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吃恋爱脑了你带她回来干什么?】辅助监督小猫咪质问道。
“我要想吃现场就吃了,怎么,带回来处理食材?给她洗头?”
霍登芝一边嘲讽,一边把孟清河扒下来扔地上。
醉了的孟清河似乎摔疼了,慢腾腾缩在一团,抱着腿又不动了。
霍登芝蹲下来,黑眸盯着她瞧。
真神奇,居然没睡着。
“孟清河?”低声叫她。
半晌,带着鼻音的一声“嗯”。
辅助监督刚刚被嘲讽了也不生气,她大度地蹲在桌子上,琥珀猫眼圆溜溜地看着女主角。
她问:【那你带她回来干什么?】猫鼻子动了动,【还是个醉鬼。】
【她怎么醉到这个人事不知的地步的?】辅助监督好奇,偏偏霍登芝还把她带了回来,她不是最嫌麻烦吗?
半晌,没有回应。
辅助监督猛地一转猫头,【好哇,原来是你……】
霍登芝懒地多说,站起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张口就道:“你给她洗澡。”
辅助监督二话不说直接挠了她一爪子,三条血路。
【老子要睡觉了。】猫尾巴一甩,扭头爬上猫窝,再也不管她了。
辅助监督心里怒骂:懒蜘蛛,没蛛性,叫一只猫给人类洗澡。
长条小猫盘起来,决不承认是自己怕水。
昏黄暖意的灯光下,徒留霍登芝一个孤寡蜘蛛面对一切。
手上的伤口三秒就愈合了。
霍登芝乌黑的眼睛瞧着缩成乌龟的孟清河,拿出小酒壶,灯光下银色小壶蹭亮蹭亮,她仰头慢慢喝完最后一点酒水。
真倒霉,明明是看她太冷才给她喝的酒,结果最后还要当苦力。
心有怨气的霍登芝把脚一伸,支到了孟清河面前。
孟清河埋着头,眼睛呆呆地直盯着一个地方。
霍登芝晃了晃脚。
孟清河眼珠动了动,她开始给霍登芝脱鞋。
长长的手指慢腾腾解开绳子,再托住小腿一点点脱下。
霍登芝全程任她操作,见一只脚脱完了还把另一只脚也伸过去。
讲真的,要是没有那只猫在,霍登芝铁定放出自己的八条腿让她脱个够。
靴子脱下来,孟清河低着头把她摆整齐。
“噔”。
酒壶放在桌上,霍登芝光脚下地一把拽着孟清河胳膊站起来,一俯身托她屁股抱起,鞋袜两下甩进垃圾桶。
不错嘛,人醉了还知道搂脖子。
霍登芝抱着她走进浴室。
她住的这个老楼房内观上可以说和这片地方格格不入,她蹭的那只傻猫的资格买的。
霍登芝抱着人走进浴室,一打开门雾气缭绕,浴缸里头已经放好了热水。
霍登芝心里满意:这死猫还算干了点正事,好歹没有装傻天天玩毛线了。
客厅里的辅助监督突然打了个喷嚏,动动胡子,小尾巴一甩。
谁在骂我?
霍登芝把孟清河放下,也不跟醉鬼讲话,上手就脱人家衣服。
孟清河全程没有抵抗,就像是彻底醉到人事不知了。
但她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睛一直盯着霍登芝,霍登芝低着头没管。
脱了上衣似乎有些冷,孟清河手臂动了动想抱,霍登芝一只大手就牢牢捆住她的两个细胳膊,另一只手动手解她扣子脱裤子。
孟清河全程没移过视线,霍登芝冷冷地一抬眼皮,问她:“你瞧什么?”
