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未止》 第1章 球赛 福建厦门双十中学高三教室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洒进来，树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像一场安静的梦。夏言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桌子上，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写字声。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夏言，快出来打球！"沈琛打开了教室门冲着夏言喊道。 夏言抬起头看到沈琛站在教室门口，站了起来。 “来了。”夏言回道。 来到了篮球场，其他人就开始打起了球。一缕阳光落在夏言身上，微风轻拂间，仿佛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耀眼却不刺目，像夏日午后的微光般温柔。沈琛愣住了。 “沈琛！”夏言喊了一声。 沈琛回过神，球向着他的方向扔了过去“砰！”球重重的砸在了沈琛的脸上。 “怎么打球还走神啊，多危险！”夏言急忙跑过去。 “啊，抱歉。” “现在道什么歉，快去医务室吧。” 夏言伸手将沈琛扶起，揽着他缓步走向医务室。 推开门，室内静悄悄的，窗户半开着，暖风轻轻拂动窗帘。 “校医怎么不在？”夏言皱了皱眉。 “没事，不严重，我自己涂点药就好。”沈琛语气淡然，随手拿起桌上的碘伏。 夏言看着他随意处理伤口的样子，伸手拦住“我来。” “不用，我自己——”沈琛话还没说完，碘伏已被夏言一把夺过。 “我说了，我来。”他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 夏言凑近，专注地替他上药。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映出细碎的光影。沈琛望着他，忽然觉得这画面有些晃眼，夏言察觉到他的目光，心跳莫名加快。 “涂好了。”夏言把手收了回来。 “谢谢。”沈琛别过脸，看似冷静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夏言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 沈琛看着他，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但很快收敛。 “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沈琛漫不经心的问道。 “挺热的。”夏言偏过头，不去看他，声音低得像是要被风吹散。 “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夏言淡淡应了一声，转身走在前面。沈琛看着他的背影，眸色微动，随即迈步跟上，午后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影子交错着，悄然靠近。 放学后，落日的暖阳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并肩而行的影子。微风拂过，金色的余晖铺满归途，他们沉默地走着，却仿佛整个夏天都变得温柔起来。 “沈琛，明天的篮球赛你去吗？”夏言突然开口问道。 “不打算去。”他语气淡淡的回道。 “你是怕输吧。”夏言轻笑一声。 沈琛沉默一会后说道“明天篮球赛见。” —— 第二天的球场上，夏日的阳光炽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篮球场边围满了人，气氛随着比赛的进行越发火热。今天是年级对抗赛的决赛，沈琛所在的三班对战夏言的七班，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场针锋相对的较量。 硝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沈琛率先控球，身形敏捷地穿梭在防守之间。他一个假动作晃开对方，迅速突破上篮，篮球在篮筐上旋转了一圈，稳稳落入网中。场边爆发出一阵喝彩。 “沈琛！干的漂亮！” “夏言，认真点啊。”钟奕拍了拍他的肩，带着一丝兴奋“就等你和沈琛的对决了！” 夏言沉下眼眸，接过钟奕传来的球。 下一秒，他迈步向前，速度不紧不慢，却精准地寻找着突破的空隙。沈琛察觉到他的意图，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迎上去，迅速卡位拦截，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 篮球在地面上砰砰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夏言微微侧身，目光与沈琛短暂交汇，眼底燃起不言而喻的战意。 这一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夏言没有急着动作，而是沉稳地运着球，视线扫过沈琛的站位，像是在寻找突破的最佳角度。沈琛微微俯身，重心下压，目光紧紧锁住他的动作，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只剩下两人之间的对峙。 果然，夏言的身体只是稍稍倾斜，下一秒，他迅速收球，左脚一点地面，整个人向左侧突破，速度快得像一阵掠过湖面的风。 沈琛瞬间反应，几乎是贴着夏言移动，精准封住了他的突破路线。 夏言的眼神却依旧平静，像是一潭无波的湖水。然而，下一秒，他脚下突然发力，直接拉开与沈琛的距离，果断起跳，手腕一抬，篮球在指尖划出一道弧线—— 沈琛猛然跃起，试图封盖，但球已经精准出手，越过他的指尖，在空中旋转着落向篮筐。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颗球。 篮球撞上篮筐，旋转了一圈，最终稳稳落入网中。 硝声响起，比分被追平。 夏言轻轻擦了擦掌心的汗，终于勾起唇角，冲他扬了扬下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沈琛耳中-- “这才刚刚开始呢。” 随着终场哨声响起，比分定格在5 2:50,沈琛他们班险胜。操场上的欢呼声瞬间炸开，队友们兴奋地冲向沈琛，和他击掌、搭肩，而七班这边，虽然输了，却也没人太过沮丧，这场比赛本就势均力敌，谁输谁赢都不过是最后一球的事。 夏言低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拎起水瓶喝了一口，刚走出球场，沈琛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拦在了他面前。 “夏言。”他喊了一声，嗓音带着刚运动完的微微喘息，还有点胜利者的得意。 夏言看着他，半晌，轻哼了一声，随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擦过他身侧。 比赛结束后，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操场上的人散去大半，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篮球落地的回音。体育馆后的小道上，灯光昏黄，照在台阶上，拉长了两个并肩坐着的身影。 夏言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带走白天残留的燥热。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远处。 “输了比赛，心情不好？”他故意问道。 夏言轻笑了一声，懒懒地靠着台阶“输了就输了呗，没什么好说的。” 沈琛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手臂，低声道:“行啊，倒是挺干脆。” “后天放学，篮球场。”夏言忽然开口，语气随意，“打不打？” 沈琛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嗓音低低的，带着点刚运动完后的沙哑。 “打。”他看着夏言，声音不紧不慢，“你喊我，我什么时候都在。” 夏言微微一怔，抬眸看了他一眼，沈琛的目光坦然而直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却让这个夏夜的风，似乎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沈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没有散去，过了几秒，才站起身，跟了上去。 夜色悄然笼罩整座校园，少年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步伐不急不缓，像是这个夏天，还有很多个未曾说出口的故事，等待着发生。 第2章 球场单挑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片天空，校园里的人渐渐散去，篮球场上的喧闹声也逐渐平息。风吹过树梢，蝉鸣依旧不知疲倦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在为这个夏日的尾声做最后的告别。 夏言站在球场边，低头拧开水瓶，清凉的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燥热。他的余光瞥见远处慢悠悠走来的沈琛。少年穿着球衣，单手拎着篮球，步子懒散，落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与这片静谧的校园融为一体。 沈琛走到夏言面前，篮球在他手中轻轻一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夏言轻笑了一声，伸手接住弹起的篮球，指尖轻轻拨动，语气淡然：“赢得人才有资格说这话。” 沈琛挑眉，后退半步，摆出防守的姿势：“行啊，那就试试看。” 篮球再次落地，砰砰作响，伴随着远处传来的蝉鸣，一场只属于他们的较量，悄然开始。 夏言没有急着动作，只是指尖轻轻拨动篮球，任由它在掌心滚动，像是在适应这场比拼的节奏。夕阳的光线映在地面上，风从他们身旁穿过，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气息。 沈琛站在对面，目光落在夏言的动作上，眼里透着一丝探究。他知道夏言的球风沉稳，很少做无意义的假动作，可偏偏他的每一次运球，都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节奏。 夏言终于抬眼看他，唇角微微上扬，下一秒，他突然变向，脚步轻盈地往右侧突破，沈琛几乎是瞬间反应，紧跟着移动卡位。可就在他以为夏言要投篮的瞬间，夏言却在空中稍稍停顿，手腕轻轻一拨，篮球划出一个极小的弧线，朝着篮筐另一侧飞去。 沈琛立刻转身冲向篮下，试图截下那颗球。但夏言比他更快一步，他迅速绕到另一侧，在球落地前精准地接住，脚尖点地，顺势跃起，手腕轻抬，篮球在指尖划出一道弧线，稳稳穿过篮网，发出清脆的入框声。 一阵轻微的网绳抖动声，在寂静的球场上格外清晰。 沈琛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目光落在夏言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行啊夏言，技术不错。” 夏言低头擦了擦汗，语气轻佻：“我赢了。” 沈琛随意地抬手揉了揉后颈，懒洋洋地笑了一声：“嗯，算你赢了。” 夏言偏头看他一眼，轻哼了声，随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往场边走去。 沈琛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夜色悄然笼罩球场，远处教学楼的灯光零零散散，蝉鸣声依旧断断续续地回荡在空气里。夏言走到场边的水龙头前，拧开阀门，俯身捧了几把凉水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燥热消散了几分。 沈琛站在一旁，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他。 夏言低头捧水的动作很随意，水珠顺着指尖滑落，额前的碎发被打湿，贴在皮肤上，衬得那双微垂的眼睛透着点懒散的冷淡。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模糊了棱角，只剩下被夜色晕染的柔和轮廓。 沈琛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夏言身上，半晌没说话。 水滴顺着夏言的下颌缓缓滑落，在锁骨处没入衣领，微风拂过，带走了白天残存的暑气，夜晚的凉意让空气显得格外静谧。 夏言抬手抹了把脸，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随后察觉到沈琛的视线，微微偏头：“盯着我看干嘛？” 沈琛回过神，嘴角一扬，嗓音低低的，透着点懒散的笑意：“没事，就是觉得……”他顿了顿，慢悠悠地勾起唇角，“你这样，有点乖。” 夏言一愣，随即嗤笑了一声，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你眼神得治。” 沈琛抬手揉了把头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目光还停留在夏言身上，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空气短暂地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球场的声音，蝉鸣断断续续地回荡着，像是夏天的余韵还未散去。 沈琛忽然抬脚走近一步，伸手捏住夏言的衣领，指腹蹭过上面未干的水痕，语气随意：“衣服都湿了，等会儿该感冒了。” 夏言皱眉拍开他的手，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沈琛，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多？” 沈琛笑了，眉眼间透着点不正经的漫不经心：“我乐意。” 夏言懒得搭理他，拎起书包转身往校门口走去。沈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没有散去，抬脚跟了上去。 夜色沉沉，校园里的灯光稀稀落落，他们的影子在这盛夏的夜晚交叠在一起，仿佛这个夏天，注定不会平静。 夜色渐深，校园里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昏黄的光晕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夏言走在前面，书包随意地搭在肩上，步伐不紧不慢。沈琛跟在他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时不时落在夏言身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喂，夏言。”沈琛忽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调侃的意味，“你今天赢了球，是不是该请我吃个饭？” 夏言头也不回，语气淡淡：“你输了，凭什么我请？” 沈琛轻笑了一声，加快脚步走到他身侧，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赢家请客，不是天经地义吗？” 夏言侧头瞥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一丝无奈：“你这逻辑，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沈琛耸了耸肩，笑得一脸无辜：“那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输家，行不行？” 夏言没接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似乎在思考。沈琛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伸手勾住他的书包带，轻轻拽了拽：“别想了，前面那家烧烤店不错，我请你也行。” 夏言被他拽得微微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点嫌弃：“你请我？” “怎么，不行？”沈琛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还是说，你怕欠我人情？” 夏言轻哼了一声，没再反驳，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语气依旧淡淡的：“随你。” 沈琛笑了笑，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家烧烤店。店里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炭火和香料的味道，暖黄的灯光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温馨。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琛随手拿起菜单，递给夏言：“想吃什么，随便点。” 夏言接过菜单，低头翻看，神情专注。沈琛则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夏言身上，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和欣赏。夏言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 “看够了没？”夏言忽然开口，头也没抬，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沈琛笑了一声，收回目光，懒洋洋地说道：“看你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在选什么大餐呢。” 夏言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随口报了几个菜名，随后看向沈琛：“你请客，我总得给你省点钱。” 沈琛挑眉，笑得意味深长：“这么贴心？” 夏言没理他，低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神情依旧淡然。沈琛却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似的，继续调侃道：“夏言，你平时对别人也这么冷淡吗？” 夏言抬眼看他，语气平静：“我对别人怎么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沈琛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也是，毕竟我们从初中就认识了。” 夏言没接话，只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水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发出轻微的声响。