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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往事 “狐狸精。”

作者:邱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狐狸精。”


    “哼,就只会勾引男人。”


    女孩子们的眼刀一道道斜过来。


    姚窕没有反应,提起裙摆往外走,将这些她都听惯了的话甩在身后。


    走到转角,又停住。


    秦大人,喜欢她穿鹅黄色的衫子。姚窕想着,拐个弯往寝屋走。


    自秦大人来过之后,玉娘便给了她这间小小的寝屋,她可以一个人住,不用再和其他女孩子们挤在一张榻上。


    甚至,屋里还有一面铜镜,铜镜虽生了锈,但姚窕每次在镜中看到模糊的自己,才能感到安心,她还是姚窕,她没有变成别的什么人。


    姚窕在镜前转了一圈,鹅黄色舞服的裙摆随着她轻轻摆动,镜中人身姿婀娜,洁白的脖颈和锁骨在日光下闪着细细的光,这是昨晚惠云姐姐给她搽着玩的粉,惠云姐姐说搽了这个粉,在月光下舞动,如天女一般,直叫人闪了眼。


    惠云姐姐开她的玩笑,说秦大人肯定会喜欢。


    姚窕又羞又恼,睡前她擦洗了好久,才发现这粉很难洗掉。


    在教坊司,不能随时沐浴,也没有挑选衣服的权力,就像玉娘给她送来的衣服,从来都露着胸口或背,或是那样近乎透明的纱衣。


    这件舞裙,已经算是得体的裙子,只露出一点点锁骨。


    姚窕在镜前跪坐下来,打开边上放着的小木盒子,打开盒子用手指沾了一点口脂,点在唇上,再抹匀。


    她的心又开始急急地跳。


    秦大人上次来已经是一个多月前。


    惠云姐姐说,男人会喜欢这种颜色的口脂,如四月的桃花般柔嫩。


    秦大人,也是男人。也会喜欢罢。


    秦大人高兴了,那她和妹妹也能高兴。


    可是她为什么现在在哭。


    泪水滴在手背上,姚窕匆忙擦干,不及多想什么,起身出了门。


    等走到兰若厅门口,齐管事已在门口等候,见她来了,叫她赶紧进去。


    她看了眼管事身边的随从,不是大人惯常带的那位,正有些奇怪,门已经被管事打开,管事恭敬道:“大人,姚窕来了。”


    她走进去,房门在身后关上。


    兰若厅她第一次来,听说是教坊司里最好的乐厅,大人很少来,因为大人喜欢看她跳舞,大人总是在云影阁见她。


    不知今天为何在这里见面。


    “大人……”


    她让自己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来,缓步走进去,穿过纱幔,看见坐在桌前饮茶的人。


    但,不是大人。


    姚窕看着那人站起来,一身淡青色竹纹的外袍,墨绿色内衫,芝兰玉树,通身清贵。


    不是大人……


    她有些疑惑,望着男人平静肃正的脸,忽然忆起他是谁。


    “衡舟哥哥……”


    是兄长的好友高冶。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愣了下,轻轻跪下,垂首道:“请高大人恕罪,奴……不该直呼大人名讳。”


    “姚妹妹,起来。”


    青色的皂靴在她面前停住,姚窕抬起头,他眸中似有关切。


    姚窕起身,捏着手指,不知该说什么,被兄长的好友看到这样的自己,她只觉得窘迫。


    “过来坐。”似是看出她的紧张,高冶对她笑了下。


    两人相对而坐,却都不看对方,姚窕听见他问:“姚妹妹,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抱歉。”他极快地说,听起来似乎些许紧张,“我本想早点来看望你们,只是前几月不在京中,回来才知道姚宜小妹……”


    姚窕眸光闪烁,垂首不语。


    秦大人安排妹妹假死,销了籍才得以救妹妹出去,让她正大光明地生活在秦家,所以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妹妹已夭折。


    “节哀。”高冶眼角微动,“是我不好,没早些来。”


    “高大人您还记得我们,已经很好了,怎会不好。”姚窕娇婉的声音里溶着淡淡的哀伤。


    “姚妹妹,我已同教坊使交待过,多多照拂你。若有什么事,差人让管事到我府上寻我身边的陆成,我便会知晓。”


    “高大人……”姚窕心头微热,不知怎的,想起长兄,便觉悲伤又起。


    “现在朝内还有人拿姚家的案子生事,教坊司这边最好不动,若让人注意到你,容易引火上身。等过几年,此事平息,我再帮你脱籍,到时候,你若是想回姚氏原籍也可,那里还有宗族远亲在,也有个依靠。你若不想回去,我帮你寻一门好亲事,从此安宁度日也好。”


    高冶话还未说完,见姚窕又跪在面前,忙伸手去扶,碰到她的手臂,又迅速收回,目光在她白皙的胸口掠过,他转过头去,耳朵却已微红:“姚妹妹,快起来,你是勤之的胞妹,我与勤之如兄弟一般,你便也是我自家妹妹,切莫跪我,我怎当得起。”


    “高大人,双亲同兄长的尸骨都是您去收的,您葬下的,窕窕早该拜您,今天不单是为我,也是替双亲和兄长……”姚窕泪珠滚滚,凄凄然道,伏在地上刚要拜,便被高冶一把扶起,姚窕前两日因练舞,膝盖疼痛,乍一起来,便觉腿用不上力,几乎倒在高冶怀中。


    高冶扶她坐下,问道:“你的腿怎么了,可要请大夫来看?”


