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竹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对着李逸微微点头,算是行了礼。
她将钱匣轻轻放在柜台上,便走到旁边的小桌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柜台方向。
陈掌柜接过钱匣,笑着掀开盖子:“呵呵呵……你来得正巧,正好把欠你的五千钱结清。”
“哦?”李逸挑了挑眉有些诧异,才短短几日药铺就赚回了几千钱,这行当果然暴利。
看出了他的心思,陈掌柜笑着解释:
“三日之前,铺里来了位重伤的病患,气息奄奄几乎命悬一线,还多亏了你那株野山参,给他吊住了一口气,我才得以施针用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陈掌柜的笑容格外和善,对于医者而言救人一命的成就感,远非钱财可比。
说话间,他从钱匣里取出五个小巧的银锭,整齐地推到李逸面前。
这个时代的货币体系很明确:千钱为一小银锭,五个小银锭合成一个大银锭,两个大银锭可换一个金饼,铜钱是日常流通的主力,银锭多用于大额交易,金饼则极为罕见。
“这样,我们就清账了。”陈掌柜笑着说道。
李逸连忙掏出之前陈玉竹写的欠条,双手递还给陈掌柜。
他收下银锭入手沉甸甸的,冰凉的触感透着踏实。陈掌柜接过欠条随手撕成两半,二人之间的账目便彻底两清。
李逸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陈玉竹的脖颈,那里围着一条绒毛蓬松的兔皮围脖,正是当日他送的那张白兔皮所制,围脖雪白柔软衬得她脖颈愈发纤细,气色也好了不少。
“陈掌柜,陈姑娘,我还要马上赶到县城就不多逗留了,告辞。”李逸后退一步,微微躬身行礼。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药铺,脚步声沉稳有力。
陈玉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帘落下,才悄悄收回视线,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时间紧迫,李逸本想去石匠铺定制更大的磨盘和石碾子,虽说是冬日没有农活,也不能买回去一头大骡子闲养着。
虽是有系统在他大概也能领悟石匠这个生活技能,但想着要上山找石料再搬运回村里,消耗的时间和气力与得到的收获不成正比,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日后有机会再去考虑。
出城两三里路后,李逸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便将骡车和粮食一同收入物品栏,翻身骑上大骡子的后背。
骑累了,就下来牵着骡子走一段,任由它啃食路边的枯草,自己则趁机活动筋骨。
夜幕降临之前,李逸终于赶回了安平县城。
王记酒肆里.....
王金石正心绪不宁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今早他特意放出消息,说明日老母的寿宴上,会用虎肉招待贵客。
消息一出,果然如他所料,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商贾富户,无论之前是否有交集,都纷纷派人送信,说要亲自登门祝寿,就连县衙也来了消息,县令伍思远、县丞张贤和赵县尉,都会亲自前来给老夫人贺寿。
这般风光,让王金石面上有光,心中却隐隐发慌。若是李逸迟迟不送虎皮来,明日的寿宴怕是要出洋相,总有那么些人见不得别人风光,就等着看他笑话。
“吁.....”
门外忽然传来骡子的嘶鸣和车轮滚动的声响,王金石眼睛一亮,连忙快步走出去。
只见李逸正从骡车上下来,伸手摸了摸大骡子的头,从车上拿下一小捆干草放在地上,让骡子慢慢啃食。
“哎呦,兄弟!可把你盼来了!
”王金石满脸堆笑,快步迎了上去,拉着李逸的胳膊就往店里走,眼神却不住地瞟着李逸身后的箩筐。
看他这急切模样,李逸无奈笑道:“王店主,我可是连口饭都没顾上吃,昼夜不停地赶路,还借了这头大骡子才准时赶到。”
“辛苦辛苦!”王金石拉着他直奔店内:“好酒好菜我都给你备好了!东西……带来了吧?”
李逸笑着点头,拍了拍身后的箩筐。
“快,跟我进内屋!”王金石迫不及待地将他领进一间暖烘烘的内室,屋里摆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李逸放下箩筐,掀开上面的粗布,一张橙黄色带着黑色条纹的虎皮赫然显露出来。虎皮完整无缺,**色光亮,黑色条纹如同墨染般规整,透着一股慑人的威严。
“哎呀呀!真……真是大虫的皮啊!这品相,这威风劲儿,绝了!”
王金石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虎皮,微微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
他顺着虎**细细摩挲,嘴里连声惊叹,直到摸到虎皮颈部时,才有些惋惜地说道:
“嘶.....哎呀.....要是能留着头颅,这皮挂起来才更气派啊,可惜了……”
“王店主别急。”李逸笑着说道:“你把那虎头煮熟,仔细剔出完整的头骨,晾干后找个手艺好的皮匠,把它缝回虎皮里,照样威风凛凛。”
王金石双眼瞬间放光,连连拍手:“好!好主意!哈哈哈……还是兄弟你脑子活啊!”
