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家人正亲亲热热地吃着年夜饭,周宁笛谈起在塞外的日子,“那北境人最是凶蛮,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御马射箭无所不通,从早到晚都杀气腾腾的,我和几个友商见到他们就要躲得严严实实的。”
谢竹和周青黛听得嘴巴都张大了,“这么吓人!”
他往嘴里塞了一口萝卜,“可不是,要不是他们的可汗会治理百姓,不让底下人随意抢杀汉人,我可不一定能回得来了。”
就连桌上的周宁福和张氏也听得津津有味。
唯独周景冷哼了一声,“行了老二,你也别吓唬他们了,咱们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外头混过,你老子当年也是走过天下的。”
因为新年,他难得地放开,喝了一杯酒之后才又说道:“那些普通的北境人,身上哪来这么大的煞气,你说的,八成是他们的军队。这世上的平民百姓,还是可怜求生的多啊,哪会天天争着去抢去偷?”
周宁笛见被父亲拆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父亲,您儿子在外忙了一年了,就不许我在家吹吹牛,哄哄几个小的吗?”
余光撇到周青黛和谢竹一脸埋怨,他抓了抓耳朵,讪笑道:“小叔是在给你们讲故事呢,没骗人”,他从短袖中掏出两个精美的银锭,“来,这是小叔特意换的压岁钱,给你们压压祟气。”
谢竹接下了,还说着“春祺夏泰,秋绥冬禧”的如意话。
周青黛可就没有买他的账,这些日子她和玉珠混久了,难免沾染了草原人的习性,不再是以前那个腼腆听话的可爱姑娘了,尤其是在感情深厚的小叔面前。
她双手抱胸,扭着脑袋往反方向转,“这怎么够呢小叔?”
周宁笛眼里闪过惊奇,他看了一眼谢棠,正与她的目光对上。他笑了笑,然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宝石,“还有这个,行了吧,青黛小姐!”
周青黛伸手接过,周宁笛对着谢竹安抚道,“熊奴,咱们男孩子就不跟女孩抢这个了,哪天小舅舅再给你找些别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张氏问道:“咱们今年要守岁吗?棠棠你们累不累?”
正想体验一下南方除夕守岁的谢棠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回道,“我都行的,看大家如何。”
谢竹和周青黛也同意了,周照微看了一眼他们,一向早睡的他竟然也点头了。周家剩下的几人就更没有理由不参与了。最后,就周景和白氏休息,没有接着留下。
张氏和几人在屋里烤着火盆闲话家常,周宁笛听着没意思,他喊来周宁福,“大哥,咱们去喝酒吧,让嫂子她们几个在这聊聊天。”
他抬头看了一眼张氏,见她点头,才回道:“行吧,我们兄弟两个也很久没有喝一场了,今天喝个痛快。”
两个人搂着肩膀走远了,还能听到周宁笛的声音回荡在走廊,“我看不是我们很久没喝,是嫂子管你管的严,你很久没喝了吧!”
“滚蛋!”传来一声笑骂。
周青黛笑嘻嘻的看着母亲,谢棠也在调侃,“看来舅母管家有方啊,舅舅可是说一不敢二的。”
张氏嗔笑,“他个鬼精鬼精的,自然要在你们面前卖可怜了”,接着她叹了一口气,一手挽了一个,“不过,我嫁给他是不悔的,棠棠,黛黛,你们可要放亮眼睛,嫁个自己喜欢的、人品也过的去的。”
周青黛应了,谢棠低头看火盆不语。
谢竹没听到姐姐说话,就笑道:“舅母,咱们来玩游戏吧,还要好一会儿才到子时呢。”
张氏瞧了一眼谢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摸了摸谢棠的手,“好啊,玩什么,也让舅母跟着你们年轻人学学。”
他急着帮姐姐解围,脑子里却没什么想法,沉吟了半刻也没吐露出什么,还是谢棠笑道:“不如我们来玩叶子牌吧,刚好五个人,四人玩,一个人计数然后接那个输的人。”
她咬了咬嘴唇,“不过我们还是要有点彩头的好。”
一直没说话的周照微终于吭声了,“那不如我们就表演节目好了,输的人作诗一首或者给一个绝活,如果到最后给不出来了,就罚他......”他四下转了一圈,“罚他说句祝福话!”
