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被轻轻的敲门声唤醒。他眯起眼睛,凝视着昏暗的天花板。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眼下一对黑眼圈正在成型。
他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片刻,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才缓缓翻身,把双腿挪到床边,慢吞吞地坐起身来。太阳穴一阵抽痛,肩膀僵硬得像灌了铅。斯内普皱紧了眉。
现在几点了?是谁这么早来打扰他?
他满心烦躁地起身往浴室走去,路过门边时硬邦邦地问:“谁?”
“是我,塞涅尼。我请卢平教授帮忙带来了缺的材料。”片刻后,门外传来塞涅尼的声音,听起来正因他的坏脾气感到疑惑。
“等着。”他简短地回了一句。她早该习惯了,斯内普心想。
当他猛地拉开房门时,塞涅尼正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斯内普冷冷地问。
塞涅尼看上去比刚才还要困惑:“上午十点,教授。”
斯内普顿了一下,挥了挥魔杖,一串发光的数字在半空中浮现——果然是十点整。他侧身留出进门的空间,两眼放空。塞涅尼便悄声走了进来。
斯内普缓缓绕到书桌后坐下。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杯茶。
塞涅尼望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开口:“教授,您吃过早餐了吗?”
“早餐,是的!早餐马上就会准备好!”
一只家养小精灵“砰”地一下冒了出来,连眼神都不敢往斯内普身上瞟,对塞涅尼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啪”地一声消失不见。
塞涅尼怀疑这小精灵等有人提起“早餐”二字很久了。她相信这多半是庞弗雷的安排。
斯内普对这突如其来的喧闹皱起眉头。
“谢谢。”他讽刺地说,拖长了每一个音节。
塞涅尼觉得斯内普的起床气意外地好笑,但她没有蠢到表现出来。她从袋子里取出今天要用的魔药材料,问:“教授,您用早餐的时候,我也许可以先把这些收好?”她举起手中的袋子示意了一下。
斯内普正在烧一壶水,他哼了一声,没什么耐心地朝放着储藏室钥匙的抽屉抖了抖头。
在塞涅尼走到地窖门口前,小精灵端着一整盘食物再次蹦了出来。塞涅尼看见斯内普手一抖,一些水撒了出来。她赶紧快步离开,生怕脸上的笑意泄露了心思——那样只会换来一瓶更难喝的药剂。
斯内普果然捕捉到了她嘴角的弧度,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尾巴尖彻底消失在门后。惊恐万状的小精灵仍在结结巴巴地强调早餐的重要性,推销着盘子里的食物:“吐司是新鲜出炉的,还抹了黄油,先生。”
他胡乱咬了一口烤吐司,小精灵如释重负,在他还没咽下去之前就举了个躬,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塞涅尼回来时,一杯用高脚杯装着的,还冒着热气的药剂已经在桌子上等着她了。斯内普正端着一杯茶坐在书桌后,对塞涅尼说:“请,需要帮你加点糖吗?”
塞涅尼无视了斯内普的挖苦,仰头喝下那杯看起来出奇正常的药剂。
一股酸胀感猛地窜过她的角与尾巴,她低头一看,差点把瓶子扔出去:
“什——”
她的尾巴软趴趴垂到地上,完全失去了力气。塞涅尼试着动了动,却发现尾巴根本不听使唤。
斯内普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我从洛哈特先生对波特手臂的精彩治疗中得到了灵感。没想到那个无能之辈居然也能提供一个还算实用的思路。”
他讥笑道,“现在,你的尾巴不再招摇过市了。我相信你应该能想出办法,把它妥帖地收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吧?”
塞涅尼没理他,她半扭过身,不死心地甩了甩那条瘫软的尾巴,尾尖在地板上半死不活地抽搐了一下。她又把手伸向额头,手指刚一碰到角,她就猛地缩了回来,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她的角——且不论原本就不大——此刻竟软塌塌地垂下来,像两条橡皮糖似的,随着她的动作还晃了几下。
斯内普对结果显然很满意。他语气温和地建议道:“现在只要戴上发带就能完美遮住了,多么方便。”
塞涅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答:“谢谢您,斯内普教授。”
“别客气。”斯内普愉快的说,“请务必把我们的进展汇报给麦格校长,好吗?”