    姚窕看他,高冶侧身站着,离她几步远的距离,也能看见他的脸和脖颈红成一片。


    她连连摇头,想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忙道:“不碍事的,只是刚刚跪久了些。”


    “好,有什么事差人来同我说。”高冶平复好心绪,又转过来,思虑片刻,把随身携带的玉佩卸下放在桌上,“若来时陆成不在,便把玉佩给门房看,府里的人会直接来找我。”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姚窕望着桌上那枚碧色玉佩,心生暖意。


    高冶提步离开兰若厅,门外管事谄媚的送别声响起,姚窕伸手握住玉佩,微凉的触感,络子在手心里划过,痒痒的。


    她发着怔,耳边又响起管事急切的声音:“姚窕,快去云影阁,秦大人来了,已等了你一会儿。”


    姚窕站起来,把玉佩收进腰间,同管事出去了。


    脚下步履匆匆,姚窕心中紧张,大人是不是知道她同高大人见面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大人会不会生气……


    她摇摇头,但高大人同她连熟识也算不上……


    站在云影阁前,她迟迟不进,管事却不给她空闲,开了门便把她推进去。


    云影阁日光一向很好,屋子里很亮,熟悉的身影半卧在榻上,听见动静,他看了过来。


    她走过去,在榻边站定,放缓了声音:“大人。”


    秦贽手臂撑着软枕,目光在她身上自上而下扫视了一遍,才带着玩味牵了下嘴角。


    “方才去见谁了?”


    秦贽背着光,脸上淡淡的阴影令他刀削斧凿般的五官愈显凌厉。


    “是……兄长的好友,高大人。”


    “嗯。”秦贽牵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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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


    “都做了什么?”


    姚窕望向他,他垂着眼,身上的肃杀之气今天更重了些,她不自觉缩了缩手,指尖微微泛白,秦贽忽然拉住她的腕子,她跌坐在榻上,不及细想便说:“没做什么,大人,他只是来看望我。”


    “看望你?”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笑得很浅,“窕窕果真令人怜惜。”


    “不是的,高大人只是因为兄长……”姚窕爬上榻来,跪坐在秦贽身边,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大人不会因此生我的气吧。”


    她语气俏皮,乖巧的模样令秦贽方才那点郁郁之气全都消散。


    日光照在她的脖颈,莹白的肌肤上闪着细碎的光,他伸手轻触她的锁骨,引起她的轻轻颤抖,他目光从姚窕被紧身舞裙包裹出明显曲线的胸口往下,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淡绿色的腰带,露出一点青色的络子,他敛眸,脸色稍沉。


    手顺着胸口往下,落在腰间,捏着络子将玉佩带了出来。


    这明显是男子的玉佩。


    他抬眸看她,脸色不善,姚窕呼吸一窒,忙说:“大人,方才高大人说……高大人说,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凭此信物去寻他,窕窕,没打算用的,窕窕,有大人就很好了……”


    “乖窕窕。”秦贽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将她的慌张、讨好尽收眼底,眼中终于带了点笑意,“既如此,我替你收着便是。”


    随意将玉佩丢在一边的桌子上,秦贽把手臂放平,躺在榻上,眼神示意她:“陪我睡会儿。”


    姚窕知道这是过关了,松了口气,看向秦贽身边不大的空位,她犹豫了下,往常他有时也让她陪他休憩,只是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或是在床上一边一人,床很大,他们不会碰到,总是她醒来时,他便已离开了。


    她看了秦贽一眼,他已闭上双眼,看起来颇为疲惫的样子。


    不再犹豫,姚窕小心在他身侧躺下。


    只要一抬眼睛就能看见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上,有淡青色的胡茬。


    “大人。”她轻声叫他。


    “嗯?”


    “前两天练舞,练得膝上好疼,大人下回什么时候来,窕窕跳给你看好不好?”她有些紧张地撒着娇,声音绵软。


    “哪里?这里?”秦贽侧过身子,手落在她的膝上,姚窕僵住,涨红了脸。


    秦贽垂着眼帘,轻轻按着:“还疼吗?”


    “不疼了,昨天疼,今天不疼了。”姚窕细声细气。


    秦贽抬起手,却没收回,长臂一伸,将姚窕圈在怀里。


    他的手落在她的背上,姚窕抬眼看他,他闭着眼睛,属于秦贽浓烈的气息完全笼住了她,她身体发着烫。


    “我要出京一趟,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两个月。”


    “我知道了。”


    姚窕脑子很乱,想起惠云姐姐同她说的那些话,教她的事情。


    若是一味让男人主动也不行,女人若能偶尔主动一两回,更能笼络住男人的心。惠云姐姐说,窕窕,你不要觉得害羞或是耻辱,在教坊司,这么做都是为了好好活下去。在这里,没有靠山,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忆及此处,她的手心冒出汗来,然后,她慢慢将手放在秦贽腰上,将头贴近他的胸口,揽住他:“大人,窕窕会想你的,你要早些回来。”


    秦贽搂上她的腰,让她完全靠在他的怀里,少女柔软的身体令他渐渐燥热起来,他隐忍着,嗅着她的发顶,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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