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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五皇子在此

作者:玉铜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尚书心急如焚,转瞬间便到家门前。


    “老爷!”


    门子开门见是他,惊诧得揉了揉眼。


    王尚书推开门子,直奔后院。


    “小姐呢?”


    后院此时空无一人,唯有一只蛐蛐不知在哪处草丛,抖着翅膀嚣张嘲笑。


    王尚书不死心,往里面寻去,桌案上光溜溜的,王筱琦常用的笔墨没了踪影,多宝阁上少了几件珍玩,那是王筱琦素日最爱的几件,再转过背,书架上更是直接空出了一个窟窿,心底越发不妙。


    这是遭了贼了,遭的还是偷人的贼!


    “来人!来人!”王尚书大喊。


    “嚷嚷什么呢?”王夫人领着人进来,“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不是有差事么?一回来就胡乱叫嚷,没得扰人清静!”


    “琦儿呢?”


    “跟着桓月去邕州了?”


    “什么?琦儿怎么能去邕州!”王尚书急了。


    王夫人毫不心虚:“我同意的,为什么不能。只许你游历天下,不许琦儿出远门,‘闭门造车’这个词,还是老师当年教你的呢!现在做了尚书台阁,就忘了?”


    “不是……”


    王尚书急得在原地直转圈,这下是有苦说不出,余光瞥见亲随在院门处探头太闹,忙吩咐:“快,拿着我的腰牌,现在去把小姐追回来!骑最快的马去追!多带些人手!”


    -


    而这边姜桓月出城没多久,五皇子的车队就出现在了眼前。


    “五殿下!”


    五皇子的车架停了下来,一只修长手挑起帘子,朝外轻勾了两下,


    侍卫骑着马过来,“姜别驾,殿下叫您上去。”


    姜桓月下意识抬手至眼前,勾了勾手指,像是在无声询问:这是‘上去’的意思?


    侍卫像是看不见似的,嘴唇抿得紧实,不露丝毫表情,直视前方,连眼尾都没朝姜桓月的手扫一下。


    五皇子手下怎么尽出些呆子!


    姜桓月撇嘴,自己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情形更是令她大开眼界——


    五皇子独自斜坐在马车的宽塌上,手里依旧没闲着,这次把玩的是一方小小的玉印,眼睛半睁半闭,一根手指百无聊赖点着虚空。


    乍一看,姜桓月还以为是女皇在此。


    不愧是天家子弟!


    而王筱琦则在离五皇子最远的角落,坐得板板正正,恍若五皇子是什么洪水猛兽。


    猛然抬头,发现姜桓月进来,喜不自胜,仿佛看到了救星,脱口而出:“桓月!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五殿下最是和善!你不必怕她。”


    王筱琦摇了摇头,像躲老鹰的小鸡似的藏在了姜桓月身后。


    五皇子睁开了眼,落在姜桓月身上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这话也只有姜桓月能说出口。


    进京许久,姜桓月对他的评价还是没有半分改变。若姜桓月知道自己在朝臣口中是有名的天魔星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次多亏五殿下相助!”姜桓月揽住身后的王筱琦,感激道,“若不是五皇子,筱琦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王筱琦自姜桓月进来,便安心不少,她怯生生从姜桓月身后探出脑袋:“多谢五殿下!”


    五皇子慢悠悠抬起手,拇指上羊脂白玉的扳指格外惹眼——玉质细腻,泛着温润的柔光,迎着光端详片刻,又缓缓地落在塌边软枕上,语气浅淡:“不过是给姜女官的‘回礼’罢了!”


