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
百川岚猛地睁开眼,宿醉带来的钝痛从太阳穴蔓延至后颈,他撑着发软的手臂坐起身,目光扫过凌乱的房间时,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散落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领带缠在台灯底座上,几双皮鞋东倒西歪地躺在床边,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与章鱼小丸子的甜香。
他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视线落在身侧隆起的两团被子上——左边那团顶着蓬松的卷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右边那团金发则不安分地露在外面,发梢还沾着根不知从哪来的彩带。
百川岚的手指悬在半空,迟疑了两秒才轻轻掀开被子。卷毛下是松田阵平睡得毫无防备的脸,金发所属的降谷零则皱着眉,像是在梦里还在思考什么难题。
“……”百川岚扶着额头长长叹气,昨晚的记忆如同破碎的拼图,在沉默中渐渐回笼。
彼时夕阳刚落,奈良公园的鹿群慢悠悠地走回围栏,投喂用的包装袋被老人家仔细收进竹篮。
百川岚看着对方佝偻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们要不要去我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突然僵住。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某个深埋的片段骤然浮现。
多年前的夏日傍晚,他也曾对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说出同样的话,“杏,你要去我家吗?”
就是那一句话,成了所有悲剧的开端。破裂的关系像无法缝合的伤口,珍贵的生命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不然还是算了。”
“算了吧,一直麻烦你挺不好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百川岚抬头看向降谷零,对方眼中的凝重与自己如出一辙。这不是客套的推脱,而是两人不约而同的警惕,空气瞬间变得紧绷,连远处鹿群的叫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嘛,小百川家里不是只有爷爷吗?”萩原研二率先打破沉默,他拍了拍百川岚的肩膀,笑容轻松得像是没察觉到刚才的异常,“这时候去打扰老人家休息多不好,下次咱们专程拜访。话说回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店吗?今晚的晚餐可就靠你了,百川导游!”
“对啊,我还没好好逛过奈良!”伊达航也跟着应和。
百川岚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低头思索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我没带朋友在这边玩过……不过之前听同学说,有一家店的评价好像很不错。”
半小时后,当那间挂着“损谷酒馆”木牌的店面出现在眼前时,另外四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暗沉的木质门框上挂着褪色的彩带,玻璃门上贴着歪歪扭扭的“魔术表演中”的纸条,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闪烁的彩色灯光,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吃饭场所。
“这里真的能吃东西?”松田阵平挑眉,语气里的怀疑毫不掩饰。
百川岚却笃定地点头,伸手推开玻璃门:“以前是居酒屋,因为小吃做得特别好,后来才改成酒馆的。后面就有酒店,今晚可以直接住在这里。”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降谷零小声嘀咕,目光扫过门口堆着的魔术道具箱。诸伏景光则好奇地凑到玻璃门前,看着里面的布局:“既然小吃好吃,直接开小吃店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升级成酒馆。”
“因为老板的梦想是成为魔术师。”百川岚打了个哈欠,率先走了进去。门刚推开,五颜六色的彩带突然从头顶落下,撒了他一头一脸。
“Surprise!”一个穿着黑色礼服、戴着高顶礼帽的男人从角落跳出来,手里还拿着根魔术棒,帽檐下的八字胡翘得老高。萩原研二刚到嘴边的吐槽瞬间咽了回去,迈进去的半步又退了回来,哭笑不得地说:“原来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
可等他们走进店里,看到墙上挂着的巨大怪盗基德画像时,连最淡定的诸伏景光都沉默了。画像上的怪盗穿着标志性的白色礼服,嘴角勾着自信的笑容,旁边还用金色颜料写着“吾之宿敌”四个大字。
“怪盗基德……”降谷零盯着画像,迟疑了几秒才开口,“我记得很多年前就消失了吧?虽然以前确实很出名,但现在还有人记得他啊。”
“不!基德大人一定会回来的!”老板突然激动地打断他,双手紧紧攥着魔术棒,八字胡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届时我一定会向这位伟大的魔术师发出挑战,战胜他之后,我就能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术师了!”
百川岚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机械地鼓了鼓掌:“哇,那你真的好厉害。”
“太敷衍了吧。”松田阵平凑到诸伏景光身边,小声吐槽。
诸伏景光忍着笑点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在捧场。”
“岚君的支持,鄙人收下了!”老板却丝毫没察觉百川岚的敷衍,他猛地扯开身上的红色披风,大声宣布,“为了报答你的支持,今夜所有酒水消费全免!”
