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麻烦让一让。”
洛清池起身，放下脖子上的U型枕走向卫生间，靠窗的于窕以睁眼打哈欠，发懵地把眼镜戴上，头向窗户侧去。
周六清晨的阳光很暖，呆呆看着窗外闪过的葱郁农田，发愣间猛地打了个大哈欠，连眼眶都挤出泪珠。
“抱歉，把你吵醒了。”
“没有没有，刚做噩梦了，”说话间于窕以测过脸对着她对方笑，但又打了个哈欠，坐正后又没抗住，“我再睡会儿啊。”
洛清池点头，余光瞥见她头朝自己的方向耷拉着，心想着睡挺快，侧过头看着她，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睡得还挺沉。
端详半刻后，把手机往旁边伸，自己也往旁边凑，直到镜头中刚好出现两人。
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移动，倒计时五秒，这才意识到忘开静音，快速退出相机，屏住呼吸偷瞄旁边的人确定没醒后，重新开始拍照。
洛清池翻着照片，越看越觉得好笑，把手机熄屏后，抬头去看远处湛蓝的天空。
·
她们只在梧阳市呆不到一天，看完音乐会就回去。
一下高铁，于窕以瞬间精神，期待着在新城市好好玩一圈，但看情况而言只能玩半天，计划早已做好。
洛清池查好地铁了路线看向一旁激动的于窕以，故意咳嗽一下:“走吧。”
“Gogogo!”
……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走走停停，逛了好几个景点，结果可想而知腿酸，最后在乎湖区附近的餐厅吃完饭，决定在湖区骑车看风景。
洛清池租好后，抽出两张湿巾递给对方时发现她要骑自行车。
“你骑单车？腿不酸吗？”
于窕以抬起腿拉伸感受，不以为意:“不酸啊，主要是我不会骑电动车。”
洛清池怔愣片刻，实在是没想到，小声说:“怪不得总是见你骑单车上下学。”
声音太小，于窕以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一会儿看看日落就好。”
现在是晚上七点，距离开场仅剩一小时，湖边的风带来些许凉意，轻轻蹭着皮肤，洛清池下意识裹紧衣服。
这时候两人欢声笑语的，十五分钟后……
洛清池去买水，只剩下于窕以坐在台阶上静静等着日落。
“腿真的不酸吗？”
清丽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一瓶汽水出现在面前，于窕以接过，抬眼便是对方眼眸流露出的担心。
虎牙露了出来，视线随着对方坐下而向下摇头，自信挑眉加甩马尾:“还好吧，很轻松啊。”
洛清池叹气，但没有拆穿:“要不回去之后，学骑电动车？”身体向后靠，肯定性挑眉，“你悟性这么高，学起来肯定很快。”
“诶呀，副班，”于窕以脸一下子染成桃粉色，她害羞捂脸，“每次你夸人都好直接。”
洛清池含笑别过头，戴上耳机看日落。
太阳渐渐落下，直到被远处最高的建筑挡住，泛出金黄的光芒，在逆光发灰的建筑的衬托下晚霞越发浓烈，连倒映着的湖面上也如碎金般在涟漪晃动。
真美啊。
随着耳机传来的舒缓音乐鼓点，头微昂，一点点沉醉于落日之中。
“副班别动。”
洛清池不解，发出一个嗯的疑问声，但听着对方的话保持不动。
一张完美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之中，但照片没有现实的美，于窕以抬头去看向眼前的美景，惊叹得说不出话。
洛清池仰着脖子有些酸，但不敢动。
“可以了吗？”
“还没还没，”于窕以回神，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手忙脚乱打开，把东西套在手指上包住，“好了好了，看看拍得怎么样。”
洛清池看着相机里的自己，连自己都觉得好看。
“你好厉害，拍这么好看。”
“是你本身就很好看。”
洛清池喜欢得合不拢嘴，听到声音抬头，突然“叮”的一声，一条银色项链出现在眼前，而那晃动的坠子——两个大小不一的环扣着，仅仅距离她不到半尺。
最大的是个银色莫比乌斯环，恰巧挡住了落日，晚霞在环的周围晕染一圈光晕，而整个环前后摆动，阳光穿过它扭曲的环形轮廓，折射出流动分碎的银光。
于窕以蹲在她右前方，漏出梨涡虎牙，歪着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喜欢吗？”
但刚平稳的坠子随着歪头动作而晃动，洛清池的视线也跟着晃。
在于窕以看来，她的瞳仁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却照得眼睛更有神，更好看，就这样一直看着……
直到目光相撞，于窕以眼眸中的笑意逐渐消失，两人仿佛同时听到几声“咚咚咚”在耳边回响，周围人群的嘈杂声淡去，空气好像凝住般，反倒是几声咚咚声愈来愈来响。
慢慢地，莫比乌斯环终于停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过两人没有在意，一直看着对方，逐渐陷在对方的眼睛中。
突然的闹铃声打断这一切，两人感觉眼睛酸涩，忙低头掩饰。
洛清池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铃，于窕以则把项链收好，思考片刻后，放在盒子里，但没有扣盖子。
“副班，这是……这是我送给你的获奖礼物。”
但眼神开始刻意躲闪，同样洛清池也是，接过说谢谢后，自己也开始手足无措。
“谢谢……时间到了，该去音乐厅了。”
·
音乐会结束已经快十点半，两人乘坐地铁去高铁站，这时候地铁站人不多。
音乐会期间，两人反复思考着刚才的目光碰撞，结束后又刻意回避，坐得距离很远，而且都是不敢看对方一眼。
两人的座位挨着，洛清池把头别向另一边，而靠窗的于窕以始终望向黑漆漆的窗外。
打开相机点开相册，第一张便是落日时照片。
女生的侧脸轮廓在后面的模糊人群衬托下更明显，而她的右脸被照亮，睫毛上落着细碎的金粉，但最好看的还是那只眼，瞳仁像是透光一样。
落日时的感觉仍萦绕在心田，仔细回味时透着莫名的甜。
窗外黑漆漆的，完全是面镜子，把相机放好，若有所思地看着窗户上的自己。
洛清池并没有睡，她摩挲着外套口袋里的盒子，同样的心事重重。
这算是个情感转折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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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