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如同一把把金色的利剑,刺破了病房内柔和的灯光,洒落在病床的白色床单上。林深换下了昨日那身被汗水浸湿些许的白大褂,重新换上了一件整洁干净的,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沈夏的病房。她手中拿着新一天需要使用的听诊器和病历本,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又沉稳,仿佛在刻意保持着自己作为医生的专业姿态,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实则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刹那,林深看到沈夏已然起身,正坐在床边,身上套着一件宽松舒适的病号服。那衣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片不自然的红痕,不知是昨日高烧留下的印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沈夏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少了平日里在镜头前的精致与精心打理,却莫名地多了几分真实与脆弱,就像一个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普通人。她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目光有些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病号服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早。” 林深率先打破了病房内略显沉闷的寂静,声音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眼前躺着的只是一位普通病人,而非那个让她魂牵梦绕了四年的人。
沈夏听到声音,身体微微一僵,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了回来。她缓缓转过头,目光与林深相对,那双眼眸里,昨日还闪烁着的倔强与期待,此刻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变得有些闪躲,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早……你来了。”
林深走到病床前,将手中的病历本轻轻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动作熟练而自然,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她低头检查着沈夏的输液情况,手指轻轻调整着输液管的位置,确保液体能够顺畅地流入沈夏的血管中,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又细致,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常规的操作上。她能感觉到,沈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灼热而又复杂,仿佛想要穿透这层薄薄的口罩,看穿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体温降下来了,但肺部还有轻微的湿啰音,需要继续观察。” 林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专业,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夏的脸颊时,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顿。沈夏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色也不似常人那般红润,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而又憔悴,就像一朵在风雨中飘摇许久的花朵,随时都有可能凋零。那原本饱满的苹果肌,如今也因为生病而微微凹陷下去,下巴显得更加尖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瘦了一圈,看得林深心中不禁一阵揪紧。
“我没事。” 沈夏轻声说道,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微,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深的眼睛,试图从林深的脸上找寻到一丝往日的温柔,可映入眼帘的,却只有那如同面具一般的专业与疏离。沈夏的心中不禁一阵失落,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说道:“林深,我…… 我想问你,四年前…… 你有没有……”
“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深突然打断了沈夏的话,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仿佛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她迅速拿起听诊器,挂在耳朵上,然后动作熟练地将听诊器的听头放在沈夏的胸口,动作迅速而又准确,仿佛是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容不得丝毫的马虎与懈怠。她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听诊器的软管,调整着位置,试图从那一声声沉稳而又有力的心跳声中,寻找到一些能够让自己内心稍微安定一些的线索,可实际上,她的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都要慌乱。
沈夏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看到林深那专注的神情,那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防备,她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默默地转过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看着那洁白的云朵,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落寞与无奈,仿佛在那一刻,她与林深之间,不仅仅隔着这一层薄薄的病床护栏,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一道由四年的时间、无数的误会以及深深的伤害所构筑而成的鸿沟。
林深装作没有注意到沈夏的异样,她认真地听着沈夏肺部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仔细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放下听诊器,将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来,重新挂回脖子上。她拿起病历本,快速地记录着沈夏的病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写得工整而又清晰,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记录上。
“肺部炎症有所减轻,但仍需继续用药,今天下午再拍一次胸片,看看恢复情况。” 林深合上病历本,抬起头,看着沈夏,声音平静地说道,“如果情况良好,明天可以考虑出院,但还是要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
