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下落在树叶上,风一吹像荡开的波浪。
“进来吧。”周柏推开木门,一个天然的洞穴映入眼帘,周柏忐忑不安地看着谷茂青,“如果你不喜……”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哇塞,好酷。”谷茂青摸摸石壁,上面有工具修整过的痕迹。
“你喜欢这里?”
“对呀。我喜欢这里。”他还没住过石洞。
石洞十分宽敞,靠着墙放了一架床,床的不远处有一堆石子围成的火塘,旁边的木桌上放着篮子里面装着碗筷,桌下有几个瓦罐和盆子……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十八岁时猎一只兔子发现的。”周柏放下东西,从角落里找出用竹子扎的扫帚清扫屋子。
谷茂青把包袱放在背篓上,挽起袖口拿了桌下的盆子去打水。
洞穴的外面不远处有一条溪水,谷茂青打了半盆水,打湿布巾擦拭桌子。
他们忙活了整个上午才把石洞打扫干净。
在火塘里燃起火,架上瓦罐,周柏用铲子从家里带过来的罐子里挖点猪油,待油热了,周柏打了一个鸡蛋下去煎。鸡蛋煎得焦黄,倒入水,水沸加入面条。
谷茂青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蛋,用筷子夹断分成两半,“周柏,你把碗拿过来。”
周柏不吭声,沉默拒绝。这次上山他就带了十几个鸡蛋。
谷茂青放下碗,看着周柏。
“你身体弱,这蛋是专门给你补身体,我不用。”
谷茂青低着头,不作声。
气氛僵硬,几分钟过去,周柏夹走鸡蛋,“快吃吧,面要凉了。”
谷茂青夹了几根面慢吞吞吃着,一边吃一边看周柏的脸色,周柏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谷茂青吞了面条,用手肘碰了碰周柏挨着他的手臂,“干嘛,不想同我吃一个鸡蛋。”
“不是,我在想等会去哪布置陷阱。”周柏摸了摸夫郎的头,是他没用让夫郎跟着他受苦了,周柏想要赚钱的**越发明显。
“陷阱?”
“对,我会在动物经常路过的地方挖深坑,底部放上削尖的木签,在用树枝落叶枯草掩饰……”
谷茂青没想到这么有趣,“我也想去。”
“今天可能不行,我要先去转转,修整一下以前的陷阱,去的地方有点多,我顾不上你。”周柏从药罐里倒出药。
“好吧,但是你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强。”他还是对自己身体很清楚的,跟过去只会拖后腿。
谷茂青端起药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小口,脸立刻扭曲起来,好苦。
周柏打了水,一边看他喝药一边洗碗。
谷茂青现在喝的是调理身体的药,他喝了一次就不想喝了,苦得反胃。
但是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周柏,在这件事上异常的坚持,每次不守着他喝完是不会走的。
谷茂青的嘴巴里苦得想要呕吐,当初家里也想过给他请中医治病,由于他怕苦就拒绝了,没想到还是让他喝上了。
谷茂青捏着鼻子一口灌完,周柏端着水杯,他大喝一口,周柏又给他嘴里塞了颗蜜枣,他才缓过来。
他蔫蔫地趴在桌上看着周柏收拾东西。
“你一个人在家要把门锁好,出去也不要走远,就在旁边转转就好。”周柏背上弓箭,箭囊斜挎在肩上,“天黑了就在家里待着……”
“放心,我不会乱跑的。”谷茂青一脸严肃地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周柏用手背抚了抚他的脸庞,“我相信你。”
谷茂青扭头,挥挥手,“快走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喝了药,谷茂青犯困,脱了鞋子上床睡了一会儿。
睡醒,谷茂青背上背篓,关上门,出去拾柴。
石洞的外面周柏用篱笆圈了一块小院子,里面放着干柴,但不多。
谷茂青没有走远,这深山的干柴到处都是,顺便捡捡就是一背篓,他一边捡一边翻找有没有他认识的药材,他还想着一夜中“彩票”的美梦。
谷茂青拾了两背篓,累了他也不逞强,坐在门口休息,仰望天空,夕阳像颜料一样泼洒在天空,一片橘黄。
谷茂青休息得差不多,打开米袋,拿起小碗挖了一碗倒在罐子里,水没过糙米淘洗再倒掉。
谷茂青拿一根筷子搅拌,让米均匀分布,倒入清水,又放下一根筷子让它触碰到米的表面,再拿起来看筷子上的水痕,差不多有两厘米。
谷茂青地点点头,现在他的眼睛就是尺,每次都精准掌握放多少水,蒸出来的米软硬刚刚好,十分可口。
谷茂青点燃火,开始煮饭。
他从篮子里拿出一把豆角,一节一节择下来,周柏带的都是耐放的蔬菜,也就一篮子,吃完了就在山上找野菜吃。
天黑了,谷茂青点燃油灯,周柏还没回来,他站起来在门口望,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动物的嚎叫,谷茂青提着油灯去了篱笆处。
他又等了等,终是见了周柏从夜幕中走来。
谷茂青都没发现他等的时候手指被自己捏得发白。
“周柏。”谷茂青打开门。
“饿了吗?”周柏手里拎着一只鹧鸪。
“嗯。”谷茂青提着灯走在前面。
周柏手里的鹧鸪在溪边清理好了,他直接起了油,把鹧鸪切块放进去红烧,又清炒了豆角。
谷茂青捧着碗咬了一口表面色泽金黄油亮,外酥里嫩的鸟肉。
“怎么样?”