沈琛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探究，似乎想从夏言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夏言才淡淡开口：“沈琛，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琛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笑得一脸玩味：“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夏言抬眼看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有意思？ “是啊。”沈琛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平时冷冰冰的，打球的时候却那么认真，赢了还不忘嘲讽我两句，现在又装得这么若无其事。” 夏言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悦：“我什么时候嘲讽你了？” 沈琛笑了一声，没接话，只是目光依旧落在夏言身上，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夏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看向窗外的夜色。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沈琛看着夏言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淡的少年，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难以接近。 第3章 不只是朋友? 烧烤很快端了上来，香气扑鼻。沈琛拿起一串烤肉，递给夏言：“尝尝，这家店的招牌。” 夏言接过烤肉，低头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他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淡淡的：“还行。” 沈琛笑了笑，自己也拿起一串吃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放松下来，偶尔聊几句，话题从篮球到学校的琐事，再到各自的生活。 “夏言。”沈琛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你平时除了打球，还喜欢做什么？” 夏言头也没抬，继续吃着手中的烤肉，语气淡淡：“看书，偶尔打游戏。” 沈琛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调侃：“还是老样子啊，一点都没变。我记得你初二那会儿就喜欢看那些厚厚的书，我还以为你早就看腻了。” 夏言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看书又不是为了新鲜感。” 沈琛耸了耸肩，拿起一串烤肉咬了一口，语气轻松：“也是，你这个人一向专一，喜欢什么就坚持到底。” 夏言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吃东西。沈琛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淡的少年，似乎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虽然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但夏言的世界依旧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沈琛总觉得自己只看到了表面。 吃完烧烤，两人走出店门，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沈琛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夏言：“接下来去哪？” 夏言看了看时间，语气平静：“回家。” 沈琛挑眉，笑得一脸不正经：“这么早？要不要再逛逛？” 夏言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了，明天还有课。” 今晚的夏夜，路灯格外明亮且温柔，他们走过的路旁，是一片片悄然绽放的无尽夏。 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夏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琛：“我往这边走。” 沈琛点了点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依旧落在夏言身上：“那明天见？” 夏言“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沈琛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夏言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沈琛，眼里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沈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轻描淡写：“夏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其实可以不只是朋友？” 夏言站在原地，手腕还被沈琛握着，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他抬眼看向沈琛，眼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似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沈琛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认真。 “你什么意思？”夏言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平静，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沈琛松开他的手，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就是字面意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点不一样吗？” 夏言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沈琛的温度。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开口：“沈琛，你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沈琛的语气忽然认真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夏言，“夏言，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夏言抬眼看他，眼里带着几分探究，似乎想从沈琛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沈琛的目光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夏言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沈琛，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沈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笑了笑，没问为什么，也没挽留“行……” 夏言没再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单薄。沈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眼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沈琛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依旧在夏言逐渐远去的背影上。他的心里有些乱，刚才那句话，他其实已经憋了很久。从初二认识夏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总是冷淡的少年和别人不一样。夏言话不多，做事却总是认真得让人心疼。沈琛见过他在球场上拼尽全力的样子，也见过他独自一人坐在教室后排看书的模样。夏言的世界似乎总是安静的，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而沈琛却总想靠近，想看看那湖水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可夏言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还是做朋友吧。”夏言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聊。沈琛知道，夏言一向如此，冷静得让人捉摸不透。可这一次，沈琛却觉得心里有些堵，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夏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夏言走得很慢，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刚才沈琛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沈琛对他的特别，只是他习惯了用冷淡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从小到大，夏言的世界里只有篮球和书本，他很少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情感问题。可沈琛的出现，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沈琛总是那样，笑得漫不经心，说话也总是带着几分调侃。可夏言知道，沈琛其实很细心。他会在他打球累了的时候递上一瓶水，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故意说些无聊的话逗他笑。夏言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们之间……其实可以不只是朋友。” 沈琛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夏言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空，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沈琛，也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 第4章 你习惯就好了 “夏言。” 身后忽然传来沈琛的声音，夏言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沈琛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走？”夏言皱了皱眉，语气依旧平静。 沈琛笑了笑，迈步走近：“我送你回家。” “不用。”夏言别过脸，声音低低的，“我自己能回去。” 沈琛走到他身边，语气轻松，“但我就是想送你。” 夏言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沈琛也没再开口，两人并肩走在夜色中，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交错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夏言。”沈琛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我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夏言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沈琛的目光依旧落在前方，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你不太习惯这些，所以……就当我没说过吧。” 夏言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沈琛，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沈琛笑了笑，语气轻松，“你只是需要时间。” 夏言没再说话。沈琛的话让他心里有些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去了。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走到夏言家门口。夏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琛：“我到了。” 沈琛点了点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落在他身上：“明天见。” “嗯。”夏言应了一声，转身准备进门。 “夏言。”沈琛忽然叫住他。 夏言回头，眼里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沈琛笑了笑，语气轻松：“没事。” 夏言站在门口，微风拂过夜色，带着一丝夏日傍晚的温凉。他看着沈琛的神情，眼底似乎藏着什么未曾言明的情绪，最终只是轻轻点头，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缓缓合上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沈琛站在原地，看着微弱的灯光从门缝溢出，在脚边落下一抹温暖，又渐渐隐去。他垂眸轻笑，转身离开。 夏言靠在门后，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心跳莫名有些乱。他闭了闭眼，低声叹了口气，放下背包走向客厅。 —— 翌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房间里，夏言揉了揉眉心，缓缓坐起身，昨夜的对话在脑海里依旧清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即起身去洗漱。 上学路上，他戴着耳机，单手拎着书包，步伐不疾不徐。远远地，他就看到沈琛靠在校门口的围栏上，似乎在等人。 夏言下意识地顿了顿脚步，但很快恢复如常，径直朝校门走去。 沈琛也看到了他，懒洋洋地直起身，朝他走过来：“一起？” 夏言抿了抿唇，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默默往前走，沈琛嘴角勾了勾，抬步跟上。 校园里的晨光微微透亮，洒在两人身上。 “昨天睡得怎么样？”沈琛率先开口，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聊天气。 夏言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挺好。” “不会因为我说的话影响心情吧？”沈琛笑着问道。 夏言脚步微顿，垂眸道：“没有。” 沈琛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并肩走进教学楼，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同学，见他们一起进来，也没太多惊讶，毕竟他们最近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但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 沈琛走到自己座位上，夏言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低头翻开课本，心里却有些不太平静。 —— 上午的课安静而平淡地过去，到了午休时间，夏言正准备去食堂，沈琛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语气自然地道：“一起吧。” 夏言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默默跟着沈琛往食堂走去。 两人走进食堂时，恰好遇见了几个篮球队的队友，其中一个人笑着打趣道：“哟，你俩最近感情挺好啊。” 夏言没说话，只是去拿餐盘，沈琛倒是一脸淡定，懒洋洋地回道：“本来就不错。” 队友们起哄了一下，也没再多问，纷纷去打饭。 吃饭的时候，沈琛偶尔会找点话题，夏言虽然话不多，但也会偶尔应一句。食堂里人声嘈杂，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面上，映出两人安静吃饭的身影。 这一幕，看上去竟有几分自然的默契。 —— 午休过后，下午的课照常进行。 放学后，夏言刚收拾好书包，沈琛又像昨天一样站到了他桌前，语气自然：“走吧，我送你。” 夏言抬眸看他，有些意外：“你今天也要送？” 沈琛笑了一下，语气调侃：“怎么，昨天送了一次，就不能送第二次了？” 夏言低头拉上书包拉链，语气淡淡的：“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我乐意。”沈琛跟昨天一样毫不在意地回道。 夏言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提着书包走出教室，沈琛嘴角带笑，跟着他走出校门。 夜色渐浓，街道上的路灯亮起，投下温暖的光晕。 走到夏言家门口时，沈琛停下脚步，双手插兜，目光落在他身上：“到家了。” 夏言点了点头，准备转身进门，沈琛却忽然出声：“夏言。” 夏言回头，眉眼间带着点疑惑：“嗯？” 沈琛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收敛了一些，语气难得认真：“你习惯就好了。” 夏言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琛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早点休息，晚安。” 夏言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夜色下，沈琛的步伐从容，街灯一盏盏亮着，光落在他身上，不喧哗，也不疏离，像某种不动声色地渗入生活的习惯。 夏言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开门走进了家里。 这一晚，他翻来覆去，竟然有些难以入睡。 窗外的蝉鸣在夜色里时断时续，夏言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沈琛的那些话，还有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侧过身，闷闷地叹了口气，伸手把枕头翻了个面，闭上眼想尽快睡着，却发现脑子反而更清醒了。 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索性侧身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书桌上，映出一片淡淡的光影。 