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率先走出了院子。
林清雪,赵灵,陈淑云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村头的大槐树下,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这是卧龙峪不成文的规矩,村里但凡有大事要宣布,或是要公审什么人,都在这棵见证了村子数百年风雨的老槐树下进行。
今天,这里的气氛格外诡异。
村民们自发地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赵德才,孙老汉为首的挺岩派。
他们坚定地认为方岩是被冤枉的,一个个义愤填膺,手里攥着锄头扁担,瞪着另一拨人。
另一派,则是村里那些平时就爱搬弄是非的长舌妇,还有一些被谣言蛊惑,心里犯嘀咕的村民。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向方岩家的方向。
而风暴的中心,刘翠花和她那个五大三粗的娘——刘婶,正被一群妇人簇拥着,坐在树下的一条长凳上。
刘翠花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那张被她自己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凄惨。
她娘刘婶则是一边拍着女儿的背,一边对着周围的人哭天抢地,鼻涕一把泪一把。
“天杀的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女儿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差点就被那姓方的畜生给糟蹋了啊!”
“你们看看!你们都看看!这身上被打的!这脸上被掐的!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他有钱了!他当上大老板了!就不是人了!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了!”
刘婶的声音又高又尖,穿透力极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瞬间就引爆了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村民的情绪。
“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必须报公安!让公安来抓人!”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群情激奋,唾沫星子横飞。
赵德才气得脸都绿了,抡起手里的烟杆就要冲上去理论,被孙老汉死死拉住。
“老赵!你冷静点!现在过去,跟他们说不清楚!”
“那怎么办?就由着这娘俩在这泼脏水?!”赵德才急得直跺脚。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
“谁要说法?”
一道平静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道。
方岩,来了。
他走在最前面,脸上看不出半点被人污蔑的愤怒和慌张,反而像是来公园里散步一样,悠闲自在。
在他的身后,跟着三个女人。
林清雪清冷如月,赵灵英姿飒爽,陈淑云温婉娴静。
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女人,就这么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形成了一道最靓丽,也最让人嫉妒的风景线。
刘翠花看到这一幕,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她哭得更厉害了,直接就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抱着她娘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娘!我没脸活了!就是他!就是那个畜生!”
“他来了!他还敢来!”
刘婶看到方岩,更是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拦住去路,一副母鸡护崽的架势。
“方岩!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
“我们家翠花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今天!当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面!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她张牙舞爪,唾沫横飞,那架势,恨不得直接扑上来,在方岩身上咬下两块肉来。
方岩停下脚步。
他甚至都没有看刘婶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刘婶,落在了她身后,正用怨毒和得意眼神偷瞄着他的刘翠花身上。
“说法?”
方岩笑了。
“好啊。”
“我今天,就是来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村民。
“我方岩,从小在卧龙峪长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在座的叔伯婶子,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敬大家是长辈,所以,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先保持冷静。”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村民,听完之后,气焰也消了不少。
是啊,岩子这孩子,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一直都老实本分,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刘婶一看风向不对,立马又开始撒泼。
“冷静?我女儿都快被你逼死了!你让我们怎么冷静?!”
“你少在这花言巧语了!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个章程来,我们娘俩,就一头撞死在这棵槐树下!”
好一招以死相逼!
这简直就是把方岩架在火上烤!
“行了,别嚎了,再嚎你女儿昨晚掐出来的伤都该消肿了。”
一句话,直接把刘婶给噎住了。
也让周围的村民,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刘翠花那张凄惨的脸上。
刘翠花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他怎么知道?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这出好戏,也该正式开锣了。”
方岩拍了拍手,那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信号。
“首先,我想先请大家看一样东西。”
他说着,摸出了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黑乎乎的东西。
那玩意儿,像是一面镜子,上面还发着光。
村民们都看懵了。
这是要干什么?跳大神吗?
就连林清雪和赵灵,都不知道方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我从一个老道士那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宝贝,叫‘回溯镜’。”
方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它的作用嘛,很简单。”
他举着那个镜子,对准刘翠花。
“就是能让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重新演一遍。”
“俗称,现场直播。”
轰!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刘翠花的脸,刷地一下,血色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