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够！怎么不够！”叶项咏激动地叫道。
叶项鸣见弟弟眼里全是那物了，他忍不住喊道：“小弟！”
“大哥，你怎么回事？搞这么淡定，那可是盐诶！盐！”他见大哥没抢话，咕哝着说。
这下轮到尤慈林发笑了，“各位都安静点，容在下先问一句，对于这件事，谢小姐你有把握吗？
周青黛和谢竹已经被震的外焦里嫩的了，闻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敢不相信我（阿姐）棠表姐？
谢棠不无意外地说：“在下有这个能力和信心可以担保。”她见众人都站了起来，于是安抚道，“时间还长，我们还是坐着谈吧。”
所有人都又坐了下来。
“出盐要等明年了，不过，几位若是信我，我们可以开完年先走一趟关外熟悉熟悉，等到夏季出盐后再扩大商路。”谢棠说道。
叶项咏还是盯着那捧盐说：“谢小姐，那可以给我看看吗？”
对弟弟无语的叶项鸣，“那又不是谢小姐出的盐，你这么激动做甚?”
“哎呀，大哥，你先别管我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谈合作！”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盐粒。
谢棠好笑的望向他。
尤慈林率先答道：“我会以个人名义加入你的车队，到元宵之前，我会准备好要出关的物资。”
叶项鸣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他弟弟替他捉急的时候，他说：“以叶家的名义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还要回家说服父亲。这样，我先以个人名义投你一千两，至于以后，我们再商量。”
谢竹一脸兴奋，“这也足够我们施展一回了，阿姐，你说呢？”
谢棠自然高兴，不过她还是说道：“多谢两位的加入，不过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听她这样说，几人各怀心思。
“谢小姐说的不错，怎么做，从哪的路线走，届时的分成又是如何的？我们还要很多要商榷的，一时也急不来。”
尤慈林说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又问道：“刚刚谢小姐说我们在选你的时候你也在观察我们?”
谢棠：“是的，其实我来江南之前有一个很想实现的心愿就是挣钱，来了这里之后就更加强烈了，那天让黛黛引我们去小柳街，就是为了寻个由头。”
“后来，我们侥幸遇到了你们，在饭局上我就想要邀请你们，但最终还是停下了，现在我只不过更明确了我的想法。”
叶项鸣哈哈大笑了起来，“果然啊，你说出口之后，我反而是更安心了。”
“我们以后是要合作的，焉能不知己知彼呢？”她俏皮回道。
谢棠还提出来一个条件，“关于和几位的合作，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明面上我不加入。如果小舅舅也同意了，就只有你们三方共同参与。”
叶项咏当即便问道：“这是为什么？”
“项咏！”他哥哥先是叫住他，眼神闪烁几下之后又对谢棠说，“谢小姐要是不方便，那我们也可以统一口径，反正有钱赚就行，我们不管别的是不是啊慈林?”
尤慈林抬眸，作了然的模样，“对，谢小姐，我们不介意。”
周青黛也很高兴几人达成共识，“不如大家今天就在家里吃饭吧，我去找人安排一顿席面，就当是提前庆祝！”
“这怎么好意思呢？黛黛，我们今天上门都没有带什么礼物，一点也不正式，何况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谈成，不如等下一次你小叔回来了再聚吧。”叶项鸣推拒道。
谢棠看出他们有走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坚定，顺水推舟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就等小舅舅回来，到时候一起。”
他们走的也干脆，谢棠几人送到门口就留步了。
回来的时候，谢竹在姐姐身边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围着她转圈，总算恢复点了泼猴模样，“姐姐，你是怎么能……”
“嘘！我们在后面说。”她怕隔墙有耳。
到了里屋，谢竹按捺不住好奇心，“所以，你是怎么提炼出来盐的啊姐姐？”
他刚问完额头就传来清晰的脆响，“还没制出来呢。”
“那我们刚刚和他们说已经有盐了。”
“嘘”，谢棠竖起一根手指，“可别被他们知道了，不然就合作不了了。”
谢竹瞪大眼睛，像只刚被开智的猴子大叫道：“这也可以!”
