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在星光下》 第1章 第一章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走廊上匆忙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林深揉了揉发酸的鼻梁,摘下口罩,将听诊器从脖子上取下,随手挂在白大褂的口袋上。连续三十六小时的值班让她几乎麻木,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唯有那股职业习惯驱使她依然挺直脊背,步伐稳健地穿过急诊科的长廊。 "林医生,23号诊室有位急诊患者,经纪人说是重要人物,要求您亲自看诊。"一位年轻护士匆匆推门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深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推开23号诊室的门,她一眼就认出了病床上斜倚着的那张脸——沈夏,当红影后,那个四年前毫无预兆从她生命中消失的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本该第一时间戴上口罩,保持专业的距离,但那一瞬间,所有的职业操守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病床上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四年前那个在医学院门口等她一起吃午饭的女孩,那个会在她值夜班时偷偷送宵夜的沈夏,那个说要与她共度一生的恋人。 "好久不见,林医生。"沈夏的声音很轻,带着鼻音,却依然如当年般悦耳动听。 这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入林深的心脏。她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戴回口罩,强迫自己进入专业状态:"哪里不舒服?" "发烧,咳嗽,可能是肺炎。"沈夏的经纪人站在一旁,神色紧张地解释道,"她昨晚拍夜戏时淋了雨,今早开始高烧不退,体温一直降不下来。" 林深戴上听诊器,指尖触碰到沈夏单薄的睡衣下凸起的锁骨,心中一阵刺痛。她故意不去看沈夏的眼睛,专注于检查:"体温39.2度,肺部有湿啰音,需要拍胸片和验血。" "林医生,我没事的,开点药就行。"沈夏轻声说,目光终于与她相对。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四年的时光如潮水般退去,林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图书馆里与她分享同一副耳机听音乐的女孩,那个会在她加班时提着保温盒等她到深夜的沈夏,那个在雨中与她相拥而泣的恋人。 "不行,必须全面检查。"林深冷淡地说,声音比想象中还要生硬,"肺炎不是小事,你需要住院观察。" "住院?"经纪人面露难色,"沈夏接下来有两部电影宣传,还有金像奖的颁奖典礼,她不能住院..." "任何工作都比不上她的健康重要。"林深打断道,终于抬眼看向沈夏,"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奔波。" 沈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好,我住院。" 林深转身去开检查单,努力平复自己剧烈起伏的呼吸。她怎么能这么平静?四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沈夏站在她公寓门口,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林深,我们分手吧。我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受不了每次出门都有人问东问西。我的事业不允许我有这样的...负担。"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消失的理由?"当时林深红着眼睛问,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对不起。"沈夏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转身离开,连一件外套都没带走,仿佛四年的感情轻如鸿毛。 那之后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林深辞去了在沈夏主演电影中担任医疗顾问的工作,推掉了所有可能与娱乐圈有关的事务,将自己埋进了工作和学术研究中。她告诉所有人她只是专注于事业,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她是如何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一遍遍回想沈夏的笑容,沈夏的温度,沈夏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诊室内,沈夏的经纪人正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林深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词:"临时调整档期"、"宣传推迟"、"私人医生"。她冷笑一声,继续专注于病历。 "林医生,"沈夏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晚上...能来一趟吗?我想和你谈谈。" 林深的手指在病历本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书写:"没什么好谈的,沈小姐。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会尽责治疗,除此之外,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她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四年的时光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她们之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以为时间已经治愈了伤口,但沈夏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将那些自以为是的痊愈击得粉碎。 走廊上,护士小声议论着:"那位就是沈夏吧?天啊,真人比屏幕上还漂亮..." "听说她从来不接受男记者采访,绯闻为零,没想到生病了也要保密到这种程度..." "嘘,小声点,别被经纪人听到。" 林深假装没听到这些议论,快步走向护士站:"23号床的病人今晚情况如何?需要特别关注吗?" "体温暂时控制住了,但护士说她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在等人。"护士小声回答。 林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回到办公室,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色吊坠——那是沈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上面刻着她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四年来,她从未打开过这个盒子,却也从未舍得丢弃。 她拿起吊坠,轻轻抚摸上面的刻痕,眼泪无声地滑落。那刻痕还如当年一样清晰,就像她记忆中的沈夏,那样鲜明,那样深刻,那样无法抹去。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住院部打来的,通知她沈夏的胸片和验血结果已经出来,情况比预期严重,需要立即安排住院。 "好的,我马上过来。"林深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向23号诊室。 推开病房门,她看到沈夏已经换上了病号服,靠在床头看书,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比镜头前随意许多。看到林深进来,沈夏放下手中的书,目光与她相遇。 "来了。"沈夏轻声说。 林深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觉怎么样?体温降下来了,但还需要休息。" "我没事。"沈夏看着她,眼神复杂,"林深,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你的气?"林深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没有丝毫笑意,"沈小姐,我们很熟吗?" "别这样。"沈夏放下枕头,靠得更直了些,"我知道我当年做得不对,但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林深冷笑,"被狗仔队拍到几次,被粉丝在网上骂几句,这就是你抛弃四年的理由?" 沈夏的脸色变了:"你不明白,当时情况很复杂。我刚拿下影后,公司正在洽谈几部国际大片的合约,我的经纪人警告我,如果恋情曝光,一切都会泡汤。"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们的感情?"林深的声音微微发抖,"你知不知道那四年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在医院看到情侣在一起,每次参加同事的婚礼,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是怎么...离开的。" 沈夏的眼眶红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也付出了代价。