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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 38 章

作者:银桦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哨兵低头用袖子挡住了鼻尖。


    “议会真是无人可用了。”白烨故作宽宏大量地说完,下三白朝后视镜里的邱少机递去一个眼神。


    “居然找这么差的线人。而且还很没有品位。”


    邱少机又用余光瞥他一眼,语气轻松地回答。


    “是个小孩,连叫长官的口癖都没改掉。”


    邱少机还想说,感觉刚出学校没两年……没准是你的学弟也说不定。


    但她只是鲜少有情感波动,并非完全不能揣测别人的想法。


    最终邱少机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


    只见哨兵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很不满邱少机语气里的纵容,还有故意的揶揄。


    他抬抬下巴,骄矜中挤出一点笑意地看向邱少机,像是给富人推荐新居址的不动产经理那样自信地兜售自己。


    “哈,依我之见,还是复古一点的老式飞梭适合执行官您……”


    “眼下这款就很合适。”


    “经久耐用,动力充沛。”


    邱少机简直要被他逼出冷笑。


    怎么有这么大言不惭、颠倒是非的家伙。


    居然就这么心怀坦荡、光明正大把自己卖给向导。


    “你的建议很中肯,准将,但这不是我的飞梭。”


    邱少机可以挂着空挡,拉了拉动力杆。


    飞梭发出引擎和悬浮模块的双重闷响。


    “说不好动力充沛。”


    邱少机转头看了一眼哨兵靠着玻璃睡觉时候,额头刘海下压出的一点可爱的红印。


    “也不耐用。”


    呵……


    事实是无可反驳的。


    哨兵在他的同行们中绝对算不上皮实。


    稍微碰一下就害怕地缩起来,用力一些就喊疼,受一丁点委屈,就用又恨又倔地眼睛盯着邱少机看。


    还喜欢哭。


    闻到向导素的味道也哭,被说得害羞了也哭,拿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哭出来了。


    和床下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邱少机的话中肯。


    牙尖嘴利的男人气得舔了舔犬齿。


    然后不做声,独自去另一边生闷气去了,心想别让自己的腹诽吵到咱们的国王陛下。


    没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又跟头顶冒灯泡的卡通人物似的跨过中控台凑到邱少机边上——


    “问题总不会出在我身上,向导都喜欢年轻皮囊,这也是人之常情。”


    邱少机没理他。


    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哨兵有多大。


    多亏了他谜一样的身份档案。


    邱少机瞥了他一眼,或许是因为从不内耗的缘故?


    副驾驶座上哨兵看起来很年轻,好像是他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就长成这样,然后会把花期一直持续到婚姻当中,等到向导上了岁数,他仍然会看起来和刚毕业的时候差不多,让人怀疑是不是哪儿找的新欢,小丈夫。


    邱少机突兀地想的时候,他哨兵又凑过来。


    这天天撩拨人神经的东西看来是没被管教好,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我知道了……你喜欢别人某些时候……叫你长官?”


    邱少机心想,是有些向导,主要集中在男向导身上,是有这么诡异的癖好。


    看邱少机不反应,哨兵打了个响指,总结道。


    “啊哈,果然变态。”


    他说完,怕被邱少机整治一般迅速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衣冠禽兽。”


    哨兵那么说的时候,似乎很自信,很自信邱少机很喜欢他,想要看他乱七八糟的样子想得不得了。


    邱少机的精神体居然还在前挡风的阴影中点了点头,似乎想要附和他的说法似的。


    邱少机:……


    退安委的新任主席一个猛压操纵舵,让个子高挑的哨兵撞了脑袋。


    这下应该能把他脑子里的废料摇匀了。


    邱少机听到哨兵还在笑。


    “好了,不逗你了,排除这个选项。”哨兵眯一点眼睛,那颗狡猾的小痣格外引人注意,他就这么观察着向导的反应,然后玩腻了一般靠回挡风玻璃上。


    就着温热干燥,从热铁片里面加工出来的空气。


    悄悄看了邱少机一眼。


    从被层层包裹的防御状态中,递出一点真心。


    “谢谢您……的赔礼。”


    “很舒服。”


    “就是有点像是睡衣?与您共事的话,我平时也要穿的这么情涩吗?”


