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闰捂着风衣开车去机场接谢恪端,老远就看见谢恪端提着两个箱子出来。
贺知闰几步上前,在机场到达厅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伸手抱住了风尘仆仆的谢恪端。跟他一同出差的其他人员还在后面处理一些尾巴,他是第一个回来的。
谢恪端回抱住他,下巴在他颈窝轻轻蹭了蹭,带着点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声音低沉:“为了装给你买的那些东西,我特意又多买了一个行李箱。”
贺知闰被他搂在怀里,手臂亲昵地环上他的脖子,仰起脸,在他带着倦意的侧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雀跃:“老公,你最好了!我们快回家吧,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礼物了。”
谢恪端低头看着怀里人发亮的眼睛,觉得他这点小财迷的性子实在可爱,总是轻易被那些亮晶晶、包装精美的物件哄得眉开眼笑。
上了车,车门刚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谢恪端便转过头,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亮,直直地看着贺知闰:“现在给我看看吧。”
贺知闰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看什么?”
谢恪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我的礼物啊。”
话音未落,他已经自己动手,双手拉住贺知闰风衣的外襟,向两边轻轻一扯。
风衣里面,是再正经不过的衬衫和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与他话语里暗示的“礼物”相去甚远。
贺知闰瞬间就明白了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脸颊一热,赶紧把被扯开的风衣重新拢紧,裹住自己,语气里带着点羞恼:“老公!这像话吗?我要是真把那套……穿来接机,我成什么了?”
谢恪端此刻倒是意外地好说话,从善如流地收了手,低低笑了一声,没再强求,只说了句:“行吧。”
等回到家里,贺知闰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额外的行李箱。里面琳琅满目,都是最新款的奢侈品,有瓶身设计极尽诱惑的限量版香水,有皮质细腻、logo低调的钱夹,还有款式别致、闪着细碎光芒的手链。
他兴致勃勃地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挨个戴在身上、喷在腕间,对着落地镜左照右照,嘴角扬得老高。
谢恪端冲完澡,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走出来时,贺知闰还站在镜子前摆弄那条新手链,臭美得浑然忘我。
谢恪端走过去,从背后贴近,下巴轻轻搁在他肩窝,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松弛,慢悠悠地在他耳边响起:“宝贝,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贺知闰被他说得心头一跳,有点心虚,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抬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转身从衣柜里地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套装,然后回头对着谢恪端,勾起一个带着明显讨好和诱惑意味的笑容,声音放软:“哥哥……我在这里换给你看,怎么样?”
谢恪端这个人,说来也怪,明明读过那么多书,还被家里特意送去国外熏陶了几年,学识品味都没得挑,可偏偏在某些事情的取向上,骨子里却信奉“大俗即大雅”。
那衣服确实没几块布料,轻飘飘的,黑色的,设计得相当“便捷”。
穿在贺知闰这种天生冷白皮的人身上,黑白对比鲜明,越发衬得那身皮肉白得晃眼,几乎有些刺目。
谢恪端还尤其偏好那种带点宠物意味的、乖巧依附的调调,越土纯,越直白,他反而越受用,很直的审美。
不得不说他这点品味在某些方面是有点简单直接,所以贺知闰总调侃他是个“假gay”,也不是全无道理。
分开了快一周多,积攒了不少精力,两人从傍晚折腾到后半夜,窗帘都没顾得上拉严实。
刚开始还带着点久别重逢的急切和生疏,后来就只剩下黏糊糊的汗水。
累是真的累,浑身的骨头像被拆过一遍,直到最后偃旗息鼓,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准备相拥着睡去时,脑子反而像是被冷水浸过,异常清醒起来。
贺知闰浑身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乖巧地依偎在谢恪端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睡衣领口画着圈,声音还带着事后的微哑:“谢燎下周办婚礼,请柬送来了。是你去,我去,还是咱们一起去?”
谢燎是谢恪端的堂哥,出了名的天生浪子,身边女伴变得比天气还快。
这次娶的是个名气不小的模特,据说肚子都快藏不住了,这才火急火燎地把婚礼提上日程,准备补上。
谢恪端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带着点真实的困惑:“……他不是结过了吗?”