    姜桓月看见那个熟悉的扳指,立马就笑了,五皇子果然嘴硬心软。


    离京前,姜桓月不仅给五皇子补送了那次在城门落下的“谢礼”,还准备了一份新的“谢礼”,这枚扳指就是那份额外的谢礼。


    姜桓月很是恳切:“我的谢礼与五皇子珍藏相比算得什么,还是五皇子急公好义,扶危济困,对我们从来不持偏见,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姜桓月这些日子与五皇子接触,五皇子对女官与就如其他朝臣一般,毫无轻慢,寻他帮忙亦未借机拿捏借,愈发断定外头那些关于五皇子的流言蜚语,都是旁人恶意污蔑,当不得真。


    王筱琦听着姜桓月的话,目瞪口呆,快要不认识面前的五皇子了。


    五皇子微微挑眉:“不必谢我,我只是想给那些老头儿找找乐子,大夏朝堂一潭死水,正需要姜女官这样的妙人。我很乐意见姜女官多多给他们添堵。”


    他自觉再没有如自己这般省心的皇子了,一不欺压百姓,二不贪赃枉法,三不争权夺利,可那群朝臣偏生闲得慌,三天两头弹劾,不是嫌他奢靡浪费,就是说他骄横跋扈,五皇子烦不胜烦,隔三差五就要往王府里运几箩筐的弹劾折子。


    这次回京有姜桓月在,姜桓月成了朝臣们新的目标,弹劾五皇子的折子连筐底都没装满,五皇子在京中自在多了。


    五皇子说起来是云淡风轻,可姜桓月不觉着,王尚书是老臣,在仕林颇有声望,五皇子肯帮她们是冒着大风险的,五皇子毫不居功,还说这些只是为了不让她们心里过意不去。


    由此,她对五皇子的感激更甚,五皇子是大夏朝堂的一股清流,说不准正是因此才与朝臣格格不入,屡遭弹劾。


    姜桓月的心软成了一团棉花,不由叮嘱:“殿下情谊,我铭记于心。殿下心地纯粹,要多多保护自己,莫要总被小人坏了名声。”


    五皇子面皮抽搐,表情很是奇怪,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保护?


    五皇子开始怀疑这位姜女官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笑话!他堂堂一朝皇子,谁敢冒犯他?


    别看那些朝臣喊得厉害,真让他们做点什么跑得比谁都快。


    五皇子玉印也不玩了,坐直身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姜桓月。


    外面忽然吵嚷起来。


    姜桓月撩起车帘,朝外望去——


    三十余骑人马从后面追来,似有不善。


    侍卫拔出腰刀,喝道:“退下!这是五皇子车架,谁敢冒犯!”


    一个长得斯文些的骑马上前:“我是吏部王尚书亲随,有王尚书腰牌在此,我家小姐无意间上错了五皇子马车,特意来寻。”


    侍卫冷脸并不通融。


    “并非故意搅扰五殿下,实在是忧心我家小姐安慰。”


    “退下!”


    侍卫亮出了刀刃。


    亲随与身边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道:“既是五殿下当面,我等想给五殿下请安。”


    侍卫略微迟疑,腰刀微收,下意识朝那辆最宽敞的马车望去。


    亲随身后一人眼尖儿,指着车窗,激动喊道:“小姐就在马车上,我看到了!小姐穿的这身衣裳是夫人亲自挑的,那时我也在场,掌柜的说过整个京城里只这一件。”


    “小姐——小姐——”


    那人在外边扯着嗓子叫嚷,眼珠子直往马车上钻。


    王筱琦忙缩回脑袋,躲在地下,搂姜桓月的腰,头也不敢抬。


    “小姐,快出来吧!老爷都急坏了!”


    王筱琦僵住了,攥着帕子,神色紧张:“桓月,怎么办?我爹爹肯定交代过,我不跟他们走,他们不会罢休的。”


    “筱琦别怕,你又不是偷跑出来的,别忘了我们是得了你娘亲同意的。只要我们走远,你爹爹就拿你没办法了。”


    “可……可他们现在已经追上来了!”王筱琦眼眶里积起了泪花,鼻头发红。


    马车外的喊声越来越响。


    “小姐,跟我们回去吧,若有什么不高兴的,回家告诉老爷。”


    王筱琦瑟缩了一下。


    五皇子扭头,很是嫌弃:“慌什么,我的马车,谁敢轻易上来!”


