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宁的指尖轻轻划过贺砚知的下颌,“贺大人说话越来越让人舒心了。”
贺砚知顺势握住她的双手,倾身向前,“那殿下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朝宁眼波流转,故意装起糊涂:“本公主说过的话,可太多了。”
“那殿下说过可以唤你名字,可算数?”
朝宁将手从掌心中抽出,别过脸去,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几不可闻:“不是……早就应了你了……还问什么……”
贺砚知扶正她扭过去的小脸,“那…殿下,想让我如何称呼?”
被他触碰到过的皮肤微微发热,“随便你…父皇和皇兄都叫我颐宁…皇祖母在我小时最叫我小宁儿…”
“我不想与常人一样唤你。”在朝宁没有回答前,他又道:“那唤你…阿宁?可好?”
“阿…宁?”朝宁只觉得脸更加滚烫。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府前,在贺砚知未等到回应时,朝宁已经跳下马车。
贺砚知望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无奈地摇头低笑,将她留下的暖炉和大氅收起,快步跟了上去。
如今朝宁在别院住下,与卧房是两个方向。
在分叉口,朝宁停下回头看他,“你…好好休息,我也…”
话音未落,朝宁的手又被他牵住。
“你又要干嘛?”
贺砚知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眼底含着浅淡笑意:“想要…阿宁,兑现自己的诺言。”
“什么诺言?”朝宁一怔。
恰在此时,贺砚知瞧见走过来的莲心,便扬声道:“莲心,将殿下的物品都搬回卧房。”
莲心眨了眨眼,震惊地看向朝宁。
而朝宁自己更加不知所措,“贺砚知!你现在都敢替我做主了?”
“颐宁公主一诺千金,这是帮助公主践行约定。”
然后,她家公主就被拉走了。
莲心暗叹这夫妻间的趣味,随即兴致勃勃地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贺砚知一路抓着朝宁回了卧房。
房门一关,朝宁立刻甩开他的手,转而揪住他的耳朵,佯怒道:“我近来是不是太纵着你了?如今连我的事都敢擅自安排?”
贺砚知被她揪着,配合地做出吃痛的表情,“疼…”
朝宁刚要发作的脾气,便被这屋内淡淡的药味吹散了,“算了,本公主不和你一般计较。”
“今日奔波劳碌,早些休息吧。”
贺砚知扶着朝宁坐下,倒了一杯茶递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裙摆,被晕染上了深色。
“陛下龙体,可还安好?”
朝宁与他深深对视一眼,“太医看过了,说是并无大碍,只需静养。”
贺砚知的手抚过她的发丝,“这两天累坏了吧。”
“我没什么,”朝宁摇摇头,看向他,“倒是你,伤好了?”
贺砚知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胸口,微微蹙眉:“还是有点痛,今天又淋了雨…”
朝宁点点头,站起身:“好吧,既然伤没好,我就不扰着你了。”
门外恰好传来莲心的声音:“殿下,奴婢将您的衣物用品送过来了。”
朝宁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对上贺砚知那得逞的笑容。
“进来吧。”贺砚知开口道。
莲心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二人一站一坐,两人神色各异,气氛微妙。
“莲心,你这小丫头真听话…”朝宁语气幽幽,带着几分嗔怪。
“殿下…”莲心不明其中含义。
便听朝宁道:“没事,放那吧,回去歇着。”
莲心只觉不对,连忙放下物品,匆匆退了出去。
贺砚知舒展了一下手臂,“确实是困了…”
朝宁叹了口气,直到真正与他同榻而眠,她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别扭…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同床,却是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如此贴近。
朝宁睡在里侧,几乎要与贺砚知快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朝宁闭着眼睛,尽量忽视贺砚知的存在。
“睡不着吗?”身侧传来带着温度的低语,气息拂过耳畔,让朝宁微微一颤。
“快要睡着了…你非要吵醒我。”朝宁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贺砚知抓住她的被子,“平时睡觉都有这习惯?”
朝宁翻过身对着他:“你好烦,你要是不想睡可以不睡!”
黑暗中,视觉受限,其他感官便格外敏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忽然,一个温软的触感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如羽毛拂过。
“你…”朝宁瞬间僵住。
“怕你做噩梦。”贺砚知的声音平静自然,说完便已平躺回去,仿佛刚才一切都未发生。
朝宁猛地将被子盖在脸上,呼吸与心跳全都乱了套。
最后,也不知是何时沉沉睡去的……
-
待到皇帝的仪仗队伍安全离开后,朝珩已将所有绥丹的人控制住了。
执金吾死死抵着摩什,任其怎么挣扎也无用。
朝珩看着被扔在地上、已失去光彩的所谓“龙摆”,将它一脚踢到了摩什的眼前。
他缓步上前,蹲下身,与摩什平视,“绥丹来朝,大夏以礼相待,但摩什王子好本事,竟能掀起如此风波。”
摩什梗着脖子道:“朝珩!我乃绥丹王子!你敢动我分毫,我绥丹铁骑不日便可陈兵边境!大夏如今内里情形如何,你们自己心知肚明,当真敢与我绥丹赌这一局吗?”
朝珩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惯有的、略带嘲讽的笑意:“王子真会说笑。”
他话锋一转,猛地伸手钳住摩什的下巴,力道之大,令摩什瞬间变了脸色,朝珩脸上笑容骤然消失,“但若……将你‘安然’送出大夏国境,再让你‘意外’身故,王子又该如何呢?”