松田阵平:“……当我没说。”
诸伏景光:“……”
百川岚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直到这时,其他四人才看清店内的布局。
整个酒馆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客人,只有角落里的唱片机在缓缓转动,播放着老旧的爵士乐。
“各位随意坐,不需要顾及任何事。”老板殷勤地递过菜单,脸上的笑容格外热情,“岚君给我打了电话后,我就把客人都请走了,今晚这里被你们包场啦。”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重视了吧?”伊达航拿着菜单,难得有些束手无策,“突然清场,生意不会有影响吗?”
“无碍无碍。”老板摆了摆手,语气从容,“现在这个点,本来就没人来吃小吃。”
几人对视一眼,都说了这是酒馆吧!
可百川岚显然早就习惯了老板的怪癖。他接过老板递来的龙舌兰,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无论是关东煮还是章鱼小丸子,损谷先生都做得很好,你们可以试试。”他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被称作损谷的老板立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鄙人专长不多,除了魔术之外,也就小吃做得还能拿出手,各位尽情品尝,不用客气!”
“那一开始老老实实开小吃店不就好了?”松田阵平看着菜单上寥寥无几的酒水选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损谷却突然收起笑容,露出严肃的表情,他轻轻抚摸着胸前的徽章:“鄙人的传家宝就是拼酒与调酒,这门手艺万万不能断在鄙人这一代。”
“拼酒?”萩原研二眼睛一亮,瞬间来了兴趣,他身体前倾,语气里满是好奇,“有什么规则吗?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当然有规则!”损谷眼睛放光,立刻搬来几张凳子,将五人围成一个圈,“快问快答!我提问,你们在三秒内猜出答案就算胜利,猜不出就是鄙人胜利。败者要喝一杯酒,这么多年来,鄙人从未输过,就连岚君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说着,还得意地瞥了百川岚一眼,红色披风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线。
“……你们有说想玩吗?”降谷零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几人,无奈地叹气。松田阵平刚想摇头,诸伏景光却先开口了,他眼底带着笑意:“好像挺有意思的,不如试试?”
萩原研二立刻点头附和:“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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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刚好可以看看,损谷先生的拼酒到底有多厉害。”
“那就试试吧!”伊达航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输了也没关系,就当是尝尝免费的酒了。”
松田阵平:“……你们还真是容易被说服。”
降谷零:“……看来今晚是逃不掉了。”
百川岚原本趴在桌上,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像是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损谷见状,更加兴奋了,他迅速拿出五个酒杯,一一倒满酒,大声宣布:“那么,第一个问题——”
“——什么光不会照亮任何地方!”
他话音刚落,正准备得意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倒计时,萩原研二已经脱口而出:“时光。”
损谷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愣了两秒,才猛地大笑起来:“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看来鄙人也要认真一点了!”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立刻放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么,第二个问题!”
“什么东西买的人知道,卖的人也知道,只有用的人不知道?”
“棺材。”松田阵平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回答,还顺带吐槽了一句,“这也太简单了一点,损谷先生?”
损谷这下是真的沉默了。他盯着松田阵平看了几秒,然后拿起酒杯,连喝了两杯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胸前的礼服。
他转头看向百川岚,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岚君,你的朋友和你不一样,都很聪明啊。”
无辜躺枪的百川岚:“……”他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接下来的场面彻底失控了。损谷在连续问了二十个问题,却连输十五次后,终于支撑不住,醉醺醺地抱着墙上的怪盗基德画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基德大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没有你的日子,我连对手都找不到了……”
而萩原研二则完全玩嗨了。他抢过损谷手里的魔术棒,站在椅子上,模仿着损谷的语气大声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新的店长!接下来,该我提问了!”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松田阵平身上,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第一个问题——小阵平的初恋对象是谁?”
“喂,你这家伙!”松田阵平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向后倾倒,他伸手去抓萩原研二的脚踝,“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萩原研二则灵活地跳开,两个人在酒馆里追来追去,笑声与打闹声淹没了唱片机的音乐。
伊达航坐在一旁,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诸伏景光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混乱的一幕。
百川岚靠在窗边,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百川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宿醉的头痛让记忆再次变得模糊。他转头看向房间的其他角落。
伊达航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空酒瓶;诸伏景光靠着沙发边,睡得格外安稳。萩原研二则蜷缩在床边,手里还攥着半根彩带,大概是昨晚打闹时没来得及丢掉。
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景象,百川岚突然就不是很想回忆起昨晚的后续了。
他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吵醒熟睡的几人。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他们脸上,将所有的疲惫与喧嚣都暂时隔绝在外。
或许,这样也不错。百川岚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的某个想法愈发强烈。
至少,他们是自己的朋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