这四年来,我推掉了所有感情戏,公司把我雪藏了半年,我的事业几乎停滞。我...我每天都在后悔。" 林深站起身:"沈小姐,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离开,结果都一样——你选择了你的星途,放弃了我们的感情。现在你病了,我会尽责治疗,但请不要指望我能轻易原谅你。" "林深,给我一个机会,"沈夏伸手想拉住她,却被林深躲开,"让我补偿你,让我证明..." "不需要。"林深打断她,"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也不需要你的证明。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查房。" 走出病房,林深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紧握成拳。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以为时间已经治愈了伤口,但沈夏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将那些自以为是的痊愈击得粉碎。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然后走向护士站:"23号床的病人今晚情况如何?" "体温稳定了,但护士说她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在等人。"护士小声回答。 林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沈夏在等谁,也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有些裂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修复的。 回到家中,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相册,里面是她们四年来唯一的合影——四年前夏天的海边,沈夏搂着她的肩膀,两人面对镜头笑得那么灿烂。照片的背面,沈夏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你,我的林深医生。" 林深轻轻抚摸照片上沈夏的笑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她知道,今晚,她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一个充满回忆与痛苦的不眠之夜。 诊室里的重逢,如同命运的捉弄,将四年前未完的故事再次开启。而这一次,裂痕能否被星光填满,误会能否被真心化解,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2章 第二章 晨曦的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如同一把把金色的利剑,刺破了病房内柔和的灯光,洒落在病床的白色床单上。林深换下了昨日那身被汗水浸湿些许的白大褂,重新换上了一件整洁干净的,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沈夏的病房。她手中拿着新一天需要使用的听诊器和病历本,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又沉稳,仿佛在刻意保持着自己作为医生的专业姿态,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实则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刹那,林深看到沈夏已然起身,正坐在床边,身上套着一件宽松舒适的病号服。那衣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片不自然的红痕,不知是昨日高烧留下的印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沈夏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少了平日里在镜头前的精致与精心打理,却莫名地多了几分真实与脆弱,就像一个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普通人。她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目光有些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病号服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早。” 林深率先打破了病房内略显沉闷的寂静,声音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眼前躺着的只是一位普通病人,而非那个让她魂牵梦绕了四年的人。 沈夏听到声音,身体微微一僵,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了回来。她缓缓转过头,目光与林深相对,那双眼眸里,昨日还闪烁着的倔强与期待,此刻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变得有些闪躲,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早……你来了。” 林深走到病床前,将手中的病历本轻轻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动作熟练而自然,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她低头检查着沈夏的输液情况,手指轻轻调整着输液管的位置,确保液体能够顺畅地流入沈夏的血管中,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又细致,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常规的操作上。她能感觉到,沈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灼热而又复杂,仿佛想要穿透这层薄薄的口罩,看穿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体温降下来了,但肺部还有轻微的湿啰音,需要继续观察。” 林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专业,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夏的脸颊时,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顿。沈夏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色也不似常人那般红润,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而又憔悴,就像一朵在风雨中飘摇许久的花朵,随时都有可能凋零。那原本饱满的苹果肌,如今也因为生病而微微凹陷下去,下巴显得更加尖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瘦了一圈,看得林深心中不禁一阵揪紧。 “我没事。” 沈夏轻声说道,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微,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深的眼睛,试图从林深的脸上找寻到一丝往日的温柔,可映入眼帘的,却只有那如同面具一般的专业与疏离。沈夏的心中不禁一阵失落,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说道:“林深,我…… 我想问你,四年前…… 你有没有……” “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深突然打断了沈夏的话,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仿佛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她迅速拿起听诊器,挂在耳朵上,然后动作熟练地将听诊器的听头放在沈夏的胸口,动作迅速而又准确,仿佛是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容不得丝毫的马虎与懈怠。她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听诊器的软管,调整着位置,试图从那一声声沉稳而又有力的心跳声中,寻找到一些能够让自己内心稍微安定一些的线索,可实际上,她的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都要慌乱。 沈夏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看到林深那专注的神情,那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防备,她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默默地转过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看着那洁白的云朵,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落寞与无奈,仿佛在那一刻,她与林深之间,不仅仅隔着这一层薄薄的病床护栏,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一道由四年的时间、无数的误会以及深深的伤害所构筑而成的鸿沟。 