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师父---”
他没说下去。
他一直以为她师父传了出去。
却没想到,外界那些关于他的传言,不过是捕风捉影的风言风语,真正的内情,竟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可可既然她当时在场,为何他对她没有半分印象?
“情根”说到底也只是古籍上记载的传说,真假尚未可知。
难道……情根不仅能牵系情愫,还能清除相关的记忆?
他抬头正好撞见款款深情的眼眸,那双眼眸里藏着几分款款期待,又裹着一丝未散的怒气,分明是在等他把未完的话接下去。
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我师父怎么了?”
江栖夜收回思绪,淡淡开口:“你说的过往真假,我无从分辨,毕竟你一直不愿多言。”
“那你有没有喜欢上我?”
“嗯?什么?”江栖夜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喜欢你?”
“对,喜欢我吗?”裴雪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来之前我也很恨你的,现在却好像没那么讨厌。”
他闻言,神色依旧平淡:“你不是说我情根已除,没有情根的人喜欢什么?”
“也对哦。”裴雪嫣蔫蔫地垂下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她酸酸胀胀的,有伤心,有难过,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始终是淡淡的、冷冷的,言行举止里没有半分温度,更别提什么情意。
她总是很着急,做事很着急,练功要快,求结果要急,他这样的态度让她心灰意冷。
她向来容易放弃,一旦看不到结果,就想立刻转身离开。
这一次,心里却偏偏生出几分舍不得,又夹杂着几分不甘。
“你的修为,一半是我骗来的,一半是你自愿给我的,算不得我全骗了你。”
江栖夜抬眸看向她,眼底带着一丝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总算,肯说些正经事了。
裴雪嫣迎上他的目光,缓缓道:“我们当初离开奇石山,你见我身上毫无修为,怕我在外被人欺负,便带我去了元华山凝丹,说等凝丹成功后,再助我修炼得道。”
“凝丹?你没有溶丹?”江栖夜非常讶异。
裴雪嫣垂眸微微的“嗯”了一声,“没有。”
江栖夜忽然笑了:“你接下来该不会说,我们途中互生情愫,你本就有意骗我修为,我便顺其自然都给了你吧?”
“你想起来了?”裴雪嫣眼里光亮起来。
江栖夜却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你当我蠢?凝丹本是修行初学者该做的事,儿时便该完成。你如今已是成年,若真无半分修为,凝丹又有何用?就算凝出丹来,能发挥出几分功力?”
裴雪嫣幽幽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怅然:“是啊,你就是很蠢,才会把自己的修为都给了我。”
其实,江栖夜心里何尝不清楚其中的道理。
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再怎么厉害,终究是柔弱的,难有自保之力。
她能有什么本事,把他这样一个对修为痴狂的人哄得团团转?无非是他当年,心甘情愿给了她可乘之机罢了。
可他偏偏不肯相信。
他笃定自己绝非会为了某个人舍弃一切的人,这与他一直以来的认知相悖,更不符合师尊对他的预判。
师兄弟们也常说,他是冰冷的、寡情的,心中唯有大道与修为。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轻易舍弃自己二十年苦修而来的修为,给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子?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裴雪嫣见他沉眸沉思,又有点得意了。
她往前挪了挪,故意说得坦荡又直白:“你说,我不喜欢你都没关系,只求我永远待在你身边,你还说,你要与我双修,会等着我练得一样,然后成亲生娃娃。”
每次她说话,江栖夜都要反复斟酌是真是假。
沉默半晌,他抬眼,语气冷冰,坚定的说:“我不会成亲的。”
“那这婚约合贴是什么?”虽然他记不起来裴雪嫣很难过,他居然不擅与女子亲近,还终身不娶,却曾那般痴情地要与自己成婚,又开始小小的得意。
“肯定不是我写的。”
裴雪嫣看向他:“若是你写的,你会如何?”
江栖夜又是不屑的笑:“你何必在此诓骗我的话。”
裴雪嫣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却故意说得暧昧:“我骗你做什么?你当时说,就想日日看着我,亲亲我,搂着我,永远不和我分开,要与我脱完衣服双修......”
