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万第一次!”拍卖师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全场。
“2000万第二次!”
确认无人再回应后,拍卖师高高扬起手中的木槌,然后用力敲下!
“砰!”
一声清脆悠长的回响,震彻整个宴会厅。
“成交!恭喜18号江总!恭喜您竞得陈逸飞先生杰作《雾中山居》!”
热烈的掌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夹杂着各种复杂的目光——羡慕、惊叹、审视。江砚舟在一片瞩目中缓缓站起身,对四周投来的视线只是微微颔首,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仿佛刚才掷出两千万的并非是他本人。
秦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快步穿过人群,走到江砚舟面前,强行挤出一个扭曲的冷笑,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江总果然是财大气粗,令人佩服!就是不知道这幅《雾中山居》,未来能不能给您带来预期的、那么丰厚的‘回报’呢?”他刻意加重了“回报”二字,话里藏针,暗讽江砚舟可能做了冤大头,花了冤枉钱。
江砚舟抬眸,平静地迎上他充满敌意的目光,那眼神深邃冰冷,如同结了冰的西伯利亚荒原,让秦峰没来由地心头一窒。“秦总,”他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与其费心关心我的投资回报率,不如多花些精力思考如何扭转你旗下那几个文创品牌连续四个季度的亏损态势。”他顿了顿,像是随口补充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却字字诛心,“听说,为了维持现金流,你们上个月刚刚紧急叫停了三个已经启动的知名IP联名项目。看来,秦氏最近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剖开了秦峰试图掩饰的疮疤。秦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辱与愤怒交织,让他几乎失控。他张了张嘴,想要反唇相讥,却发现任何言语在冰冷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悻悻然地猛然转身,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江砚舟没有再多看秦峰狼狈的背影一眼,他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径直朝着谢星眠的方向走去。
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两人之间隔着一臂左右的安全距离,既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她的是清雅的栀子花香混合着丝绒的温润,他的是冷冽的雪松木质香调,泾渭分明,却又意外地和谐。
“谢小姐。”他开口,声音比方才对待秦峰时,明显柔和了些许,虽然依旧算不上热情,但那份商业化的疏离感已减弱不少,“关于这幅《雾中山居》背后,你提到的那些‘故事’与学术渊源,我个人非常感兴趣。”
谢星眠迎着他的目光,唇角漾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失礼貌:“江总想知道哪些细节?只要不涉及家族**,我知道的,都可以与您探讨。”
江砚舟微微颔首,随即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名片是沉静的哑光黑色,材质特殊,触手温凉,上面只简洁地烫印着“江砚舟”三个苍劲的书法体名字,以及一个私人的手机号码,没有任何头衔与公司信息,却无端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低调与奢华。“另外,”他看着她清澈而聪慧的眼睛,语气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坦诚,“江氏集团下一步的战略规划中,有意重点发展高端艺术衍生品板块。谢小姐对艺术市场的理解深度、独到眼光,以及星眠基金会所掌握的优质艺术家资源库,都让我看到了巨大的合作潜力。不知是否有机会,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深入聊一聊?”
谢星眠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那张名片。指尖划过微凸的烫金字体,能感受到那字迹蕴含的筋骨与力量,如同他这个人。她抬起眼,再次迎上他带着审视与期待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得体,却多了几分认真与考量:“感谢江总的赏识。对于江氏在商业领域的成就,我亦深感敬佩。关于合作的可能性,”她措辞谨慎,“我也很期待能与您进行更深入的沟通。”
她没有立刻爽快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保持了合作初期应有的审慎与距离,这份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更显专业。
江砚舟对于这个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定下下一步:“很好。我会让我的助理林舟联系你,协调双方合适的时间,安排正式会谈。”
“静候佳音。”谢星眠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