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年初六,叶家两兄弟和尤慈林终于过来拜访了,谢棠和周宁笛接待了他们,几人在大堂商量了两个时辰,终于谈成。
一,合作以周家、叶家、尤家三方的结合,周家出人出镖出部分药材,叶家出钱出关系,尤家出茶叶出丝绸。在谢棠提出盐之前,合作按周家四成其余两家三成算。
二,自负盈亏,如果投资失败,各家默认打水一场空,不得索要货物和钱款。
三,如果谢棠出盐,投资和分成再谈。
四家,不,明面上是三家在周家一起吃了个饭,宾客尽欢。
得到了各家元宵之前会把东西备齐的约定之后,谢棠松了口气。
剩下的时间就非人力可做了,小舅舅这几年以来一直都做的不错,只不过只有药材,如今有他的经验加上叶、尤两家的支持,应该起码不输之前。
“谢棠!我回来了。”她正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想事情,就听见玉珠叫她。
卓尔玉珠这一趟镖出的时间太久了,她兴高采烈地回来,一见面就抱住了谢棠,等她缓过来,拍着谢棠的肩膀,“我给你带了京城的东西。”
谢棠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说去西北走镖吗,怎么会去京城?”
她喝了一口水,才回道,“这可说来话长了。总之,就是我哥哥骗了我,我们没有去西北那么远,把东西送到之后。他说就他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我就回去了一趟。”
玉珠献宝地说,“我还去探望了你父亲母亲呢,他们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谢棠抬眼望去,是她和弟弟的一身新衣和压岁钱,每年父亲母亲都一定会准备的。
“他们还让我帮忙带话,要在这好好照顾自己,他们什么都明白,还说你和谢竹辛苦了。”玉珠见她手停留在那衣服上,缓缓说道。
父亲母亲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玉珠瞧她不开心,又带来了别的消息逗她玩,“谢棠,你都不知道,京城最近出事儿了!”
“什么事?”
“就那个皇帝,他最近在广招美人入宫呢。你说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祸害小姑娘,真是不给自己积点德。”玉珠扯着鬼脸笑。
谢棠被她大胆的言论给吓到,捂住她的嘴,“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一句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在别的地方听到没有!”
玉珠不服气,“我就说怎么了?”
她做恳求状,“不可以!虽说当今陛下不禁民声,可你这般言辞,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就算是柔然人,也可能会问罪于你的!”
玉珠瘪了瘪嘴,“好吧。不过不是我说,你们大雍的皇帝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就连京城的百姓都私底下说他‘纵官暴敛,英明不再’呢。”
皇帝的神武如何,谢棠早就可见一斑。得到玉珠的承诺之后,她也开起玩笑,“你才回了几天就听说,他们还传了什么?”
“还有,有个叫李覃的你知不知道?”
谢棠心猛烈跳动了一下,“他怎么了?”
玉珠甩玩着腰间的璎珞,用讲趣事的口吻说,“他继母死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向皇帝举告是他杀的,不过没有什么证据,就不了了之了,京城几乎家家都在说这件事。”
谢棠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玉珠,关于这事,你再和我说仔细些,有没有人传他继母是怎么死的?他们还说了什么?”
玉珠看她神情激动,不由发问,“你和他很熟吗,我怎的不知?”
听她半天没说到点子上,谢棠有些急了,”哎呀,我以后再和你说。玉珠,你先告诉我关于这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哦,好。”玉珠将她在京城的传闻都说了出来,“具体的我也不确定,只听说他继母死的很惨,收殓的人见了都吐了。他的弟弟当街指控是李覃杀的,他们的父亲也没有否认,因此被几个御史闹到皇帝面前了。”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不过皇帝把他们一家子都招进宫里之后,李覃也没被下狱,据说是证据不足,只被他父亲行了家法。但从那天后李覃就再也未露面过了,你说他会去哪了呢?”
给的信息太少,谢棠也无法得出什么猜测,她望向院墙外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这样,那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玉珠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作恍然大悟状,“你不是爱慕他吧!千万别,谢棠!”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谢棠听见了他的消息之后难免会在意,她嘴硬道:“我怎么会!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反对?”