谷茂青竖起大拇指,冲他甜甜一笑,“好吃。”
周柏嘴角上扬,心里充盈着幸福。
若是他自己一个人上山,出去猎一天,摸黑才回来,他会不愿折腾,随便蒸点粗面馍馍,配着热茶囫囵填饱就是一顿,偶尔才会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
自从有了夫郎,他就不愿敷衍吃食了,像一只求偶的孔雀炫耀羽毛一样炫耀着自己的厨技。
“我下午出去拾柴了,在东边发现了一片野苋菜。”
“你背了多少,累不累?”周柏拿筷子的手停下来,“你病刚好,不要干重活。”
“没事,我不累,我有数的,我背得不多。”谷茂青挽起袖子,抬起手臂弯曲,拍拍自己的肩膀,“我这有肌肉的。”
周柏看着他一副不要小瞧我,我很厉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干嘛笑,不信你自己摸摸。”
“好好好,我不笑了。”周柏连连摆手。
谷茂青不服气,拉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你捏捏,真有肌肉。”
古铜色的大手与白皙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只手将夫郎的肩膀完全包裹住,手心的胳膊像上好的丝绸一样滑溜溜的,握不住。
他怕自己手心里的茧子勾花了“丝绸”,急忙放下来。
“怎么样?硬不硬?”
周柏点头,他.硬了。
后面周柏吃进嘴巴里的菜他都没尝出什么味道。
山上不方便洗澡,谷茂青烧了水洗完脚,脱了外衣就上床了。
周柏端着换下来的短裤准备去溪边。
“哎,你放着我自己明天早上去洗。”在山下用水方便,谷茂青每次都是当天换了就洗了。
“我今天上山出了一身的汗,去洗洗澡,顺便帮你洗了。”周柏义正言辞地说。
谷茂青迟疑地看着他,还没想出拒绝的理由,周柏已走了出去。
谷茂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事的就是一条短裤而已,他挠挠头,还是不习惯,他穿越过来,觉得这是**,他都是自己手搓的。
算了,算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衣物都是他洗,也不差条短裤,谷茂青安慰着自己。
等自己睡眼蒙眬时,周柏才回来。回来了也不上床,杵在床边一动不动。
谷茂青困得嗓音发软,“你不睡觉吗?”
周柏的**又上来了,喉结滚动,“我……”
“你要说什么?”谷茂青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我不小心把你的裤头洗破了。”周柏快速小声念了一遍。
谷茂青:?!
虽然周柏声音小,但他还是听到了。
谷茂青就带了两条短裤,“没事,破了缝缝就好了。”
周柏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我扔了。”那短裤被他弄得没法使了。
谷茂青想骂吧,他又不是故意的,不骂吧,自己又气不顺。
“我可以拿我的旧衣服做一条给你。”
谷茂青气醒了,但又没什么办法,只好让他给自己做一条,不然都没法换洗了。
周柏找了一件自己的贴身内衣,拿了剪子裁剪。
谷茂青气了一会儿就不气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周柏裁剪好就熟练地穿针引线,那粗大的手倒是挺灵巧的,谷茂青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缝衣服。
“看看。”周柏剪了线头拿给谷茂青。
“你不许偷看。”谷茂青躲在被子里摸索着试了试,刚刚好。
“还行。”
谷茂青下了床把短裤放在自己的衣物里。
两人上了床,这里的床比山下的小多了,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脚贴着脚并躺在一起。
“对不起。”
“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不生气了。”
周柏问心有愧,他的夫郎真好骗,希望他永远不要发现自己口袋里的破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