林深装作没有注意到沈夏的异样,她认真地听着沈夏肺部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仔细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放下听诊器,将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来,重新挂回脖子上。她拿起病历本,快速地记录着沈夏的病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写得工整而又清晰,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记录上。 “肺部炎症有所减轻,但仍需继续用药,今天下午再拍一次胸片,看看恢复情况。” 林深合上病历本,抬起头,看着沈夏,声音平静地说道,“如果情况良好,明天可以考虑出院,但还是要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 “好。” 沈夏轻声应道,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顺从与无奈。她转过头,再次看向林深,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期待,有犹豫,有痛苦,也有不舍。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微风拂过湖面,只留下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林深站起身,将病历本和听诊器整理好,动作熟练而又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她每日工作中的常规操作。她看了沈夏一眼,目光平静而又疏离,然后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离开病房,脚步沉稳而又坚定,每一步都迈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林深。” 沈夏突然叫住了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的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思念与不舍,仿佛是积攒了四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林深的身形微微一顿,她站在病房门口,背对着沈夏,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沈夏,那目光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却又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还有什么事?” 林深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刚才沈夏那饱含深情的呼唤,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没有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沈夏看着林深,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在晨曦的微光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美丽而又脆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没什么,你走吧,我没事。” 林深看着沈夏,心中不禁一阵揪紧。她能看到沈夏眼中的泪光,能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可她却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此刻的沈夏,需要的不仅仅是作为一名医生的专业治疗,更需要的是一份理解,一份安慰,一份曾经被她无情抛弃的温暖。可她却做不到,她的心中,被四年前那道深深的裂痕所填满,被那无数的误会与伤害所占据,让她无法轻易地迈出那一步,无法给予沈夏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好,我下午再来。” 林深最终还是狠下心,转过身,快步走出了病房,脚步匆匆,仿佛是在逃离什么,又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看到沈夏那含泪的眼睛,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就会瞬间崩塌,自己就会忍不住冲过去,将沈夏紧紧地拥入怀中,将这四年来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 走出病房,林深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可那心跳声,却如同战鼓一般,在她的耳边轰鸣作响,一刻也不曾停歇。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夏那含泪的眼睛,那强装出来的微笑,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林医生,您怎么了?” 护士小李看到林深靠在墙上,脸色苍白,连忙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 林深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睛,挤出一个微笑,那微笑却显得无比僵硬与勉强,“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去休息一下。” 说完,林深便快步离开了病房区域,朝着医生休息室走去。她走进休息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她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四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许多,也足以让一段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变得支离破碎。林深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以为时间已经治愈了所有的伤痛,可当她再次见到沈夏,再次听到沈夏那熟悉的声音,再次感受到沈夏那熟悉的气息,她才发现,原来,她从未放下过,原来,那道裂痕,一直都在,从未愈合。 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坐在地上哭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护士小李的敲门声:“林医生,沈夏的家属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林深猛地抬起头,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朝着沈夏的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门,她看到沈夏的经纪人正站在病床旁,神色焦急,不停地在病房内来回踱步,而沈夏则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期待,看到林深进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林医生,您终于来了。” 经纪人看到林深,连忙迎了上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沈夏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一直坚持要等您来了再说。” 林深看了沈夏一眼,只见沈夏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期待,有犹豫,有痛苦,也有不舍。林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你说吧,我听着。” 沈夏看着林深,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在病房的灯光下闪烁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美丽而又脆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没什么,林医生,我刚才只是有点发烧,头有点晕,说胡话呢,没什么重要的事。” 林深看着沈夏,心中不禁一阵揪紧。她能看到沈夏眼中的泪光,能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可她却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此刻的沈夏,需要的不仅仅是作为一名医生的专业治疗,更需要的是一份理解,一份安慰,一份曾经被她无情抛弃的温暖。