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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软糖

作者:白玉朱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晚上,酒吧里。


    邱铭身边围坐着一群奇装异服的少年,个个举着高脚杯,里面装着五光十色的酒。觥筹交错之间,喝得半醉的邱铭听见身边有人问:“邱少,需要我们动手吗?”


    邱铭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摔到了一边。杯子碎的那一刻,众人皆噤声不敢多言。


    邱铭一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声音有些颤抖:“不需要,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声声迷城这样。”


    身旁一个嘻嘻哈哈的黄毛男生一边喝酒一边说:“还能是什么本事?长相呗,那小子虽说穷了点,但长得是真帅,连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心动。”


    此言一出,吓得坐在一旁的沈驰连忙用胳膊肘了他一下,找补道:“邱少不帅吗?要我说,论颜值论声音论家境,邱少哪方面不碾压他?”


    那个黄毛小子显然是喝得上头,毕竟是第一次喝三千块一杯的西洋酒,反正邱铭买单,贪喝了几杯,脑子跟着糊涂起来,又说了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对,一定是齐慕声那女人瞎了眼。”


    沈驰默默在心里替这哥们儿捏了把汗。


    邱铭直接将面前的酒桌掀翻了,杯子碎了一地,几千块的酒刹那间化为泡影。全酒吧人都沉默了,连正在演奏狂想曲的乐队也停下了,一致地把目光投向他们这一桌。


    邱铭用仅剩的理智,揪住那人的衣领,对着他的脸狠狠来了一拳。


    比纪松臣打他那一拳还要狠上十分。


    他还不满意,又打了他几拳。


    黄毛小子被打的连仅剩的清醒都没了,连求救声都没来得及发,彻底晕死了过去。


    沈驰见状,喝退周围看热闹的人,看邱铭气也出了,就把他扶到座位上。


    “你们两个,快把这哥们抬出去,别让他脏了邱少的眼。”沈驰冲他们俩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俩别真把这人弄出个好歹来。


    邱铭气顺了不少,拦着沈驰的肩,“好兄弟,还是你最懂我,你跟着我干,我邱铭绝对不会亏待你。”


    他无比庆幸自己今晚没怎么敢喝酒。


    *


    齐慕声今天早早就到了电台,帮他把等下要播的文稿整理好。


    “怎么没戴我送你的那条项链?”纪松臣一进来便注意到那条项链不在她脖颈间了,明明回去的时候,她还一直戴着。


    齐慕声想起自己到宿舍的时候,就把那条项链放进了盒子里,妥善收藏了起来。


    “太贵重了,不舍得戴。”


    纪松臣调试了一下设备,对她说:“那你就舍得让那么漂亮的项链蒙了灰尘?”


    直播开始,熟悉的声音又在各地的收音机里响起。


    “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主持人纪松臣,我们好久不见。”


    其实他只有四天没上班,但对于榆衡市喜欢听他广播的人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纪松臣看了一眼齐慕声的方向,将文稿合上,对着麦克风说:“今天收到了很多观众来信,大家都很关心我这几天在做什么?以后是不是不会跟大家在见面了?我在这里跟大家保证,未来五年里,我都不会从电台离开,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当然,这几天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齐慕声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听见他说有一个特别感谢的人,也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我的助理,感谢她将我从死神手里救了出来,要不是她,我现在应该在天堂做广播了。”


    齐慕声没由来地心跳加速,嘴角微微上扬。


    纪松臣的胃病还没好,工作一个小时之后,胃开始时不时的痛一下。


    齐慕声注意到他始终用手捂着胃部,便拿着杯子,去电台的饮水机处帮他倒了杯温水。她提前将医生开的药拿了一部分放在电台,以备不时之需。


    纪松臣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虚弱,不少听众知道了他身体不适,允许他提前二十分钟下班了。


    纪松臣抓起齐慕声分好的药,就着温水,咽了下去。


    他一阵作呕,这药比他之前吃的还要苦上几分。


    齐慕声悄悄往他嘴里塞了颗草莓软糖,她来的时候在超市买的。


    纪松臣嚼着那颗软糖,皱着的眉头终于舒缓下来。


    软糖很甜,冲淡了喉咙里的苦涩。


    “谢谢,还有吗?”