沈琛……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言不想深究，可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微的波澜。 他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无意义的事。 但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第5章 突然的邀约 夏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带着夏日清晨独有的温暖。 他揉了揉眉心，昨夜的睡眠断断续续，梦里似乎有什么模糊的影子，但醒来后却怎么也记不清了。 拉开窗帘，窗外是安静的街道，偶尔有几辆车驶过，带起一阵微风。今天是周六，学校没有课，本该是他最放松的日子，但此刻他站在窗前，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 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沈琛的消息。 **沈琛：**在家吗？ 夏言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回了一句：“嗯。” 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打了过来，夏言皱眉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夏言。”沈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慵懒的笑意，“今天有空吗？” “怎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随后沈琛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传来：“周六总不能一个人在家待一整天吧？出来走走。” 夏言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去哪？” “书店，或者随便逛逛。”沈琛随意地说，“你不是喜欢安静的地方？那就找个地方坐一坐。” 夏言低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面上，斑驳而温暖。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应道：“行吧。” “好，那半小时后老地方见。”沈琛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夏言反悔的机会。 夏言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屏幕，微微蹙眉。他本来打算在家看书的，但沈琛似乎每次都能轻易改变他的计划。 他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件浅色衬衫，换好衣服出门。 —— 半小时后，商场附近的一家书店。 夏言推开玻璃门，店里冷气扑面而来，带走了外面炙热的气息。他环顾了一圈，很快就看到沈琛靠在书架旁，单手插兜，随意地翻着一本书。 沈琛抬头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来了。” “你叫我出来就为了逛书店？”夏言走过去，语气平静地问。 沈琛笑了笑，把手里的书合上：“书店挺安静的，不是很符合你的风格？” 夏言没回答，目光落在一排书上，随手抽出一本翻开。沈琛看着他，眼神微微一暗，随后也没说话，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两人安静地翻书，偶尔有其他顾客经过，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映在木质书架上，带着柔和的光晕。 过了一会儿，沈琛忽然开口：“夏言，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 夏言手指轻轻翻过一页，语气淡淡的：“看心情。” “那今天心情怎么样？”沈琛低笑。 夏言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还行。” 沈琛看着他的眼睛，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轻声道：“还是跟以前一样。” 夏言没接话，只是垂下眼，视线落回书页上，指尖轻轻翻动着。 书店里很安静，偶尔有翻书的窸窣声，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沈琛没有再说话，而是靠在书架旁，随意地翻着一本书，时不时侧头看夏言一眼。 过了会儿，夏言忽然抬头，看向他：“别整天盯着我看。” 沈琛挑了挑眉，嘴角带着点笑意：“没有，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沈琛没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每次来看书，都只看这些类型的？” 夏言看了他一眼，没答，而是顺手合上了书，将它放回书架：“差不多。” “那换换口味？”沈琛伸手从另一排书里抽出一本，递到他面前，“这个，试试？” 夏言低头扫了一眼封面，是一本旅行散文集。他微微蹙眉：“你觉得我会喜欢这种？” 沈琛笑了笑，语气懒散：“不试试怎么知道？” 夏言没接，只是淡淡道：“你自己看吧。” 沈琛耸耸肩，把书翻开，随手翻了几页，然后随意地靠在书架上，目光却落在夏言身上：“夏言，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夏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没有特别想去的。”他顿了顿，淡声道，“只是偶尔觉得，换个环境可能会比较舒服。” 沈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了一眼时间，随口问道：“要不要去喝点什么？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店。” 夏言合上书，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沈琛笑了笑，率先迈步朝外走去，夏言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书店，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街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辆车驶过，带起一阵微风。沈琛走在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懒散，夏言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沈琛的背影上，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家咖啡店就在前面。”沈琛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意，“听说他们的手冲咖啡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夏言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淡淡：“你什么时候对咖啡这么有研究了？” 沈琛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最近闲着没事，就随便看看。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安静的地方吗？咖啡店挺适合你的。” 夏言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沈琛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记住他的喜好。虽然他们认识很久了，但夏言有时候还是觉得，沈琛的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咖啡店不大，装修风格简约，木质桌椅和暖黄的灯光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温馨。沈琛推开门，示意夏言先进去。夏言走进去，环顾了一圈，店里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找个靠窗的位置？”沈琛提议道。 夏言点了点头，两人走到窗边坐下。服务员走过来，递上菜单，沈琛随手翻了翻，抬头看向夏言：“你想喝什么？” 夏言低头看了看菜单，语气平静：“手冲咖啡吧。” 沈琛笑了笑，转头对服务员说道：“两杯手冲咖啡，谢谢。” 服务员离开后，沈琛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夏言身上，语气轻松：“夏言，你有没有想过，毕业旅行去哪里？” 夏言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琛耸了耸肩，语气随意：“就是随便聊聊。你不是说偶尔想换个环境吗？我觉得旅行挺不错的。” 夏言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没怎么想过。” 沈琛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那你现在可以想想了。比如，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夏言低头看着桌上的菜单，语气依旧淡淡：“没有特别想去的，只是觉得……安静的地方就好。” 沈琛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几分兴趣：“安静的地方啊……那海边怎么样？海边的日出特别美，而且人少的时候，特别安静。” 他顿了顿，补充道：“到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叫上陆星阑和喻行舟，一起去看看海也不错。” 夏言抬眼看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突然对旅行这么感兴趣了？” 沈琛笑了笑，语气轻松：“就是随便聊聊。再说了，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从来没一起出去过。” 夏言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菜单，心里有些乱。沈琛的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们认识很久了，但一起旅行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 咖啡很快端了上来，香气扑鼻。夏言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带着一丝淡淡的回甘。他放下杯子，抬头看向沈琛：“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沈琛笑出声来，语气轻松：“是啊，最近确实挺闲的。所以我才想找点事做，比如……和你一起出去走走。” 第6章 不用特意来找我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木质桌面上，咖啡杯上氤氲的热气缓缓升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 夏言手指轻轻绕着杯沿，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一点回甘。 沈琛撑着下巴，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懒散：“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呢。” 夏言放下杯子，抬眼看向他，语气淡淡：“回答什么？” “旅行的事啊。”沈琛笑了笑，指腹轻敲着桌面，“不管去哪儿，总有个地方是你想去的吧？” 夏言低头看着杯中的倒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太喜欢旅行。” “嗯？”沈琛挑眉，“为什么？” “太麻烦了。”夏言语气平静，“要计划行程，要赶路，还要适应新的环境，想想就觉得累。” 沈琛看着他，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所以你宁愿一直待在熟悉的地方？” “也不是。”夏言顿了顿，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不紧不慢，“只是现在不太想。” 沈琛没再追问，而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着道：“行吧，反正你总有一天会想的。” 夏言懒得理他，低头继续喝咖啡。 窗外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阳光洒在街边的行道树上，影子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沈琛静静看着夏言，嘴角的笑意未减：“那换个问题，你周末除了在家看书，还会做什么？” 夏言抬眼看他，语气淡淡：“睡觉。” 沈琛被逗笑了：“你这个人啊，怎么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 夏言没理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勺子搅了搅咖啡，轻声道：“你今天怎么突然找我出来？” 沈琛撑着下巴，语气轻松：“突然想找个人一起出来逛逛，就想到你了。” 夏言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微微蹙眉：“你朋友那么多，随便叫一个不行？” “可他们没你有趣。”沈琛笑了一下，眼神带着点戏谑，“再说了，你不觉得有时候换个环境，接触点人，对你来说挺好的吗？” 夏言垂下眼，没接话。 他其实不太喜欢热闹，平时除了上课、打球，更多的时候都在一个人待着。沈琛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但每次还是会想办法把他拉出来。 像现在这样。 沈琛见他不说话，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对了，下周学校有社团活动，你参加吗？” “应该不去。”夏言淡淡道，“你呢？” “看看吧。”沈琛笑着道，“不过要是你去的话，我就去。” 夏言瞥了他一眼：“无聊。” 沈琛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点笑意：“无聊就对了，无聊的人才能凑在一起。” 夏言没理他，低头继续喝咖啡。 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温暖而慵懒，时间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店里慢慢流逝。 —— 从咖啡店出来时，已经是下午。街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辆车缓缓驶过，风带着些微微的暖意。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开口，气氛难得的安静。 走了几步，沈琛忽然侧头看着夏言，笑着问：“接下来呢？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 夏言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你很闲？” “还行。”沈琛耸耸肩，“反正今天没什么事。” 夏言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他本来就不太习惯在外面待太久，便随口道：“我要回家了。” 沈琛闻言，似乎有些遗憾，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这么早? 行吧，那我送你。” “不用。”夏言淡淡道，“我自己回去。” 沈琛没有坚持，而是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吧，那今天就先放过你。” 他说完，双手插兜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目光始终落在夏言身上。 夏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走？” 沈琛懒懒地勾了下嘴角，语气带着点嬉笑：“还不是怕你路上走神。” “……沈琛。”夏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每天都是自己回去的。” “可你今天是跟我一起出来的。”沈琛语气理所当然，“既然我带你出来了，就该负责送你回去。” 夏言微微蹙眉，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果然，沈琛跟了上来，步伐一如既往的随意，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街道两旁的路灯洒下温暖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夏言的步伐一如既往地稳，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而沈琛则偶尔偏头瞥他一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到熟悉的街口时，夏言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沈琛：“我到了。” 沈琛却没有停下，而是自然而然地继续往前走：“我送你到楼下。” 夏言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任由他跟着。 到了楼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夜风，吹散了夏日白天的燥热。夏言停下脚步，看着沈琛：“明天不用特意来找我。” 沈琛靠在路灯下，唇角微微扬起：“明天不找你，那后天呢？” 夏言没接话，沉默了一瞬后转身走进单元楼。 沈琛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过了几秒，他低低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夜风轻轻拂过，沈琛的步伐不紧不慢，心里却仍旧停留在刚刚夏言离开时的背影上。 明天不让他找，那就后天。后天不行，还有大把的时间。 —— 周日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夏言醒来时，外面的街道已经热闹了起来。他坐起身，随手拿起手机，屏幕上一条未读消息安静地躺在那里。 沈琛：出来走走？ 夏言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心里涌起一丝无奈。