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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成何体统

作者:清弦无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景焕依旧从容招架,只是这套女子剑法于他而言确实有些施展不开。他身形高大,臂展极长,那些需要小巧腾挪的招式,使来便少了几分浑然天成,多了几分刻意收敛。


    沈怀瑾渐渐看出了门道。她试探性地往他腋下刺了一剑。


    萧景焕侧身躲闪,动作比方才慢了半拍。


    沈怀瑾心头一喜。果然,这套剑法讲究以小博大,他的身形反而成了掣肘。那些女子剑法中需要灵活腾挪才能防住的刁钻角度,对他这副身板而言,着实有些鞭长莫及。


    她精神一振,再度攻上。


    这一回,她专挑那些刁钻的位置下手。他一抬手,她便往他腋下攻去;他一转身,她便直取他的腰肋。


    萧景焕连连招架,步步后退。


    沈怀瑾越战越勇,剑势如银蛇乱舞。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眉间那一层薄薄的汗意。


    “沈答应,”萧景焕一边招架一边道,“你这剑法,怎么专往朕要害上戳?”


    “兵不厌诈!”沈怀瑾得意洋洋,“陛下方才不是说,战场之上,剑在谁手里,谁便是主吗?”说着,她又是一剑刺向他的腰侧。


    萧景焕后撤一步,背后却已是一座嶙峋的假山。他的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山石,再无退路。


    沈怀瑾欺身而上,剑尖堪堪抵在他的喉间。她看着他,眼底满是得意的光芒。


    “陛下,”她弯起唇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张扬,“承让了。”


    “谁刚才还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什么‘女子当以巧胜力’,还要亲自教我来着?”沈怀瑾剑尖微微一挑,轻轻抵上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微扬起头来。


    萧景焕任由她用剑尖抬着自己的下巴,喉结微微滚动,唇角却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被人用剑指着的不是他。


    侍立在数步之外的郑德,眼帘始终低垂,目光落在身前尺余的青石地上,仿佛那地上刻着极精妙的经文。


    雪盏则捧着方才备下的伤药与布巾,原本因小主占得上风而微微亮起的眸子,在皇上那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表情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与紧张。


    “陛下您这‘巧’字诀,用得好像……也不怎么得心应手嘛!“沈怀瑾越说越畅快,之前的憋屈一扫而空,“是不是这上好的宝剑太重,抡起来终究不如我们女儿家轻巧的兵器顺手呀?还是说……”


    她故意拉长调子,笑意快从眼里溢出来:“陛下心里头,其实偷偷觉得,我们沈家祖传的功夫,更厉害那么一点点?”


    “陛下怎么不说话?”她歪了歪头,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是认输了?还是……”


    话音未落,她只觉眼前一花。


    萧景焕的手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转之间,身形骤然逆转。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背便已抵上了身后嶙峋的山石。


    剑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郑德在剑落地的前一瞬,仿佛早有预见般,已极自然地微微侧转了半个身子,宽厚的肩背恰巧形成一个更含蓄的遮挡角度,目光平稳地投向远处的花丛,仿佛忽然对暮色中的晚香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雪盏却是惊得眼眸微微睁大,待看清那电光石火间情势已彻底逆转,自家小主被皇上牢牢困在假山与自己身躯之间,她脸上霎时飞红,慌忙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沈怀瑾脑中轰然一响,太快了。


    方才比试时那个“处处受制”、“节节败退”的萧景焕呢?


    她这才意识到从头到尾,他都在让着她。那些“破绽”是他故意露出来的,那些“狼狈”是他演给她看的。沈怀瑾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不知道是羞还是恼。被他耍了。天哪,她方才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在他眼里得有多可笑?


