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光透过薄雾洒进窗子,天色有些灰白。
沈琛的信息卡在通知栏里——
【我先去图书馆,早点来。】
夏言看着那行字,指尖停顿了一下。
他合上手机,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人眼神清亮,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洗漱完毕,他穿上浅灰色的外套,拿起围巾出了门。
冬天的风有些锐,吹在脸上微微刺痛。
路边的早餐店已经飘出热气,他点了两份早餐——一份豆浆油条,另一份是沈琛爱吃的蛋饼。
等到他到图书馆时,外面的天色才彻底亮起来。
馆内灯光温柔,空气里带着纸张与暖气的味道。
沈琛果然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写笔记,神情出奇地认真。
“来了?”沈琛抬头,笑了一下,语气自然得像他们每天都这样。
“嗯。”夏言把早餐递过去,“还热着。”
“哟,还记得给我带吃的。”
“怕你饿的没力气复习。”夏言淡淡道。
沈琛接过,嘴角的笑意却忍不住加深。
他边吃边问:“你昨晚复习到几点?”
“十二点多。”
“怪不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你以为谁像你,十点就睡。”
沈琛眨了眨眼:“那我身体健康啊。”
“……”夏言懒得理他,翻开书继续看。
窗外的风轻轻拍打着玻璃,书页被风掀起一点点,又被他压下。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细微声响。
他们一句话不说,却比任何时候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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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两人收拾好笔记本,离开图书馆。
街上的风更冷了,但阳光不算刺眼。
“吃什么?”沈琛问。
“都行。”
“那去上次那家面馆?”
“嗯。”
那家面馆靠近老城区,汤头清爽,店里有种暖意。
沈琛边吃边打量夏言:“你是不是又瘦了?”
“没。”
“有。”
“沈琛。”
“行,不说。”
他们吃完后又顺着街逛了会儿,街边店铺里放着旧流行歌,风吹着小广告飘起又落下。
沈琛忽然伸出手,顺势抓住了夏言的指尖。
“干嘛?”
“手凉。”沈琛理直气壮地说。
夏言想抽回去,却被对方轻轻握紧。
“就一会儿。”沈琛笑着说。
夏言没有再动。
风掠过两人的袖口,带着淡淡的热气。
那一刻,世界似乎都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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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沈琛的手机忽然震动。
是喻行舟打来的。
“喂?你在哪儿呢?”
“外面。”沈琛看了眼夏言,“怎么?”
“我跟陆星阑在你家附近,想找你们吃个饭。”
“行啊,我们也正准备回去。”
挂断电话后,夏言问:“他们怎么跑来了?”
“估计是想蹭饭。”沈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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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选在他们常去的小馆子,屋内的灯光很暖。
陆星阑穿着深蓝外套,整个人干净又冷静;
喻行舟一边喝水一边打趣:“哎呀,你们俩这组合,学习气场太强了吧。”
沈琛挑眉:“你不也挺闲的?”
“我这是休息日,不一样。”
陆星阑笑了一下:“你那叫偷懒。”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考试到假期安排。
“我决定假期去报个摄影营。”喻行舟忽然道。
“又想当摄影师?”沈琛打趣。
“早就想了。”喻行舟认真地说,“我查了学校,想考中央戏剧学院下面那个摄影专业。”
“不错啊。”陆星阑点头,“挺适合你。”
沈琛笑道:“那以后出名了给我拍海报。”
“行啊,但你得请我吃饭。”
“一言为定。”
夏言听着他们的聊天,眼神柔和。
沈琛转头看他:“那你呢?考哪里?”
“还没想。”
“那我跟你一起去。”沈琛笑着道。
夏言无奈地轻笑:“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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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四人沿着街走。冬夜的风呼啦啦地刮过,带着一丝雪的味道。
走到路口时,陆星阑忽然道:“我送喻行舟回去。”
沈琛应了声,和夏言继续往前。
陆星阑和喻行舟并肩慢慢走在街上,街灯把影子拉得长长,冬夜的风呼啦啦地刮过,带着一丝雪的味道。
陆星阑看了眼前方,轻声道:“你不觉得他们俩最近怪怪的吗?”
喻行舟嗤笑一声,半开玩笑地反驳:“哪儿怪了?你又开始多心了吧,咱几个从初中就是好兄弟,别老想歪了。”
陆星阑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把手插进衣兜,目光没离开前方那对背影。
“就是觉得,他们有时候的默契,比一般朋友多点。”他说得平静,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在意。
喻行舟笑着摇头,声音里带着护短的轻佻:“你想太多了。别把所有事都往情里想。”
陆星阑沉默了。路灯把他的侧脸照得冷冷的,他没有再说什么。
喻行舟的笑容在那一刻却淡得有些透明,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心里忽地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
街道尽头的灯光昏黄。
沈琛的声音低低的:“其实他们挺像我们以前。”
“嗯?”
“陆星阑那家伙,平静得像冰;喻行舟又活泼得不行。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反差感?”
“你想多了。”夏言轻声说,“他们只是关系好。”
“你当初也这么说。”沈琛笑。
夏言侧过头,眼神柔了几分:“那时候我确实是。”
沈琛没再说话,只伸手揽过他。
冬夜的风继续吹着,可那一瞬间,沈琛觉得整座城市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