明明才说了别天天找他，结果不过一个晚上，沈琛又来了。 他随手回复了一个字：“不。” 不到半分钟，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沈琛的来电跳动在上面。夏言看着闪烁的名字，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夏言。”沈琛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你总得吃午饭吧？” 夏言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琛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约你吃个饭，总行吧？” 夏言低头看了眼时间，语气淡淡：“我自己解决。” “可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沈琛懒洋洋地说道，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回应。 夏言微微一怔，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看到沈琛站在不远处，单手插兜，仰头看着他这边，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下楼吧。”沈琛抬了抬手，语气随意。 第7章 你觉得时间会改变什么吗？ 夏言盯着窗外的沈琛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等我一下。” 他挂断电话，随手抓起外套，换了双鞋下楼。 外面的阳光正好，街道上人来人往，空气里还残留着午后的燥热。沈琛站在树荫下，看到夏言出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效率不错。”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夏言走到他身前，眉头微蹙。 “什么怎么回事？”沈琛故作无辜，“就是单纯想找个人陪我吃饭，就想到了你。” 夏言懒得理他，抬步往前走：“吃什么？” 沈琛跟上他，语气轻松：“随便，看你想吃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影子斑驳地落在地面上。沈琛侧头看了看夏言，忽然笑了：“我发现你最近对我挺纵容的。” 夏言脚步微顿，偏头看他：“什么意思？” “以前你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跟我出来。”沈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语气带着点揶揄，“现在呢，稍微一说就愿意出来陪我吃饭了。” 夏言垂下眼，随意地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只是懒得拒绝。” 沈琛轻笑，没说话。 几分钟后，两人停在一家餐馆门口，店铺不大，但氛围很安静，木质的门上挂着风铃，微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家怎样？”沈琛侧头问。 夏言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店里人不多，服务员带他们到了靠窗的位置。 点完餐后，夏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沈琛则单手撑着下巴，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 “你再盯着我看，我就走。”夏言语气淡淡地提醒。 沈琛轻笑，语气无辜：“看你都不行？” 夏言没理他，低头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下午有安排吗？”沈琛随口问道。 “没有。”夏言放下水杯，顿了顿，还是问，“你呢？” 沈琛眉梢一挑，似乎有些意外：“你在关心我？” 夏言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只是随口问问。” 沈琛轻笑了一声，没再继续逗他，而是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道：“既然没安排，那就陪我逛逛？” 夏言皱眉：“你今天怎么回事？” “就想找个伴。”沈琛语气懒散，“一个人吃饭、逛街多无聊啊。” 夏言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拒绝：“吃完再说。” 沈琛低笑了一声，眼里浮起一丝笑意：“行。” 没过多久，餐点端了上来，桌上的热气伴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弥漫开来。夏言拿起筷子，低头夹了一口，动作不疾不徐。 沈琛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很少和人一起吃饭？” 夏言没抬头，随口道：“还好。” “但你看起来更习惯一个人吃。”沈琛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饭，语气随意，“一个人吃饭很无聊吧？” 夏言顿了顿，淡声道：“吃饭就是吃饭，没什么无聊不无聊的。” 沈琛挑眉：“所以你从来不在意吃饭的氛围？” 夏言没答，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沈琛也不急，就那么慢悠悠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不过我发现，跟你一起吃饭也挺有意思的。” 夏言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眉宇间透着一丝疑惑：“有什么意思？” 沈琛唇角微扬，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就感觉很……安心。” 夏言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形容词不太认同，但也没再追问，只是低头继续吃饭。 桌上的气氛一时变得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桌面上，映出两人清晰的影子。 —— 吃完饭后，夏言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手，随口问：“你不是说要逛逛？” 沈琛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怎么，吃饱了就打算履行陪我的义务了？” 夏言懒得理他，直接起身：“不去就算了。” 沈琛连忙站起来：“去啊，当然去。” 两人结了账，走出餐馆。周末的街道热闹起来，有人拎着购物袋，有人抱着篮球从远处走过，偶尔传来几声打闹的笑声，混在夏日的风里，显得自在又鲜活。 沈琛侧头看向夏言，忽然道：“陪我去个地方。” 夏言皱眉：“去哪？” 沈琛没直接回答，而是迈步往前走：“去了就知道了。” 夏言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抬步跟上。 —— 两人一路穿过几条街，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停下。 “这儿？”夏言看着眼前的小店，有些疑惑。 店铺不大，外面挂着手写的木牌，上面用隽秀的字体写着——“旧物书店”。玻璃窗上映着昏黄的灯光，带着些许岁月沉淀的气息。 沈琛推开门，微笑道：“进去看看？” 夏言没说话，只是抬步走了进去。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纸张香气，墙壁上摆满了各类旧书，阳光透过小窗洒落在木地板上，空气中浮动着一种静谧的氛围。 “这家店很久以前就有了。”沈琛随意地走到书架前，目光在书脊上扫过，“小时候偶然发现的，那时候经常来。” 夏言走到另一排书架前，指尖轻轻拂过一本泛黄的书页，低声道：“你小时候还会看这些？” “偶尔吧。”沈琛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懒散，“主要是这里安静，没人打扰。” 夏言没再说话，而是随手翻开一本旧书，书页间还夹着一张泛黄的书签，隐约能看出一些字迹。 沈琛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书页上的内容，忽然轻声道：“夏言，你觉得时间会改变什么吗？” 夏言手上的动作微顿，指尖在书页上停留了几秒，才淡声道：“很多东西都会变。” 沈琛垂眸，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片刻后，轻笑了一声：“但有些东西不会。” 夏言没抬头，只是翻书的手指轻轻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书店里的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旧书的气息缠绕在空气里，窗外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映出淡淡的剪影。 沈琛没有再说话，只是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目光始终不离夏言。 夏言低头看书的动作很专注，长睫微垂，薄唇轻抿着，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沈琛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他盯着夏言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夏言。” 夏言没有抬头：“嗯？” 沈琛轻笑了一声，语气随意：“没事，就是叫你一声。” 夏言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不解，但也没多问，只是随手合上了书，将它放回书架。 “看够了吗？”沈琛笑着问。 “嗯。”夏言点头。 沈琛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散：“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店，店门上的风铃轻轻响了一下，午后的阳光落在街道上，空气里浮动着书页残留的余韵。 “下次还来吗？”沈琛忽然问。 夏言顿了顿，语气淡淡：“再说吧。” 沈琛笑了笑，低声道：“行，那下次再说。” 第8章 放风筝 两人走在街道上，午后的阳光被风吹散了一些，映在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修长。 夏言走在前面，步伐不疾不徐。沈琛跟在旁边，双手插兜，目光时不时地往他那边瞥，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喂。”沈琛忽然开口。 夏言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又怎么了？” 沈琛歪了歪头，随意地道：“我是不是应该送你回去？” 夏言微微蹙眉，语气平静：“不用。” “可我很想送。”沈琛慢悠悠地笑了笑，语气听起来理所当然。 夏言没理他，只是继续往前走。 街道尽头是一片小广场，偶尔有孩子在放风筝，风筝的线被高高牵引着，随风飘荡。沈琛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风筝，眼神变得有些放松。 “你小时候放过风筝吗？”沈琛忽然问。 夏言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沉默了一瞬，才道：“没有。” 沈琛挑眉：“真的假的？小时候没放过？” 夏言语气淡淡：“没什么兴趣。” 沈琛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忽然转身走向广场边的小摊，几分钟后，他拎着一个风筝回来，随意地抖了抖手里的线圈，递给夏言：“来，试试？” 夏言看着他，眉宇间透出一丝无奈：“我说了没兴趣。” 沈琛不以为意，笑得随性：“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夏言没接，目光扫了风筝一眼，语气平静：“你想玩你自己玩。” 沈琛也不勉强，耸了耸肩，把风筝的线捏紧，随手抖了抖，接着往前跑了几步。风筝在风中晃了晃，几次差点掉下去，但他控制得还算稳，风筝慢慢升了起来，在空中飘摇。 夏言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琛跑了一圈，又绕回来，把风筝线往他面前一递，嘴角噙着笑意：“真的不试试？” 夏言看着他，眼里浮起一丝淡淡的无奈，最终还是接过了线。 沈琛低笑了一声，站到他旁边，语气带着点戏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童年缺失了一部分？” 夏言没理他，只是微微抬头，看着风筝在空中飞得越来越高。 广场上的风变大了些，风筝的线轻轻颤了颤，天色微微偏暖，远处的夕阳逐渐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沈琛站在他身旁，侧头看着夏言，眼底浮着一丝笑意，低声道：“夏言，其实你挺适合阳光的。” 夏言微微一怔，手指收紧了风筝线，偏头看向沈琛，目光里带着点疑惑：“什么？” “阳光。”沈琛随口道，语气散漫，“你一直给人很冷淡的感觉，但其实……你站在阳光下的时候，看起来挺温柔的。” 夏言听后微微一顿，目光低垂，淡声道：“别说这种奇怪的话。” 沈琛轻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落在天上的风筝上，忽然道：“小心点，别把线放太松。” 夏言顺着他的话收紧了些风筝线，风筝稳稳地停在半空。 两人就这样站在广场上，风轻轻吹过，带着午后渐渐变凉的温度。风筝在高空微微晃动，线绕在夏言的指尖，他看着风筝的方向，目光深远而安静。 沈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小时候很少玩这些吧？” 夏言垂眸，淡声道：“嗯。” “那小时候都做什么？”沈琛随口问。 夏言没立刻回答，像是回忆了一下，过了几秒才道：“看书。” 沈琛失笑：“真不愧是你。” 夏言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轻轻拽了拽风筝线，让风筝飞得更稳一点。 天色慢慢暗下来，广场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四周安静了不少。夏言垂眸看了一眼时间，低声道：“该回去了。” 沈琛“啧”了一声，语气带着点不满：“这么快？” “已经快六点了。”夏言淡淡道。 沈琛挑眉：“那正好，晚饭时间。” 夏言微微蹙眉：“你还想吃？” “不是我想吃，是你总得吃。”沈琛笑得意味深长，“陪我吃个晚饭？” 夏言盯着他看了一秒，最后低声道：“沈琛，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沈琛耸了耸肩，语气懒散：“就是单纯觉得，一天吃三顿都有人陪，挺不错的。” 夏言沉默了一下，最终没再拒绝。 沈琛唇角微扬，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像是早就料到他会答应。 沈琛随手接过风筝，垂眸看了一眼，又抬头望向天空，随口道：“待会儿去别的地方转转？” 夏言低头整理风筝线，语气平淡：“随你。” 沈琛看着他，嘴角轻轻扬起，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沿着河堤慢慢往回走，微风吹过，带起一丝水汽，夏日午后的燥热仿佛也被削减了一些。 走了一段路，沈琛忽然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夏言：“想喝什么？” 夏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路边有个不大的饮品店，招牌上写着手工特调。 他随口道：“柠檬水。” 沈琛点了点头，走过去点单，几分钟后，拿着两杯饮料回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夏言：“尝尝看，店员推荐的。” 夏言接过，低头抿了一口，微酸的柠檬味在舌尖化开，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蜜香。 沈琛看着他的表情，笑着问：“怎么样？” “还行。”夏言评价简短。 沈琛低笑一声，自己也喝了一口，微微挑眉：“味道不错。” 两人拿着饮料继续往前走，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有孩子的笑声传来，远处的街头艺人弹奏着不知名的旋律，空气里透着一丝慵懒的悠闲感。 夏言低头吸了一口柠檬水，忽然听见沈琛问：“你以前小时候，暑假都怎么过？” 他微微一顿，随口道：“待在家里，看看书，偶尔出去走走。” 沈琛挑眉：“听起来还挺无聊的。” “还好。”夏言语气平静，“你呢？” 沈琛想了想，笑道：“跟朋友去打球，偶尔出去玩，不过后来觉得热，就经常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夏言抬眼看他，似笑非笑：“安静的地方？比如旧物书店？” 沈琛轻笑：“是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口问道：“那你呢？你喜欢书店，还是更喜欢图书馆？” “都可以。”夏言随意地答道，“只要安静就行。” 沈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你以前是不是不太喜欢跟人待在一起？” 夏言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口柠檬水，半晌才淡声道：“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 沈琛看着他，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过几天有时间吗？” 夏言看了他一眼：“怎么？” 沈琛勾唇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带你去个地方。” 夏言轻轻皱眉，似乎有些无奈，但最终还是低声道：“再说。” 沈琛笑着点了点头，目光透着一丝狡黠，像是早就料到他不会直接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风筝线松松垮垮地绕在沈琛的指尖，风吹过，掠起衣角，带走了一丝夏日的余热。 第9章 空缺 几天后的周末，夏言收到了沈琛的消息。 【下午有空吗？】 他看着这条短信，手指停顿了一下。沈琛这几天没来找他，也没像往常那样随意地发消息，安静得有些不太寻常。 明明之前总觉得他太吵，太爱缠人，可突然不出现了，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夏言盯着屏幕几秒，最终还是回了句：“有。” 没多久，沈琛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低低的：“那出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 傍晚，夏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着沿途的景色逐渐开阔，穿过一片郊外的小路，最后停在一处靠近海边的地方。 这里人很少，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空气里弥漫着海盐的味道。 