可她却做不到,她的心中,被四年前那道深深的裂痕所填满,被那无数的误会与伤害所占据,让她无法轻易地迈出那一步,无法给予沈夏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好,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林深最终还是狠下心,转过身,快步走出了病房,脚步匆匆,仿佛是在逃离什么,又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看到沈夏那含泪的眼睛,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就会瞬间崩塌,自己就会忍不住冲过去,将沈夏紧紧地拥入怀中,将这四年来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 走出病房,林深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可那心跳声,却如同战鼓一般,在她的耳边轰鸣作响,一刻也不曾停歇。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夏那含泪的眼睛,那强装出来的微笑,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痛不生。 她不知道,这一次的重逢,究竟是命运的恩赐,还是又一次无情的折磨。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那道裂痕,因为沈夏的归来,而变得更加疼痛,更加难以愈合。而沈夏,那个曾经深爱过的人,如今就躺在病房里,与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 这一天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可林深的心中,却依旧被一片阴霾所笼罩,那阴霾,名为误会,名为伤害,名为那道无法跨越的裂痕。 第3章 第三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柔和而安静,偶尔传来护士轻盈的脚步声和病人轻微的咳嗽声。林深刚刚结束了一台长达六小时的手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手术室。手术的成功让她松了一口气,但内心的疲惫却如潮水般涌来。她换下手术服,穿上白大褂,脚步沉重地走向护士站,准备查看一下今天病人的情况。 "林医生,23号床的沈夏小姐想见你。"护士小李看到林深,连忙迎上来,压低声音说道,"她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一直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林深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沈夏?那个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又在心底深处藏着无数思念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推开23号病房的门,林深看到沈夏已经换上了便装,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没有了平日里在镜头前的光鲜亮丽,却多了几分真实与朴素。她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但目光却一直盯着病房的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看到林深进来,她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像是怕自己的期待会落空。 "来了。"沈夏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深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平静:"感觉怎么样?今天好些了吗?" "好多了。"沈夏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林深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林深,我......" "你的检查结果都很好,肺部炎症已经基本消退,再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林深打断了沈夏的话,声音平静而专业,仿佛在谈论一个普通的病人,而不是那个她曾经深爱的人。 沈夏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她很快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深:"林深,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我的病情。"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攒勇气,"我......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林深的手指微微一颤,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沈夏,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你是我的病人,我会尽责治疗,除此之外,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林深,"沈夏的声音提高了些,目光中闪烁着泪光,"我知道我当年做得不对,但我有我的苦衷。这四年来,我......我每天都在后悔。" "后悔?"林深冷笑一声,"沈小姐,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会后悔。你为了你的星途,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们的感情,现在却又来说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沈夏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当时......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刚拿下影后,公司正在洽谈几部国际大片的合约,我的经纪人警告我,如果恋情曝光,一切都会泡汤。我......我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受不了每次出门都有人问东问西......"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们的感情?"林深的声音微微发抖,"你知不知道那四年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在医院看到情侣在一起,每次参加同事的婚礼,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是怎么......离开的。" 沈夏的泪水终于落下,她伸手想拉住林深,却被林深躲开:"林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让我证明......" "不需要。"林深打断她,"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也不需要你的证明。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查房。" 说完,林深站起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她的背影坚定而决绝,仿佛在逃离什么,又仿佛在逃避什么。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看到沈夏那含泪的眼睛,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就会瞬间崩塌。 走出病房,林深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可那心跳声,却如同战鼓一般,在她的耳边轰鸣作响,一刻也不曾停歇。 "林医生,您怎么了?"护士小李看到林深靠在墙上,脸色苍白,连忙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林深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微笑,那微笑却显得无比僵硬与勉强,"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去休息一下。" 说完,林深便快步离开了病房区域,朝着医生休息室走去。她走进休息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她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四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许多,也足以让一段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变得支离破碎。林深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以为时间已经治愈了所有的伤痛,可当她再次见到沈夏,再次听到沈夏那熟悉的声音,再次感受到沈夏那熟悉的气息,她才发现,原来,她从未放下过,原来,那道裂痕,一直都在,从未愈合。 