贺知闰:“上次那个,他是和另外一个女生订的婚,后来不了了之。这个是新的一个。”
谢恪端沉默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五个字,带着点刚踏足某个领域没多久就敢指点江山的狂妄:“异性恋真乱。”
他才当了几年的同性恋,就敢这么大放厥词。
谢爸谢妈出门远游了,现在谢家这些繁琐的人情往来、礼尚走动,基本都是贺知闰在操心打理。指望谢恪端这个除了工作对其他事务兴致缺缺的人,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以前贺知闰总觉得,谢恪端一定是被爱意包裹着长大,拥有无穷无尽的底气,才敢这么目无下尘,连长辈的账都未必全买。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天生胆子肥,纯粹无所畏惧。
谢恪端经常挂在嘴边的原话是:“说的话有道理,我才听。要是没道理,我凭什么要听?”
理直气壮的。
谢恪端接着又跟贺知闰分享了一下这次出差遇到的棘手情况,原本对方并不倾向于选择他们,过程几经波折。但最终还是被他们过硬的技术方案打动,拿下了合同。
贺知闰窝在他怀里,充分给予了自家老公崇拜和肯定。
毕竟,能赚钱的男人,怎么看都帅得发光。
贺知闰也顺势汇报了自己的“工作”进度:“我们俩以前给人的印象可能真的太不熟了,我最近打定主意想稍微暴露一点,结果根本没人理我,暗示全掉地上了。”
谢恪端语气里含着一丝积怨已久的幽怨:“你终于知道问题了。”
贺知闰那时也很为难。
谢恪端就坐在离他不远的独立办公室里,他每次听见外面同事提起“谢总”两个字,心脏都忍不住条件反射般微微一紧,还要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贺知闰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逐渐模糊:“老公,放心……我会尽力,让咱们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尽快从六分熟变成全熟的……”
话还没说完,眼皮就沉沉地合上了,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谢恪端看着怀里秒睡的人,自己倒没什么睡意。
能让一个男人荷尔蒙持续亢奋的,无非就那么几件事。事业上的成就,和性的满足。
他这次出差,两方面都堪称圆满。
这是开春集团业务改革后,他亲手拿下的第一个价值数千万的项目,更关键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项目顺利推进后,后续源源不断的合作机会将会接踵而至。
谢恪端刚调整好姿势准备入睡,就听见怀里的人发出模糊的呓语。
贺知闰平时睡眠质量很好,几乎从不做梦,更别说梦话了。他下意识凑近了些,才听清那断断续续的字节。
贺知闰像是在梦里挣扎,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执拗:“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和哥哥……是、是和哥哥真心在一起的……”
第二天是周末。
贺知闰和谢恪端两人都没有定闹钟,放任自己睡到天光大量,才慢腾腾地从被窝里挣扎起来。
家里的阿姨只在周末过来两天,早已做好了饭菜,整齐地摆在厨房的保温桌上,便自行离开了。
贺知闰顶着一头睡得乱翘的头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还耷拉着,身上睡衣皱巴巴,领口歪斜着露出小片锁骨,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打算直接坐下吃饭。
谢恪端伸手,温热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捏住他的后颈,将他转向浴室的方向,声音还带着刚醒的低沉:“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贺知闰被那温度和力道激得稍微清醒了些,磨磨蹭蹭地去洗漱。
等他再回来时,发现谢恪端已经坐在餐桌旁,而他自己的盘子里,整整齐齐地铺着好几只剥好的、粉白相间的虾仁,旁边还放着一小碟蘸料。
贺知闰含糊地说了声“谢谢老公”,便低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有点像猫,带着点不自觉的慢条斯理。
谢恪端从小就喜欢看他吃东西。因为贺知闰有时会走神,吃得就更慢,只有被人盯着,才会稍微加快一点速度。
贺知闰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头,对上谢恪端的视线,笑着问:“老公,你看着我干嘛?你也想吃吗?”
谢恪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他:“最近……是不是有点辛苦?”
贺知闰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嗯?”
谢恪端的确很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宣告他们的关系。但昨晚那几句模糊的梦呓,让他意识到,这件事似乎成了贺知闰心里一个负担。
忽然就舍不得再逼他了。
他伸出手,用指节蹭掉贺知闰嘴角沾到的一点酱汁:“爸妈那边,你不用再想了,我去说。”
贺知闰停下筷子,抬眼看他,带着点探究:“你准备……怎么说?”
谢恪端神色没什么变化,语气很稳:“反正到时候我去说,你不用操心这个。”
贺知闰微微蹙眉:“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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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谢恪端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不紧不慢地反问:“那你背着我,偷偷写什么出柜宣言?”