    “骄兵必败。”他的声音自上方落下,“沈答应在沈国公帐下学了那么久,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沈怀瑾惊怒交加,下意识便要挣脱。然而她的双腕被他一只手钳住,高举过头,按在山石上,动弹不得。他的身形高大,此刻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


    她不信邪,又使了几分力气。


    然而他的手像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他甚至没有用力,只是随意地扣着,她便已经无处可逃。


    这力量的差距,让她心头涌起一阵说不清的恼怒与……别的什么。她习武多年,日日练功,自诩身手不弱。


    可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在他面前,那些引以为傲的功夫,竟如此不堪一击。


    她抬头看他,只能看见他微微俯下的眉眼,和那双幽深的、带着几分危险意味的眸子。


    “方才那张嘴,朕听了半天。”他低头,鼻尖擦过她的鼻尖,“没一句是服软的。”


    他的唇停在她唇边,若即若离。


    “朕现在给沈答应一个机会。”他的气息拂在她唇上,带着微微的热度,“说句软话,朕便放你。”


    萧景焕看她从惊愕到羞愤,再到无力挣扎后强撑的倔强,一种混合着征服欲和更复杂怜惜的情绪在他胸中冲撞。


    他知道自己该松手了,戏弄到此为止,可他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反而扣得更紧了些,将她的那么细的腕骨牢牢钉在山石上。


    她的身体被他抵在山石上,胸膛的起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像无声的邀请。他想看她那副强撑的倔强一点一点瓦解。想听她那张不肯服软的嘴里,吐出求饶的话。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说不出口?那便……不放。”


    沈怀瑾眼珠一转,忽然不挣扎了。她垂下眼帘,睫毛轻轻颤动,声音软了下来:“陛下……臣妾知错了。”


    萧景焕挑眉,似乎没料到她这么快认输。


    “臣妾方才不该得意忘形……”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蓄力,趁他注意力稍松的一瞬,猛地往旁边一窜——


    然而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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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了半步,腰间便是一紧。


    他根本没松手。


    “沈答应这‘兵不厌诈’,”他手臂一收,不容抗拒地将她拽回原处,重新按在冰冷的山石上。这一次,两人之间最后那点可怜的距离也消失了,他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将她牢牢困在他的身影与山石之间,“在朕面前,未免有些班门弄斧了。”


    沈怀瑾又羞又恼,再度挣扎起来。可无论她如何使力,还是寸步难移。她的抵抗,此刻在萧景焕看来宛如暴雨中颤抖的海棠花枝,越是挣扎,花枝便摇曳得越厉害,那点子娇弱与不甘,反倒摇出了几分惹人采撷的风情。


    “陛下是一国之君,”沈怀瑾自知蛮力没有用,只好强作镇定,“这样把臣妾按在这里,成何体统?”


    “体统?”萧景焕轻笑,“方才沈答应用剑指着朕的喉咙,也没见你跟朕讲体统。”


    “那不一样!那是比试!”


    “这也是比试。”他的拇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按,“朕在比……沈答应能撑多久不服软。”


    她咬着唇瞪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的脸又凑近了几分。


    “怎么不说了?”他的气息拂在她唇边,“继续跟朕讲体统啊。”


    沈怀瑾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几乎能感受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撞在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她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终于败下阵来。


    “……陛下赢了。”她闭着眼睛说,声音又轻又快,像急于摆脱什么烫人的东西,“可以放开了吧?”


    “赢了?”萧景焕低笑,那笑声震得贴近的胸膛微颤,也传到了她身上,“赢在何处?朕听沈答应这话,说得可不大甘心。”


    “比武较技,胜负已分,自然是陛下赢了。”她试图让语气公事公办。


    “哦?如何分的?”他却不依不饶,鼻尖几乎蹭到她脸颊,“是朕强行按住了你,所以你输了?还是朕的剑法,确有其可取之处?”


    她只能认命地继续说:“陛下的剑法……”她顿了顿,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方才那一幕。那套他口中“女子招式”的起手式,看似收敛,实则蕴着连绵后劲;那几次四两拨千斤的卸力牵引,精妙得让她屡次扑空。她不得不承认,单论剑法本身的造诣与临敌应变,确实是她拍马也赶不上的。


    这认知让她心口闷得发慌,比纯粹的力不如人更让她难以接受。


    “陛下的剑法很好。”这句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只是语气还带着几分不情愿,“臣妾……甘拜下风。”说完,又觉得太干脆,找补似的低声嘟囔了一句,“……力气也大。”


    萧景焕眼底兴味更浓,拇指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又按了一下,提醒她自己的处境,“很好?就这两个字?”他慢条斯理地追问,仿佛在细细品味她被迫屈服的每一分过程,“沈答应评价他人剑法,向来这般吝啬言辞?还是说,只单单对朕……格外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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