又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阵虎皮,王金石猛然想起正事,连忙转身从墙角的柜子里取出钱匣,打开后拿出二十个小银锭,摆在李逸的面前:
“兄弟,这是答应你的两万钱,换成了二十个小银锭,用着方便。你要是想要大银锭或者金饼,我这也能给你换!你一句话的事儿”
李逸掂量了一下银锭,分量十足,笑着回道:“小银锭就好,大的用着反而麻烦。”
“呵呵呵....也是,那咱们现在是钱货两清。”
王金石小心翼翼地将虎皮叠好,放进柜子里锁好,转身笑呵呵地拍了拍李逸的肩膀:“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咱们安平县能猎虎的奇人了!不如留下来,明天参加我老娘的寿宴,也让县城的富户们都认识认识你这奇人!”
李逸连忙摆手:“多谢王店主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想太过张扬,还希望你能帮我隐瞒猎虎之事,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金石挠了挠下巴,恍然大悟:“嗯……也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其他猎户知道了肯定会心生嫉妒,说不定还会上门挑战你,确实麻烦。低调点好,低调点好!”
“走,咱们去前面吃饭!”
李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店主,不瞒你说,我婆娘还在客舍等着,她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嗨!这有啥!你去快把她接来一起。”王金石大手一挥,吩咐伙计:“再加个热菜,多弄点饭”
“多谢王店主。”
李逸道谢后,快步走出酒肆,赶着骡车直奔客舍。
远远的......就看到秦心月坐在客舍门口的墙角,双手抱着膝盖,缩着身子,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秦姑娘!怎么又坐在这里?”李逸停下骡车,快步走了过去。
看到李逸的那一刻,秦心月心中所有的顾虑和不安瞬间消散,果然是言出必行,没有丢下她。
秦心月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轻声说道:“没事,客舍里也暖和不了多少的。”
李逸笑了笑,伸手扶她起来:“走,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回家。”
家这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触动了秦心月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二人返回酒肆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一盘煮肉,一盘炒青菜,一盘腌菜,还有一坛米酒。
王金石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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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连忙招呼:“快坐快坐!趁热吃,不够再添啊!”
他心情大好,越看李逸越顺眼,性子沉稳老实说话做事不偷奸耍滑,还能猎到猛虎,和这样的人结交,以后李逸打到的好猎物,自然会优先卖给他。
李逸知道王金石豪爽,也不客套,道谢后便拉着秦心月坐下,拿起碗筷递给她。
几日没吃过像样的饭菜,秦心月确实饿极了,吃相略显急切,倒也符合她如今的处境。
王金石很识趣,没有过来打扰,只让伙计嘱咐二人,缺什么尽管说。
李逸见秦心月似乎很爱喝那米酒,便又让伙计添了一坛酒和两碗粟米饭。
三碗粟米饭下肚,酒坛里的米酒也见了底,秦心月脸上泛起红晕,几天来亏空的肚子终于有了底气,眼神也亮了许多。
饭后,李逸向王金石打听了一家夜间也开门的米铺,便带着秦心月驱车赶了过去。
米铺老板起初因为半夜被敲门而满脸不悦,但一听李逸要买七百斤粟米和两百斤小麦,立刻换上了热情的笑容,亲自帮忙装袋、过秤,还主动搭手将粮食搬上骡车。
顶着沉沉夜色,李逸赶着骡车出城,他深谙人情世故,给值夜的士兵递了十个铜板,对方果然没有多问,爽快地放行任他们出城。
有秦心月在身边,李逸并不担心半路遇到土匪盗匪,以她的武功,寻常**贼根本不够看,索性便不再在县城留宿,连夜赶回大荒村。
李逸坐在骡车前面,手中握着缰绳,大骡子温顺听话,被训练得极好,赶起来毫不费力。
秦心月坐在车后,蜷缩在两袋粮食中间,李逸特意给她留了个宽敞的空隙,让她能靠在粮袋上,挡一挡夜风。
月光努力撕开厚重的云层,洒下一缕清冷的光芒,为漆黑的道路照亮一小块区域。
车轮滚动,发出辘辘声响,大骡子时不时喷出一口粗气,打个响鼻。
这般静谧的氛围,让人内心安定,不知走了多久,秦心月忽然幽幽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
“我父亲是靠山王,他战败之后我们全家都成了反贼,我也上了齐武帝的必杀名册,我们不死,他心难安。”
李逸闻言,并不意外。他早就觉得秦心月身份不一般,只是没想到竟是靠山王的女儿。若是靠山王能在藩王争霸中最终获胜,秦心月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了。
“你有没有想过复仇?”李逸语气平淡地问道,手中的缰绳依旧稳稳当当。
秦心月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不管是谁最终一统天下,这乱世也该结束了。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我杀了齐武帝,又会有其他人出来争夺帝位,战乱依旧会继续,我……早就厌烦了。”
秦心月说出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逸先是救了她的命,现在又肯收留她,她不想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这是对恩人的不敬。
话一出口,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却又忍不住有些担忧,怕李逸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忌惮。
李逸淡淡一笑,语气随意自然:“我可不知道什么靠山王的公主殿下,我只认得大荒村的村姑秦姑娘。”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秦心月,目光温和:“秦姑娘,以后就安心做个农妇吧。大荒村偏僻安静,没人会追究你的过往。”
简单的几句话,让秦心月心中一暖,所有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她转头,望着李逸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眼中的迷茫与不安彻底褪去,只剩下平静与坚定。
“嗯……以前的秦心月已经**,从今往后,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村姑。”
秦心月深吸了一口寒冷的夜风,缓缓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