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冥抬起头,和邱少机对视。
这位退安委即将上任,板上钉钉的主席阁下眼神冷淡而疏离,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但如果看的话,”她顿了顿,“也会承担相应的代价。”
凌冥打了个寒战。
感觉四周的黑暗都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对他不利。
真希望是幻觉。
“怎么?还好奇吗?”
年轻的哨兵攥紧了给主席阁下拿的衣服,指节有些泛白。
他不知道为什么邱少机的飞梭里会有一个身量和他相仿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给他准备衣服。
说实话。
在老师找他给他介绍这份工作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个什么千载难逢的时代机遇,去向导所在的机构就职,听起来像是一步登天的开始。
他为此精心打扮,不想上任的第一天就得知了如此……可悲的事实。
诱饵,花瓶,细作,眼线。
别管怎么说。
只不过是车里那个人的拷贝。
一个替代品。
哨兵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努力,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他的手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脸。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邱少机看出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向他伸出手。
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还有嘴巴。
她的意思很清楚。
别看不该看的,别说不该说的。
哨兵的目光顿时失去了先前的色彩,他不情愿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邱少机。
邱少机没有再理会他,到了一句“再会”便径自走到飞梭旁边,按下指纹识别键。
驾驶室的门无声地向上打开,古早60式飞船的液压舱门。她弯腰钻进驾驶舱,把纸袋放在中控的座位上,然后坐进了主驾驶位。
舱门关闭的瞬间,冷暖空气混合在一起,在侧挡风玻璃上打出更浓重的雾气。
邱少机坐进座椅,侧过头,打量着身边这位睡得正沉的准将先生。
白烨靠在车窗上,脸颊和有些乱的黑发贴着冰凉的玻璃,眼睛紧闭,呼吸绵长而平稳。发尾垂下的地方,连接着一截线条流畅的颈部和锁骨……
邱少机突然想到医生先前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该买什么尺码?”
邱少机想,她怎么会不知道。
即使什么关系也不是,她还是很自然地记下了哨兵身体的尺寸——
抱起来对于女孩来说正好趁手的窄腰,有些宽所以只能拢到一边胸口的背,如果已经是从背后环住他,那就不得不去撕咬、抚摸的脖颈。
她……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衣服可以严丝合缝地贴合他的身体,让他陷入柔软的,和自己触手一般的包裹。
邱少机靠在真皮座椅上,冷眼看着睡着的人胸前小腹的轻微的起伏。
她想,既然人在睡着,自己便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用她自己的手,而非那些态度兴奋的触手们去丈量哨兵的身体。
她的手指划过饱满胸口,河谷和两侧的丘陵有着令人心满意足的高低落差,柔软的阶地在手指的按压下听话地凹下去。
洁白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浅浅的白色光泽,像是油画里的凡人柔软健康身体。
邱少机的手指接着在这片陌生领域探索。
她抚摸过腹肌分明的小腹,探到了紧致的腰侧。
那里还有一些转为暗红色的痕迹。
红色的圆形印记。
那是触手的小吸盘留下的。
哨兵的皮肤太细嫩了,稍微用点力就会留下痕迹,而且消退得很慢。
它们格外喜欢磋磨哨兵敏感的腰侧,每次一刻意碰那里,他的挣扎就会激烈起来,像是闻到了向导素的浅淡味道……又紧张期待着,又从精神上抗拒和恐惧即将发生的事情。
邱少机手指按上去,他果然轻轻抖了一下,但没有醒过来。
邱少机记得,这一次体外疏导的全过程并不算激烈,他们的交锋主要集中在精神图景内……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但前准将,现任囚犯显然承受得很辛苦,以至于现在还在补觉。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疲惫。
她又思考了一下,是处理向导的那场打斗?
但那远非哨兵能力的天花板。
他怎么会累得睡着了呢?
可能是因为暖风开得太足,而他又等了邱少机过久?
等她冗长的发言结束、等她从阴谋中脱身,等到新一天都到来了,才等到她。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长期保持作战状态的哨兵精力都很充沛,他们可以连续数十个小时不眠不休,在战场上保持高度警觉。
但眼前的家伙却从各方面来说都非常……
脆皮?