夏言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座面朝大海的高地上，那里有一排木质的长椅，像是专门供人休憩的地方。 他看向沈琛，有些意外：“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 沈琛单手插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觉得你会喜欢。” 夏言没说话，只是朝海边走去，潮水缓缓退去，留下了一片湿润的沙滩。他站在海浪边缘，看着白色的泡沫一点点散开，耳边是风吹过的声音，安静而悠远。 沈琛跟在他身旁，也没急着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陪着他一起看着这片海。 过了一会儿，沈琛忽然问：“你小时候来过海边吗？” 夏言轻轻点头：“来过一次。” “和家人？” “嗯。” 沈琛侧头看他，笑了笑：“你爸妈不是一直都在国外忙生意吗？怎么会带你来海边？” 夏言低垂着眼，似乎在回忆：“小时候有一年，冬天，他们刚好回来，就带我去南边的城市玩了几天。” “感觉怎么样？” 夏言顿了顿，轻声道：“没什么特别的。” 沈琛笑了一下，带着点无奈：“听起来就不像是你会特别期待的事。” 夏言没接话，只是看着海面，思绪有些飘远。他的童年里，确实没有太多特别深刻的回忆，父母一直很忙，陪伴的时间少之又少，后来他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可他从没觉得孤独。 直到最近。 沈琛的出现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闯入，他总是热热闹闹地靠近，让他的生活里多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可当这种喧闹突然消失后，夏言才发现，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有些不自在地收回目光，换了个话题：“你呢？小时候经常去海边？” 沈琛笑了笑：“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离海边不远，暑假的时候经常去，每天泡在海里，晒得跟黑炭一样。” 夏言想象了一下，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你还会晒黑？” 沈琛扬眉：“你以为呢？” “你现在看起来白得不像是晒过太阳。” “那是因为长大了不怎么去了。”沈琛耸耸肩，“而且，这几年也没什么人陪我去。” 夏言微微偏头，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沉默了一下，忽然问：“沈琛，你以前朋友很多吧？” 沈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确实，朋友不少。” “那你怎么总是缠着我？” 沈琛没立刻回答，而是看着远方的海平线，像是在思考。过了几秒，他轻声道：“可能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夏言微微皱眉：“哪里不一样？” 沈琛转过头，眼神很认真，像是要把心底的话一点点说清楚。 “夏言，你对我来说……不是朋友能替代的。” 夏言指尖微微一颤，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直接。 “你……”他刚想开口，就被沈琛打断：“不是玩笑，也不是习惯。” 沈琛盯着他，声音低低的：“我很早就发现了，每次和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我都会觉得很安心，很想让时间慢一点。” 夏言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睫，过了几秒，轻声道：“沈琛……你可能只是习惯了。” 沈琛闻言，忽然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不信任我。” 夏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沈琛也没逼他，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海风吹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良久，夏言才缓缓开口，语气很轻：“沈琛，我不想这样……” 沈琛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 “……都不是。”夏言垂眸，声音有些低，“只是……我不适合。” 沈琛没有再问，他知道夏言的性格，不喜欢被逼迫，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好吧，我知道了。” 夏言抬眼看了他一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夜色渐渐降临，海浪依旧一遍遍地拍打着岸边，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 自那天之后，沈琛就很久没再找夏言了。 不像之前那样，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有意无意地找各种理由找他聊天。 一开始，夏言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他本来也习惯了独处。 可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这种安静，和之前的安静不一样。 回家的路上，少了沈琛随意跟他并肩走过的身影；吃饭的时候，没人再坐在对面找他搭话；书店里，也不会再有人突然叫他的名字。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有点空荡荡的。 夏言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孤独。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沈琛离开的不是他的生活，而是填补在他生活里那一块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空缺。 他盯着手机，指尖停在沈琛的对话框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第10章 不习惯 自从那天之后，沈琛真的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夏言了。 他们在学校遇见时，沈琛会像往常一样朝他点点头，或者随口叫一声“夏言”，但不会再主动凑上来，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甚至在课间直接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一开始，夏言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 毕竟，他确实拒绝了沈琛。而且按照他的性格，他本来就不喜欢过于粘人的社交方式。 但真正感受到沈琛的“克制”后，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让他有些不习惯。 课间，他坐在座位上，手里的笔无意识地转了几圈，余光看向窗边的方向。沈琛坐在那儿，胳膊搭在窗台上，手指转着一支黑色的笔，侧脸线条锋利，目光落在窗外的操场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坐在不远的地方，可他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转回头，盯着桌上的书，翻了一页。 可整整一节课，他的注意力都没能集中起来。 —— 沈琛其实也不太好受。 他不是没察觉到夏言的沉默，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偶尔会用若有似无的目光望过来。 但夏言拒绝他的时候，说得很清楚。 “沈琛，我不想这样……” 这句话他不是听不懂。 夏言一直都不擅长拒绝别人，但在那天晚上，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他是真的不喜欢他吧。 意识到这一点，沈琛就彻底收敛了自己。他不想让夏言觉得困扰。 所以他在学校见到夏言的时候，只会点个头，然后离开。下意识想走过去和他说话的瞬间，他都会硬生生忍住。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意，可是…… “沈琛，传个作业本过来。” 他的同桌林既白拍了拍他的胳膊，他这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把桌上的作业本递过去。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盛贺随口调侃了一句，“怎么回事？不像你啊。” 沈琛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只是心里有点难受而已。 —— 夜晚，夏言坐在书桌前，手里的笔停留在作业本上，迟迟没有落笔。 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眼前的题目上。 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沈琛像以前那样随意地找他，说话，或者叫他的名字。可这几天，沈琛除了打招呼之外，什么都没做。 这样反而让他心里更不自在。 他合上书本，拿起手机，点开和沈琛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他拒绝沈琛的那天——【嗯，早点休息。】 沈琛没有再回他。 夏言盯着那个聊天框，手指停在输入栏上，迟迟没有打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可就是有点……想找他。 许久，他还是摁下了键盘，输入了一句—— 【在吗？】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摁下了发送键。 发完之后，他盯着屏幕，期待沈琛回复。 消息发出去后，夏言盯着屏幕，指尖微微收紧。 对话框里只有他刚刚发出的那条消息，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安。他下意识地按灭手机，又打开，来回几次，还是没有等到沈琛的回复。 他有点烦躁地丢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他为什么要在意沈琛的回复？ 之前几天，他明明已经习惯了对方不再找自己。甚至在学校遇到时，沈琛也只是远远地冲他点头，不像以前那样追在他身后说话。这才是他本来熟悉的相处模式，不是吗？ 可事实是，他并不习惯。 每次在走廊上迎面遇见沈琛，看着对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擦肩而过，他就会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 他只知道，以前无论他是什么反应，沈琛都会自顾自地闹腾，可现在，对方是真的退开了。 夏言睁开眼，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仍旧一片安静，沈琛没有回复。 他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对话框，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不安感。 —— 另一边，沈琛坐在天台上，手机静静地躺在一旁。 消息已经看到了，但他迟迟没有回复。 其实，这几天他也不好受。 以前不管夏言怎么拒绝，他都能笑嘻嘻地继续黏着对方，可是那天被拒绝后，他忽然意识到，夏言也许真的不喜欢他。 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是不是会让夏言厌烦？ 所以，他选择了收敛 在学校里碰见，还是会打招呼，但不会再主动去找他。 可是，真的能做到彻底收敛吗？ 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每次看到夏言从他身边经过，他总会忍不住去看一眼。即使刻意克制着不去打扰，可是那种习惯了对方存在的感觉，根本不是几天就能轻易抹去的。 而现在，夏言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沈琛盯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他没有马上回，而是放下手机，仰头看向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他想了很多，也问过自己很多次——夏言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如果真的没有喜欢自己，为什么在这几天里，会露出那种神情？ 在他们擦肩而过时，夏言的眼神总会微微闪动一下，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习惯。 沈琛低笑了一下，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敲下了回复。 ——「在干嘛？」 夏言盯着跳出的消息，怔了几秒，手指不受控制地回了句：“没干嘛。” 打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回好像太冷淡了，想再补点什么，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才加了一句：“你呢？” 发出去后，他的心跳莫名有点快。 很快，沈琛的回复就来了—— 「天台吹风，挺凉快的。」 夏言看着这句话，微微皱起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回了一句—— 「天台？你又翻墙上去了？」 「没翻，正经走上来的。」 夏言没信，沈琛最喜欢从教学楼侧面的水管爬上去，他以前就撞见过好几次。 他想了想，回了句：“少待一会儿，别感冒。” 发出去之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以前的他，从不会说这种话。 但沈琛却像是习惯了一样，飞快地回了句—— 「呦，关心我？」 夏言盯着这条消息，指尖停在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回复。 这时，沈琛又发了一句—— 「出来走走？」 夏言怔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 二十分钟后，夏言走出小区，看到沈琛正懒懒地靠在一辆自行车旁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见他出来，眼睛一亮：“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嗯。”夏言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 沈琛将嘴里的糖咬碎，笑着问：“要骑车吗？” 夏言扫了一眼：“你去哪儿弄来的？” “借的。”沈琛拍了拍车座，“上来吧，带你兜一圈。” 夏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上了后座。 沈琛踩上踏板，车子晃了一下，稳稳地往前滑去。 夜晚的风带着淡淡的凉意，路灯洒出温暖的灯光，投在路面上，显得很温馨。 沈琛一边骑，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夏言，我发现你变了。” 夏言微微偏头：“哪里变了？” 沈琛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这么晚，以前的你，肯定不会答应出来。” 夏言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沈琛没有再说话，踩着踏板缓缓前行。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低声道：“你之前拒绝我，是不是觉得，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夏言怔住，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夜色下，沈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得的认真：“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11章 开始期待明天了 自行车缓缓停下，沈琛松开手，偏头看着夏言：“夏言，我还是喜欢你。” 夏言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呼吸微微滞了一瞬。 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低低的：“沈琛……” 沈琛勾了勾嘴角，语气轻快了一些：“不用急着回答，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 夏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轻声道：“我……” “我知道。”沈琛打断了他，语气却很轻松，“你不用勉强自己。” 他低头笑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点无奈和释然：“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以为我是随便玩玩。” 夜风拂过，沈琛轻轻踩了下踏板，车子缓缓滑动，他语气随意地道：“行了，回去了。” 夏言坐在后座上，手指缓缓收紧。 他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前方。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夜风吹过耳畔的声音，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绵延不绝。 沈琛骑着车，车轮碾过路灯投下的影子，一前一后。 夜风带着点微凉的潮湿气息，夏言坐在后座上，沉默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沈琛没再说话，像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 但夏言却越来越烦躁。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明刚才沈琛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拒绝的，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一次，他只是把喜欢说出口，然后安静地等着回应。 就像那几天在学校里一样，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很平淡地表达自己的心意，然后再给他选择的空间。