐宜枝怀着身孕本便辛苦,又整日提心吊胆不敢松懈,如此却也险些遭了毒手,瞧着这个在储秀宫做秀女时便天真烂漫的妹妹,当即悲从心来:“郦妹妹…”
另一头谢承渊已听德妃说了来龙去脉——
徐宜枝今日觉着身上好了些便到院里头散了散步,谁知刚回殿里头便觉头发晕,直直倒了过去。
一时间殿里头人仰马翻,传话的宫人又急迫,德妃以为她已经小产了便急急派人去请陛下。
谁知徐答应福大命大,肚中的孩子竟保了下来,只是闹这出少不得又要休养数些日子了。
“陛下,太医院来人瞧过了,出差错的便是此物,”身后宫人捧着东西上前来,是一镂金雕花香炉。
“这几人便是涉事宫人。”
接着便有几位被塞着团布的宫人被押了上来,德妃身后的大宫女解开其中一人的嘴,逼问道:
“谁指使你们的!”
郦姎对查案子并无兴趣,她一个人舒舒服服坐在边上,拍着徐宜枝安抚她,眼睛却瞥向后头默不作声的贞美人。
——若真是为了面圣而费的这苦心,还真是…蠢得可怜。
她东看看西望望颇觉无聊时,却对上了陛下的目光,郦姎顿时有些烧了起来。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陛下偶尔捏捏她的脸、拉着手腕教她习字,亦或与她十指相扣,都能轻而易举叫她溃不成军。
不过很快她便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不只是陛下,外间其他几人亦看向了她。
郦姎起身刚走到外头,便听地上不住磕头的宫人传来哭诉:“是郦美人!她嫉妒小主有孕…”
——她又不是不能生,嫉妒一个小小答应?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眼眶里已蔓延出几点泪意,刚想抬眼解释,却听清竣如霜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诬告后妃,打入慎刑司。”
郦姎准备好的辩解词一下子便淹没了,故意酝酿出来的泪意也消失不见,她只呆呆地望向陛下,显然是有些错愕。
德妃亦是没想到陛下竟这般容易便信了郦美人,甚至问都不问,她面上不显山露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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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美人不必担忧,那宫人不过是胡乱攀咬,此香如何也得贵人品级才能拿到。”
郦姎顺势屈膝福身掩盖住自己心里的不安。
“既无大碍,德妃你处罪即可。”谢承渊说罢,也不瞧徐答应一眼便径直离去,刚走几步他又回头道:
“还不跟上?”
见姑娘在人中朝自己福身,呆愣愣不知在说谁的样子,谢承渊无奈之下便走近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注视着交握的手,她心里头的不安更加强烈,甚至更胜过那日陛下忽地召幸自己。
——兄长常说,陛下多疑且不信任何人一面之词,此番却不问,是信了我还是心里认定我即罪魁祸首呢?
若是后者。
郦姎的身躯渐渐发凉,终有一日,陛下也会像对徐答应那般对自己不闻不问、视作无物吗?
“陛下!”
是贞美人追了上来,她没带任何伺候的宫人,只急急跑来,语气里泄了几分慌乱:
“陛下嫔妾真的知错了,陛下便饶嫔妾这回罢陛下!几日后秋猎上嫔妾再为陛下猎得白狐可好,陛下记得否?”
顾清霜顾不得其他,只提及她初次入陛下眼的画面,奢求面前的男子可以顾念几分往日之情。
昔日情分。
“你既关心徐答应,此次秋猎便留下来照看她罢。”
什么昔日情分,打顾清霜为了家里人不顾一切地跪在乾清宫,拿性命相胁起,她便永远失了帝心。
在看到贞美人的那一刻起,郦姎便挣开了陛下的手,此时她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宽慰道:
“贞姐姐别怕,往后的日子还长呢,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
顾清霜看着面前姑娘天真得近乎残忍的面庞,心里头如堕冰窖——不会有下一次了。
看着前面郎才女貌远去的背影,她如万蚁噬心般心痛。
明明那日陛下已然要召幸她了,为何又换了郦美人,是不是…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厌恶之感。
“陛…陛下…”
坐在轿辇上,谢承渊闭目养神随着这声悠悠转醒,自打刚才起她便是不是瞥一眼自己,像是有话要说,但每每欲言又止。
他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纠结犹豫的姑娘,等她的话。
“徐姐姐不是嫔妾害的。”郦姎起身跪在陛下脚边解释完,悄悄去瞥陛下的神色。
“朕知道。”
“陛下相信嫔妾?”郦姎抬眼看向陛下,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谢承渊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将她拉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故意捏了捏她腰间软肉道:“日后不准动不动便跪。”
郦姎被陛下拿捏住命脉,腰间是她最敏感之处,此刻被捏得极痒,但她丝毫不敢动。
直到谢承渊再次上手,她终于忍不住地扑过去环抱住陛下的脖颈,撒娇道:“陛下,嫔妾痒。”
馨香软玉在怀,谢承渊手上不再使坏,稳稳托住她的臀部道:“不听话朕还要罚你。”
郦姎紧紧抱着陛下,软软示弱:“嫔妾知道了,嫔妾会乖乖听陛下的。”
心里头甜得快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