    齐慕声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齐慕声,干干净净的,就像一颗水润多汁的草莓。


    “你,有没有考虑过......”


    齐慕声被这半截问题问懵了,“考虑过什么?”


    纪松臣想打自己一拳,自己怎么能这么草率,一定是被两颗草莓软糖迷惑了心智。


    他尴尬地笑笑:“没什么,我送你回宿舍。”


    齐慕声在床上想了一晚上,他没问出口的问题到底是什么?难道他想问的是,自己有没有考虑过毕业后也来电台上班?这是唯一一个靠谱的可能了。


    她睡得太晚,早上九点钟的时候,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喂,您好,是齐慕声女士吗?”


    齐慕声半睡半醒地应和了一声,险些又睡过去,就听见电话那边说:“您父亲昨天不知道为什么,从301病房跑了出去,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腿骨断裂,需要做手术,这边需要一笔手术费,您看您是?”


    齐慕声困意全无,叹了口气,“需要多少钱?”


    “一共是三万五千块。”


    齐慕声挂断了电话,心里一阵烦闷。


    她明明已经交了一笔住院费和医疗费了,为什么还要从医院里跑出去来给她惹麻烦?


    她还要去哪里凑三万五出来?


    她不可能再去花纪松臣的钱了。


    她正打算去医院看看,刚下楼,就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头亮眼的蓝毛。


    邱铭拦住了她的去路,把她拉到了一边。


    齐慕声无力反驳,就任由着他带自己走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


    她坐在长椅上,邱铭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已经好像很久没有正常地交流过了。


    “脸上的伤还疼吗?”齐慕声瞥见了他脸上的淤青,是那天纪松臣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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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过了三天还留有痕迹。


    “疼啊,怎么不疼,你不向着我,就更疼了。”


    邱铭见她关心自己,反而诉说起委屈来。


    “那日的事,确实有我的问题在。”


    “没有你的问题,全是那小子的问题!下手这么狠。”


    “邱铭,你别去找他的麻烦好不好?”齐慕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


    “喂,怎么哭了?”一滴眼泪滴到邱铭手上,邱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蹲在齐慕声面前,用手擦去了她的眼泪,“乖,别哭了,我答应你,不去找他就是了。”


    齐慕声抹了把眼泪,说:“今天医院给我打电话了,我要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邱铭突然想起今天来找她的目的,说道:“今天医院也给我打了,叔叔又摔倒了。”


    齐慕声有些疑惑,“为什么医院要给你打电话?”


    邱铭坦白:“一开始联系人填的我的名字。”


    他知道这三万块医药费对齐慕声意味着什么,她可能努力工作两年也拿不出这笔钱,但医院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声声,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这些钱根本就不是问题,你知道的,我......”


    “你给我闭嘴。”齐慕声起身,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吗?少拿钱来威胁我了,这笔钱我自会想办法,我也会向你证明,没有你的保护,我也会过的很好。”


    齐慕声转头就要走,邱铭从背后一把将她揽到怀里。


    邱铭将头埋在她的脖间,委屈巴巴地说着:“声声,声声。你不理我的这些天,我真的很难过。只要你肯稍微顺着我一点,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齐慕声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甩开他。


    她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邱铭的想法。


    “别再追上来了。”她只留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邱铭也真的乖乖留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齐慕声到医院,大概了解了一下父亲的情况,这次医院没像上次一样宽容,只给她留了三天时间,限她在三天内将手术费凑齐。


    “你为什么要从病房里跑出去?”


    她站在这间病房的另一边,问她父亲。


    “对不起啊慕声,爸爸想着住院费太贵了,不住了也能少给你们添点麻烦,真没想到啊,爸爸该死,爸爸该死。”齐江说着说着,就用手扇自己巴掌。


    齐慕声眼泪止不住地流,颤抖着说:“爸,你别说了。”


    她真的想给自己的父亲跪下来了。


    她永远无法忘记二零一二年的这天下午她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病房到医院大门口那段路,竟然有这么长。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感受榆衡的阳光普照,却生不起一丝暖意。


    路过一家首饰店,对路人展示的橱窗里,一个模特戴着一条蓝宝石项链,和纪松臣送她的那一条很像,却远不及那一颗蓝宝石耀眼夺目。她想伸手触碰,却隔着一层玻璃。


    也许那么耀眼的东西,从来就不该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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