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不习惯？ 车子停在了他家楼下，沈琛撑着地，轻轻侧头：“到了。” 夏言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窗户，房间里是黑的，父母最近都在国外出差，他一个人住。 夜晚的路灯有点昏黄，投在沈琛的侧脸上，他的表情很自然，甚至还冲他笑了笑：“快上去吧，早点睡。” 夏言却没动。 他低头看着脚尖，手指微微收紧，心里有点乱。 沈琛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动，以为他还在纠结刚才的事，便笑了笑，语气轻松道：“别想太多，就当我今晚的话是——” “如果今晚我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等下去？” 沈琛的话戛然而止。 夏言站在那里，低着头，脸颊在路灯下有点红，声音低低的，却无比清晰—— “沈琛，我喜欢你。” 沈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唇角的笑意僵在那里，目光定格在夏言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过了好几秒，沈琛猛地回神，嗓音有点哑：“你、你刚才说什么？” 夏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没有再退缩，抬起头看着他，声音一字一句的—— “我喜欢你。” 沈琛盯着他，眨了眨眼睛，像是还没从这个巨大的惊喜里缓过神来。 “你……”他张了张嘴，“你再说一遍？” 夏言看着他这副傻愣愣的模样，心里莫名地有点想笑，但还是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沈琛，我喜欢你。” 沈琛这次是真傻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才被拒绝，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剧情就反转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夏言。”他盯着他，声音有点低，“你没骗我吧？” “没骗你。”夏言语气平静，但耳朵已经悄悄地红了。 沈琛还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心跳快得不像话，明明刚才已经做好了慢慢等待的准备，结果这一秒，对方居然直接说喜欢他？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以至于把人逼得只能这么直球。 “所以……”沈琛轻轻咽了下口水，试探着问，“你是认真的？” 夏言抿唇点了点头。 沈琛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下一秒，他直接一把扯过夏言，狠狠地抱住了他。 沈琛屏住呼吸，心口像被点燃一样，猛地将人抱紧。 他哑着声音笑了：‘你要是再不说，我真以为自己没希望了。 夏言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先松开……” “不松。”沈琛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这几天所有的思念全部补回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反悔。” 夏言无奈，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不会反悔。” 沈琛一愣，缓缓地松开了一点，盯着他：“真的？” 夏言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真的。” 沈琛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忽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扬，眉梢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和欢喜。 他慢悠悠地笑了一下，语气带着点懒洋洋的满足，“那就说定了，你跑不掉了。” 夏言垂下眼睫，没回应，却也没推开他，只让夜风在两人之间悄悄涌动。 沈琛也不着急，嘴角挂着笑，慢悠悠地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忽然凑近，低声道：“那——男朋友，能让我亲一下吗？” 夏言瞪他一眼，果断地后退一步：“不行。” 沈琛也不生气，笑得贼兮兮的：“那我就自己来——” “沈琛！”夏言瞬间炸毛，抬手按住他的脸，把他推远了一点。 沈琛笑得肩膀都在抖，眼底满是掩不住的得意：“行吧行吧，先欠着。” 他退后半步，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柔得不像话。 “明天见，晚安。”他低低地道。 夏言轻轻应了一声：“晚安。” 沈琛盯着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转身，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夏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里，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沈琛的温度。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嘴角弯了弯。 ——好像，有点期待明天了。 第12章 夜晚比以前更温柔了 第二天，夏言醒得比平时还早。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残留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在他心里回响了无数遍，每次想起，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快上一拍。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沈琛面前说出这句话。 更没想过，说出口的瞬间，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抬手盖住额前的碎发，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个身，然后又翻回来，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和沈琛的聊天框。 ——昨晚的对话还停留在「晚安」那里。 他犹豫了一瞬，手指轻轻敲在屏幕上，最终还是没发出什么消息。 算了，等见面再说。 他深吸一口气，起床洗漱，换好衣服，骑着车去了学校。 —— 今天的沈琛，心情显然很好。 从夏言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沈琛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嘴角带着一点克制不住的笑意。 “早啊。”沈琛慢悠悠地开口。 夏言顿了顿，看向他。 他本来以为昨晚的事会让他们之间变得有些尴尬，但沈琛还是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平时还要……放松？ 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带着点无法掩饰的愉悦。 夏言轻轻点头：“早。” 沈琛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一点。 “怎么不问问我，昨天回去之后有没有睡得很好？”沈琛撑着桌子，侧头看着他，声音懒洋洋的，“我可是高兴到半夜都睡不着。” 夏言：“……” 他耳朵有点热，目光别开：“……那你现在困不困？” “困啊。”沈琛点点头，慢悠悠地道，“所以你要补偿我。” “补偿什么？” 沈琛伸手撑着下巴，眼神亮晶晶的：“下课请我喝奶茶。” 夏言瞥了他一眼，想拒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 沈琛笑了，眼底满是满足。 ——谈恋爱真好。 —— 中午放学的时候，沈琛果然赖着夏言去买奶茶了。 他们站在奶茶店门口，沈琛看着菜单，开始挑挑拣拣：“要不加个波霸？不然珍珠也行？” 夏言淡淡道：“你自己点。” 沈琛偏头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可是是你请客啊。” “……”夏言沉默了一下，最终妥协，“行吧，随便你。” 沈琛满意了。 奶茶买好之后，他们在学校外的小路上随意走着，天气有点热，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影影绰绰。 沈琛吸了口奶茶，慢悠悠地问：“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夏言的动作顿了顿，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不知道。” “诶？怎么会不知道？”沈琛故意逗他，“总得有个契机吧？” 夏言低头戳着杯盖，不说话。 ——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 只是某一天，当他发现沈琛不再缠着他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很难受。 那种难受，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 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闹腾，突然就安静了，你会觉得不习惯，甚至觉得世界都变得冷清了。 后来，他才慢慢意识到，或许那不是单纯的不习惯，而是……喜欢。 只是这个情绪埋藏得太久，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没说话，但沈琛却已经猜到了。 他盯着夏言，眼里带着点笑意，声音低低的：“所以，是不是因为我突然不找你了，你才发现自己喜欢我？” 夏言：“……” 被人一语道破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自在。 沈琛却笑得很开心：“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冷落你几天。” 夏言抬头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沈琛挑眉：“那现在呢？” “什么？” 沈琛凑近了一点，声音带着点蛊惑：“现在还觉得我烦不烦？” 夏言微微一怔，耳尖发热，却还是把他的脸推开，嘴硬道：“……烦。” 沈琛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出来，眼神亮得像星子：“烦就对了，不然我哪还有机会一直缠着你？” 他靠得更近，嗓音压低，带着点得寸进尺的暧昧：“再说了，你不是挺习惯的吗？” 夏言被他的呼吸拂过耳畔，整个人僵住，耳朵瞬间红透，偏过头不去看他。 沈琛看着他的反应，心情愉悦地直起身，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终于逮到他的小男朋友了。 —— 晚上回家后，夏言坐在书桌前，翻着课本，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手机屏幕。 沈琛没找他。 但他却有点想找沈琛。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点开聊天框，看着上面的记录，最终还是打了一行字。 【夏言】：你在干嘛？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三秒，沈琛就回了。 【沈琛】：想我了？ 夏言：“……”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自恋？ 他正想回复，沈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夏言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 “喂？” “喂。”沈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点笑意，“还没睡？” “嗯。” “我猜你也睡不着。” “……” 夏言无语：“谁说我睡不着？” 沈琛轻笑了一声：“那你干嘛找我？” 夏言：“……” 他忽然有点后悔给他发消息了。 沈琛笑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声道：“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夏言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沈琛忽然问：“夏言。” “嗯？” “再说一遍。”沈琛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昨天那句话。” 夏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耳根悄悄红了。 “……不说。” 沈琛笑了：“那我等着你主动再说一次。” 夏言：“……” 电话挂断后，夏言看着屏幕，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真的太会撩了。 他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朵，目光落在窗外，夜色很深，星星很亮。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连夜晚都变得比以往更温柔了一些。 第13章 彻底载在他手里了 第二天一早，夏言刚到教室，就看见沈琛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正低头玩着手机，嘴角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刚放下书包，就听见沈琛懒洋洋地开口：“怎么，怕吵到我？” 夏言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 沈琛也正好抬头，眼神里带着点揶揄，像是笃定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早啊。” 夏言别开视线，低声回了句：“早。” “睡得好吗？” 夏言：“……一般。” 沈琛笑了：“是不是梦到我了？” 夏言：“……”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严肃思考一下，昨晚到底为什么会主动给沈琛发消息。 ——大概是脑子短路了。 整个上午，沈琛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甚至比平时还要懒散一些，时不时就会撑着下巴盯着夏言看。 夏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低声警告：“别看了。” 沈琛笑着应了一声，但视线却还是没有移开。 “我现在觉得，看着你比听课有意思多了。” 夏言：“……” 他不想理他了。 接下来的半节课，夏言全程都能感受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无论是低头记笔记，还是抬眼看黑板，余光总能撞见沈琛那双带笑的眼睛。 一开始，他还能假装镇定，可渐渐地，字迹竟比平时歪了一点。夏言皱了皱眉，又重新在本子上写了一遍，试图掩盖。 “写错了？”沈琛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 夏言没搭理，只是翻开下一页。 不知是不是心虚，他突然听见前排同学小声笑了一下，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夏言指尖一紧，干脆把笔盖上，不再写了。 沈琛倒是好像完全不怕被人发现似的，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姿态，却格外张扬。 夏言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注意力拽回到黑板上，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心里的那股莫名的紧张才慢慢散去。 —— 放学的时候，沈琛依旧像往常一样，和夏言一起走出校门。 “送你回家吧？”沈琛随口问。 夏言顿了顿，低声道：“不用。” “可我想。”沈琛轻笑了一声，理所当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书包，“走吧。” 夏言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上车灯闪烁，路边的行道树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两人一路无言，气氛难得有些安静。 走到夏言家楼下时，沈琛终于停下脚步，把书包递还给他。 夏言接过书包，道了声谢，转身准备上楼。 “夏言。” 身后传来沈琛的声音。 夏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沈琛站在楼道口，灯光洒在他身上，眼神比夜色还深。 “我问你个问题。” 夏言抿了抿唇：“什么？” 沈琛看着他，语气难得认真：“你后悔了吗？” 夏言微微一顿，目光闪了闪，便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沉默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沈琛笑了，低声道：“那就好。” 夏言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有些犹豫。 他张了张嘴，像是有话想说。 沈琛挑眉：“想说什么？” 夏言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你真的喜欢我吗？” 沈琛怔了一下，随即失笑：“这问题，你现在才问？” 夏言没说话，眼神有些认真。 沈琛叹了口气，走近一步，低头看着他：“夏言，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玩笑，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夏言怔住。 他看着沈琛，心跳莫名加快。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听见这样的话。 沈琛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怎么，被吓到了？” 夏言回过神，低声道：“没有。” 沈琛低头看着他，轻声道：“那你呢？” 夏言微微一怔。 沈琛盯着他，眼神深邃：“你喜欢我吗？” 夏言别开视线，耳尖微微泛红，过了好几秒，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琛愣住。 下一秒，他笑了。 “夏言。” 他低低地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控制不住的愉悦。 “你完了。” 夏言疑惑地抬头：“……什么？” 