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坐在地上哭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护士小李的敲门声:"林医生,沈夏的家属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林深猛地抬起头,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朝着沈夏的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门,她看到沈夏的经纪人正站在病床旁,神色焦急,不停地在病房内来回踱步,而沈夏则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期待,看到林深进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林医生,您终于来了。"经纪人看到林深,连忙迎了上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沈夏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一直坚持要等您来了再说。" 林深看了沈夏一眼,只见沈夏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期待,有犹豫,有痛苦,也有不舍。林深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好,你说吧,我听着。" 沈夏看着林深,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在病房的灯光下闪烁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美丽而又脆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没什么,林医生,我刚才只是有点发烧,头有点晕,说胡话呢,没什么重要的事。" 林深看着沈夏,心中不禁一阵揪紧。她能看到沈夏眼中的泪光,能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可她却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此刻的沈夏,需要的不仅仅是作为一名医生的专业治疗,更需要的是一份理解,一份安慰,一份曾经被她无情抛弃的温暖。可她却做不到,她的心中,被四年前那道深深的裂痕所填满,被那无数的误会与伤害所占据,让她无法轻易地迈出那一步,无法给予沈夏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好,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林深最终还是狠下心,转过身,快步走出了病房,脚步匆匆,仿佛是在逃离什么,又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看到沈夏那含泪的眼睛,看到沈夏那强装出来的微笑,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就会瞬间崩塌,自己就会忍不住冲过去,将沈夏紧紧地拥入怀中,将这四年来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 走出病房,林深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可那心跳声,却如同战鼓一般,在她的耳边轰鸣作响,一刻也不曾停歇。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夏那含泪的眼睛,那强装出来的微笑,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痛不生。 她不知道,这一次的重逢,究竟是命运的恩赐,还是又一次无情的折磨。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那道裂痕,因为沈夏的归来,而变得更加疼痛,更加难以愈合。而沈夏,那个曾经深爱过的人,如今就躺在病房里,与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 这一天的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城市,也笼罩着林深的心。那星光,虽然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进她那颗被伤痛填满的心。 第4章 第四章 林深逃也似地离开病房后,沿着医院空荡的走廊快步走着。深夜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护士站的灯光还亮着,偶尔传来护士们小声的交谈声。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仿佛每一步都在敲打她的心。 她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进去,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双手捂住脸,试图平复自己剧烈起伏的呼吸,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的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在好不容易快要忘记的时候,又要让她重新面对这一切? 四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沈夏站在她公寓门口,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和决绝。"林深,我们分手吧。"那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我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受不了每次出门都有人问东问西。我的事业不允许我有这样的...负担。"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消失的理由?"当时林深红着眼睛问,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对不起。"沈夏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转身离开,连一件外套都没带走,仿佛四年的感情轻如鸿毛。 那之后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林深辞去了在沈夏主演电影中担任医疗顾问的工作,推掉了所有可能与娱乐圈有关的事务,将自己埋进了工作和学术研究中。她告诉所有人她只是专注于事业,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她是如何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一遍遍回想沈夏的笑容,沈夏的温度,沈夏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而现在,沈夏回来了,以一个病人的身份,站在她面前,用那双曾经让她心动的眼睛看着她,说着"我后悔了"这样的话。 林深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这样,不能让情绪控制自己。她是医生,沈夏是她的病人,她必须保持专业。 回到值班室,林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一些旧物——一张电影票根,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看的《爱在黎明破晓前》;一枚书签,上面写着"我们的灵魂依然相通";还有一张照片,是她们在校园樱花树下的合影,沈夏搂着她的腰,两人笑得像两个得到全世界的小孩。 她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抚过沈夏的笑脸。七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些细节,可原来,那些记忆依然鲜活如昨。 "林医生,您还没休息?"值班护士小张推门进来,看到林深坐在桌前,面前摊着照片,有些惊讶地问道。 "哦,我...我马上就走。"林深迅速把照片放回铁盒,锁上抽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明天还要早起查房。" 回到家,林深洗了个热水澡,试图洗去一身的疲惫和内心的沉重。她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开了相册。在"重要"的文件夹里,藏着一张她和沈夏的合影——那是四年前她们最后一次一起看电影时拍的,沈夏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自然,仿佛未来会一直这样美好下去。 林深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上沈夏的脸,眼泪又不争气地滑落。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的错吗?是她不够好?还是沈夏从未真正爱过她? 第二天清晨,林深比平时更早地来到医院。她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专业而冷静。推开23号病房的门,她看到沈夏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报纸,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侧。 "早。"林深例行公事地打了个招呼,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沈夏抬起头,看到是林深,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她放下报纸,轻声说道:"早...你来了。" 