邱少机的视线从白烨的脸上滑到他的颈部,再滑到锁骨,最后停留在那些红色的痕迹上。她收回手,指尖悬停在距离皮肤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像是清仓员点数那样,观察、记录着那些印记的形状和深浅。
有些是圆形的。
有些则是被压瘪的椭圆形。
还有一些很长的红痕,显然是和一些不规矩、想要触碰禁忌的触手对抗留下的。
“您看够了吗,”一个沙哑的、带着晨起慵懒的声音,在邱少机沉迷观察报告的时候突然响起,“主席阁下?”
邱少机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白烨睁开了眼睛,那双深色的眼睛里带着刚刚苏醒的迷茫,以及一丝不满的嗔怒。
他的视线从邱少机的徽章上滑下来,落在自己身上那些红色痕迹上,然后又移回到邱少机脸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控诉的意味。
像是在说“离我的领地远点”的野生动物。
邱少机心情相当轻松。
以至于一丝笑意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收回手,从中控上拿起纸袋,递给哨兵:“弄坏衬衫的……赔礼?”
白烨接过纸袋,打开看了一眼,又看向邱少机。
然后他把纸袋扔到后座上,大咧咧地靠回座椅,闭上眼睛,重新打起瞌睡。
“……?”
邱少机不理解他的举动。
“不是意犹未尽吗?”白烨闭着眼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孩子气的任性,“那请接着看吧。”
他说着唇角挂上了狡诈的弧度,摊开手,仿佛向驾驶座上的人兜售自己一般。
“不然显得我好像很吝啬一般,您说呢,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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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
他的观察很敏锐,态度很难缠。
邱少机挑了挑眉。
她没有再劝说,而是转过身,启动了飞梭的引擎。
低沉的嗡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忽然爆裂开,似乎表达的驾驶者的某种情绪,仪表盘上的指示灯一个接一个亮起,飞梭像是箭矢流星似的从停机坪划开的光弧间离开。
闭眼假寐的人显然很得意,他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傲慢的哼声,作为胜利宣言。
这么说或许很奇怪。
但邱少机已经对他的挑衅习以为常。
她余光瞥了一眼明亮的流线型后视镜。
镜子里,副驾驶的人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哦,他一定在想。
这个向导拿他没办法了。
但邱少机有的是主意,她手指敲敲操纵舵的真皮。
淡淡吐露了一句。
“前面会经过繁华的空域。”邱少机说完,直视前方的空域。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像是真的在评论飞梭的性能一样说。
“这宝贝什么都好……就是涂了除雾涂层。”
“……对某些情况来说,其实是好事?”
白烨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透过逐渐散去的雾气,他看到飞梭正在驶向城市中心的方向。
邱少机没在骗他。
哨兵的耳尖瞬间红了。
旋即,一阵令邱少机满意的衣料窸窣的声音在驾驶舱里响起,伴随着牛皮纸袋的动静。
他方才有多得意,此刻塌着腰钻到后座的动作就有多狼狈。
邱少机挑眉,听他用不知道身体哪个部位顶响了车载音响。
一首自然主义教派赞颂未经改造的男女身体的福音歌曲突兀地响了起来。
歌词像野兽一样通过合唱赞颂着人类的各种……身体器官。
像是邪教版本的奇异恩典。
“拜托,关掉这首鬼歌!”
邱少机不用看就能想象他涨红的双颊,几欲打结的舌头,还有那双湿漉漉的,藏着羞愤的眼睛。
然后邱少机的触手从黑暗中悄然出现,似乎是按照她的意愿——
偷偷旋大了音量旋钮。
“距离宪法大厦(原帝国行宫)还有800米,请您手动下降飞行高度。”
白烨一阵折腾,终于泄气一般坐回座位上,他像条鱼一样钻进和他自己身体严丝合缝的深灰色衣裳里面。
然后衣服穿到一半,还没盖住小腹,毛茸茸的脑袋也没伸出来,在衣服里,哨兵的鼻子忽然吸了吸。
他忽然顾不上颜面了。
密闭空间,闷热干燥的气流不停地内循环。
就算不是感觉型的哨兵也足够闻出端倪。
衣服上有其他人留下的标记。
一丝廉价古龙水的恼人味道。
邱少机余光里瞥到缓慢地扯好衣摆盖住小腹的哨兵抱起手,身子往远离邱少机的位置靠了一下,通过装饰用的后视镜看主驾驶位的女人。
略带审视。
小小的方形镜面上映出略微畸变的车内图景。
还有两个人之间骤然紧张起来的空气。
邱少机自若拨动怀挡,然后她也朝镜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