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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独白:梦,眼睛,蓝海

作者:渥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世界早已分崩离析,帝国的荣耀发出诱惑的闪光,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街道上的死尸和野狗。


    没有人是不卑贱的,被奴役的迫切地寻找更低微的,自由的又重新选出他们的领主,饱含希望地将自己的命运与责任全然托付。从此,他们在胜利中得意,在失败中怨恨。


    我踢开殉道者的头颅,亲手投下焚城的火把,在灰烬里建立新的秩序与和平。起初,他们向我投掷石块和鸡蛋,几年以后,他们开始歌颂我的功德。一些清醒和倔强的脑袋要么被更疯狂的绑上火架,要么因为自己的无能与同伴的愚昧而抑郁自戕。


    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一切只能在统治中存续。


    由我来统治。


    一切阻碍我的都应该被铲除。


    一切蔑视我的都应该被消灭。


    一切反对我的都应该被清算。


    罗马尼亚的蠢货们亲手制造了毁灭他们的武器,我攻进他们的巢穴,扭下他们的头颅,以其伴侣的尖叫为他们欢送。我的手因为兴奋而颤抖,从此,当我伸手触摸故乡的蓝色海面,再也得不到宁静的清凉。


    所以我开始毁灭它,我污染它,命人将死尸扔进大海,看着污血在蓝色中泛漫。


    我对此示以微笑,并且绝不忏悔。


    随着越来越多的拥有天赋的吸血鬼加入我们,我警告阿罗必须找到抑制的办法,否则就是在埋下隐患,切尔西的加入填补了这个漏洞,我们给予她黑袍与地位,她也就此满足。


    三千年前,我们占领了沃尔特拉城,鼓励所有吸血鬼前来“朝圣”,他们互相奔走宣告我们的秩序。沃尔图里的法律不容侵犯。和平趋于稳定,更多的天赋者向我们投诚,阿罗为之欣喜,我则挑选我的工具,命令他们不得直视我的眼睛。


    但总有几个蠢货为自己的能力沾沾自喜,于是我让他们相互角斗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蠢货们相互牵制,最后由我来收割他们的头颅,阿罗抱怨我的做法,我告诫他的收藏癖迟早会让他引火烧身。包括他所喜爱那个卡莱尔,阿罗好奇他软弱的头脑,好奇他那可笑的自制力,卡莱尔暂居沃尔图里的二十年,我已经厌倦了他们对文学和艺术发出赞叹和笑声。


    登上角楼的高塔,蓝色的海面对于我的眼睛而言近在咫尺,它的颜色,闪光,波纹一成不变,只有漂浮的垃圾在历史的更迭里变幻衣服。我能看清所有的细节,却再也记不起故乡的海面,它湮没在我的记忆里,它早已背叛我。


    但是有人重新挖出了一切。


    用鲜血。


    我在密道里看见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份意外点心,看着这个无知的修女在我的手下挣扎,我咬下去,鲜血从她的颈上涌出。


    几千年来我一直规避所有可能的风险,杜绝任何形式的错误,不让我之外的东西有主宰我命运的机会,但事实证明,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外。


    我的力气被瞬间抽走,死亡的威胁顿时将我席卷,我变得虚弱,简直不可思议,简直荒谬!简直——不可容忍!


    她的血有毒,该死的。


    我死死地钉住她,头发、皮肤、眼睛、嘴巴、声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而她还在可笑地试图去遮挡自己的脸,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我要亲自毁了这个隐患。


    我的想法从不轻易改变,直到我昏睡过去然后再次醒来——依旧是那条令人厌烦的通道,散发着腐朽的霉味,但充斥我眼前的不是寡淡的黑暗,而是无边的蓝海。


    我抬手,舔舐上面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闭眼,身体随着水波摆动,被一同摆平的还有我的烦躁与厌倦。


    我,要,抓,住,她。


    那个魔鬼。


    海蒂根据我的吩咐立马造访了全城的修道院,她在梅尔修道院的访客名单上发现了一号可疑人物。我在院长室里等待,铃声响起,我听出她的声音,于是叫出她的名字:


    “昆西。”


    我知道我找到她了,一个穿着不属于自己的修女服的现代流亡者。当晚我就抵达法国,击破她的窗户,替她好心地驱散未知的恐惧。她脖子上的纱布激怒了我,那是我的失败与耻辱,我压制着吸干她与扭断她的**,但却低估了她的卑鄙与狡猾,鲜血喷出,她竟敢含着血吻我,“我要杀了你”我说。