说罢,他松开手,恢复了一派从容:“将王子好好送回驿馆,不得有任何差池。”
京城驿馆,此刻虽灯火通明,室内却一片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格吉尔正小心翼翼地给摩什上着药,在执金吾的‘护送’下,摩什敞开的后背上,添了好几块淤青。
摩什的脸隐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王子,我们…”巴青烈忍不住率先开口,并未注意到格吉尔使来的眼色。
“你。”摩什手指着他,声音是压抑的愤怒:“计划万无一失,这就是你安排的稳妥吗!”
巴青烈颤抖着身子,“属下已按照吩咐布置…谁知…属性知罪。”
“乐宴坊昨日莫名其妙,龙摆被毁,仪式未成,你如何赎罪?”摩什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狰狞毕露。
他猛地抽出随身匕首,寒光一闪,匕首擦着巴青烈的脸颊飞过,掉落在地。
一道完整的血痕,深红色的血不断渗出,巴青烈却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那匕首若再偏几分,便可划过脖颈,一刀毙命。
摩什因动作牵动了背上的伤,一阵酸痛袭来,让他更加烦躁,“那该死的朝珩,竟敢如此折辱于我!这个仇我一定报!”
“王子,这次计划失败,大夏必让我们立刻离京,需提早筹谋了。”格吉尔轻声谏言道。
摩什将衣服重新披上,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他究竟所想。
格吉尔察言观色,继续道:“王子,属下认为,此处毕竟是大夏京城,与其周旋,我们难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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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我们原想将颐宁公主控制在手中,如今形势有变,不如化繁为简,力求一击必中。”
摩什未置可否,格吉尔已明其意,“属下,这就去安排,绝对万无一失。”
格吉尔刚要起身退下,门外传来低沉的叩门声。“进来。”摩什沉声道。
一个绥丹的小兵躬身入内,双手呈上一封信函,“属下在门柱中发现这封插着的,交于王子。”
摩什缓缓抬头,盯着那封信,格吉尔立马上前接过,展开信纸,送到摩什面前。
摩什迅速扫了信中内容,突然冷笑一声,将信丢在地上。
格吉尔捡起来,仔细看过后道,面露疑色::“王子…这…是否可信呀?”
“这京城上下,竟也有与我同样心思的人,若这信中为真,那可解我们如今困局。”
格吉尔又道:“这封信会不会杜仕远送来的,他一直不安分,会不会诱导我们进了圈套,借机除掉我们。”
“杜仕远?”摩什冷哼一声,将扔进水盆的匕首捞出,用布巾擦拭着,“他今日何在?”
“探子报,杜仕远儿子杜胜,受了板子后,说是伤着了,昨日便没在队伍里。”
“这个老狐狸,明哲保身的手段玩得纯熟,但终究是强弩之末,稍加手段,不难再次拿捏。”摩什冷笑一声,“至于这个,我倒是希望他真与我们目标一致,多一枚棋子有何不好。”
次日清晨,朝宁便匆匆进宫请安。抵达寝殿时,见父皇朝渊正靠在床头与皇兄朝珩说话,气色似乎好了许多。
“颐宁来了。”朝渊朝渊见到女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向她招手。
“父皇,您身体如何了?”
朝珩在一旁笑道:“父皇今日精神见好,还想着要去批阅奏章呢。”
“父皇,您龙体尚未痊愈,还需静养,切莫过度操劳。朝廷大事有皇兄代为处理,您尽可放心。”朝宁在床榻边坐下,轻声劝道。
“珩儿做事稳妥,以后父皇走了,国家交给你皇兄朕也放心。”
“父皇!”朝珩眉头紧锁,“您正值春秋鼎盛,儿臣需要向您请教学习之处尚多,万不可再说此等言语。”
昨日种种,朝宁历历在目,心中不禁泛起寒意,能给父皇下毒的人,绝非寻常人能做到,无论是贴身内侍、宫中嫔妃,皆有可能。
李钦从潜邸时,便一直跟在父皇身边,寻常宫人更无胆量做出这等诛九族的大罪。
嫔妃...宫中高位份只有淑妃、云妃,还有几个位份低的贵人、答应。
云妃体弱,常年静养,深居简出;淑妃育有公主,如今又怀有龙裔……似乎每个人都有动机,也有机会。若然大张旗鼓地清查,只怕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隐匿更深。
“颐宁?”朝珩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神来对上父皇和皇兄疑惑的眼睛,忙掩饰道:“没事...昨日睡得不太好,父皇放心,您的龙体定然无恙。”
“朕如今,倒是更担心你。”朝渊语重心长地说。
朝宁疑惑地侧头看向朝珩,不解道:“儿臣一切安好...”
“你还想瞒着朕?”朝渊打断她,“珩儿都已向朕说了,那日码头之事,你为何不早早告知父皇?”
朝宁轻轻捶了一下朝珩的胳膊,嗔怪道:“别听皇兄瞎说...我们只是闲玩...”
朝渊摆了摆手,神色肃然:“珩儿昨日已修书送到绥丹,这些外国使臣明日必须离京。”
朝宁点了点头,“有父皇和皇兄在,儿臣什么也不怕。”
“颐宁,朕突然想起一事还未问你。”朝渊话锋一转。
“父皇所说何事?”
“你与那贺砚知...近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