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
睡梦中阎璟深梦见自己被一巨兽压在身上,金黄色的双眼睛正盯着他看,直勾勾的,叫人莫名发闷。
他猛地睁眼,哪是什么巨兽,原是安宝这小家伙。顶着一头睡乱的爆炸卷,整个人趴在他胸口,圆溜溜的眼睛眨着,满是无辜。
“怎么了,安宝?”阎璟深薄唇轻启,刚睡醒的嗓音裹着点慵懒。
“黑……嘚地,黑!”
安宝伸出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指尖直直戳向他的脸。
她看得清楚,爹地脸上飘着好多灰黑色的气气!
以前阿爹身上也有过,阿爹一沾这气,找隔壁王叔叔打牌准输钱,阿娘总说倒霉,晦气!
安宝不想爹地倒霉,要把坏气气吃掉!
没等阎璟深反应,凑上前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
下一秒,那些灰黑色的气就往她嘴里钻,小家伙偷偷眯眼笑,有点好吃,就是没上次黑乎乎气气甜!
阎璟深彻底懵了。
女儿刚还说自己脸黑,怎么转头就亲上来了?
可这懵劲儿没撑几秒,就被心口涌上来的舒坦劲盖过,他竟格外享受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连心尖尖都软了几分。
一旁刚醒的阎昭震,看着妹妹黏着爹地亲,小脸上满是羡慕。
他慢慢撑起身子,小声喊:
“妹妹~我也想要亲亲……”
阎璟深斜眼白了他一下。
果然男孩子最烦!
好端端的父女情深,全被这小子打断了!
没一会儿,安宝就把那些灰黑色的倒霉之气吃了个干净,小肚子饱了,眼皮也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阎璟深小心翼翼地帮女儿盖好被子,转头对儿子没好气地叮嘱:
“震儿,看好妹妹,我去上班了。”
说完,他俯身亲了亲熟睡中妻子的额头,动作轻得怕惊扰了人,随后快步洗漱妥当,转身出了门。
阎昭震乖乖挪到妹妹身边,小手轻轻攥住她的手,贴着她躺好,没一会儿也重新进入梦乡。
外间的阎璟深,已换上一身深蓝色西装,肩线挺括,腰腹收得利落,衬得长腿愈发笔直,将身形勾勒得愈发挺拔。
头发梳成规整的大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那双淡绿色的眸子,比清晨的雾色更显深邃。
今日是阎氏银行的例行检查日,容不得半点耽搁。
他刚走没多久,沈静仪也醒了,起身洗漱整理了一番。
这时苏婉清的电话恰好打过来,说要约着吃午饭,语气里满是期待。她就是想看看昭震和安宝,吃沪上国际酒楼的海鲜大餐!
别说她自己吃不吃了,能看着孩子们吃,她就心满意足!
沈静仪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毕竟,孕妇最大,哪能不依着?
转眼就到了中午,沪上国际酒楼门口,安宝还迷迷糊糊没睡醒,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沈静仪给她穿了条绿色小纱裙,外面套了件软糯的毛呢外套,衬得小脸愈发白皙。
阎昭震今天穿了套利落的牛仔装,身上却格外违和地背着妹妹的吞天葫芦——他就怕安宝醒了找不见,一刻都不敢离身。
刚下车,酒楼的接待就快步迎了上来,一听是苏婉清定的位置,立刻恭敬地领着三人往总统包房走。
“安宝,昭震!你们可算来了!”包房里,满满一桌海鲜冒着鲜气,苏婉清穿件暖黄色孕妇装,衬得气色格外好,见他们进门,立刻朝沈静仪招着手。
紧接着,她又转头拍了拍身边的林之风,语气带着点嗔怪:
“快,把安宝抱过来!静仪抱着孩子一路肯定累了,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林之风脸上满是委屈。
只要沈静仪她们在,自己在老婆心里就得往后排。不过转念一想,又无奈笑了笑:
依着老婆,本就是他该做的事。
安宝一到林之风怀里,立刻乖乖窝着,还没完全醒透的小模样格外软萌。
沈静仪刚带着阎昭震坐下,一盘肥美的帝王蟹就“转”到了他跟前。
苏婉清立马凑过来,语气急得带了俩感叹号:“吃!!!昭震,快吃!”
阎昭震一脸懵:???
他能说自己压根吃不下吗?
可对上苏婉清满是期待的眼神,他又尴尬又无措。干妈这是突然怎么了,非得盯着他吃螃蟹?
沈静仪也看出不对劲,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婉清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清楚。
一旁的林之风见状,只好替她解释:
“昨晚婉清做了个梦,梦见阎家破产了,安宝和昭震俩孩子成了小乞丐。
讨了半天饭没讨着东西,昭震看着大海,就想摸螃蟹给妹妹吃,结果……结果就被海水淹了……”
话刚落,苏婉清就红着眼看向沈静仪,声音发虚:
“静仪……我……”
沈静仪连忙安抚她:“没事,我知道孕期容易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别往心里去,那都是假的,不会成真的!”
这话刚说完,阎昭震就拉了拉沈静仪的衣角,小声问:
“娘亲,那……那这螃蟹我还吃吗?”
画面一转,阎氏银行内——
大厅里的叫号声还没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创了进来,打破了原本的秩序。
三个蒙着黑布的男人快步闯进来,手里的小手枪明晃晃的,对准了正在取号、填表的顾客,粗哑的嗓音带着威慑:
“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人群瞬间慌了,有人下意识想躲,却被其中一人用枪柄指了指,吓得立马僵住,乖乖抱头蹲下,小声的惊呼也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阎璟深刚从顶楼办公室出来,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淡绿色的眸子里没半分慌乱,只是扫了眼大厅里的乱象,脚步没停。
“你!说你呢!”
最前面的劫匪张三注意到他,立刻调转枪口对准阎璟深,语气更凶了,“没听见?双手抱头,蹲下来!”
周围人都替阎璟深捏了把汗,有人忍不住小声提醒:
“阎总,快……快照做吧!”
阎璟深却没动,目光先落在劫匪手里的枪上。
那枪看着沉甸甸的,可他们握枪的姿势却透着生疏,指节用力得发颤,显然是没多少经验的菜鸟。
他缓缓抬眼,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
“你们要钱,要多少?”
这话一出,劫匪齐刷刷愣了愣,像是没料到这个时候,竟有人敢这么平静地跟自己谈条件。
领头的李四反应过来,枪口往前又递了递,语气里满是狠劲:
“少废话!我们要的多了去了!把保险柜打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阎璟深没立刻应答,视线掠过蹲在地上的顾客,尤其注意到角落里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攥着大人衣角的小孩,还有浑身发抖的老人……
“保险柜在二楼,保险柜钥匙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但你们得先把枪放下,别吓到人。真伤了人,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鲜少有人知道,他早年在部队服役过几年,拳脚功夫没落下。
眼前这三个人,看着凶,实则慌得厉害,只要找对时机、动作够快,完全能逐个撂倒!
从谁下手好?
阎璟深的目光落在旁边哆哆嗦嗦、连枪都快握不住的王二麻子身上。
就他了!!!
念头刚落,一道利落的扫堂腿过去,王二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枪哐当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李四差觉不对,猛地调转枪口,死死指着阎璟深的脑袋,嘶吼道:
“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