“住口。”他气得再度起身,转身就往殿内走。
裴雪嫣在他身后笑得直不起腰。
她觉得自己快要神经了,前一刻还委屈巴巴,下一刻逗他都开心。
入夜,裴雪嫣照旧溜进江栖夜的寝殿,躺在他的床上。
没想到今夜,江栖夜洗漱完毕后,竟第一次准备在寝殿歇息。
刚进去,就见裴雪嫣披散着乌黑长发,穿着一身素白中衣,趴在床榻上睡得正香,呼吸均匀,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江栖夜站在床边喊了两声“起来”,许是他声音太轻,又或是裴雪嫣睡得太沉,竟丝毫没有反应。
他无奈,只得在床沿坐下。
刚一落座,床上的人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坐了起来,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迷茫地望着他,带着几分怯意:“你你你......”
她看清来人,吓得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你又走火入魔了?你可不要杀我,我是你媳妇,你老婆,成过亲,做过事的老婆。”
江栖夜此刻披散着长发,外罩一件玄色广袖黑袍,周身气息冷冽,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那模样确实有几分走火入魔的诡异。
不知是不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伸出手,轻轻撩起她垂落在脸颊前的一缕长发,露出她完整的面容。
看了一眼。
手指又很快松开。
长发再度垂落,遮住了她半张脸。
裴雪嫣这才知道他没走火入魔,当然这个动作也很像玩味表情。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恳求:“我不要去睡厢房,我要睡这里。”
“你一个女子,这般不知矜持,胆子这么大?”
“胆子大不大又如何?天下人都知道我被你关在这青宗门,日日与你同住,谁会觉得我们是清白的?况且......”裴雪嫣的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滚落脸颊,“我被你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每晚都能听到山间鸟兽的叫声,吓得我整夜睡不着。我还怕你哪天突然走火入魔,一刀杀了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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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栖夜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知道一个香香软软的姑娘在他面前哭唧唧,话说得委屈又可怜,他现在让她走开是绝对的不是东西。
沉默片刻,他沉声道:“旁人传言是旁人,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有什么用?你难道要挨个跟天下人解释,我们没有做过任何逾矩之事吗?况且,你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都做了。”
她又来这套说辞。
“你有何证据?”
裴雪嫣起身在他微凉的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不等江栖夜反应过来,她抬眸望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撩拨:“现在算亲过了吧,而且......你总爱咬我的嘴唇。”
江栖夜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不等他回神,裴雪嫣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指尖缓缓下滑,声音愈发娇媚:“还有,你的......你的小腹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这算证据么?”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江栖夜心头。
眸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她白嫩的手摸了下他的脸,“害羞啦?看来这情根也没什么用处。你说,你此刻是不是心悦我?是不是格外想亲吻我?若是你想,我便考虑考虑。”
没想到江栖夜猛地起身,他脸红不是害羞,是愤怒,青筋暴出,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裴雪嫣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笑容也慢慢消失。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当然也是很执拗的人,穿完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不过就坐在殿外,哪里都没去。
抬眼望了望笼罩着殿宇的结界,又瞧了瞧夜幕中翩然掠过的灵兽,晚风拂过鬓发,裴雪嫣不知为何,心头忽然静了下来。
她缓缓闭上双眼,周身气息渐渐变得平和。
她的心法虽然江栖夜只给一半,却暗藏精妙逻辑,足以融会贯通。
何况对江栖夜真实性格的了解,是严谨的,层层叠叠有顺序递增。
看似牢不可破,实则有着隐秘的破绽。
裴雪嫣凝神聚气,神识如丝,顺着结界的纹路层层探寻、破界。
倏然间,她双眼睁开,掌心凝起一道清浅灵光,猛地向前一推!
解决居然解开了。
裴雪嫣怔怔望着消散的结界光晕,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竟是第一次发现,结界的稳固与否,竟与设界之人的心境息息相关。
人陷入伤心难过、万念俱灰之时,心防渐冷,结界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弱,方能被顺势解开。
只觉此后无论何种结界,她大抵都能寻到破解之法。
罢了,他既不愿见她,便让他在房内安睡吧。
她该走了,此生再不回头。
再见了,臭男人!
心念一动,裴雪嫣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向山外飞去。
刚冲出先前的结界范围,一张巨大的玄色网罗骤然从天而降,将她死死罩住,狠狠拽回地面!
又倒在了地上。
“哎呦”了一声,她的腰恐怕真的要折了。
剧痛袭来的瞬间,她眼前一黑,便直接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