张氏闻言小抽一口凉气,“照微,你这不是害你娘亲嘛,明知道我不会诗词歌赋,也没有什么绝活,到时候不是只能给你们一直说好了。”
周青黛听了更开心了,她拍了拍手,“好!就玩这个,娘亲,我们要让你黔驴技穷!”
谢棠笑了笑,“那到最后实在无话可说了,就只能让舅母疼疼我们几个小辈,给点压岁钱守岁了。”
她倒松了口气,“行了,我们来吧,不过先让舅母学学,说不定姜还是老的辣呢!”
几人开始游戏,谢竹:“我为庄家,我先,一张文钱门!”
谢棠:“索子门吃你。”
“我同样索子门,大你!”
其余几人,“不要。”谢棠也说,“不要。”
谢竹笑眯了眼睛,“看来阿姐你们的牌不太好啊,我接着来,万字门一张,庄家问要不要?”
周青黛甩手扔来一张牌,“十字门炸你。”
他泄气,“不要。”
她一下也不知道出什么牌了,看见哥哥投来一个眼神,周青黛欢欢喜喜放牌,“文钱门两张。”
周照微面露笑意,同样摔下两张......文钱门。
谢竹脸色由青转白,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万字门压你!”。
周青黛当场就抓狂了,“大哥你到底会不会打呀?”
周照微还在发懵,像只柔弱无害的兔子,在妹妹的声讨下眼神都清澈了起来,“啊?不是这样打吗?”
敢情他还没弄清楚游戏规则,真是要气死给他放小牌的周青黛了。
谢棠和张氏笑看他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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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个狂笑,一个怨怒,一个蒙圈。
“怎么样啊?阿姐,表哥表姐,你们要的起吗?”谢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谢棠忍不住要打击一下弟弟,“你高兴得太早了,熊奴,姐姐今天要教你一句,赢到最后才是赢!”
她说完话,抛下来两张十字门。
谢竹的脸色顿时又变了,准备嚎着嗓子卖惨,被谢棠堵了回去,“还有,要输得起哦。”
这下他连声音也没了。
轮到周青黛耀武扬威了,“哈哈哈谢竹,别生气,还有下一次嘛,输给棠姐姐你不冤!”
“我就不信了,再来!”
他们的笑声传了很远很远。
谢竹这一晚作了一首过得去的诗,舞了一曲能把死人听活的笛子,最后又说了一堆的吉祥话才被放过。
而张氏的腰包瘪了一半,周照微也被迫连连作揖,只有周青黛,每次都押谢棠,侥幸没输。
蜡烛的高度越来越低,新年的声音敲响,室外传来热闹的烟花声,谢棠几人正玩的开心,被这声音打断,齐齐往外探去。
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色迷人醉,喧天作响,家家户户的灯都还在亮着,听到这动静,谢竹放下了手中的笛子,穿着鞋要跑出去。
“阿姐,舅母,表哥表姐,你们快出来啊,外面的烟花可好看了!”他在窗外喊道。
谢棠跟在前面,拉着周青黛的手,张氏和周照微也紧随其后,“真好,今年这个年过的真是热闹!”
听母亲感慨,周照微望向前方与谢竹笑闹的谢棠两人,在心底也说道:“是啊,热闹极了。”
一边的周家大哥已经醉趴下了,周宁笛还精神着,他常年要和客商应酬,酒量自然涨了不是一星半点。
听到烟花爆竹声,他也跟着出来看,谢棠又和他对视上,彼此默契的点了点头,听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兴奋半宿的谢竹终于打起哈欠来了。
谢棠出声,“困了就回去睡吧,小孩子没睡够可是会长不高的。”
于是几人守完岁就回去了。
只有谢棠,让石榴把谢竹送回之后,又折返回去,她推开门子喊道,“小舅舅。”
周宁笛回她,“棠儿,你有什么想说的就提出来吧。”
谢棠将与叶家尤家的事与他说完之后,等着他的回应,周宁笛听完没有说别的,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棠儿,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坚定的回答声响起,“棠儿很清楚,也请小舅舅能帮我,这也是我们共同获利的事情。”
周宁笛从问出口之后,视线就从谢棠脸上没离过,见她打定了主意,心中也颇有成算,于是接到,“既然如此,小舅舅同意了。”
谢棠笑了,“多谢小舅舅。”
窗外,一片雪花落下,慢慢地带来更多雪花。
新的一年,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