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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若即

作者:邱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舅舅,您说什么?”


    沈誉震惊之后,便觉迷茫,只见秦贽撩开袍角,伸长双腿,靠在椅背上,大马金刀地坐着,阴沉的脸上带点笑。


    “沈誉,姚窕是我的人,你听明白了吗?”


    沈誉怔在原地,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意外、震惊、难过、耻辱、愤怒交织在一起,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双拳握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怒火,带着颤抖:“您,您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秦贽瞥了眼他的神色,不紧不慢道,“别说她已与你无关,就算她还是你的未婚妻,那又如何?”


    “您若是喜欢她,为什么不护好她!为何让他嫁给别人!”


    “那姚家满门覆灭之时,你又在何处?”


    沈誉一滞,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被禁足在家中,而他的家人亲自去向她退了亲。


    “论情,你没资格,论权,你不够格。”秦贽唇角牵起一个嘲弄的笑。


    “以后不许再见她。”看着他,秦贽目光沉着,“若还敢觊觎她,就算你是我的外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好一会儿,沈誉低着头出去了,秦贽面色渐恢复如常,伏案到天黑,才回了府。


    晚间在院子里练了会箭,直到将那树射下来一层皮,才放下弓箭,回了书房看新送到的公文。


    燃尽整根蜡烛,才歇下。只是心中恍如有团火,烧得正烈。


    夜里睡得不太好,天刚亮便去上朝。


    下了朝又被沈誉母亲,他的嫡姐秦甄派来的马车堵在宫门口,只好先去了沈府,原是沈誉昨晚下了衙,回去便发起高烧。


    “誉儿在衙门可都好?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烧来。”秦甄一张圆脸,端庄大方,长相却和秦贽不太像。


    “都好。”


    “这孩子从小就叫我操心,人家拿笔写字,他天天舞枪弄棒的,浑身是伤。”秦甄同秦贽从沈誉房中出来,在厅中坐下,“不过都说外甥像舅,誉儿是有些像你。”


    秦甄呷一口茶,又愁容满面:“前两天也不知道誉儿和问梅是怎么了,问梅就是不肯回来,誉儿也不肯去他岳家……”


    “三姐,你今日唤我来所为何事?”听秦甄扯了通家常,秦贽有些头疼。


    “这两日我替你相看了几位闺秀,都是顶好的,你何时有时间,我跟你细说。”


    “三姐,我的事不劳您操心,衙门还有事,我先走。”


    说完转身就走,秦甄张了张嘴,终是追上去:“管家,给舅爷安排车马。”


    傍晚的安北侯府,门房通传秦大人来了,沈景出来迎接,战战兢兢,小心问他:“舅舅可是来找侯爷的?侯爷昨日出京校练去了,过两日才能回来。”


    秦贽不答,从前厅慢慢绕到后花园,到花厅外停住了,花厅内传来两道女声,沈景忙上前说:“舅舅,花厅里是嫂嫂家的表妹,她过几日便要去遴选睿王殿下侧妃,嫂嫂便托我寻了位老师教导她。”


    “哦?”秦贽勾起唇角,饶有兴味,环顾一圈,目光落在花厅不远处的亭子中,随后抬步而去,在亭中坐下。


    沈景见状,忙让人备了茶水糕点来,自己则静静陪坐在一边。


    见秦贽一直盯着花厅方向,思来想去,不免心中一惊,他莫非是瞧上了应家表妹?


    这可怎么是好,应家表妹是要去选睿王侧妃的,不过若是落选了,倒也无事,不过舅舅不是一直不近女色,怎么注意起应表妹来了。


    沈景兀自想着,忽听秦贽问她:“这位老师是什么人?可是你找来的?”


    “是……是我找的,其实,与我是旧相识,舅舅可能不知道,是从前姚太师的女儿,现在嫁到高家去了,她从前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教导应表妹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花厅内的身影,秦贽又沉默下来。


    花厅内,姚窕坐在椅子上,看了遍应萍君的剑舞。


    这是她根据应萍君的剑式加入了舞蹈的动作,融汇成这支剑舞。


    飒爽中不失柔婉,灵动中不显妖娇,恰到好处。


    姚窕抚掌笑道:“甚好,应小姐只需多练习几次,更流畅一些便好了。”


    应萍君双颊微红:“这个动作,我会不会做得太僵硬了?”


    “不会,这个动作若是做得太柔,反而有种献媚之感,现下这样正好。”


    应萍君这才露出个笑来。


    “应小姐,不日便是遴选的日子,其他两项才艺,也要多多上心,只有过了前面的初选,这支剑舞才能一鸣惊人。”


    应萍君脸色又有些忐忑:“夫子,您觉得我可以吗?”