    他信走至车帘前,只用两个指头挑开:“武安卫,把人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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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是!”


    外边侍卫齐齐应下,不再留手,电光火石之间刀剑齐出,将王尚书亲随一行人隔开。


    亲随身后之人亦打算出刀,却被亲随挡住,亲随摇头:“这是五皇子,收回去。”


    身后那人只得收回刀。


    五皇子见外面静下,扯动塌边绳索,车外铜铃轻响,马车缓缓启动。


    亲随一行人只能远远跟着。


    王筱琦望着不敢靠近的亲随,眼眶里的泪花又憋了回去,神色安定下来。


    姜桓月含笑道:“我就说,五皇子面冷心热,有五殿下帮忙,再没做不成的事情。”


    王筱琦偷眼撇着五皇子,嗫嚅道:“多谢五皇子。”


    五皇子此刻又懒懒地倚在软榻上,微微抬眼,一根手指曲起又落下。


    王筱琦不知所措地望着姜桓月,脸色泛白了。


    姜桓月却不以为意:“五皇子的意思是,区区小事,不必道谢。”


    王筱琦神色稍缓。


    不料,五皇子发出一声冷嗤,扫过来的眼风格外幽冷。


    王筱琦通身一抖,定住了,待五皇子挪开视线,才敢动。


    而姜桓月正好背身,再次错过了发现五皇子真面目的机会。


    -


    跟着五皇子马车驶出京郊二十里后,亲随才勒住缰绳:“停!”


    “生哥儿,我们这就不跟了吗?”身后人有些不甘。


    亲随马鞭一指,“前面就是山南地界,我们不能在跟了,便是再跟着,有五皇子还在呢!”


    众人只得调转马头退去。


    王尚书在家中盼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亲随回来,身后却是无人:“琦儿呢?”


    亲随摇头,王尚书的心先凉了一半,再听完亲随消息,捂着胸口,仰面长叹:“家门不幸啊!”


    王夫人从府外与旧友赏花回来,心神舒畅,见王尚书这副作态,不依了。


    “这又在抽什么风呢?琦儿出京,是我同意的,你摆出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合着琦儿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到了年纪,许配给你的哪个同年?”


    “夫人,我可从来未这般想过!”王尚书连连摆手,便是想过也不敢露出分毫,“只是那姜桓月……”


    “姜桓月怎么了?我看人家厉害着呢!比之你当年强多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哪有她的本事!”


    王尚书哑口无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后,少跟人家作对,女官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天到晚盯着不放。”


    王夫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日在朝堂威风凛凛的王尚书不仅没追回女儿,还被夫人被骂得灰头土脸,根本插不上嘴,一面更加庆幸姜桓月已离京,一面又忧心被姜桓月带走的王筱琦。


    别人那是不知道,王尚书再清楚不过,邕州根本不是个能待的地方,王筱琦跟着姜桓月就是去受苦的。


    而且他敢肯定,姜桓月不怀好意,定是知道王筱琦是她的女儿,才故意带走她的。


    王筱琦这一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可这些话,在王夫人面前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


    姜桓月在鄂州与五皇子分开,五皇子一队往东,姜桓月一行往南。


    自五皇子不在,王筱琦活泼了不少。


    半月后,马车驶入邕州境内,姜桓月朝外望去,大小街道空无一人,唯一的动静便是这底下的车轮滚动之声。


    整个邕州宛若一座死城。


    姜桓月久久没有动静,王筱琦挤了过来:“桓月,怎么……”


    王筱琦被眼前景象扼住了喉咙,话截然而至。


    邕州城不仅萧条无人,街边房舍亦是破败,店舍门头历经风吹雨淋,早辨不清颜色,稍有一两户齐整的,却只是石墙。


    “这里,就是邕州?”王筱琦咽下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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