她又才慢悠悠低下头,不看了。
霍登芝捡起一堆脏衣服直接甩垃圾桶里。
拿起蓬蓬头,调好水温,霍登芝先给孟清河冲洗一遍再把她丢浴缸里头。
霍登芝早就困了,她几下脱光衣服冲了个澡,再跨进浴缸里头。孟清河却好像一点也不困,眼睛一直睁着,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吵也不闹。
看着看着,又是一声“咕噜∽∽”。
霍登芝好笑地看着她,拿一张打湿的帕子给她擦脸,“你这么亏待你的胃,你知道你的胃在别人面前控诉你吗?”
孟清河表情呆滞冷漠,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霍登芝笑了一下,坐在浴缸里头,随手拿了块香皂给她洗头洗澡,洗到霍登芝觉得满意了就冲干净沫子。
毛巾把头发一包,浴巾一裹,霍登芝抱起孟清河雷厉风行地走进卧室,再把她塞进被窝。
霍登芝的床特别大,被单是简单的黑白两色,巨大的被子上还有一只黑色蜘蛛纹样。
孟清河这个品种的醉鬼也还算省心,霍登芝手指着她,“你,给我好好暖床。”
孟清河躺在被子里,头发、身体都被遮住了,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灯光下,白晢的脸上还有不少未散的青紫红肿,洗干净了才看到明显的擦份,伤口结了一层暗红的痂。
许是霍登芝盯得久了,孟清河不停地把头往被子里埋。
霍登芝两根手指插进她下巴与脖子之间,用力一提,孟清河被迫仰头。
霍登芝:“不许捂起来。”
主要是怕她睡着了打呼噜。
孟清河眨眨眼,霍登芝就当她听见了。
翻出吹风机,霍登芝顺手又丢了团毛线丢进猫窝。毛线团“砰”一下从猫窝飞出,一颗猫脑袋探了出来。
不等辅助监督开口,霍登芝先发制人:“你去做饭。”
辅助监督炸毛,一拍猫爪:【凭什么?】
霍登芝:“那你来给她吹头。”她摇了摇手里的吹风机。
【那就不吹!】
“可以,”霍登芝随口答应,“把你的猫窝拿来给她当枕头。”
辅助监督低头看看自己的猫窝,气冲冲地三连跳落地直奔厨房。
吃吃吃,老子弄猫毛给你吃!
不一会儿,厨房就传来煤气烧火的滋滋声。
打开吹风机,伴随着嗡嗡低鸣和呼呼风噪,霍登芝耐心地用手指一点点梳开头发。
孟清河眼睛半阖着,看起来似乎快睡着了。
湿润的发丝上水意一点点吹干,手指间的头发柔顺却枯黄,淡淡的香皂味随热气上涌刚好飘在霍登芝鼻间。
吹干头发,辅助监督刚好在脑海里骂骂咧咧催她去吃饭。
霍登芝俯下身,平视孟清河,她的脸已经是健康红润的色泽。
霍登芝挑眉,再次叫了她一声。
“嗯。”
这次答应的很快。
霍登芝收好吹风机,叫她起来吃饭,同时宣布:“你现在倒欠我三千。”
孟清河穿上床边仅有的一双拖鞋,看了看拖鞋又看向霍登芝的脚,她光着脚踩在实木地板上。
她哑声道:“谢谢,我会还的。”
显然,她清醒一些了。
霍登芝走进厨房,看见辅助监督的尾巴正握着一根筷子在锅里搅啊搅,瓷白的碟子上是两个黄白分明的煎蛋。
从她进来开始,辅助监督就一直对着她鼓眼睛。
霍登芝不跟太矮的生物一般见识,因为人小脾气大,她拿过筷子,又抽了一根变一双。
“谢了。”霍登芝说,“辛苦。”
她都没看自己!
