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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海豚滚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百川岚陷在新干线的座椅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窗框,目光扫过身旁吵吵嚷嚷的几人时,眼底盛满了茫然。


    他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两个小时前——


    休息室还飘着团子的甜香。降谷零咽下最后一口点心,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探究:“所以百川喜欢鹿?完全看不出来啊,你平时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不算喜欢,”百川岚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手肘撑着桌沿,半边脸埋进臂弯里,声音懒洋洋地发闷,“只是偶尔觉得有意思。”


    “不是说休息时要去奈良的公园吗?”松田阵平突然凑过来,指节挠了挠额前的碎发,看见百川岚骤然瞪大的眼睛,嘴角的笑意瞬间扩展开,“正好我也想看看,能让你‘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也想去。”诸伏景光眸光微亮,自从解开心里的结,他比从前开朗了许多,此刻正带着温和的笑意望向百川岚,“百川要去的话,方便带我一起吗?zero,你呢?”


    好歹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


    百川岚在心里无声叹息,指尖蜷了蜷,却没说什么。他转头看向一直没吭声的伊达航,语气里带着点“最后的求救”:“班长也一起?”


    伊达航爽朗地笑起来,手掌拍了拍百川岚的肩膀:“反正我也没别的安排,大家一起去才热闹。”


    “诶——怎么没人问研二酱啊?”萩原研二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刚结束和女学员的聊天,故意垮着肩膀凑过来,漂亮的眼睛弯成委屈的形状,“也太过分了吧,好歹带上我嘛。”


    百川岚看着眼前吵作一团的几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沉默地望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正顺着车窗溜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新干线外的山峦染成温柔的橘红色。


    那双总是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睛,在霞光的浸润下竟难得地软下来,连带着周身疏离的气场都淡了几分。


    降谷零坐在他身侧,将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指尖顿了顿,轻声问道:“百川,记忆力不太好的话,要是错过重要的事、没完成该做的事,不会觉得难受吗?”


    降谷零对自己向来严苛,警校里次次第一的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即便他成为警察的初衷藏着旁人不知的复杂,也从未敷衍过这份职业。


    他实在无法理解,百川岚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到底是真的豁达,还是刻意逃避。


    百川岚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棉絮:“但忘记很多事,有时候也是好事啊。要是能把所有难过的事都忘掉,人不就能活得轻松点了吗?”


    降谷零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列车恰好翻过一道山梁,视野骤然开阔。


    晚风掠过山间的草坪,成片的青草顺着风势起伏,像是一片流动的青色海洋,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可他心里却堵得发慌,真正的快乐从不是靠遗忘换来的,很多时候,遗忘反而会让藏在心底的痛苦,发酵得更厉害。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降谷零看着百川岚眼底那片挥之不去的空茫,忽然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他试着去捕捉对方的情绪,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荒芜,这个人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早已心如死灰?


    他不知道的是,百川岚也在悄悄打量他。看着降谷零眼底藏不住的认真,百川岚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失去四个至亲的滋味,一定很难熬吧,第一同学。


    他之前在论坛上看到过,说降谷零每年都会去扫四座墓,想来是家人都不在了。背负着这么多过去,难怪以后会走向“黑化”的路。


    人啊,总不能一直陷在过去的痛苦里。


    百川岚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在心里默默想着,要是连往前走的勇气都没有,活着也太辛苦了。


    “他们俩这是在干什么?”萩原研二戳了戳松田阵平的胳膊,看着那边一个望着窗外发呆、一个盯着对方出神的两人,眼里写满了“槽点太多无从下口”的困惑。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干脆移开视线,语气无奈:“他们好像都在同情对方。”


    “其实zero的猜测大方向没错,”诸伏景光试图为幼驯染辩解,“只是可能有点误会。”


    伊达航刚给女友发完消息,收起手机加入讨论,一句话戳中要害:“倒不如说,他们俩都觉得对方有问题。”


    其余三人瞬间安静下来,对视几眼间,最后都默契地闭了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


    奈良公园的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飞鸟掠过湛蓝的天空,几只鹿慢悠悠地踱过绿化带,蹄子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构成一幅格外安宁的画面。


    可当百川岚带着几人踏上公园的石板路时,几人才发现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连游客都寥寥无几,只有零星几个行人沿着围栏散步。