林深走到病床前,拿起病历本,开始例行检查:"感觉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沈夏回答道,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林深的一举一动,"林深,我......" "你的恢复情况很好,"林深打断她,迅速翻看着检查数据,"今天再做一次常规检查,如果没有问题,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沈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检查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沈夏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肺部炎症也基本消退,各项指标都显示她恢复得很好。林深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冷静地分析着病情,仿佛眼前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不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 "林深,"检查结束后,沈夏突然叫住她,"我......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当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林深的手指在病历本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书写:"不必了,这是我的工作。" "林深,"沈夏的声音提高了些,目光中带着恳求,"我已经四年没见过你了,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 林深抬起头,直视沈夏的眼睛,那双曾经让她心动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期待和恳求,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她的心猛地一跳,但很快又硬起心肠:"沈夏,我们从来就不是普通朋友,也永远不会是。你清楚这一点,我也清楚。" 沈夏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也付出了代价。这四年来,我推掉了所有感情戏,公司把我雪藏了半年,我的事业几乎停滞。我...我每天都在后悔。" 林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想起四年来自己无数次在梦中与沈夏重逢的场景,想起自己如何强迫自己忘记这段感情,如何在工作中寻找慰藉。而现在,沈夏就站在她面前,诉说着她的后悔,可那些伤害已经造成,那些时光已经无法重来。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也不需要你的证明。"林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好休息,下午我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说完,她转身离开病房,步伐坚定而决绝,却怎么也迈不出昨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下午,林深帮沈夏办理了出院手续。沈夏的经纪人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精明能干。 "林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经纪人热情地握住林深的手,"沈夏这孩子就是太拼了,这次生病也是一直坚持工作,劝都劝不住。" 林深礼貌地笑了笑:"她是病人,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沈夏小姐恢复得不错,但还需要多休息,避免过度劳累。" "您放心,回去后我们会让她好好休息的。"经纪人连连点头,然后转向沈夏,"沈夏,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回酒店收拾东西,晚上还要赶飞机去拍摄地。" 沈夏看了看林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着经纪人离开了。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林深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舍和期待,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林深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沈夏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一次的重逢,或许只是短暂的交集,就像两条平行线,短暂相交后又将各自远去。 回到办公室,林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病例。但她的思绪却怎么也无法集中在工作上,沈夏的脸、沈夏的声音、沈夏的眼神,一遍遍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合上笔记本,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四年的裂痕,如同她与沈夏之间横亘的鸿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跨越的。但也许,就像沈夏说的,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落在办公桌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林深睁开眼睛,看着那些光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希望——也许,有一天,她们能再次找到曾经的笑容,填平那些裂痕,让星光重新闪耀。 但这,或许需要时间,需要勇气,更需要一个能够跨越一切障碍的契机。而此刻,她们能做的,或许只有等待,等待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机会。 第5章 第五章 林深把照片和纸条收进抽屉最底层,锁芯咔哒一声响,像把七年前的月光也一并关在了黑暗里。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日程表,下周的跨文化研讨会倒计时还剩四天,可那些精心准备的案例分析突然变得模糊——她总忍不住走神,想起老槐树下沈夏泛红的眼眶,想起那片落在地上的槐树叶,想起她转身离去时藏青色风衣摆动的弧度。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林深正对着窗外的梧桐发呆。秋日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她面前的文件上投下一道金边,却照不亮她眼底未散的阴翳。 “林老师,您的咖啡。”实习生小周端着纸杯站在门口,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陈教授说您今天没去食堂,让我顺便带一杯热美式。” “谢谢。”林深接过杯子,指尖触到纸杯壁的温度,恍惚间想起某个相似的午后——七年前,沈夏总爱绕到学校后街的咖啡店,给她带一杯加双份奶油的拿铁,自己却只喝最便宜的美式,笑着说“省钱给你买书”。 “您今天气色不太好。”小周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那个……系里都在传,您和沈教授是不是有什么旧事?我刚才在楼下看见她了,她好像……在等您?” 林深的手指猛地收紧,咖啡杯在托盘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没有的事。”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小周,去把会议室的投影仪检查一下,下午要用。” 等实习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缓缓松开手。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极了那天老槐树下破碎的对话。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锁屏是上周学术会的合影——她站在台上微笑,而沈夏就坐在最后一排,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最终还是滑向了锁屏键。 --- 傍晚六点,林深关掉办公室的灯。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痕迹。她裹紧风衣,走进渐浓的夜色里,秋风卷着落叶贴着裤脚打转,凉得刺骨。 转过文学院后的小巷时,她脚步顿住了。 沈夏站在路灯下,藏青色风衣依旧,手里捧着一杯热饮,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见林深出现,她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快步迎上来:“我……我刚在附近办完事,想着你可能还没吃晚饭。” 林深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砖墙。巷子里光线昏暗,只有头顶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又分开。 “有什么事?”她听见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 沈夏举起手中的纸袋,声音轻得像羽毛:“你上次说喜欢巷口这家店的栗子蛋糕,我路过的时候买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明天就要回上海了,导师临时安排了学术交流。”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跳。上海——她记得沈夏的博士是在上海读的,后来留校任教,这些年应该一直在那边。“什么时候走?”她问,语气平淡得不像话。 “后天早班飞机。”沈夏的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耳垂上,“林深,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林深盯着她手里的蛋糕纸袋,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冬天,她们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沈夏用奖学金买了一块草莓蛋糕,说“以后每年生日都要吃”。后来她们真的每年都过生日,直到那个雨夜,一切都碎了。 “不用这么麻烦。”她转身要走,却被沈夏一把拉住袖口。 “林深!”沈夏的声音带着颤音,“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你,但这七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时我再坚持一下,如果我没有那么懦弱……” “够了。”林深甩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拔高,“沈夏,你当年走得那么干脆,连一句‘等我’都没有。现在又跑来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沈夏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上粗糙的砖墙。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林深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突然想起老槐树下她攥着自己手腕时,指甲掐进肉里的疼痛——原来被辜负的人,和辜负别人的人,都同样疼。 “对不起。”沈夏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明天……我明天走之前,能请你喝杯咖啡吗?就当是……告别。” 林深看着她颤抖的睫毛,想起抽屉里那张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等我们八十岁,还要一起晒太阳”。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巷口:“巷子口有家24小时咖啡店,现在还开着。” --- 咖啡店的灯光暖黄,空气中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林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沈夏点单时反复核对菜单的模样,突然觉得陌生又熟悉——那个曾经大大咧咧抢她半块披萨的女孩,如今举手投足都透着谨慎与克制。 “两杯热拿铁,其中一杯加双份奶油。”沈夏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转头对林深笑了笑,“你以前总说,双份奶油像云朵。” 林深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颤。她低头看着杯沿的奶泡,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蜷缩在宿舍床上,手里攥着沈夏留下的最后一条短信:“对不起,我可能需要更久。” “我爸走之前,把你的照片放进相册最底层。”沈夏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他说,‘那个姑娘的眼睛里有光,小夏别弄丢了’。” 林深的手指猛地收紧,咖啡溅出几滴,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污渍。“你爸……”她顿了顿,“节哀。” “他去年春天走的。”沈夏搅动着勺子,咖啡在杯里画出细小的漩涡,“临终前他问我,‘有没有再联系过深’。我说没有,他闭上眼睛,说‘那我去找她道歉’。” 林深的眼眶突然热了起来。她想起老槐树下沈夏翻开的笔记本,那些密密麻麻的日期和简短的记录,原来每一笔都是未说出口的思念。 “这七年,我换了三次工作。”沈夏继续说,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从助教到讲师,再到副教授,每次升职答辩前,我都会梦见你坐在评委席上,问我‘为什么离开’。醒来后,我都会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告诉自己‘没关系,你值得更好的’。” 林深低头啜饮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我去了德国做交换生,后来因为疫情滞留了一年。”她轻声说,“回来后申请了现在的教职,每天忙着上课、改论文,假装自己很忙,就不会想起你。” 服务员过来续杯时,两人同时噤声。等脚步声远去,沈夏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铁盒,推到林深面前:“这是我们在敦煌买的钥匙扣,我一直留着。” 林深打开铁盒,里面躺着两个褪色的铜制钥匙扣——一个是反弹琵琶的飞天图案,一个是骆驼队剪影。她记得大三暑假,她们挤在青旅的床上,用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了这对钥匙扣,约定“等以后老了,就戴着它们去环游世界”。 “我每年都会擦一擦。”沈夏的声音很轻,“就像擦一擦我们的回忆。” 林深的指尖触到钥匙扣上细微的划痕,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她们共同经历的证明。她想起抽屉里锁着的照片和纸条,想起老槐树下破碎的对话,突然明白——有些东西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时间掩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沈夏。”她轻声叫她的名字,像是在呼唤一个久违的梦,“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年我没有换号码,没有注销邮箱,你会回来吗?” 沈夏的手指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度透过咖啡杯传递过来:“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但我会更努力地找你,而不是站在原地等你。” 林深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钥匙扣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抬起头,看着沈夏眼里的光——那束光不再是七年前炽热的承诺,而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温柔与坚定。 “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沈夏收回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推过来,“这是我在上海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如果你哪天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林深接过名片,指尖触到上面的字迹——沈夏,上海外国语大学,副教授。她突然想起学术会上,沈夏坐在最后一排时专注的眼神,原来她从未真正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 咖啡店的挂钟指向九点,窗外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林深站起身,把钥匙扣和名片小心地装进风衣口袋。沈夏跟在她身后,两人并肩走出店门,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却不再刺骨。 “我送你回学校。”沈夏说。 “不用。”林深摇头,“我自己打车就好。” 两人站在路灯下,影子又一次交错重叠。林深看着沈夏的眼睛,突然想起老槐树下的那片槐树叶——它落在地上,却从未真正腐烂,只是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沈夏。”她最后一次叫她的名字,“谢谢你今天来。” 沈夏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与不舍:“林深,保重。” 她看着沈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口袋里的钥匙扣和名片贴着胸口,温暖而沉重。秋夜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脸颊,她突然明白——有些裂痕或许永远无法完全弥合,但至少,她们曾经勇敢地站在彼此面前,说出了那些藏在心底七年的话。 而这,或许就是重逢的意义。 第6章 第六章 林深站在虹桥高铁站的出站口,手机屏幕还亮着——上海外国语大学的人文学院地址,以及沈夏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我在学院楼三楼的咖啡角等你,带了伞,别淋雨。」 