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沈怀瑾握紧剑柄,“方才那一式,臣妾还没练完。”
“练剑?”萧景焕嗤笑一声,“目不识丁的马夫都知道,瘸了腿的马,趁早拴在槽头歇着。这么浅显的道理,镇国公的孙女不会不懂吧?”
沈怀瑾转身,下巴微扬,理直气壮道:“那也得看是什么马。千里马瘸了一条腿,也比驽马跑得快。”她语气故意放得轻描淡写,“不过是蹭破点皮,陛下不必……如此挂怀。”
“朕挂怀?”萧景焕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话,“朕是怕你这般‘勤勉’下去,把另一只手也交代了。到时候两只手都包成粽子,沈答应莫非打算用脚尖给朕比划万福礼?”
沈怀瑾被他这刻薄的想象说得脸颊一热,却仍梗着脖颈,硬声道:“臣妾自有分寸!”
“分寸?”萧景焕站起身,负手走近她,“你那招式本就有问题,还要将错就错练下去?胡搅蛮缠,不知上了阵能杀得了谁。怕不是敌人没死,自己先把自己砍了。”
沈怀瑾不服气:“陛下怎知臣妾一定是错的?这套剑法乃是祖父亲传,一招一式皆有深意……”
“你祖父传你的剑法没错,”萧景焕毫不客气地截断她的话,脚步停在她面前咫尺之遥,“错的是你。”
沈怀瑾愣住:“臣妾哪里错了?“
萧景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家剑法大开大合,走的是以力破巧、一往无前的刚猛路数,本是给战场上气力绵长的男儿所用。你身为女子,筋骨气力先天不足,却偏要强求那份雷霆万钧之势,收势时自然力有不逮。方才那一剑,便是这个缘故。”
他顿了顿,看着沈怀瑾微微怔住、却仍抿着唇不肯完全信服的神情。
“怎么,还不服气?”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笃定,“那朕便让你心服口服。”
未及她做出反应,萧景焕已向前几步,直接站到了她身后。他身形高大,几乎将娇小的她完全纳入自己的影子里。紧接着,他的手便覆了上来,一手稳稳握住她持剑的手背。
“握好。”他整个人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清晰。
沈怀瑾浑身瞬间僵直。她整个人几乎被他圈在怀里,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透过层层衣料也无法隔绝的温热。
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混合着一种极淡的松木的味道,将她密密包裹。她的心跳陡然失序,握着剑柄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放松。”他的声音响起,温热的气息无可避免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你绷得太紧了。”
放松?她怎么放松?
萧景焕的掌心很暖,那触感摩挲过她的指节,像是有细小的火苗,从他指尖一路烧到她的手背、手腕、小臂……
萧景焕一边说,一边带着她的手臂缓缓移动,引导她做出一个平刺的动作。他的掌控力极强,动作精准而稳定,沈怀瑾感觉自己像是被牵引着,划出一道自己绝不可能独自完成的、流畅而优美的弧线。
他显然深谙此道,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恰到好处,这份游刃有余背后,是毋庸置疑的武功底蕴。
他教得异常耐心,甚至称得上温柔。沈怀瑾努力去感知他指引的力量走向。在他绝对主导的几次带引下,那原本滞涩的招式,竟真的显露出几分圆融的雏形。
只是,两人的身形贴得这样近,每一次动作都带来难以忽视的触碰。
她强迫自己收敛心神,然而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在背叛她。
他带她挥剑时,手臂会顺着她的手臂向前延展,胸膛便贴得更紧了些;而收势时,那坚实的胸膛又与她脊背拉开一丝缝隙,春日微凉的风趁机钻入,却反而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方才那片灼热的温度。
他调整她的站姿,掌心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腰侧;他纠正她的剑势,下颌几乎要蹭上她的鬓发。那若即若离的距离,比真正的肌肤相贴更让人心慌意乱。
阳光斜斜地落下来,勾勒出他颈侧的轮廓。她看见他说话时喉结轻轻滚动,看见他颈间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看见他鬓角有细密的薄汗,衬得那一小片肌肤微微泛着光泽。
“沈答应。”
他忽然停下了动作。
沈怀瑾猛地回神,慌忙移开目光:“臣、臣妾在听……”
“在听?”他似笑非笑,“那朕方才说了什么?”
“……”
萧景焕轻笑,在她耳廓淡淡说:“是不是……我们距离太近了?”
“臣妾……臣妾不敢。”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不敢什么?”他笑了一声,气息拂在她耳畔,带着微痒的热度,“不敢说近,还是不敢说……不够近?”