    “这边的路没修平整,开车过来不方便,所以人少。”百川岚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湿意,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小摊,“只有那位爷爷一直在这里卖鹿饼。”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小马扎上,衣衫虽旧却洗得干干净净,正抬手轻轻拍向一只偷偷伸嘴够鹿饼的小鹿。


    小鹿被拍了一下,立刻缩回脑袋,却没走远,只是晃着尾巴站在原地,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来人,像是在期待谁能买些饼来喂它。


    “呀,这不是岚吗?又来啦。”老人看清领头的少年,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爽朗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今天还带了朋友啊,稀客稀客。”


    百川岚的眸光微不可察地闪了闪,从背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老人接过钱,随手塞给他几包鹿饼,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别让小家伙们等急了。”


    松田阵平看着这熟稔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吐槽:“这就是你说的‘对人和蔼的老爷爷’?怎么看都像是……熟客之间的交易吧。”


    萩原研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调侃:“小百川的话应该只能站在他的视角去理解吧?”


    百川岚刚接过鹿饼,几只鹿就立刻围了上来,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背。


    他随手丢了一包给旁边的诸伏景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试试。诸伏景光刚接住包装,就对上一只小鹿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湿漉漉的,像盛着星光,看得他瞬间僵在原地,连手指都不敢动了。


    “走吧走吧,我们也去那边喂。”萩原研二笑着推了松田阵平一把,两人闹着走向不远处的缓坡,诸伏景光也被小鹿“缠”着,慢慢跟了过去。


    降谷零和伊达航却没动。他们坐在小摊旁的长椅上,目光落在老人身上,老人正低头整理着钱袋,忽然抬头看向他们,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你们也是来问岚的事的吧?”


    降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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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的指尖骤然收紧,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还有人问过?”


    “是啊,之前有好多女学生来问,”老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那眼神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您误会了,我们是他的朋友。”降谷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赶紧给伊达航递了个眼色。


    伊达航立刻接话,爽朗的笑声冲淡了几分尴尬:“是啊老人家,我们跟他一起来玩的,不是来打听事的。”


    “嗯?你们家里没姐妹?”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们是他的朋友?!”


    降谷零看着老人震惊的模样,心里比他还更加震惊,这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老人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假装在眼角擦了擦,声音带着点哽咽:“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看到他有朋友了。”


    “他以前没有朋友吗?”降谷零的声音放轻了些,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老人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百川岚远去的方向,声音低沉下来:“以前有过,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总跟他一起,叫杏。但后来那孩子出了意外,走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一个人了。”


    “出意外?”伊达航皱起眉,总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耳熟,他往前凑了凑,“老人家,能具体说说吗?”


    老人的视线落在远处的鹿群上,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孩子没了之后,岚就再也没提过她,好像……好像完全忘了有这么个人。”


    他抬头看向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风掀起他花白的鬓发,语气里满是叹息,“要是真能忘了也好,那么小的孩子,哪能承受得住失去朋友的痛苦呢?何况……那事是不是意外,还说不准。”


    降谷零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什么意思?”


    “早在他们出事之前,我就见过有人偷偷跟着他们,”老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眼神里带着几分后怕,“那时候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吓得不敢多问,也不敢跟别人说。”他苦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自嘲,“可能这就是报应吧,我家里人也走光了,去年连唯一的女儿都因病没了……”


    他指着百川岚的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要是他来问我,我肯定什么都告诉他。可这么多年了,他一次都没问过。或许,这就是命吧。”


    降谷零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闷得他喘不过气。他看着老人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轻声道:“虽然我不算很懂他,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怨恨您的,您不用自责。”


    老人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湿了。他摇了摇头,抹了把脸,忽然严肃起来:“要是你们真想知道当年的事,一定要避开一个姓百川的家族。”


    “为什么?”伊达航瞬间警觉起来。老人显然不知道百川岚的姓氏,他赶紧追问,“我们第一次来奈良,对这里的事一点都不了解。”


    “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老人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几分忌惮,“那个家族凭空冒出来的,崛起得特别快,手里好像永远有花不完的钱。我当年就想过,岚和杏出事,说不定就跟这个家族有关……在奈良,没人能逃过他们的手心。”


    降谷零和伊达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风从林间吹过,带着几分凉意,远处的鹿鸣隐约传来,却再也驱散不了两人心头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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