    我竟被一个卑贱的人类囚禁在破烂的阁楼,我憎恶她的血,无耻的血液,无耻的天赋,一切都该死。


    为了让我继续昏睡,她源源不断地献出体内的鲜血,一个又一个梦境,血液永不止息,宁静永不止息。


    但是随着我饮的血越多,我的梦境竟然开始变化,一些不属于我的画面碎片涌入我的大脑,我竟然开始看见她——那个卑贱的人类。在梦里,我跟在她的身后,见证她被梦境折磨,在梦里自毁。


    只有痛苦和沉迷于自我惩罚的人类才能造出这些扭曲的梦境。我走出我的蓝海,踏入她的“房间”,每一扇门的背后都藏着恶魔,她尖叫,然后逃窜,被任何事物追逐,一条狗,一个女巫,一个欲行色事的酒鬼……


    有一次,她突然掉头向我,穿过混沌的森林,挥开虬扎缠绕的枝叶,然后她见到我,爆出一声更大的尖叫。


    简直可笑。


    重新进入我的蓝海,但每一个夜晚她的身影都在我的余光中弹跳,那些层出不穷的动静搅坏了我的安宁,我忍无可忍,在一个晚上出手将她“房间”的门锁死,我焚烧她的森林,击晕她的脑袋,把她丢入我的蓝海,随她昏去或者溺毙,只要安静……只要安静……


    因为怕血液污染了我的海域,所以我没有想过要吸她的血,我做出了和千年前不同的选择,同时懒得去想为什么。


    我知道她后来开始画我,因为她把那幅画带进了梦里,我也知道她看见了我的伤口,因为这个碎片在她潜意识里漂浮,我任由这个碎片飘进我的海域,然后我看见,五颜六色的毛线沿着我的疤痕缝合,直到将残破的皮肤完全覆上一层柔软的绒毛。


    那晚,我亲手在梦里溺毙了她。


    她的尸体漂浮在我的身旁,温热迟迟不散并渐渐感染了我身下的海水,直至令我冰冷的皮肤和骨骼都恢复了人类的温度。我感受着这股澎湃的热意涌进我的心脏,最后一刻,突然消失,她醒了。


    是什么让她忽然舍弃了恐惧,忘记给我足够的血液,无论那是什么,在我苏醒的那一刻她将重新认清现实。我找到了那个老旧的咖啡厅,褐色的液体沿着她的脸滴下,她在现实里比梦境更加愚蠢和沉默。


    我不会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牵制她,掌控她,我的嘲讽激起她的愤怒,她不自量力地攻击我,然后突然丧失斗争的决心,“随便你”她说。


    随便?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捏开了她的嘴巴,检查她的口腔,“从现在开始你该为自己祈祷。”


    我将她带回沃尔特拉,一路上,她昏死的很彻底,只是眉头始终拱起,我按下去,因为我知道她的梦又开始发出嘈杂的声响……事后我才嫌恶发觉,这个动作简直是个笑话,我忘了自己已经离开了那片蓝海。


    她必须属于沃尔图里,阿罗不会放弃她的天赋,而只有我才知道她血液的破绽,那些一个一个扭进扭出的梦境。


    “如此奇妙,我的弟弟,她头脑里的念头多如繁星,相互攻击,彼此矛盾,我甚至来不及捕捉,其中的一些就已经死亡。她畏惧我们,鄙视我们,嫉妒我们,同时又厌恶她的嫉妒……亲爱的兄弟,如同观看一场角斗,兴奋而聒噪。”


    我笑着命人将她关进地牢,念头如此短暂,我早已见识过更永恒的东西,萦绕在梦境里的阴魂,她的恐惧。


    我要让她认清自己,就像此前惩治所有试图触怒我的东西一样,不要违抗我,不要直视我的眼睛。


    但她就是无法停下,那是我第一次想要夺走她的双眼,平庸而低贱的黑色,“如果你不想失去你的眼睛,那就停止这种眼神。”她再一次无视我,带着盐分的恶心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咂向我的手背,每一次溢出都让她眼底的情绪更加清晰。


    她拥有所有令我烦燥的特质,她直视我,观察我,对我大放厥词——“愤怒、敏感、焦虑”,我要杀了她,我要夺走她不知好歹的眼珠。


    阿罗笑叹她最终在我手下存活,“如果你不厌倦她,为什么不收下她,为漫长无聊的生活增添可观的乐趣。你已经孤独够久了,我的亲爱的弟弟。”


    乐趣是一个陷阱。手指带着力度碾过她的潮湿的鬓角,嘴唇,脖颈,我掐上去,杀死她,消灭她,所有天赋都是同样的可耻,我也不需要任何抚慰,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可疑的毒品改变自己的习惯。


    但我的手离开了。因为我想起了我带回的战利品,我的画像,它还没被画完。


    她发现了我带回的画,并将其作为筹码与我协约外出的自由。看看她的眼睛,永远带着隐秘的针尖试探锁孔。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昆西。”


    她突然又害怕了,偏头说没有。


    谎言。


    我笑了,又问:“我为什么需要一幅画像?”