    ……


    邱少机看了他一眼,后者已经和邱少机的触手玩起拉勾了。


    他真是,没有正形,如果没有拘束服和口枷的话,简直吵得让人心烦。


    但这就是他平时的样子,在被囚禁的困境中第一次见面就敢和自己“嗨,新执行官”的家伙,他平日里应当是这么说话的,天不怕地不怕。


    只可惜,阴差阳错地和邱少机的生命有了一些些交集。


    因此,短暂地被她制服的,服膺于她的命令。


    带着野兽般的对权柄的觊觎。


    所以才总是只要不挨打……就会现出原形。


    她不看哨兵,却奇怪地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会露出一点虎牙尖,邱少机顾自打了个灯,操纵飞梭俯身钻入雨幕,钻入宪法大厦前的低飞区。


    所以才总是只要不挨打……就会现出原形。


    她不看哨兵,却奇怪地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会露出一点虎牙尖,邱少机顾自打了个灯,操纵飞梭俯身钻入雨幕,钻入宪法大厦前的低飞区。


    宪法大厦在雨中显出它全部的身形。


    这座建筑曾经是旧帝国的行宫,即便在立宪之后被改造成了议会大厦,也依然保留着帝国时期那种令人窒息的浮夸。


    大厦的主体是纯白色的巨石,据说是从帝国边境的某个矿业星球开采来的稀有石材,被整体运输到了旧都,大厦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冷冽的纯白,像是一道倏然打开的星际之门,一把刺向天空的巨剑。


    在大厦身后,是宽阔无垠的草坪,在寸土寸金的旧都,那里有着唯一自然生长的生态系统。


    在雨中亮得有些诡异荧光的绿草坪上,矗立着还没被拆除的女皇雕塑。


    “旧雕塑居然还在。”白烨也看到了大厦身后的建筑,话音里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很久之前她们就打算把它拆了。”


    其实,几年前议会就通过了拆除雕塑的法案,但至今仍然因为部分向导和哨兵的抗议没有得到执行。


    邱少机也在跟车的间歇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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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那银色的建筑。


    雕塑很漂亮,如果按她的心愿,那东西还能再矗立了几千年也说不定。


    因为雕塑本身寓意很好,象征着过去那个充满荣光的时代。


    女皇雕塑远看最显眼的并非女皇的形象,而是一个透镜。


    透镜直径超过五十米,由十二块逐渐变大的光学玻璃拼接而成,放大这透镜底部明亮得不可思议的永恒之火。


    在夜晚,透镜会向天空中投去炫目的光柱。


    如果赶上阴雨天,光柱就会利刃一般刺破雨幕,直抵云霄。


    就像现在这样。


    在火焰旁,视觉上最次要的地方,才是帝国第一任皇帝“开拓者”的银质雕像。


    开拓者的姓名已经无从考证,但她的形象被永远地铸在了这座建筑上。她身穿长袍,一手持权杖,一手指向远方,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眼神坚毅而威严。雕像的基座上刻着一行语义已经逐渐遗失的古体誓辞。


    唯王有焰,昭于诸邦。历星涉海,赫赫其光。


    孰从王征?平讨四方。永庇王土,亿年无疆。


    曾经,帝国伊始的那几个千年里,由哨兵和向导们组成的远征军团,就浩浩荡荡的在宪法大厦下进行誓师,而后穿越星门,前往帝国无数尚待开拓的新边疆。


    “孰从王征?”的问题,在曾经在宪法大厦前的广场上能够得到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只可惜,这尊雕塑和它所象征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向导们提供庇护,而哨兵们奉献忠诚的帝国早期的光荣时代也早就结束了。


    现在,宪法大厦面前只有沉默的飞梭、拥挤的空域,还有连绵不绝的雨。


    连带着旧帝国的雕塑也就变成了空洞的符号。


    皇族已经失去了权力,星门的秘密也随着最后一任真正有神法的皇帝的死亡而失落。


    星门不断关闭,那些曾经在皇族庇护下繁荣的星域,如今只能依靠缓慢的常规航道来维系联系。帝国的疆域开始收缩,遥远的殖民地们逐渐与首都失去联络。


    而这座大厦,这座曾经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建筑,如今只是议会的办公场所。


    是那些曾经的变革派哨兵和旧向导政客家族们勾心斗角的舞台。


    邱少机操纵飞梭在大厦前方的低飞区跟随着车流,像是朝圣者一样缓慢地通过拥挤的空域。


    哨兵看着有些出神的邱少机问:


    “咱们到底去哪儿,你要带我去宪法大厦门前游街示众吗?”


    邱少机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飞快回答,“带你去□□。”


    恢复那个遥远而光荣的时代。


    进步、勇气和荣誉还唾手可得的年代。


    “就我们两个人?”


    单枪匹马地就去了?


    “没错。”


    “那也太有趣了。”哨兵喜欢邱少机冷不丁的,带着冷冽寒气,说不上来好或者不好的黑色幽默,他只是笑着、和她差不多,甚至比她更混不吝地说,“那还真是荣幸至极。”


    “所以我们到底去哪儿?”


    邱少机平静地回答。


    “回我家。”


    “哦……”白烨轻声说。


    然后停顿了许久,又问了一次。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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