贺知闰眼睛顿时瞪圆了,声音都提高了半度:“你又偷偷看我平板了!”
谢恪端昨晚确实失眠了,顺手拿过贺知闰放在床头充电的平板,结果就看到了那个命名为“出柜宣言(备用)”的文档,里面还有好几个版本的“滑跪认错模板”。
他当时看着那些措辞谨慎、甚至带着点视死如归意味的文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该心疼。
贺知闰有些愤愤然,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语气里混着被侵犯隐私的不满和某种不平衡:“我看你手机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让?现在倒好,我的那点隐私全被你翻没了。”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控诉:“不是说好了,就算是情侣,也要保有自己的空间吗?你倒是有自己的空间,我这儿都快成透明的了。”
谢恪端看着他这副样子,没说话,只是默默把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推到贺知闰面前的桌面上,屏幕朝上,语气带着点纵容和无奈:“查吧。让你查一天,够不够?”
贺知闰说查就查,半点没客气。
凭什么谢恪端翻他东西就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他也查。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一个个聊天页面,翻看通讯记录,连邮件列表都没放过,一副要彻底清查的架势。
贺知闰在谢恪端的聊天页面上是置顶的。在他们还没谈恋爱之前,备注就是简简单单的“贺知闰”三个字。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贺知闰就开始要求特殊,要求与众不同。谢恪端依着他,就把备注改成了直白的两个字“老婆”。
贺知闰第一次看到时,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快得不像话,又羞又慌,生怕哪天不小心被来家里的谢爸谢妈瞥见。在他强烈要求下,谢恪端才不情不愿地改成了略显亲昵但不过火的“知闰”。
但贺知闰在自己的手机里,给谢恪端的备注,从一开始就是毫不避讳的“老公”。
谢恪端也曾对此提出过异议:“为什么你能这样备注,我就不行?”
贺知闰当时正蜷在沙发里打游戏:“你手机连防窥膜都不贴,万一谁不小心瞥见你手机屏幕,你一个大嘴巴说漏嘴了怎么办?”
当时两个人的感情才刚起步没多久,像一株刚刚破土的嫩芽,颤巍巍的,经不起半点风雨。
谢恪端心里揣着那份小心翼翼,觉得得把这棵小苗好好护在温室里,不能让它还没长大就去直面外界的风刀霜剑。
于是,关于备注的那点小小争议,也就那么不了了之。
但现在不一样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棵曾经弱不禁风的爱情小苗,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抽枝展叶,盘根错节,长成了一棵能独自抵挡风雨的参天大树。
谢恪端有时甚至会想,要是贺知闰能生,凭着他那股做什么都认真投入的劲,他们这会儿恐怕连下一代都有了。
虽然偷偷翻看对方隐私这件事,细究起来确实有点不太道德。
但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跟世俗的道德标准挂不上钩。
它同样,也跟那些条条框框的礼义廉耻,没什么太大关系。
贺知闰当然查不出什么奸情。
谢恪端的私人微信干净得像他的办公桌面,联系人寥寥无几。即便是因工作不得不添加的人,若非涉及核心事务的消息,他通常连看都懒得看完,更别提回复。
那些语气稍带暧昧、试图跨越边界的信息,他起初连点开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删了。
不过,谢恪端不再逼他立刻面对父母,这事确实让贺知闰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最近压力大到连做梦都是站在爸妈面前坦白的场景。
谢恪端之前放话说要“三天”。
结果当天晚上,他还是没打算让贺知闰闲着,将人里里外外折腾了好几遍。
贺知闰被折腾得连抬手打他的力气都耗尽了,浑身酸软,只想昏睡过去。
谢恪端却心满意足地抱着他,一下下亲着他汗湿的额角和泛红的眼皮,手臂收紧,将人牢牢圈在自己怀里,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反而催促起来:“别乱动了,快睡觉。”
结果没过两天,贺知闰就察觉出谢恪端也有些鬼鬼祟祟。这人平时在书房待不了那么久,最近却总是磨蹭到远超平常睡觉的时间,至少晚半个小时才回卧室。
贺知闰心下起疑,某天借着进去打扫的由头,偷偷摸摸瞥了一眼他书房那台没关的电脑屏幕。这一看,就赫然发现了谢恪端自己起草的“出柜宣言”文档。
贺知闰盯着屏幕上那些似曾相识的段落结构。
什么嘛,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剽窃他的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