    “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说不知道,是吗。


    画像,一个莫名其妙的鬼扯借口。她是一只卑鄙的魔鬼,企图将我拽入陷阱。她的颜料,松节油——蓝色涂上我的皮肤,还有她的肌肤和温度。


    无耻。


    我对她发怒,却无法将她处死。


    所以她开始得寸进尺,在圣马力诺无视我的命令,不拿起画笔反而将自己龟缩进白色的被羽,我用微不可察的力气拨弄她的头颅,她忽然颤抖了,好像立马就要醒来,警觉而易碎。


    就像我曾经见到的所有无谓的牺牲,当她从我身边奔到路中,用自己代替那个人类,我更加笃定,她和那些所有死在监狱里,街道上,火刑架上的人一样。


    我曾经的老师,一个拒绝加入教会也谢绝加入医科学会的男人,他披着教徒的布衣给妓女胎药,为地主医治幼子。在被架上火堆的前一晚,我打开了他的镣铐,他讶异我不变的年轻,却不问任何缘由,他拒绝逃亡,于是我给了他一把匕首,亮出我的獠牙。血从他的手腕流出,他死了。但火戏已经预定,即使一具死尸也仍然值得欢呼,他曾经医治的大众为他欢呼。


    “卫道士”阿罗曾吐出这个词,他们比我们更自信,他们愿意为了“正确”流血,张狂而愚蠢的牺牲,他们永远无法接受,上帝允许一切发生,包括所有他们认为的本不该被建立的秩序。我们的秩序。没人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信义甘愿牺牲,还是因为无能和懒惰而进行表演。


    那么,投机倒把的道德份子,她又为什么做噩梦。


    她有什么胆量刺破自己的手腕,她含了血,就像当初遏止我一样试图引诱圣马力诺的贱民,无耻,肮脏!我要撕破这张傲慢的嘴脸。“我既然能让你胜利,你就应该鼓励我不是吗?为什么你好像不高兴?凯厄斯,到底为什么——你需要一副画像?”


    无耻之徒。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面没有预兆也无法解释地萌发了一种感觉,无论是你的弱点或才能都不会对此产生任何影响。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下去。”我说。


    她放开我的衣领径直下坠,我接住她,在她醒来的那刻放言:“如果我发现转化后的你没有任何价值,那你的归属只有地牢,沃尔图里将会圈养你,直到你的最后一滴血干涸。”


    她吻了我的脸,“很好,就这样做吧。”


    我早该弄死她。那天之后,我让她在我的视线中消失,包括那幅愚蠢的画像,我通通都不想看见。


    但几天后她居然失踪了,带着她那令阿罗亢奋眼红的天赋。造梦者,难得的奇迹,令人惊叹而痴狂的能力。过度的血液将她的梦与我的相连。而只有我喝过她足够的鲜血,只有我才真正看见,只有我才真正了解——他们所渴望的美梦究竟是从怎样的头脑和身体里产出。我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我找到她的那天她杀死了一个人。我站在她身后,等待着,任由她横在我面前,抓皱我的黑袍,正如同我预测的那样,她放手了,因此我的手代替她缓缓升起,为什么不呢,人都是一样的卑贱和该死。


    她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更聪明,更邪恶,更令人讨厌。我要让她认清自己的渴望,她理应属于我这边。


    我给出惩处的建议,揭开她被淋透的湿衣,瞧瞧,我看见了什么,“这就是——你选择让他们对你做的。”


    我以为她离开是为了否决软弱的一切,没想到她还抱着天真的期待自讨苦吃。我再也无法抑制我的獠牙,她即刻冲进洗浴室。“昆西。”我在门外叫她的名字,手探进衬衣,我感受着罗马尼亚的废人们在我身上刻下的划痕,其中一条,从腹部一直延伸,她的仿佛来自我的。


    我坐到椅子上,鼻子还能闻到她的血,来自森林的泥沙,海水,雨水,还有她的眼里不断涌出的液体。她清洗得非常仔细,就好像能清走别人借由她软弱而施发的罪孽。她是如此令人讨厌。


    我将她熟睡的身躯挪移,让我的冰冷压上她的眉心,我捏开她的嘴,她曾经就是这样吻上我,我观察她的牙齿,舌头,一切都来自魔鬼。我覆在她耳边,在她发出呓语的时候扬言要拆毁她的“房间”,焚烧她的森林,杀死每一条追赶她的狗,杀死女巫,杀死酒鬼,安静,我对她说,她的心脏回馈我平稳的跳动。