“那当然是因为他名声不好了。你不知道,现在他在京中被人指指点点,就像过街老鼠,皇帝虽然没说他有杀人,但也没宣告他无罪啊。”玉珠回答,“你还是别和他走太近了。”
谢棠冷笑一声,“我如今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感激他到处救了我,再没有别的了。”
玉珠送了一口气,信了她的话,“那就好。”
“好了,玉珠,你先去休息吧,旅途一路太辛苦了。”谢棠把她叫走了。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谢棠一个人走进屋内,她对着房梁弹了一颗石子,“出来吧。”
什么声音也没有,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倏然传来很轻的一声,谢棠朝着敞开的窗户看去,一个做农妇打扮的女人出现,她对谢棠行礼,“谢小姐。”
“你主子出了什么事?”她直接问道。
女人嗫嚅着嘴唇,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谢棠只得再和她说:“我知道他把你放在我身边是在保护我,所以你应该告诉我的。”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断断续续地说:“属下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主子一定是被陷害的。他如果看不惯那徐氏,早在黔地就应该把她杀了,何苦要到人多眼杂的京城,白惹一身骚。”
徐氏就是李覃之父李元甲的续弦,她出身并不显赫,甚至只是个小官之女,只是因为容貌出众被李元甲娶进门。
自她进门,李覃与李元甲的关系就更差了,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何况,李元甲的名声确实是不太好,从成家以来就艳闻不断,本就长期被附近的几个人家诟病。
奈何他官场还算厉害,外放几年后,京城本来都要忘了还有这号人物,没想到还能风风光光地回京。
谢棠问她:“那李覃想要杀的是谁?还是,他最近要做什么?”
女人被她的话震得抬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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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不对又低了下去。
谢棠嗤笑一声,“你也不必瞒我,以李覃的脾气才智,如果他什么也没做又怎么会平白被泼脏水还辩解不了,”她拿起那只梅花簪子端详,“除非,他动了手脚,才会有把柄。”
女人听她条条分析,见瞒不住便开口说:“属下从姑娘来了江南就没回京城了,之前也是主子和您传信,除了陛下那名暗卫的事,我是真不知道。”
“你也不用扯得太清,我和李覃总共没传几回信,中间一定是有你的参与的。”谢棠回想起。
在入江南的第二天,谢棠一早起床就发现一张“皇室暗卫盯梢,一切小心”的纸条,她庆幸自己没放松警惕把谢竹的消息传出。
那暗卫足足守他们到年前,谢棠耐心静默了三个月才送走他,一是没到时间,二是怕他向皇帝禀报,让谢竹几人遭遇危险。
李覃在他走之后也才传来一封信,“人已回城,望卿卿宽怀”,剩下就没有了。
最近一次联系,还是他带来的这只发簪,谢棠一开始未曾猜到是谁,直到发现簪子上的设计太眼熟。
那是他上辈子最喜欢的一位匠人,曾经打了无数首饰给谢棠。
细算起来,上一辈子,李覃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虽然他一厢情愿地娶了自己,但谢棠也是点头后才嫁的。
况且,婚后李覃对谢棠死缠烂打,脸皮厚得出奇,却一直对她很好,就连谢棠也不能说什么。
除却数不清的胭脂水粉、珍宝首饰,好到谢棠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弄到手,从不推拒。
那时好到谢棠有底气到相信——她杀人,李覃会毫不怀疑地递刀。情到浓时,他会在谢棠耳边一遍遍地喊她的小名:“月狸,月狸。”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石头。
谢棠真正恨他的是,在谢家被皇帝下狱的时候,他不顾谢棠阻拦,硬是把她囚禁在院里。
她那时同样清楚,皇帝杀心已定,哪怕谢棠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哪怕李覃说了他会斡旋也改变不了什么,哪怕谢家交出兵权、俯首认罪也改变不了……。
可明明她能选择和谢家一起去抗的,李覃却剥夺了这份权力。说是为了保护她,却囚着她,甚至让她被不知名的人戗害。
谢棠还记得年少时,她安慰丧母的李覃,“想她的时候就把一颗石头磨圆,边磨边想,等你觉得没这么难过的时候就收起来,藏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就好了。”
但在她得到父亲母亲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却没有心力来磨了。
因为已经千疮百孔。
其实她记得很多,但又不像李覃那样固执,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维持那段记忆。
君看珠翠失,一失再难复。
失去的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辈子他帮了谢棠这么多,如今谢棠也想帮他一次。
要是他一直顶着这个名头,就不会有人再重用他了,那还怎么当他的大将军呢。
她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你说吧,起码告诉我李覃如今在哪?”
......
到了晚上,谢棠把玉珠和谢竹叫来,她目光沉寂,“我有话要对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