辅助监督生气,走的头也不回:【敷衍!】
孟清河停在门口,给这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猫咪让路。猫尾巴故意甩打在她光溜溜的小腿上,不疼毛绒绒的,她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迁怒。
锅里咕噜噜的水泡声停了,孟清河望着厨房里的身影。
灶台很高,比平常家里使用的看起来高了一大截,更高的霍登芝站在灶前正在挑面,模糊的水汽涌上来熏着她的眉眼。
把一切锋利的东西柔和、虚化,即使她梳着极有气势的背头发型,水珠一点点凝在发尾再滴下,打湿肩上的毛巾。
依旧是没有袖子的胳膊,蜘蛛图案的刺青显眼夺目,不可忽视,下身是一条白色短裤,光脚踩在地上,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冷,孟清河心想。
霍登芝对别人的注视泰然自若,她煮了点青菜,切了两根葱,又从冰箱里头端出一份冷切牛肉。
软糯分明,洁白柔和的长面条垫底落在汤里,铺上牛肉,青菜,煎蛋,洒上葱花。
色香味俱全。
霍登芝放双筷子在上面,单手端起递给孟清河。
孟清河伸手想接住,碗往上抬了抬,她疑惑抬头。
“烫。”
一个字,言简意赅。
孟清河抽了一张小帕子垫着,小心接过。
霍登芝回头去端自己那份。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得头也不抬。
面条的面香,牛肉的咸香,煎蛋的焦香还有小青茶的清香和一点葱香,香气扑鼻,饥饿的肠胃急不可耐地吞噬下肚,换来幸福的饱腹感。
霍登芝率先吃完,她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直到孟清河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她才开口。
“五十。”
霍登芝眼神示意,“面。”
孟清河沉默地接受这碗高出巿价近十倍的定价。
她左右打量这处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长形阳台。
另一室的门开着,孟清河看见柜子的影子,应该是书房或杂物间。
霍登芝没骗她,真没有多的地方。
“叩叩。”
实木的桌子被敲响,孟清河回神抬头望向对面。
“现在,说说你的情况。”霍登芝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声明:“我不接受来历不明的人。”
鬼扯,女主的一切她都知道。
今晚的相遇也不是偶然,实际上霍登芝已经在辅助监督的催促下连续出门几个晚上了。
每一次没有遇上时间节点,霍登芝就会非常暴躁,某一天还做了一回三好市民,规劝了一大批深夜炸街的摩托黄毛,收下感谢费若许。
为了报复辅助监督这个可恶的监工,她每次吃饱了才回去,然后给辅助监督带猫粮。
直到今晚上才遇见孟清河遭人围堵的时间节点。
这次事件后,孟清河将彻底深陷泥沼,一直被威胁,勒索,没有尽头。
直到下一个时间节点落入更黑的深渊。
按原世界线走下去,孟清河宛如打不死的小强,又累又苦的人生一直在下雨没个尽头,但她会一直活着,活到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丧失信念与希望决定自我终结时,希望之光——男主才会降临。
引导她走出绝境,成为可歌可泣,战胜自我绝境的一对眷侣,男主的不嫌弃不抛弃,信任与爱护如一剂良药,治愈女主一生的疮伤。
原本是这样的,但因为一些原因,女主线遇到动荡,波动起伏,霍登芝的职责就是看好这条线,保证女主的生命不会提前结束并在合适的时机遇上男主。
本来应该插手之后就跑的,谁知道女主赖上了她。
霍登芝心里美美的,哎,人太优秀也是一种痛苦。
孟清河平静的说:“我认为你知道我,至少认识我,你叫了我的名字。”
而她却从未见过她。
宽大的浴衣包裹着孟清河,刚刚被人吹干的头发轻轻别在脑后,脸色的青灰因为才洗过澡而减淡些许,眼底的黑眼圈依旧很重。
未修理的眉毛肆意长着有些粗和杂乱,她眼眶深凹,眼神明亮且沉静,可以看出不是浮躁的个性。
霍登芝冷漠的声线平铺直叙:“当然,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你要留下来就别给我惹麻烦。”
她冷峻的目光直直望进孟清河的眼底,“我要听你自己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