塞涅尼一手捂住那对软趴趴的角,拖着瘫软的尾巴离开了地窖。
校长办公室里。
“请坐。”麦格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示意。
德拉科不安地坐下。他看起来正在组织语言,于是麦格静静地等待。他一次又一次张口,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最近过得好吗,德拉科?”麦格温和地问。
德拉科愣住了,寄出信后,他紧张地推测过麦格可能给出的所有反应,而这不是其中之一。几天前斯拉格霍恩的内部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简直兴奋地昏了头,他终于找到了可以做的事。在一阵模糊的狂喜中,那封关于向学校捐款的信就随着猫头鹰飞远了。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自己甚至还没跟纳西莎商量预算的事情。
纳西莎沉默了,担忧地看着他。过去,她总会替德拉科安排好一切,生怕他受半点挫折。可如今,她只是伸手轻轻覆在儿子的手背上。
“去做你必须做的事吧,德拉科。妈咪永远都会支持你。”看着儿子瞬间亮起的眼睛,纳西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孩子终于在学着走自己的路,但只要他开口求助,她永远都在他背后。
妈咪这个词仿佛属于上个世纪。进入霍格沃茨后,德拉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听到过了。
当时他埋着头含糊应了一声就出了门,现在再对上麦格难得的温和目光,他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热。
于是德拉科急忙装成擦鼻子的样子。他用力揉了好几下,这下他的眼睛真的因为刺激蓄起了泪水,然后他用手肘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抱歉。”他咕哝。
麦格耐心地等着,直到德拉科把手里的小动作停下来。她甚至体贴地侧过身摆弄茶具,目光落在本该属于邓布利多的空画框上。心头闪过一丝酸楚,她暗暗想:她的好朋友依旧一如既往地仁慈。
德拉科擦着脸,趁势从手掌下偷偷看了一眼。顺着麦格的视线,他也看见了那幅空荡荡的画框。他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面对邓布利多。
“正如我们在信里谈到的,”麦格一边递给他一杯洋甘菊茶,一边说,“虽然我们非常感谢你的慷慨,但不得不礼貌地拒绝你对纪念典礼的捐助。德拉科,请原谅我的直言——按照惯例,捐助者的名字会被记录在纪念碑上以示感激。考虑到当下的氛围,这恐怕会引起一些误解,甚至让不少人感到痛苦。”
“哦,我不是想——”德拉科忍不住插嘴,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意识到问题所在,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似的瘪了下去。
“继续说吧,德拉科。告诉我你的想法。”麦格也停了下来,她鼓励地看着德拉科。
“……您说得对,”他艰难地承认,“当时想到要捐款时,我没有仔细考虑过。其实我对钱用在哪里并没有的特别要求……”他显得很笨拙,即将说出口的话似乎从不属于他的词汇。
“我只是想帮上点忙。无论什么方式。”他低声补充道,低着头。
“那就请你原谅我对你动机的不公正揣测吧。”麦格由衷地说。德拉科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她。
“这是一个非常善意的举动。谢谢你,德拉科。”
德拉科的眼睛再次发胀。这一次,泪水冲破了他竭力睁大的眼睛,默默滑落。麦格变出一方手帕递给他。德拉科接过,盖住了一声抽泣。
德拉科的肩膀抖动了很久,当他终于吸着鼻子抬起头时,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麦格这才继续说:“学校正在考虑为想要重读上一年课程的学生提供经济资助。如果你想要帮忙,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另外,我建议你去和格兰杰小姐谈谈。据我所知,她正在筹划一些帮助学生重建生活的活动。事实上,她现在就在学校。”
麦格展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摊平在桌上:“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详细讨论。但眼下——我能指望下学期见到你吗,德拉科?”
德拉科被突然涌来的信息压得有些不知所措。
“是……是的,教授。”
“很好。”麦格干脆地说道,把他的名字写在名单的最后,就在罗恩·韦斯莱的下面。“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德拉科点头道别,走出了房间。
德拉科慢慢走在学校的走廊里。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怀着轻松的心情在这里徘徊了。如今的走廊再次显得宁静且充满着魔法。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木桥的尽头*。
不远处的小山坡俯瞰着海格的小屋,阳光透过桥另一端的石门洒落进来,欢快的笑声乘着风传入他的耳中。
是哈利、赫敏,还有罗恩。
对了,麦格确实说过他们今天会在学校。
德拉科静静地站在原地。阳光和温暖的草地都在召唤着他,但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上一次见到他们是在斯内普的审判,再之前是在马尔福庄园的谈判,而更早之前——是霍格沃茨大战。
可这是重要的事,他提醒自己。我必须和他们谈。
他的思绪飞快转动。也许我该先写信。是的……这样更合适,也更正式。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转身朝城堡走去,目光紧盯着鞋尖,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你好啊,德拉科。”
邓布利多出现在墙边的一幅画框里,画中是一片洒满阳光的草地,上面铺着碎花格子的野餐布。他正啃着一个苹果,笑眯眯地看着德拉科。
“在这样美好的天气里,你这样一位年轻的斯莱特林怎么会躲在室内呢?”
