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可使人青云直上,一言亦可使人一蹶不振!
当下,这刘家堪称棘手之辈,亦似救苦救难的菩萨,万万得罪不起,须得好生供奉!
想明白此节,贾张氏的神情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方才还阴云密布的脸庞,顷刻间绽放出如烂菊花般的笑容。
她猛地一拍大腿,强行挤开人群冲了过去。
“哎哟!二大爷!您这派头,当真是极为不凡!”
贾张氏声音尖锐且响亮,满是谄媚之意。
“您瞧瞧,骑上这自行车,戴上这手表,再配上您这魁梧的身材,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哪个部委,下来的高级领导前来视察工作呢!”
刘海中被这一番奉承拍得通体舒畅,下巴抬得更高了。
贾张氏见状,赶忙凑到刘宇身旁,堆满笑容说道:“还是咱们家刘宇有出息!真乃咱们院子的骄傲,为家族增光添彩啊!”
夸赞完刘宇,她话锋陡然一转,拉着刘宇的胳膊,满脸可怜地说道:“小宇啊,你如今这般有能力。”
“你东旭哥不过是厂里的一名普通工人,日后……你可得多多关照他呀!”
傻柱抱臂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贾张氏这副模样,不禁嗤笑一声:“贾大妈,您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快,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
许大茂在一旁摇着头,阴阳怪气地搭话道:“那是自然!面对有本事之人,恨不得跪地认爹。”
“傻柱,你可得学着点,不然秦淮茹为何总往王胜利那儿去,而不往你这儿来呢?”
“许大茂!你简直是找死!”
“秦淮茹”三个字瞬间点燃了傻柱的怒火,他怒吼一声,放下手臂便朝许大茂扑了过去!
许大茂也不是好惹的,虽嘴上功夫欠佳,但打架从不畏惧,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住手!都给我停下!”一声威严的呵斥传来。
一大爷易中海黑着脸从后院走了出来,他本欲教训傻柱和许大茂,目光却被刘海中和他胯下的自行车深深吸引。
那辆永久28加重款自行车,是他念叨多年却始终舍不得购置的。
还有他手腕上的那块上海牌手表,银白色的表盘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海中,你这是……”易中海的声音有些干涩。
未等刘海中开口,旁边围观的邻居便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
“一大爷,这是二大爷的儿子刘宇孝敬他的!”
“不止如此!刘宇如今是部委的工程师,分得了楼房,今日还购置了收音机和缝纫机!”
“他所在单位直接奖励了自行车票!”
这些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重重地砸在易中海的心头。
他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刘海中,再看看自己。
自己身为八级钳工,又是院子里的大爷,威望极高,而刘海中呢?虽只是个七级工,但其子有出息!
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能为他带来易中海一辈子都难以换来的体面与风光!
自行车、手表、楼房……这些物件,他并非买不起,但其意义却截然不同。
那是儿子的孝心!是脸面!是晚年的底气与保障!
他易中海呢?
他辛辛苦苦培养的徒弟傻柱,不过是个除了打架和做饭一无所长的莽汉,指望他养老?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费尽心思接济的秦淮茹一家,更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能否依靠得上还尚未可知。
此刻,易中海感觉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威望和地位,在刘海中这辆崭新的自行车面前,被彻底碾碎。
他一直自认为是院子里最风光的人,如今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老人。
院子里的吵闹声、炫耀声、羡慕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易中海脸色铁青,沉默不语,转身回了屋。
“砰”的一声关上门,将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屋内冷冷清清,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心中首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威望无用,钱财亦无用。
必须寻觅一个名副其实、能够为自己养老送终的人!
必须如此!
回到后院,刘海中关上房门,刚才那股傲视众人的气势瞬间消散。
他搓着手,略显不安地凑到刘宇跟前。
“儿子,爸刚才……是不是太过招摇了?会不会给你招来麻烦?”
刘宇正在看书,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爸,这自行车和手表,皆是我凭自身本事所得,光明磊落,何惧之有?”
“不过嘛……”
刘宇故意拖长语调,调侃道:“您刚才那副模样,不知情者还以为您才是部委下来的,高级领导呢。”
听到这话,刘海中挺直了腰杆,得意地一拍大腿!
“你没瞧见阎老西那眼神,眼珠子都快掉到我车轮子上了!还有贾张氏那个老虔婆,马屁拍得那叫一个响亮!”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最解气的当属一大爷!他那张脸黑得犹如锅底,一句话未说便回屋了,关门声震耳欲聋!我估摸他今晚得气得难以入眠!”
刘海中憋屈了半辈子,今日这口恶气总算出了,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
刘宇听完,脸上的笑意稍有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爸,偶尔展现一下实力,可扬眉吐气,若天天如此,便会招人厌烦,惹人嫉恨。”
“我明白,我明白!”刘海中连连点头。
他并不愚笨,深知儿子所言乃金玉良言:“过了年上班,我就把手表收起来,自行车也放在单位,不再骑进院子,财不外露,此理我懂!”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傻柱洪亮的声音:“二大爷!刘宇!开全院大会了!赶快的!”
刘宇眉头一挑,心中暗笑。
这现实中的全院大会,并不似小说中所写,每次皆是鸿门宴。
院子里的这些人,个个精明得如同猴子,无利可图之事谁会去做?
多数时候,不过是聚在一起闲聊扯皮,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罢了。
还未等刘宇起身,三大爷阎埠贵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哎呀刘宇,你必须得去!你如今是部委的干部,说话有分量!走走走,跟我去前院!”
说罢,也不顾刘宇是否同意,阎埠贵拉着他的胳膊便往前行拽,那股亲热劲儿,不知情者还以为刘宇是他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