沈怀瑾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她张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组织不出任何语言。
“专心。”他的声音忽然恢复了几分正经,似乎终于打算让她独立尝试,手上引导的力道松开了些,但那笼罩着她的气息和体温并未远离,“自己试着往前递剑,要稳,要准,感受力量的连贯。”
沈怀瑾依言,努力摒弃杂念,回忆着方才他带引的感觉,将力量由腰腹提起,循着记忆中的路径向前递送。
然而,就在剑尖将出未出的一瞬,她脑中不受控制地又闪过他那句“不够近”,心神骤然一散,气息随之一乱。手中长剑竟直直向前方甩脱出去!
“啊!”沈怀瑾低呼一声,眼睁睁看着剑身化作一道冷光脱手。
电光石火间,只见眼前玄色衣袖如流云般拂过,那只原本虚扶在她附近的手,已后发先至,在空中一探一捞,精准而轻盈地握住了飞出的剑柄,随即手腕一翻,剑身挽了个极小的剑花,便稳稳停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松得如同信手拈来。
萧景焕握着失而复得的剑,转回身,重新面对着她惊魂未定又满面羞惭的脸,眉梢微挑,眼中漾开毫不掩饰的揶揄:“沈答应这手‘临阵赠剑’的礼节,倒是别出心裁。两军对垒时若都如此,倒真能省去不少厮杀,可谓功德无量。”
“这……这不算!”沈怀瑾涨红了脸,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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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辩解,“方才是陛下握着臣妾的手,扰乱了臣妾的心神,臣妾才……”
“朕握着你的手?”萧景焕挑眉,“剑在你手里,柄在你掌中,朕又没捏着你的腕子逼你松手。怎么,剑脱了手,倒成了朕的错?”
沈怀瑾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瞪着一双漾着水光与不服的眼睛望着他。
“沈答应,”萧景焕手腕微沉,将手中那柄剑轻轻一翻,将剑柄递到她面前,“朕教你一个道理。”
“什……什么道理?”沈怀瑾接过剑。
“无论何时,剑既在你手,你便是主宰。”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这心神……更是你自己的疆域,守不住,便是满盘皆输。敌人站得再近,握得再紧,只要剑在你手,一切因果便由你承担,对错胜负,皆系于你一念之间。”
沈怀瑾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底燃起一簇倔强的火苗。
“陛下既然这么说,那臣妾倒要讨教讨教。”她握紧剑柄,扬起下巴,“陛下用您所谓的‘女子的招式'',臣妾用臣妾‘大开大合''的路数,咱们比试一场,看看究竟谁的道理站得住脚。”
萧景焕看着她那副不服气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比试?”他似笑非笑,“沈答应这是在向朕下战书?”
“臣妾不敢。”沈怀瑾眨了眨眼,语气却半点不像“不敢”的样子,“臣妾只是想请陛下……指教。”
萧景焕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郑德:“取朕的剑来。”
郑德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柄长剑回来。
那是一柄极品的龙泉剑。剑鞘以墨玉镶嵌,其上浮雕着五爪金龙,龙首衔珠,栩栩如生。
萧景焕抽剑出鞘,剑身如秋水般清冽,隐隐泛着寒光。剑脊上铭刻着两个古篆“承影”,据说是前朝名匠耗尽毕生心血所铸,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沈怀瑾看着那柄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怎么,怕了?”萧景焕握着剑,挑眉看她。
“臣妾才不怕。”沈怀瑾挺起胸膛,“陛下请。”
萧景焕唇角微扬,摆出一个起手式。
那姿态果然与他平日的凌厉截然不同,身形微敛,剑势内收,步伐轻盈,竟真是一副女子剑法的路数。
沈怀瑾也不含糊,大开大合地摆出沈家破军剑法的起势。
“开始。”
话音未落,两道剑光便在暮色中交错。
沈怀瑾一剑刺出,直取萧景焕咽喉。这一剑又快又狠,正是破军剑法中最凌厉的一招“长驱直入”。
萧景焕侧身一闪,剑走轻灵,顺势在她剑身上一引一带,便将她的攻势卸去。他反手一挽,剑尖如灵蛇吐信,直点她的手腕。
沈怀瑾手腕一翻,堪堪避开,却被他这一招逼得连退两步。
“沈答应,”萧景焕负手而立,剑尖斜斜指地,神态从容,“就这点本事?”
沈怀瑾咬了咬牙,再度攻上。这一回,她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剑势如狂风骤雨,招招抢攻,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