德拉科僵住了。上一次见到活着的邓布利多的场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他几乎能再次感觉到天文塔上的冷风,闻到从邓布利多身上传来的咸腥气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当时的邓布利多还苍白。
然而此刻,画框中的人正微笑着看他——神情健康而安宁,和那一夜完全不同。邓布利多没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逐渐失去力气,而是坐在一块印满花朵的野餐布上,置身一个明媚的春日午后,悠闲地啃着苹果。
是的,他不在天文塔上,而是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盛夏热烘烘的空气包裹着他。终于,德拉科僵硬地挤出声音:“教授。”
“为什么不去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喝个温暖的下午茶呢,德拉科?”邓布利多轻快地问。
“朋友?我可不这么觉得。”德拉科干巴巴地回答,仿佛邓布利多开了个最糟糕的玩笑。
“但我会这么认为,”邓布利多继续道,“毕竟你们在营救西弗勒斯时已经有过一次伟大的合作。你会惊讶于这样的经历能让人之间建立怎样的联系。”
德拉科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
“你今天带着那份慷慨的捐助来找麦格教授,这很勇敢。”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古怪地眨了眨,“不妨把这份勇气再延续一会儿。勇气可不只是格兰芬多的专属。”
哈利、罗恩和赫敏正在爬上海格小屋前的小山坡。他们原本打算和海格一起吃午饭,所以带了自己的三明治,但海格显然又进禁林去了。
于是罗恩提议在山顶上吃,那里的巨石能提供一点荫凉。
“为什么不在森林边上吃?”哈利问。
“当然是因为有虫子啊。”罗恩又用那种“你真是太没技巧了”的眼神看着他。
“那就在海格的菜园里!”哈利不甘示弱地说,他多少受够了被一茶匙情商先生说教。
“不行,有肥料的味道。现在你们两个,听我说——”赫敏打断了罗恩的反驳。
罗恩环顾了四周,随手拆开自己的三明治,把包装用的羊皮纸铺在草地上:“喏,坐这儿。”
赫敏低头看了一眼,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她挥了挥魔杖,那张羊皮纸瞬间变成了一块整整齐齐的野餐布。
“拜托,你到底是不是巫师?哦,哈利,别笑了!”赫敏没好气地说,哈利艰难地忍住笑,肩膀微微抖动。
“卢平教授告诉我,上一学年不会有NEWT考试——这并不意外。”赫敏开口。
罗恩一向喜欢“没考试”这几个字,立刻挥拳庆祝。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嘴了。
“他还说,”赫敏继续道,“魔法部正在考虑采取临时的资质评估来取代NEWT——他们也欢迎外界的建议。”
“我猜你已经有主意了吧?”哈利问。
“是有几个。但我更担心的是——学生们可能没办法顺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们现在有太多烦心事了。”
“我怀疑一场大考并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罗恩嘟囔,但看见赫敏挑高的眉毛,他立刻补充,“我的意思是——你能替他们的前途操心,这真的很好。”
赫敏微微红了脸。哈利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罗恩的笨嘴居然奏效了。罗恩冲他眨眼:技巧,兄弟。哈利正要翻白眼,赫敏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所以我想让你再召集一次DA聚会,哈利。我们可以直接问他们——他们的感受、他们在找工作中遇到的困难,也许能一起想出办法。”
他们正讨论着会议的日期和时间,忽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波特。”
三人抬头,看见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不远处,微微眯起眼睛抵挡着午后刺眼的阳光。罗恩显得惊讶而犹豫,但什么也没说。赫敏则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着他。哈利注意到德拉科姿态里的局促,便先开口了:“你好,马尔福。”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昆虫的嗡鸣声在草地间回荡。阳光下,德拉科的脸看上去更苍白了,他又眯了眯眼睛。