沈琛弯起嘴角，凑近了一点，低声笑道：“我说，你彻底栽在我手里了。” 夏言：“……” 他抿唇，抬手推开他：“……你想得美。” 沈琛笑得意味深长：“拭目以待。” 夏言瞪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沈琛站在楼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 回到房间后，夏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说了。 他真的说了。 虽然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嗯”，但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看着和沈琛的聊天记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了一行字。 【夏言】：刚刚的……不许乱说。 消息发出去不到五秒，沈琛的回复就来了。 【沈琛】：不乱说。 【沈琛】：但你不许后悔。 夏言看着这句话，心跳莫名地又快了一点。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再回。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栽了。 彻彻底底地，栽在了沈琛的手里。 第14章 下次还一起看? 周六下午，沈琛踩着点出现在夏言家门口。 夏言家是个复式公寓，装修简单，风格偏冷色调，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又有点疏离。 门打开的时候，沈琛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袋零食，看着站在门口的夏言，眼神带了点笑意。 沈琛打量了一眼夏言，他今天穿得比平时在学校随意一点，宽松的家居服，头发软软的，看起来舒服又干净。 夏言往旁边让了让：“进来吧。” 沈琛也不客气，换上拖鞋后，走进客厅，把零食随手放在茶几上，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你家挺安静的。” “平时就我一个人。”夏言说。 沈琛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看向他：“一个人？” 夏言点了点头，语气很淡：“我爸妈工作忙，基本不在家。” 沈琛没说话，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道：“那你平时都干嘛？” “学习，看书，听歌。” 沈琛挑眉：“就这些？” 夏言看他一眼：“不然呢？” 沈琛笑了一下，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怪不得你那么闷。” 夏言：“……” 他没理沈琛，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过来，递给沈琛一瓶。 “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听你评价我的。” 沈琛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含糊地问：“那是为了什么？” 夏言顿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随便坐吧，我去倒杯水。” 他转身进了厨房，沈琛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这人明明嘴上不说，但能主动邀请自己来家里，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心情不错地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随手打开了电视。 夏言很快倒了水回来，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电视里播放着综艺节目，气氛轻松，沈琛看了一会儿，侧头看夏言：“你平时也看这个？” 夏言摇头：“没怎么看过。” “那你都看什么？” “电影吧。” “什么类型？” “悬疑的。” 沈琛笑了一下：“果然挺适合你。” 夏言：“？” 沈琛没再继续逗他，而是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那要不要一起看？” 夏言想了想，起身去房间里拿了台笔记本电脑过来。 两个人并肩坐着，屏幕里播放着悬疑电影，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电影播放到一半，沈琛忽然偏头看夏言：“你会害怕吗？” 夏言盯着屏幕，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会。” 沈琛没说话，继续看下去。 过了一会儿，剧情进入高能部分，画面骤然变得紧张，音效一下子放大。 夏言微微皱了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沈琛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了勾，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一点，肩膀挨上他的。 夏言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挪开。 沈琛像是没察觉到似的，语气很随意：“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靠过来。” 夏言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琛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电影很快播完，夏言伸手关掉电脑，舒了口气。 他侧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沈琛正看着自己。 目光专注，带着一点他读不懂的意味。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秒。 夏言怔了一下，刚想开口，沈琛就忽然伸手，轻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夏言。”沈琛低声喊他。 夏言心跳忽然有点快。 沈琛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缓缓地靠近了些。 近到他能清楚地看到沈琛眼底的倒影。 然后，下一秒，沈琛低下头，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很轻，像羽毛扫过，带着一点试探的意味。 夏言僵了一下，脑子瞬间空白。 沈琛没有再进一步，而是慢慢地拉开了点距离，盯着他的眼睛。 “害怕吗？” 夏言回过神，耳尖微微泛红，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沈琛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 “那……”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轻声问：“能让我再试一次吗？” 夏言没说话，但也没躲开。 沈琛轻轻地握紧了他的手，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比刚才要深一点，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克制。 夏言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睫颤了颤，呼吸有些乱。 沈琛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愉悦。 但他还是很快放开了。 夏言低着头，耳朵红透了。 沈琛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夏言抬头瞪他，刚想反驳，沈琛却故意凑近了一点，声音低哑地道：“不过……你刚才没拒绝。” 夏言：“……” 他别开脸，不想理他。 沈琛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靠回沙发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随意地拿起茶几上的零食。 “电影不错。” 夏言：“……” 沈琛拆开包装，语气懒懒的：“下次还一起看？” 夏言看着他，沉默了一下，最终低声道：“……再说吧。” 但耳尖，还是悄悄地红了。 第15章 吃醋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落进来，带着初夏独有的暖意。 夏言坐在座位上，低头刷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消息，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心烦意乱。 原因无他——就在上午课间的时候，有个女生跑到他们教室门口，站在走廊上，红着脸对沈琛表白了。 整个班级瞬间炸开了锅。 沈琛是公认的校草，长得好看，成绩也不错，性格张扬又带点痞气，喜欢他的女生自然不少，但这么直接表白的，倒是头一次。 “沈琛，我喜欢你。” 女生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全班同学听清楚。 夏言当时正趴在桌子上看书，听到这句话时，手中的笔微微顿了一下，没抬头，但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全班人都等着沈琛的反应。 而沈琛，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低头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生脸色一白，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咬了咬唇，转身跑开了。 围观的同学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夏言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心里却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意什么。 沈琛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以前也有过，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 像是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心口，挥之不去。 ——他吃醋了。 可是他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毕竟他自己都还没完全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于是从那之后，他就刻意开始冷淡沈琛。 平时下课两人总是凑在一起聊天，但今天他一直低头刷手机，哪怕沈琛在旁边和别人说话，他也没怎么搭理。 沈琛起初没注意到，直到第三节课后，他才发现夏言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夏言头也不抬：“没事。” “你这态度，一看就是有事。”沈琛挑眉，侧头打量他，“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夏言抿了抿唇，干脆不说话了。 沈琛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微微变了变。 ——这小子，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意识到这一点，沈琛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他故意靠近了一些，低声问：“你不会是因为那女生表白的事生气了吧？” 夏言皱眉，抬头瞪了他一眼：“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哦——”沈琛故意拉长了尾音，笑得意味深长，“可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夏言扭过头，不想理他。 沈琛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家小男朋友，是真的会吃醋啊。 这种发现，让沈琛莫名觉得心情很好。 但他不急着哄，反而打算再逗一逗。 于是他故意在午休的时候，和旁边的女生聊了几句。 他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刚好能让夏言听见。 “你今天戴的手链挺好看的。” “真的吗？谢谢！”女生有点惊喜地笑了。 夏言坐在座位上，手指紧了紧。 ——这家伙，故意的是吧？！ 他心里闷得不行，但又不想直接表现出来，于是干脆站起身，拿起水杯，转身就往外走。 “诶？你去哪？”沈琛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笑意更深。 夏言没理他，径直走出了教室。 —— 晚自习结束后，夏言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往外走。 他今天不想和沈琛一起回家。 但才走到校门口，手腕就被人一把拉住。 “还生气呢？”沈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无奈。 夏言挣了挣，没挣开。 沈琛见状，干脆直接把人拽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把他抵在墙上，低头盯着他。 “别闹。”夏言皱眉。 “你倒是先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生气？”沈琛故意凑近了一些，眼神带着一丝戏谑。 夏言偏开头，不想看他。 “不会真是在吃醋吧？” “……没有。” “嘴硬。” 沈琛低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夏言，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在跟我撒娇？” “……滚。” 夏言耳朵有点红，抬手想推开他，但下一秒，沈琛却忽然低下头，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所有的动作，都是一瞬间的。 夏言瞪大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沈琛吻得很轻，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安抚。 直到感觉到夏言的身体渐渐放松，他才微微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呼吸交缠，气氛静谧而炽热。 过了好一会儿，沈琛才缓缓退开，看着夏言红透的耳朵，低笑了一声：“还生气吗？” 夏言咬了咬唇，脸颊微烫。 夏言低声道：“……爱跟谁聊聊去。” 沈琛一愣，随即失笑，靠近他一点：“嘴上说不要，心里可在意得很。” 夏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但沈琛却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十指相扣，笑得得意又温柔。 “走吧，男朋友。” 第16章 不是独角戏 最近的天气变得有些阴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夏言靠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 沈琛这几天……有点奇怪。 不是突然冷淡，也不是刻意疏远，但就是能让人敏锐地察觉到，他在回避什么。 就连早上遇见，他也只是淡淡地“早啊”了一句，就转身离开，没有像往常那样凑过来，逗他，缠着他。 夏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闷闷的，憋在心口，说不清道不明。 “夏言。” 旁边的同学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嗯？” “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夏言点了点头，站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教室后排瞥了一眼。 沈琛低头靠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随意地转动着，像是在神游天外。 他收回目光，没再多想，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 回来的时候，沈琛的座位已经空了。 夏言愣了一下，皱起眉。 他什么时候走的？ …… 下午放学。 夏言推着车走到校门口，目光在来往的人群里扫了一圈，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给沈琛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 五分钟过去，对方没有回复。 夏言站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一点。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明明早上还见过。 为什么突然就…… 他咬了咬下唇，心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重。 终于，他忍不住，直接拨通了沈琛的电话。 “嘟——嘟——” 没人接。 夏言盯着屏幕，过了两秒，又拨了过去。 这次电话接通了。 但对面没有说话。 “沈琛？”夏言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琛沉默了一下，才道：“……嗯。” “你在哪？” “外面。” “外面哪里？” 沈琛轻笑了一下，语气却有点疲惫：“怎么，想查岗？” 夏言皱眉，觉得他今天的态度真的很奇怪。 “你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沈琛低声道：“夏言，我们……冷静一下吧。” 夏言的指尖一颤。 “冷静？” “嗯。” “为什么？” 沈琛没有立刻回答。 “……有些事情，我想想清楚。” 夏言攥着手机，手心都出了汗。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片沉默。 良久，他轻轻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沈琛愣了一下。 “我……” “不想说就算了。”夏言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冷静吧。” 他挂断了电话。 手指微微发抖。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现实告诉他，有些事远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 接下来的日子，沈琛真的没有再找他。