“噗呲”，周青黛笑出了声，“棠表姐在逗你呢，你没听出来吗竹表弟。”
还在愣神的谢竹下意识看向谢棠，却撞进她含笑的眼睛，谢竹不好意思地憋红了脸，搂着谢棠撒娇，“哎呀，阿姐，你骗我！”
谢棠佯装推开他，摇着头否认，“我也没骗你哦，阿姐现在确实没有制出来。”
“棠表姐是说有信心，但是还没试出来吗？”周青黛问道。
“不错，不过叶公子他们也未必完全相信我，我们现在也是各取所需罢了。”谢棠回想起他们的婉拒，“他们刚刚之所以没有留下吃饭，我猜一是因为的确有事情，再有一个可能，就是还没定好。”
谢棠接过石榴递过的热茶小抿一口，“毕竟，不到最后一步谁能说一定会达成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谢竹歪着头问姐姐。
她轻轻吹凉茶水，热雾弥漫，一时模糊了谢棠的五官轮廓，但眼中的光亮不曾被遮挡，她看着谢竹。
“等！”
除夕夜果然要到了，因为这是谢棠两姐弟在周家过的第一个年，白氏起的比往年早。按照吴郡的习俗，除夕的早晨要由家里的长辈在小辈的门口挂上新年礼物，男的一般是包红封，女长辈则是挂上亲自做的荷包或者香囊，里头可以装钱也可以装物。
取得都是平安吉祥，新的一年财福到门的好彩意。
谢棠晨起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口堆着满满的东西，她好奇地上前查看。门框上挂着一条手帕和一个荷包，一瞧便能猜出是谁的手笔。
荷包上绣着海棠花和一轮圆月，用的是色泽富丽的彩线，花朵姿态秀丽，月晕光辉饱满，栩栩如生。
另外一个手帕，样式更为简单，上面除了一个棠字，还有她中意的玉兰，虽说也是一件合格的成品，但绣工比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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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来还尚显稚嫩。
谢棠踮脚取下，一视同仁地放在怀里，感觉到有疙瘩后她又拿出。
原来荷包里是几颗漂亮的粉色珍珠，只有拇指大小，却温润丰盈。
南方的雪不如北方那样声势浩大，却也有颇有一番景色，园中的柿子树上留了些薄薄的残雪，黑枝白干，配上门口的腊梅，意境十足。
此时，谢棠的房门口也有一捧红梅，迎寒开放、艳丽无比。她俯下身子拿起轻嗅，一阵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谢棠突然抬起头，冻得微红的手指掠过，原来其中有一株不是真花，而是一支用沉香木做的发簪。
那梅花做的十分逼真，枝干保留粗糙质感又不磨人，花蕊处细节无比，花瓣用红玉做成，明明像薄得能透光却每一笔都切割的那么精确，具有了花形的同时还有真花的神态。
谢棠猜了好一会儿也没猜出是谁送的，索性一把收在袖中。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悬念了，银票和元宝、白玉手镯应该是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给的，至于放在门口的两包调理身体的中药，她猜是照微表哥。
因为是新年，谢竹难得没有一大早就用功，他同样收完了门口的礼物，想着叫谢棠一起去用早膳，“阿姐，愣着干嘛呀，我们一起去给外祖父他们拜年了。”
谢棠笑着应了一声，“来啦！”
“祝外祖父外祖母（祖父祖母）新的一年‘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周家两子还有谢棠姐弟齐齐给长辈跪下拜年。
周景和白氏满脸笑意，“好好好，起来吧，都是好孩子。”
白氏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红封，“来，祖母给你们发压岁钱。”
谢棠等人伸手接过，“谢谢外祖母（祖母）。”
周景听孩子们只叫了自家老婆子，调侃道：“怎么只叫她一个，难不成我没给你们发红包吗？”
白氏给了他一个白眼，“孩子们疼我，你个老头子吃个什么飞醋？”
“嘿！你个不脸红的。算了，今日是过年，我就不同你吵了。”他叹气回道。
“说的你要是回嘴就能说赢似的。”白氏不饶人地对他说。
周宁福笑着出来劝架，“好了，父亲母亲，今个儿可是除夕，就别拌嘴了，没得让孩子们看笑话，大家都‘新岁维祺，万事如意’啊。”
几个小辈正看得饶有趣味，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什么笑话呐，也说给我听听呗！”
谢棠顺着声音扭头转过，一阵风吹过，周青黛已经抱了上去，“小叔，你可回来啦！”
是周家的小儿子，周宁笛。
谢棠等的那个人终于到了，她和谢竹对望一眼，一同行礼，“小舅舅。”
前方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应声答道：“哎。这就是棠儿和竹儿吧，让舅舅看看。”
与清秀的周家大哥不同，周宁笛长得更像周景，带着部分北方男性气质，身材高大，却也带些温厚意味，风流潇洒。
谢棠见到他的第一眼，心中的主意已经定了八成。
他们，应是可以准备好好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