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解清淮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身上的酡红还未褪去,全身上下酸痛难耐。
他也懒得动,睁着眼睛,竟想不起昨夜里发生的事。
他喊来徐风,要问个究竟。
“我问你,昨日可是你送我回来?”
徐风刚想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嘴被糊住了?昨日一事我只与你说过,还有别人知晓不成?”
徐风不敢开口。
解清淮恼了,正要拿他是问,屏风后现出道人影来。
“何必拿他的不是,你当真该怨的,是你自己。”
解凌苍走了进来,解清淮只觉得胸口的怒气全部涌了上来,就差喷出一口血。
“午时才起,明日仔细先生罚你。”
“你来做什么?”
解凌苍让徐风出去,自己坐在了解清淮的床榻边。
“昨日要不是我,只怕今日和泽天佑府市井街坊最大的笑话,就是二哥你了。”
解清淮知道自己不占理,全身的气也泄了下去。
“你如何知道我在那里?”
解凌苍指了指门口的徐风。
解清淮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昨夜还未褪去的燥红,现在愈发明显了。
解凌苍扯开他的罗衾,解清淮只穿了件轻薄的白纱寝衣,身上的红还能透出些许颜色。
“你做什么?”
解清淮想去夺,一用劲,全身经络又激起一阵钻心的痛。
他也无力再和解苍凌去抢,索性重新躺了下去。
“二哥,日上三竿还躺在床榻上,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解清淮不理他,侧过身子,闭了眼。
“不过,在这府中醒来,总是比那花柳巷中醒来好些,不然二哥的名声,只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解清淮不吭声,耳根倒是臊得发红。
“过些日子传到你母亲耳中,不知她又要如何罚你。”
“你敢说我就敢撕烂你的嘴。”
解苍凌笑着道。
“现在倒是硬气得很,昨日怎么不见你这副模样。”
见解清淮不理他,解苍凌俯下身,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二哥,那鹿血酒滋味如何?气血充盛可是别有一番滋味?”
解清淮的身上更红了,身上也是愈发燥热。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保不准过些时候,市井街坊就要开始传二哥你和那姑娘的话本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这副模样,够你笑话一阵了。”
解苍凌继续说道。
“二哥,你不想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解清淮羞也羞了,恼也恼了,在解苍凌面前,面子脸色全被撕碎了一地,说起话来索性也就不管不顾了。
他支起身子,对着解苍凌的耳细声道。
“澜潇,你可是有那等嗜好,喜欢看别人的床笫之欢?”
解清淮勾起笑。
“下次二哥也带上你,如何?”
解苍凌猛地扣住解清淮的肩,将他按回床榻上。
解清淮无力反抗,憋红了脸大声喝道。
“混账东西,你做什么?”
解清淮的话被解苍凌用他的唇堵上了。
那柔软黏腻的舌尖硬是撬开了解清淮的唇齿,长驱直入。
唇舌缠斗,津水交织。
解清淮昨日的酒劲还未散,此刻又重新涌了上来。
他记起来了。
昨夜那红鸾帐里,与自己颠鸾倒凤,醉生梦死的人。
不是那姑娘,正是眼前人!
他只往解苍凌的腹上猛踹一脚,伏在床榻边,止不住地咳出唾沫。
门外的徐风听见声响,刚想开门,又被解清淮呵住了。
“滚出去!”
不知说的是徐风,还是眼前的解苍凌。
“二哥可真真是薄情寡义,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解苍凌!”
解清淮提起他的衣襟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待我?”
解苍凌也不是个吃素的主,他厉声道。
“昨日要不是我,只怕你死在那烟柳阁的床榻上都无人知晓!”
解清淮嗤笑一声。
“怎么?我还得谢昨晚在你身下承欢的恩情不成?你捏了我的把柄,今后我也得与你日夜缠绵不成?”
“二哥……”
解清淮的巴掌落在解苍凌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你还唤我一声二哥?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哥,你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解苍凌擒住解清淮的手腕道。
“是,我就是此等下作的竖子,我就是干了这十恶不赦的事!你去告诉父皇母后昨夜一事,只管让他们治我的罪!去啊!”
解清淮也不曾料到解苍凌恼了竟是这般癫狂的性子。
忽而解苍凌又缓了性子,柔着声说。
“二哥,你只管去告诉你的母妃昨夜之事,看她信你去寻花问柳,还是信你我同榻缠绵?”
“混账!”
解清淮红了眼,咬着唇,眼中的泪就要落下。
“我早劝你莫要与那种人来往,最终吃亏的还是二哥你自己。”
解苍凌拿了块帕子替解清淮拭去泪。
“二哥,今后往来也给我留三分薄面,不要同昨日那般无礼了。”
解清淮不愿理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昨夜我遣了那姑娘,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解苍凌挑了解清淮的一缕头发,放在指间摆弄。
“二哥在床榻上竟是另外一番模样,媚眼如丝,腰肢轻颤,柳烟阁的姑娘和你比起来,竟也逊色几分呢。”
“你若是敢再提昨夜之事,今后你休想踏入此处半步!”
“二哥是铁了心不愿与我来往?”
“我何曾说过那样的话?”
解苍凌又勾起笑,说道。
“二哥,既你不怨我,昨夜之事,我也不会同他人讲,只是……”
“只是什么?”
“我这人嘴不严,怕是会……”
解清淮迎了上去,含住解苍凌的唇。
“既是不严,那就严丝合缝地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