“好。” 沈夏轻声应道,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顺从与无奈。她转过头,再次看向林深,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期待,有犹豫,有痛苦,也有不舍。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微风拂过湖面,只留下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林深站起身,将病历本和听诊器整理好,动作熟练而又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她每日工作中的常规操作。她看了沈夏一眼,目光平静而又疏离,然后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离开病房,脚步沉稳而又坚定,每一步都迈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林深。” 沈夏突然叫住了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的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思念与不舍,仿佛是积攒了四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林深的身形微微一顿,她站在病房门口,背对着沈夏,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沈夏,那目光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却又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还有什么事?” 林深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刚才沈夏那饱含深情的呼唤,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没有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沈夏看着林深,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在晨曦的微光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美丽而又脆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没什么,你走吧,我没事。”
林深看着沈夏,心中不禁一阵揪紧。她能看到沈夏眼中的泪光,能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可她却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此刻的沈夏,需要的不仅仅是作为一名医生的专业治疗,更需要的是一份理解,一份安慰,一份曾经被她无情抛弃的温暖。可她却做不到,她的心中,被四年前那道深深的裂痕所填满,被那无数的误会与伤害所占据,让她无法轻易地迈出那一步,无法给予沈夏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好,我下午再来。” 林深最终还是狠下心,转过身,快步走出了病房,脚步匆匆,仿佛是在逃离什么,又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看到沈夏那含泪的眼睛,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就会瞬间崩塌,自己就会忍不住冲过去,将沈夏紧紧地拥入怀中,将这四年来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
走出病房,林深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可那心跳声,却如同战鼓一般,在她的耳边轰鸣作响,一刻也不曾停歇。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夏那含泪的眼睛,那强装出来的微笑,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林医生,您怎么了?” 护士小李看到林深靠在墙上,脸色苍白,连忙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 林深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睛,挤出一个微笑,那微笑却显得无比僵硬与勉强,“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去休息一下。”
说完,林深便快步离开了病房区域,朝着医生休息室走去。她走进休息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她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四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许多,也足以让一段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变得支离破碎。林深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以为时间已经治愈了所有的伤痛,可当她再次见到沈夏,再次听到沈夏那熟悉的声音,再次感受到沈夏那熟悉的气息,她才发现,原来,她从未放下过,原来,那道裂痕,一直都在,从未愈合。
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坐在地上哭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护士小李的敲门声:“林医生,沈夏的家属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林深猛地抬起头,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朝着沈夏的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门,她看到沈夏的经纪人正站在病床旁,神色焦急,不停地在病房内来回踱步,而沈夏则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期待,看到林深进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林医生,您终于来了。” 经纪人看到林深,连忙迎了上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沈夏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一直坚持要等您来了再说。”
林深看了沈夏一眼,只见沈夏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期待,有犹豫,有痛苦,也有不舍。林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你说吧,我听着。”
沈夏看着林深,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在病房的灯光下闪烁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美丽而又脆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没什么,林医生,我刚才只是有点发烧,头有点晕,说胡话呢,没什么重要的事。”
林深看着沈夏,心中不禁一阵揪紧。她能看到沈夏眼中的泪光,能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可她却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此刻的沈夏,需要的不仅仅是作为一名医生的专业治疗,更需要的是一份理解,一份安慰,一份曾经被她无情抛弃的温暖。可她却做不到,她的心中,被四年前那道深深的裂痕所填满,被那无数的误会与伤害所占据,让她无法轻易地迈出那一步,无法给予沈夏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好,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林深最终还是狠下心,转过身,快步走出了病房,脚步匆匆,仿佛是在逃离什么,又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看到沈夏那含泪的眼睛,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就会瞬间崩塌,自己就会忍不住冲过去,将沈夏紧紧地拥入怀中,将这四年来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
走出病房,林深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可那心跳声,却如同战鼓一般,在她的耳边轰鸣作响,一刻也不曾停歇。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夏那含泪的眼睛,那强装出来的微笑,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痛不生。
她不知道,这一次的重逢,究竟是命运的恩赐,还是又一次无情的折磨。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那道裂痕,因为沈夏的归来,而变得更加疼痛,更加难以愈合。而沈夏,那个曾经深爱过的人,如今就躺在病房里,与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
这一天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可林深的心中,却依旧被一片阴霾所笼罩,那阴霾,名为误会,名为伤害,名为那道无法跨越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