    我把头埋进她的颈窝,然后,我开始像人类一样呼吸,她的血液里有我的蓝海。


    她已然深睡,只有我还在承受折磨,于是我开始玩弄她的头发,把她弄醒,她冲我发火,她对此简直从善如流,乱七八糟的东西冲击我的耳朵,聒噪,比卡莱尔呆在沃尔图里的那二十年还要聒噪!“闭嘴吧。”我对她说,她因为疲惫脱力而昏去。


    她永远不想与我和平相处,但我会指导她,用游戏和时间,我让她打掉那颗棋,她反手将我的棋盘扰乱。她无法反驳我说的每一个字,因为那些都是事实,是经由漫长时间已经证实的溃败,现在我要带她脱离,她为什么不接受转化,她为什么不肯站在我这边。


    我踢开她砸来的枕头。酒精让她的大脑开始昏沉,她失去平衡跌坐在地,这时我听见细微的呢喃,我冲上前,抵住她的脖子,“你胆敢再说一句!”但她已经不作任何反应。


    她说,那样就看不见我了。


    只有弱者才需要被看见。我抹开她的头发,她的嘴唇柔软而红润,“吻我。”我命令道。


    除非抗争或逃命,她永远不会吻我。


    于是我吻上去。她连睫毛都没有为我颤抖。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


    我切断她的头发,她去了医院,随后又要求去福克斯,她走后,地宫的消毒水味渐渐消失,我感到烦躁,于是去了她的房间。气味再次浮现,但不过几天就完全挥散了,她是否会借机逃跑,她乐意见到卡伦一家,她会喜欢他们,她欣赏素食者的信条。我将她桌上的书全部挥扫在地,海蒂进来将其摞好。里面没有一本是关于文学,历史,艺术。


    她害怕,所以回避着人类最张扬,虚浮,无解的部分,只凌乱地标记一些地点和食物。她回来的时候,我仍旧没有离开。我在她清醒的时候吻了下去,几分钟后,她抓着我的头发向外拉扯,我任由她看我,她看见什么,我就看见什么,她并不讨厌我,她不知道也不敢承认自己渴望我。


    我又听见她在梦中挣扎,于是我凑近她的耳朵告诉她:“正义不过是一个苍白、虚弱的理念,只有你,你才是真实的。不能被篡改。”


    我已经决定留下她,她就不该有任何叛逃的念头,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欺骗我。她要为别人付出她的鲜血。我抬起头,看到她彻底僵住、血色尽失的脸。巨大的恐惧终于再次填满了她的眼睛。


    我想要什么,我现在就要。


    她骂我混账,她开始躲藏,混账,你才是个混账,昆西,你才是混账!我想要杀了她,我要夺走她的眼睛!我等待着她因为更深的恐惧颤抖,她却开始解自己的绷带,她对我露出獠牙。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胡扯!是谎言!是她盲目自信的臆测!她扑过来拽住我的衣领,滚烫的具有盐分的恶心的液体!一刻不停!浸湿我的围巾。


    “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期待。”


    我撕裂了它,带着上面的液体一同扔去地上。然后她的手不要命地往我衣服里探,这个该死的——她永远无法停下自己的破脑子,她只会在这些时候吻我!


    血液流入我的口腔,滑入我的身体。等我醒来我一定要毁了她!我拉住她的手,透过她的眼睛,我看见我自己,虚弱,仿佛被巨大的荒谬击中,仿佛她透过我的暴行,窥见了某种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真相。


    “只要你袒护我,我就袒护你。”


    我回到了无边的蓝海。没有任何一座宫殿在大海旁砌起,没有吸血鬼,人类,威胁,厮杀和武器。我漂浮在水中,得到宁静。毛线开始在我的疤痕生长,一根纤细的红色游向海底深处,我下潜跟去,嘴中忽然泛起咸涩,久违的不属于我的味觉,咽下去的那刻我睁开眼。


    “证明你有多想要我!”我冲她怒吼。


    与此同时,我发觉我的胃里梗着一颗艰涩的异物,和浸湿我围巾的是同一种东西,除非我吐出来,否则永远不会消化。


    美梦,梦见什么,就证明想要什么。


    凯厄斯:魔鬼,毒品,卑鄙,邪恶,无耻之徒


    昆西:混账


    凯厄斯:你才是混账!


    昆西:随便!


    凯厄斯:永远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歌:【Mr. Sandman】——SYML


    若有ooc,请原谅!谢谢大家的评论!下一更见!(为啥晚更,因为根本搞不懂某人的脑子在想什么[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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