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小绣眼鸟翠翠突然扑棱着翅膀飞下来,落在安宝肩头,叽叽喳喳的叫声里满是惊怪:
“哇!居然真有人能听懂我说话!”
它眨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小翅膀朝着阎璟深书房的方向指了指,语气急促又认真:
“小人儿,三个月前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把个臭烘烘的娃娃埋在你爹地书房的东南角啦!”
“那坏人还说,这娃娃能让你爹地倒大血霉,躲都躲不开的那种!”
翠翠抖了抖羽毛,又补了句关键的:
“我当时跟着他飞,看见他最后回了柳七家!他家也臭得很,附近连只虫子都不敢待!”
安宝一听,抱着吞天葫芦的小手瞬间攥紧,圆脸蛋鼓得像个小皮球,奶声奶气的嗓音里满是气劲:
“牛七!又是这个坏坏!嘚地才布会倒霉呢!牛七才会倒大霉!”
怪不得卧房里有辣么多煞气呢!
她喜欢爹地,不能让爹地倒霉!
小家伙立马站起身,拉着红玉的衣角就往书房冲:“红玉姐姐!快!窝们去挖臭娃娃!布愣让它害嘚地!”
红玉还有些发懵,看着自家小姐抱着葫芦,拉着自己往书房冲的模样,满脑子疑惑。
不过是跟小鸟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急着要去挖娃娃?
正愣着,院门口就传来沈静仪的脚步声。
她刚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见小团子拽着红玉的衣角,小短腿迈得飞快,连忙走上前,柔声问:
“乖宝,这是要往哪儿去?这么急急忙忙的?”
安宝听见娘亲的声音,立马停下脚步,转过身扑过去抱住沈静仪的腿,仰着小脸急声道:
“凉亲!小鸟嗦,有坏人柳七,在书房、在书房那边埋了臭娃娃!”
她伸着小胖手往书房方向指,语气又急又认真,“还会冒好多好多黑敷敷(黑乎乎)!小鸟说,那臭娃娃会让嘚地(爹地)倒霉,安宝不想嘚地倒霉,要挖出来!”
这还是安宝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吐字虽还有些软糯,却比往常清晰了不少,连话里的条理都没乱。
翠翠也在她的肩头上蹦了蹦,唧唧喳喳:
“对对对!”
沈静仪看着小家伙肩膀上的小绣眼鸟,只觉得眼熟,这不是阎璟深往日会喂的小鸟嘛!
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头和红玉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的疑惑瞬间变成了然。这哪里是埋了什么臭娃娃,分明是有人为了害阎璟深找了柳七,特意下的咒!
红玉反应极快,听完也顾不上多问,转身就往院外跑,没一会儿就扛着一把铁锹回来。
安宝立马迈着小短腿带路,领着二人直奔书房东南角——正是翠翠指的地方。
她蹲在地上画了个小圈,奶声奶气指挥:
“红玉姐姐,舅斯这里挖!”
红玉握着铁锹往下铲,泥土一层层翻起,挖了好一会儿,连臭娃娃的影子都没见着。
小家伙蹲在旁边,小脸绷得紧紧的,小眉头拧成疙瘩,为难地挠了挠脸颊:
“奇怪啦,肿么木有呀?”
话音刚落,她忽然眼睛一亮,盯着铁锹下的泥土喊:“红玉姐姐,再挖深点!下面有黑敷敷(黑乎乎)冒出来啦!”
红玉依言狠狠一铲,铁锹尖“哐当”碰到硬物。她小心拨开泥土,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赫然露了出来。
沈静仪伸手将盒子捡起,打开的瞬间,脸色“唰”地白了:
里面是个稻草扎的小娃娃,用墨点了眉眼口鼻,额间还凝着早已发黑的血迹,身上牢牢绑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以前只在画本子里见过这种下咒的东西,如今亲眼瞧见,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连忙看向安宝,语气满是担忧:
“乖宝,这可怎么办?”
安宝却挺着圆滚滚的小胸脯,挥着小胖手满是底气:“凉亲布怕!神仙爷爷说过,窝是小犼,是傻气(煞气)的天生克星!”
说着,她伸手就从盒子里抱出稻草娃娃,小手一扯,那张符纸瞬间碎成几片。
下一秒,娃娃身上的霉煞之气像被唤醒似的,顺着她的指尖源源不断往身上涌。
哇!!!
安宝却半点不怕,只觉得那些黑乎乎的煞气钻进体内后,竟变成了亮晶晶的金光,暖融融地裹着身子,舒服得眯起了眼。
嘿嘿~
真舒服~
最后一缕煞气被吸得干干净净。
安宝随手甩了甩稻草娃娃,又打开背上吞天葫芦的塞子,一把将娃娃扔了进去,脆声喊:
“福努(葫芦),次(吃)!”
吞天葫芦吐槽:“安宝~不许再喂本大爷吃这种恶心的东西……”
可话音未落,一股温热的灵力就顺着漫遍全身,它瞬间闭了嘴。
灵力居然涨了不少!
原来,经了安宝手的东西,就算是这种曾经带着煞气的垃圾,都能变成滋养它的宝贝。
“啊?辣窝(那我)以后不给泥(你)啦?”安宝眨着淡金色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
吞天葫芦立马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些:“不!你给的,本大爷全要吃!”
安宝瞬间弯起眼睛,小梨涡浅浅陷在脸颊上:“好~”
肩头的小鸟翠翠立马扑棱着翅膀,飞到她头顶来回蹦跶,叽叽喳喳的声音满是欢喜:
“小人儿太厉害啦!现在家里不臭啦!”
以后它再也不用琢磨搬家,能安安心心留在这儿,等着阎璟深给它喂好吃的啦!
沈静仪和红玉站在一旁,全都看傻了眼。那能害阎璟深倒大霉的臭娃娃,就这么轻描淡写被解决了?
与此同时,沪上商会阎璟深的办公室里,他忽然莫名觉得心口一松,舒坦了不少。
只是对面的闻学儒,一大早就在这儿“赖”着不走。
闻学儒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开口就放了重磅条件:“合作的事好说,船队我免费给你,再额外送两个码头。”
没等阎璟深接话,他话锋一转,直奔目的:“但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安宝当我的干孙女!”
阎璟深瞬间了然,合着这老头不是来谈合作的,是冲自家女儿来的!
闻学儒又喝完一杯茶,放下杯子追问:
“璟深,这么优厚的条件,你还不满意?”
这两天他的耳背又重了些,连自己说话都觉得隔着层雾。
阎璟深刻意提高了音量:“闻先生……”
“你说什么?声音再大点!”闻学儒立马往前凑了凑,耳朵竖得老高,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压根没听清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