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渐渐变得麻木，夏言发现，自己居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还是会在学校见到沈琛。 只是他们之间，少了许多以前的肆意。 变得客气，变得疏远，变得像是…… 什么都没发生过。 —— 那天傍晚。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夏言站在学校后门，抬头看了眼天空，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夏言。” 他的脚步顿住。 回头，看见沈琛站在不远处。 少年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站在那儿，神色有些复杂。 “你今天……” 沈琛的声音有点低哑。 “为什么不理我？” 夏言盯着他，眼底情绪翻涌，最终还是没忍住，冷笑了一下：“你不是说要冷静吗？我在配合你啊。” 沈琛沉默。 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 过了很久。 沈琛忽然低声道：“对不起。” 夏言心口微微一紧，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几天我没控制好自己，总想着往前逼你。” 沈琛抬手揉了揉后颈，神情里带着一点懊恼，随即轻声笑了笑，“可感情不是光靠我一个人急就行的。”。 夏言怔了一下，抬眼看他。 沈琛对上他的目光，语气难得认真：“所以……我想给你一点空间。但不代表我会退缩。” 沈琛缓步上前，在他面前停下。 “所以——” “如果你还生气的话，就……惩罚我吧。” 他说着，忽然弯下腰，凑近了一些。 “比如……” “亲我一下？” 夏言怔住。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捂住沈琛的嘴，耳尖通红。 “你——闭嘴！” 沈琛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终于彻底浮现。 雨点落了下来，打湿了地面。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悄然缩短。 —— 这一刻，世界终于重新变得明亮了起来。 第17章 小情绪 沈琛坐在教室里，手里攥着一支笔，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夏言的方向瞥去。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夏言的态度一直有些奇怪。 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但明显比平时冷淡许多，甚至连对视的次数都少了。 沈琛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怎么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他送夏言回家，路上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最后的道别也和平时一样。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昨天下课后，有个女生在走廊口拦住了他。 那女孩红着脸递过一封信，他当场拒绝了。 可偏偏，夏言从教室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没接，当场拒绝了，但那一幕夏言正好看到。 沈琛本没多想，可现在看来，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不是个喜欢猜来猜去的人。 下课铃一响，他干脆起身，走到夏言的座位旁。 “你怎么了？” 夏言翻书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没什么。” 沈琛看着他这明显在回避的态度，眉头微微蹙起。 “没什么你能把我当空气一上午？” 夏言抿唇不语。 沈琛叹了口气，也没再追问，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整个上午，他都没再去打扰夏言。 —— 中午，食堂里人来人往。 平时总是抢着去帮他打饭的沈琛，今天也没出现。 夏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有些闷。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不痛快。 他只是——不太喜欢那种被忽略的感觉。 他最终还是掏出手机，点开聊天框。 【你中午不吃饭？】 几分钟后，对面才回复。 【吃啊。】 就两个字。 夏言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指尖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再发什么。 —— 下午放学时，夏言收好书包，走出教室。 才走两步，就看到沈琛正靠在栏杆旁，低着头玩手机。 阳光从侧面落下，照得他眼睫很长。 他一抬头，就正好和夏言对上视线。 “走吧，”沈琛收起手机，笑着道，“我送你回去。” 夏言别过脸，语气有点闷：‘随便你。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走到拐角，沈琛忽然停下脚步。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夏言怔了一下，手里拽着书包带，语气淡淡：“你不是先走的吗？” 沈琛挑眉：“我走了你还不高兴，现在回来又嫌我？” 夏言别开视线，没有接话。 沈琛看着他这副装作没事的模样，忽然有点想笑。 “你今早一整天都躲着我。” “……我只是有点烦。” “烦我？” 夏言沉默了两秒，轻轻“嗯”了一声。 沈琛本来还想笑，可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软。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缓：“那我改。不过——你得告诉我，我到底怎么惹你了？” 夏言抿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昨天的事。” 沈琛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女生？” 夏言没说话，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沈琛愣了几秒，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事。” 他靠近一点，语气轻了些：“我连那封信都没接，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 沈琛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浮上来。 “你不会真是在吃醋吧？” “我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沈琛。”夏言抬头，语气里带着点警告。 沈琛被他瞪得笑出声来。 他伸手揉了揉夏言的头发，声音低低的：“好吧，不逗你了。以后要是不舒服，就说。别一个人闷着。” 夏言别开头，小声嘀咕：“谁闷着了。” 沈琛笑着看他，眼神温柔得像被风吹散的云。 “不过，要真是吃醋，我挺高兴的。” “闭嘴。”夏言的耳尖彻底红透了。 沈琛轻笑着，顺势牵住了他的手。 指尖相触的那一刻，夏言没再躲开。 晚风从两人之间吹过，蝉声渐远，光影交织。 第18章 风起未寒 冬天来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 银杏叶一夜之间落了半树，枝头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打进教室，带着冷意。 自习课的铃声刚落，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沈琛却还靠在窗边，手里转着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前排。 夏言正趴在桌上写题，神情专注，整个人像被一层安静的光包裹着。 沈琛站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角。 “你就不能歇会儿？”他低声问。 夏言没抬头，只是淡淡道：“还有两道。” 沈琛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每次都这么说。”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打扰我。” “行。”沈琛挑眉，靠在他旁边的桌子上，“那我这次不打扰你，你写。” 几分钟过去。 沈琛盯着他写题，越看越觉得这人认真起来的样子有点犯规。 他忍不住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调笑：“诶，你说我要是现在突然亲你一下，你还能继续写完吗？” 夏言的笔在纸上顿了一下，笔尖留下一点墨痕。 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你要试试？” 沈琛被噎了下，愣了一秒，笑着挠了挠头。 “算了，怕你气。” “那就别说话。” 沈琛耸耸肩，笑着退到一边。 窗外的风带着冬日的凉意，阳光透过窗玻璃碎成细细的尘光，落在两人之间。 几分钟后，夏言收起笔，揉了揉手腕。 沈琛立刻凑过去：“终于写完了？” “嗯。” “走吧，”他笑着一拉书包，“吃饭去。” “你刚才不是说不打扰我？” “我忍了十分钟呢。”沈琛故作委屈，“再不走我都要饿晕了。” 夏言无奈地笑了笑，起身跟上他。 两人的影子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安静又温暖。 走廊上沈琛伸个懒腰，懒洋洋地问：“中午吃什么？” “都行。” 沈琛看他一眼，笑着摇头：“你再‘都行’，我真带你去吃食堂豆腐脑。” “挺好喝的。” 沈琛：“……我说不过你。” 他拿起外套，随口道：“走吧，糖醋排骨今天限量。” 走廊里吹进来的风很冷。沈琛一手插兜，一手提着夏言的书包带，看起来极自然。 两人并肩往食堂走去。 沈琛忽然想起什么，偏头问他：“你爸妈今年回来吗？” “应该不会。” “又不回来？” “他们忙。”夏言声音轻得像风，“没事，反正每年都这样。” 沈琛“嗯”了一声，没再问。 他知道夏言不喜欢别人探他家里的事——并不是因为避讳，而是那种“说了也没用”的平静。 但沈琛心里清楚，每年除夕那天，夏言一个人吃着外卖、对着电视里倒数的样子，他是亲眼见过的。 那时候，他父母也在客厅看春晚。 冬睿从厨房端出一盘菜，一边喊他：“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打个电话把夏言叫过来，今年也让他在这儿吃。” 从那以后，这成了习惯。 每年，只要夏言的父母不在，沈琛的家就会自动多一副碗筷。 —— 下午第一节课上到一半，沈琛的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了两下。 他偷摸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妈”。 他低头接起：“喂？” “在学校呢？”冬睿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夏言在不在你旁边？” 沈琛愣了愣，笑着道：“在啊，怎么？” “那你就顺便告诉他，今年除夕要是他爸妈还不回来，就来家里一起过年。你爸还惦记着他那次包的饺子呢。” 沈琛笑出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顺势看向夏言。 “我妈说，让你今年还是去我们家过年。” 夏言一愣，笔尖悬在半空。 “又去你家？” “当然啊。”沈琛笑着靠过去，“我妈说不去她得闹脾气。” “她每年都这样。”夏言轻声笑，眼角染上微光。 “她是真的喜欢你。”沈琛挑眉，“我爸都说你比我乖多了。” “那你还好意思说？” “有点心虚。”沈琛笑着挠头，“不过你真不去不行，我妈已经开始准备菜了。” 夏言没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窗外风吹动窗帘，冬日的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落了一层细亮。 沈琛低头看着他，忽然有些出神。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让他一眼就放不下。 —— 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很快了。 沈琛提着书包，两人一起走到校门口。街灯一盏一盏亮起，光晕柔和。 “今天好冷。”沈琛打了个哈欠，顺势把围巾往夏言那边递，“戴上。” “你自己戴着。” “我不冷。” “别闹。” “真不冷，我热情高。” 夏言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胡话逗得笑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 围巾还带着沈琛的气息，暖烘烘的。 “沈琛。” “嗯？” “你爸妈人真好。” 沈琛愣了下，随即笑道：“他们喜欢你，当然好。” “那你呢？” “我？”沈琛笑意更深，“我喜欢你比他们早。” “……”夏言别过头，耳尖红得厉害。 沈琛看着他，笑着叹了口气。 “走吧，早点回家。 风更冷了，吹得路灯都微微晃。 他们并肩往前走，脚步有意无意地靠得很近。 沈琛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夏言的手背。 夏言微微一顿，却没躲开。 那一点点的触碰，像冬夜的火星，没什么声势，却轻易点亮了心底的一隅。 “你明天几点起？”沈琛随口问。 “八点吧。” “太晚了，图书馆好座位都被抢光了，我得早点去占座。” “你不去也有人帮你占。” “那不是得靠我人缘好嘛。” 夏言笑了笑：“行，那明天见。” “明天见。” 沈琛目送他离开，看着那道瘦削的背影渐渐被夜色吞没，心口像被什么轻轻触了一下。 风很冷。 可他觉得—— 自己一点都不冷。 第19章 冬日未尽 早晨的光透过薄雾洒进窗子，天色有些灰白。 沈琛的信息卡在通知栏里—— 【我先去图书馆，早点来。】 夏言看着那行字，指尖停顿了一下。 他合上手机，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人眼神清亮，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洗漱完毕，他穿上浅灰色的外套，拿起围巾出了门。 冬天的风有些锐，吹在脸上微微刺痛。 路边的早餐店已经飘出热气，他点了两份早餐——一份豆浆油条，另一份是沈琛爱吃的蛋饼。 等到他到图书馆时，外面的天色才彻底亮起来。 馆内灯光温柔，空气里带着纸张与暖气的味道。 沈琛果然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写笔记，神情出奇地认真。 “来了？”沈琛抬头，笑了一下，语气自然得像他们每天都这样。 “嗯。”夏言把早餐递过去，“还热着。” “哟，还记得给我带吃的。” “怕你饿的没力气复习。”夏言淡淡道。 沈琛接过，嘴角的笑意却忍不住加深。 他边吃边问：“你昨晚复习到几点？” “十二点多。” “怪不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你以为谁像你，十点就睡。” 沈琛眨了眨眼：“那我身体健康啊。” “……”夏言懒得理他，翻开书继续看。 窗外的风轻轻拍打着玻璃，书页被风掀起一点点，又被他压下。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细微声响。 他们一句话不说，却比任何时候都靠近。 --- 中午，两人收拾好笔记本，离开图书馆。 街上的风更冷了，但阳光不算刺眼。 “吃什么？”沈琛问。 “都行。” “那去上次那家面馆？” “嗯。” 那家面馆靠近老城区，汤头清爽，店里有种暖意。 沈琛边吃边打量夏言：“你是不是又瘦了？” “没。” “有。” “沈琛。” “行，不说。” 他们吃完后又顺着街逛了会儿，街边店铺里放着旧流行歌，风吹着小广告飘起又落下。 沈琛忽然伸出手，顺势抓住了夏言的指尖。 “干嘛？” “手凉。”沈琛理直气壮地说。 夏言想抽回去，却被对方轻轻握紧。 “就一会儿。”沈琛笑着说。 夏言没有再动。 风掠过两人的袖口，带着淡淡的热气。 那一刻，世界似乎都慢了半拍。 --- 傍晚的时候，沈琛的手机忽然震动。 是喻行舟打来的。 “喂？你在哪儿呢？” “外面。”沈琛看了眼夏言，“怎么？” “我跟陆星阑在你家附近，想找你们吃个饭。” “行啊，我们也正准备回去。” 挂断电话后，夏言问：“他们怎么跑来了？” “估计是想蹭饭。”沈琛笑道。 --- 晚餐选在他们常去的小馆子，屋内的灯光很暖。 陆星阑穿着深蓝外套，整个人干净又冷静； 喻行舟一边喝水一边打趣：“哎呀，你们俩这组合，学习气场太强了吧。” 沈琛挑眉：“你不也挺闲的？” “我这是休息日，不一样。” 陆星阑笑了一下：“你那叫偷懒。”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考试到假期安排。 “我决定假期去报个摄影营。”喻行舟忽然道。 “又想当摄影师？”沈琛打趣。 “早就想了。”喻行舟认真地说，“我查了学校，想考中央戏剧学院下面那个摄影专业。” “不错啊。”陆星阑点头，“挺适合你。” 沈琛笑道：“那以后出名了给我拍海报。” “行啊，但你得请我吃饭。” “一言为定。” 夏言听着他们的聊天，眼神柔和。 沈琛转头看他：“那你呢？考哪里？” “还没想。” “那我跟你一起去。”沈琛笑着道。 夏言无奈地轻笑：“到时候再说吧。” --- 饭后，四人沿着街走。冬夜的风呼啦啦地刮过，带着一丝雪的味道。 走到路口时，陆星阑忽然道：“我送喻行舟回去。” 沈琛应了声，和夏言继续往前。 陆星阑和喻行舟并肩慢慢走在街上，街灯把影子拉得长长，冬夜的风呼啦啦地刮过，带着一丝雪的味道。 陆星阑看了眼前方，轻声道：“你不觉得他们俩最近怪怪的吗？” 喻行舟嗤笑一声，半开玩笑地反驳：“哪儿怪了？你又开始多心了吧，咱几个从初中就是好兄弟，别老想歪了。” 陆星阑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把手插进衣兜，目光没离开前方那对背影。 “就是觉得，他们有时候的默契，比一般朋友多点。”他说得平静，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在意。 喻行舟笑着摇头，声音里带着护短的轻佻：“你想太多了。别把所有事都往情里想。” 陆星阑沉默了。路灯把他的侧脸照得冷冷的，他没有再说什么。 喻行舟的笑容在那一刻却淡得有些透明，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心里忽地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 街道尽头的灯光昏黄。 沈琛的声音低低的：“其实他们挺像我们以前。” “嗯？” “陆星阑那家伙，平静得像冰；喻行舟又活泼得不行。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反差感？” “你想多了。”夏言轻声说，“他们只是关系好。” “你当初也这么说。”沈琛笑。 夏言侧过头，眼神柔了几分：“那时候我确实是。” 沈琛没再说话，只伸手揽过他。 冬夜的风继续吹着，可那一瞬间，沈琛觉得整座城市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