赫敏观察着哈利的神情,没有发现任何抗拒的意味,便平静地说:“你要坐下吗?这里有荫蔽。”
德拉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他的目光落在三人身后的那块大石头上,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
赫敏也立刻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补充:“我不会打你了,我保证。”
罗恩闷声笑了一下,但德拉科这次并没有发怒,也勉强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然后,他坐了下来。
注:
地形参考第三部电影。烧掉的桥就当修好了。主要是很想让三人组和德拉科在赫敏锤了德拉科的地方聊天哈哈哈哈哈
一些关于为什么要写德拉科的戏份的杂谈。个人角色理解,也许会刺激到德拉科激推,请自行避雷。叠甲: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评判纸片人人格,没有评判的意思。写杂谈是因为我卡文,碎碎念一下并发出来可以满足我的表达欲并辅助写作。长篇反馈少就让让我吧。别冲我冲我我会写不出文的,不喜欢请点X。
德拉科不是我喜欢的角色之一,但我确实怜悯他。前五本书里他是个丑角,我认为他就和赫敏电影里讲的一样:“You foul loathsome evil little cockroach!”在这之前我没有写他的打算。
第六本书开始是我犹豫的起点。
也许他在被老伏选中后偶尔会出现的“自豪感”是恐惧的虚张声势,比如爸爸入狱了他害怕所以想做好老伏给的任务,而不是单纯想建功立业。
虽然他修复了消失柜并把食死徒引入了学校里,很多人可能会死。虽然他那句“我没想到芬里尔会来。”听起来那么苍白,毕竟死于阿瓦达和死于狼人有什么区别呢?但是我理解他为自己辩白的出发点,也看到了他的恐惧和犹豫。
第七本书里,我能看到的是他没有暴露哈利。他虽然去了有求必应室里堵哈利,但我也能看见高尔被击晕,德拉科拽着他逃跑,爬上高处,救了高尔的命。
所以我愿意把他理解为一个害怕的人,一个欺软怕硬的校园恶霸,但他的恶也仅限于此,也许一开始有一些想获得权力的动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至少知道害怕。他是个做了错事的人,不是好人,但是人。
也许在电影版里,汤姆费尔顿演绎的德拉科在贝拉把大礼堂的玻璃花窗打碎,蜡烛全部吹熄后的惊恐的、“看我做了什么”的表情刺痛了我,我怜悯他。
所以在构思斯内普的审判时,我给了他和纳西莎更多的戏份,决定花点笔墨给德拉科一个救赎自己的剧情。
现在回到德拉科的捐款剧情。
其实我26章写麦格回信时有点想搞暧昧叙事。然后我纠结于她回复的到底是哪个马尔福先生。
写信人是卢修斯马尔福的思考:
如果捐款是他的主意,捐款给纪念典礼(甚至纪念碑)这事会不会让他看起来太蠢了。
毕竟作为一个政客没理由不会想到自己作为伏地魔阵营的人,名字写在了霍格沃茨大战阵亡人事纪念碑赞助人列表上这件事有多地狱。
但也有可能是他太傲慢了,根本想不到也不在乎别人的心情。
也有可能是他在试水,特意做这个有点冒犯的举动来看霍格沃茨方经济上有多紧张,社会舆论对他们家有多抵抗,etc.
总之基调会是试探,政治和油滑。
写信人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思考:
如果捐款是他的主意,也许他没想那么多。或者说他刚开始学着做点好事,还没想到捐款建纪念碑这事可能会刺痛很多人。
然后我觉得纳西莎肯定能想到,而作为妈妈看到自己的孩子走上和父亲/家族不一样的路,即使一开始的尝试很稚嫩(或者可能会被拒绝),也是值得鼓励的。
然后构思到麦格对德拉科的态度和循循善诱的剧情,觉得很喜欢这个版本(麦格和纳西莎的女性力量和包容)。而且比起儿子反抗父辈,我更想写的是孩子在女性长辈们的鼓励下以自己为出发点(而不是为了反抗父亲)做出行动。这种温柔的切入点更符合全文的基调,说到底,这是个关于爱,选择和二次机会的故事。
于是选择了现在的版本,希望你们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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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把尾巴收起,把话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