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玻璃,像无数细密的银线。九月的上海正值雨季,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闷热,混着梧桐叶蒸腾出的草木气息。林深拉高风衣领口,拖着行李箱穿过人群,鞋跟踩在地面积水里,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来上海。 学术会议结束后,她本该直接回杭州,可临上高铁前,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抽屉——那张被锁了三个月的纸条还躺在原处,沈夏的字迹在晨光里微微发烫:“如果你愿意,我想见你。”而此刻,她手里攥着的是沈夏上周发来的正式邀请:“下个月我们学院举办跨文化论坛,希望你能来做主旨发言,顺带……见一面?” 咖啡角的玻璃门上挂着“正在营业”的木牌,暖黄的灯光透过雨帘映出来,像一片漂浮在雨幕中的小岛。林深收了伞,抖落伞面上的水珠,推门进去时,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沈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本英文期刊,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她穿着浅灰色的羊绒衫,头发比上次见面时长了一些,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侧。听见门响,她猛地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又迅速蒙上一层小心翼翼的雾气。 “林深。”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林深点了点头,把行李箱靠墙放好,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挂在椅背上。咖啡角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却觉得指尖还是凉的——从杭州到上海的高铁上,她一直在看沈夏发来的论坛邀请函,上面详细列着她关注的跨文化交际案例,甚至标注了“特别希望林老师分享德国交换期间的田野调查经验”。 “你的课……”林深坐下后,看着沈夏面前摊开的教案,试探性地问。 “调了。”沈夏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下午没课,特意请了假。”她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我点了你以前最爱的哥伦比亚,加双份奶油——还记得吗?你说双份奶油像云朵,能盖住咖啡的苦。”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望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忽然想起七年前老槐树下的对话,想起巷口咖啡店里融化的奶油,想起所有被时光掩埋的温柔细节。她伸手碰了碰杯壁,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 “你瘦了。”沈夏突然说,声音里带着心疼,“下巴都尖了。” “你倒是胖了点。”林深下意识反驳,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像责备。可沈夏却笑了,眼角挤出细密的纹路,却比上次见面时明亮许多。 “在上海教书,食堂比德国的好。”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学术交流的时候,他们总说我‘气色好多了’。” 林深低头搅动咖啡,看着褐色的液体在杯里打转。她想起三个月前老槐树下的争吵,想起沈夏转身时藏青色风衣摆动的弧度,想起自己锁在抽屉里的照片和钥匙扣。而现在,沈夏就坐在她对面,真实得触手可及,带着上海初秋特有的温润气息。 “为什么给我发邀请函?”她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 沈夏搅动咖啡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时,眼神坦诚得近乎透明:“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说,这七年你是怎么过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是因为……我们学院的论坛,真的很需要你这样的视角。” 林深望着她,忽然想起学术会上沈夏专注的眼神——她坐在最后一排,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却从未主动上前搭话。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都是沈夏精心策划的重逢。 “我去了德国之后,因为疫情滞留了一年。”林深轻声说,“回来后申请了现在的教职,每天忙着上课、改论文,假装自己很忙,就不会想起你。”她抬起头,看着沈夏的眼睛,“但事实上,我经常想起你——想起你在实验室熬夜做数据,想起你为了帮我改论文和我争论到凌晨,想起你站在老槐树下说‘我们的灵魂依然相通’。” 沈夏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林深看着她发红的耳尖,想起七年前她们在出租屋里看电影,沈夏总是偷偷抹眼泪,然后红着脸说“是眼睛进沙子了”。 “这七年,我换了三次研究室。”沈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从东亚文化到跨文化交际,再到现在的比较文学。每次申请课题,我都会写‘希望研究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情感联结’,评审问我为什么,我就说……因为我想弄明白,为什么当年我们没能跨过那道坎。” 林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望着沈夏眼里的光,忽然明白——原来沈夏从未停止寻找答案,也从未停止爱她。 “我爸走后,我妈的身体一直不好。”沈夏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我回国后一边读博一边照顾她,后来她走了,我才重新开始……”她顿了顿,指了指桌上的咖啡,“这杯咖啡,我点了三次才敢喝——怕太苦,就像当年没说出口的告别。” 林深伸出手,轻轻握住沈夏冰凉的手指。沈夏的手比记忆里更瘦了,指节微微凸起,却依然温暖。 “后来呢?”林深轻声问。 “后来我申请了上海的教职。”沈夏笑了,“导师说,‘上海是国际大都市,最适合研究跨文化交际’。我来了,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有你的影子。”她指了指窗外的梧桐树,“你看,连树叶的颜色都和杭州差不多。” 林深望着她,忽然想起抽屉里那张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等我们八十岁,还要一起晒太阳”。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沈夏的手指轻轻回握,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像一道跨越七年的电流。 “林深。”沈夏突然正色,声音很轻却坚定,“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未解的问题,也有太多无法弥补的遗憾。”她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林深面前,“这是我这七年写的日记,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昨天。”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如果你愿意,可以看看——里面记录了我所有的思念、后悔,还有……对你的爱。” 林深望着那个纸袋,心跳如鼓。她想起老槐树下沈夏翻开的笔记本,想起巷口咖啡店融化的奶油,想起所有被时光掩埋的温柔与疼痛。她伸手拿起纸袋,指尖触到纸页的厚度——那是一千多个日夜的重量,是无数次想要放弃却又咬牙坚持的证明。 “我……”她刚要开口,咖啡角的门突然被推开,风铃再次响起。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黑伞,目光在看到沈夏时亮了起来。 “沈教授,抱歉,我来晚了。”男人快步走过来,看向林深时微微一愣,“这位是?” 沈夏迅速抽回手,脸上的温度瞬间升高。她站起身,勉强笑了笑:“这是我在杭州的老朋友,林深。”她转向林深,声音恢复了平静,“这是我现在的同事,周老师。” 林深礼貌地点头:“你好。” 周老师热情地寒暄了几句,便拉着沈夏讨论起下午的会议安排。林深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沈夏在两人之间周旋,忽然明白——原来沈夏的生活中,早已有了新的轨迹。 但她并不后悔来上海。 因为她终于明白,有些裂痕或许永远无法完全弥合,但至少,她们曾经勇敢地站在彼此面前,说出了那些藏在心底七年的话。而现在,沈夏愿意把最脆弱的日记交给她,愿意在忙碌的生活中抽出时间与她重逢,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答案。 雨还在下,但已经小了很多。林深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奶油已经融化,苦涩中带着一丝甜。 她望着窗外模糊的梧桐树影,忽然想起老槐树下的那片槐树叶——它落在地上,却从未真正腐烂,只是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