    “自然可以,只要不出错,应当没有问题。”姚窕安慰道。


    “应小姐,今日便是最后一次教习了,等你回去之后,要每日多加练习,我便提前祝你能得偿所愿。”


    “多谢夫子,若不是您,我怕是现在还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应萍君感激道。


    姚窕摇摇头:“是你悟性好。”


    眼睛从半开的窗子中看去,前方亭子里那一抹绯色很是扎眼。


    姚窕只是看见个模糊的身影,便觉眼皮一跳。


    那人似乎是……秦大人。


    姚窕惴惴不安,等课堂结束,和应萍君慢慢从花厅出去,那一抹身影仍在那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是他的眼神紧紧跟随着她。


    “哎呀,下学啦。”沈景走上来牵住姚窕的手,看着应萍君笑了下。


    应萍君笑着答应,行了个礼便自去了。


    姚窕也辞行,沈景刚说要送她出去,秦贽也站起来说要走。


    沈景略有狐疑,却又松了口气,送两人到了门口,见他们各自上了车,便回去了。


    马车没走几步,被官兵拦下来,又要盘查。


    姚窕下了车,车夫熟练地将马车停在一边。


    不远处,那辆马车也停住了。


    厉风上前来请她过去。


    姚窕往那边去,却发现不是秦贽惯常坐的那辆,上了马车,车内一片安静。


    秦贽穿着一身绯红朝服,朝服补子上绣着活灵活现的五彩锦鸡,宽袍大袖,衬得他肩宽腿长,绯色竟显出他几分英气,平日里的阴鸷肃杀之气淡去不少。


    她很少见他穿朝服,一时见了便觉得和寻常的他很不同,但和别人口中那个颇得圣意的权臣有些相似了。


    “大人。”姚窕坐下,秦贽看过来,眼神定在她的脸上,却不说话。


    “大人今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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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我若不去,怕是不知道你还当上别人的老师了。”秦贽牵动嘴角,眼神将姚窕从头扫到脚。


    姚窕局促起来,轻声细语道:“我忘了同您说,景儿前些日子说应家小姐在寻礼乐老师,我又懂一些,便每次去安北侯府时顺带教一教。”


    秦贽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姚窕松口气。


    秦贽敲了敲车壁,马车又动起来,“我送你回去。”


    姚窕本想说自己回去便好,瞧他不容置疑的样子,将话头按下去。


    “城北刘府前两日被贼人潜入,死伤数十人。这些日子你少出来。”


    这莫非与姚宜所说的北狄细作一事有关?


    近两次出来,城中所设岗哨更多,走几步便要停下盘查一番,极不便利。


    “高冶近来都见过什么人?”秦贽忽问。


    “好像……没有……”


    “窕窕,这些日子以来,你莫非是在糊弄我?”秦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令她看向他。


    “大人……”姚窕垂下眼帘,长睫轻颤。


    “别耍小心思,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见的人不要见,听懂了吗?”他的右手攥紧她的下巴,左手在她的背上轻抚而过,然后箍住她的腰,她身上的香气铺面而来,包裹住他,令他有一瞬的意乱。


    “高冶那里,有一份宸王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你需要做的,就是接近他,拿到那份证据,明白了吗?”


    姚窕睁大眼睛,心中大惊。


    宸王?高冶?通敌叛国?


    怎么会……


    这样一份证据,足以改变朝廷大局,置高家于死地。


    原来他迟迟不告诉她,让她接近高冶的目的,是因为这是一件极凶险之事。


    秦贽松开她,她缩回座位上,听见他说:“往后你和姚宜暂时不要见面,何时有消息,何时再见。”


    姚窕垂下头去,一颗心坠坠地往下沉去。


    她就像浮萍,在水中随波漂流,原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树,却不想那只是她的可笑的妄想。


    “大人,这样大的事,你为何要交给我……”姚窕喃喃道。


    她若是知道,他让她卷入的是这样的一件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只是她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分别。


    但他凭什么相信,高冶会对她掉以轻心。


    她已经努力了,可高冶像是堵密不透风的墙。


    秦贽倾身向前,她瑟缩一下,又被他伸手将脸转过来。


    他仔细打量着她。


    这张脸仙姿玉质,柔弱无害。


    青丝如瀑,腰似杨柳。


    便是这美人之情,最能迷惑人心。


    “窕窕不必妄自菲薄。”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气氛氤氲,“谁能不为你倾倒。”


    姚窕抬眼看他,方寸之间,她的目光冷若寒冰,令他心头一滞。


    秦贽神色变幻,松开了手,默然片刻后,敛起眼中的摇摆不定,沉声道:“高冶此人难以接近,身边有暗卫护身,你要小心。”


    这份证据事关帝位,若不能握在手里,那就是极大的变数。


    起初,他们不是没试过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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