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楚明宇和在场众人全傻了眼。
眼下正剑拔弩张讨公道,安宝居然还有心思忙着“撩帅哥”?
小家伙眨了眨淡金色的眼眸,满是无辜地歪着脑袋,认真解释:
“窝嘚地喜欢凉亲,舅会亲亲她;窝也喜欢明宇哥哥,所以也要亲亲哥哥~哥哥灰常漂酿,窝狠喜欢!所以……可布可以亲亲泥?”
她喜欢漂亮的人~
沈静仪有些尴尬,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楚明宇愣了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里也疼这个黏人的小丫头,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侯,便软着语气劝:
“安宝,不行哦……”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僵住了。
清晰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是属于他自己的、久违的声音!
他能说话了!
他不再是哑巴了!
“明宇,你能说话了!”阎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又惊又喜,语气里满是激动。
“阎奶奶,我能说话了!”楚明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眼底亮得发烫,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左国荣脸色彻底惨白如纸。
地契被找着,楚明宇又突然能说话,这下他连半分狡辩的余地都没了!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角落偷看的江向晚坐在轮椅上,正鬼鬼祟祟地攥着个巴掌大的娃娃。
那娃娃的模样,和楚明宇有七分相似,脖子上还插着几根黑乎乎的针。
江向晚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慌乱:“不可能……这哑术怎么会破?明明是找大师特意下的……”
她没时间细想缘由,眼见楚明宇能说话,再等下去只会彻底败露,便狠下心,猛地拔出娃娃脖子上的黑针,狠狠朝着娃娃的脸颊扎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瞬间,楚明宇突然闷哼一声,只觉得脸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针在皮肉里扎着。
安宝眼尖,一眼就瞥见楚明宇脸颊上,又冒出来几缕熟悉的煞气!
小眉头瞬间皱成了小疙瘩。
怎么还有漏网的黑乎乎!?
小家伙凑上前,“吧唧”一口亲在楚明宇的脸颊上,小嘴巴还轻轻蹭了蹭,像啃糖果似的:
“坏坏煞气,安宝吃光你们!”
沈静仪瞬间明白楚明宇身上也有煞气!
楚明宇只觉脸颊的刺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暖意,舒坦得浑身都松快了。
他任由安宝凑在脸边“啃咬”,非但没有反抗,眼底还藏着几分纵容。能被这个小家伙这么喜欢,心里暖洋洋的。
可江向晚哪里肯罢休?
她眼底的疯狂更甚,握着黑针的手越扎越狠,针针都往娃娃要害戳去。
随着她的动作,楚明宇身上的煞气像是被彻底激活,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安宝终于松开嘴,楚明宇的脸颊上还沾着她晶莹的口水,小家伙捂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实在吃不下了!
她小奶音里带着几分狠劲,奶凶奶凶地喊:
“谁再捣乱……舅被雷劈屁屁!”
这话刚落,楚家上空突然乌云汇聚,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飘到了江向晚头顶。
没等她反应过来,“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直直劈了下来!
“哎呀!”
江向晚惨叫一声,浑身瞬间被劈得焦黑,头发根根直立,像个炸毛的黑炭球,眼前一黑,当场晕厥过去。
她手里攥着的那个扎满黑针的娃娃,也被雷劈成了碎渣,散落一地。
楚家的下人们循着惨叫声找过去,很快推着还在轮椅上、浑身焦黑的江向晚走了出来,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阎老夫人与沈静仪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了然无需多言。
这又是安宝“言出法随”的能耐,江向晚准是自食恶果。
楚明宇清了清嗓子,久违的嗓音让他心头一暖,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当即让人去报警,将左国荣一家三口霸占家产一五一十交代得明明白白。
有柳芬芳留下的遗书和地契作为铁证,警察来了之后,立场自然偏向楚明宇。
没多会儿,穿着囚服的左国荣,依旧裹得像个木乃伊,浑身焦黑的江向晚,还有瘫在担架上动弹不得的左浩,就被警察“请”了出去。
除了身上的衣服,他们从楚家捞走的所有东西,全被留下,半点没敢带走。
事情处理妥当,阎老夫人没多耽搁,当场帮楚明宇清点了楚家的家产:
银楼的账本、库房的玉石、宅内的器物,每一样都核对得清清楚楚,连左国荣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都被翻了出来,全数交还给楚明宇。
怕楚明宇孤身守着这么大的家业不安全,阎老夫人又特意从阎家调了几个忠心的下人过来。
有管账的、有护院的,还有打理家事的,细细叮嘱他们往后要尽心照料楚明宇,守住楚家的根基。
楚明宇站在一旁,看着阎老夫人忙前忙后的身影,又望向正帮自己整理东西的沈静仪,眼底满是感激,连声道谢:
“阎奶奶,沈阿姨,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奶奶客气什么,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阎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往后好好守着银楼,好好过日子,你爷爷奶奶和你娘,也能安心了。”
安宝也跟着凑上前,拽了拽楚明宇的衣角,软乎乎地说:
“明宇哥哥,要是再有坏坏欺负泥,舅找窝!窝帮泥吃黑黑气气!”
楚明宇笑着点头,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哥哥记住了。”
他不明白小丫头说的黑气是什么……
可心里暖暖的!
又叮嘱了楚明宇几句日常注意事项,阎老夫人便牵着安宝,和沈静仪一同往外走。
楚明宇送到门口,看着车队渐渐驶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子,才转身回了楚家。
这一次,他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守住属于自己的家了。至于左国荣,那个根本不爱他的父亲……
他也不再需要了!
楚明宇抬头看了看天:妈妈,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好好守着楚家。阎家是我们的恩人,我也会好好报答她们的!
…………
车内,安宝靠在沈静仪怀里,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个软乎乎的饱嗝。
刚才吃了太多煞气,又跟着跑了半天,此刻困得眼皮都快耷拉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一会儿就靠在沈静仪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沈静仪轻轻托着她的脑袋,生怕她磕着,又抬头看向阎老夫人,轻声说:
“娘,明宇这孩子总算能松口气了,往后楚家也能慢慢好起来。”
阎老夫人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欣慰:
“是啊,总算没辜负柳芬芳当年的托付。这孩子命苦,好在熬过来了,往后有咱们帮衬着,不会再受委屈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离了楚家所在的街巷,朝着阎家的方向赶去。
沈静仪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安宝,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小脸蛋,心里却没彻底放松。
家里的煞气还没找到源头,藏在暗处的人还没露面……
下午,安宝总算睡够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红玉小心翼翼把她抱到院子里,放在提前铺好的软乎乎地垫上。
小家伙立马抱起吞天葫芦,找了个晒得到太阳的角落蜷着,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得眯起了眼。
哥哥阎昭震去学校读书了,娘亲不知道去哪里了,爹地也不在。
大大的院子里,只剩她和守在一旁的红玉。
安宝扭头瞅了瞅红玉,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小脑袋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小主意。
就在这时,院内树上的小绣眼鸟突然叽叽喳喳叫起来,声音清亮:
“完了完了!阎璟深要倒血霉咯!倒血霉咯!”
倒血霉?
安宝瞬间坐直身子,抱着吞天葫芦往树底下凑了凑,仰着小脑袋大声问:“为神马呀?小鸟小鸟!嘚地为神马会倒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