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说。
那些能侵入公安系统、伪造机密文件的势力,一旦知道妃英理和小兰在追查,后果不堪设想。
“可能是当年的办案人员失误吧。” 她含糊道,“翻案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妃英理没再追问,她太了解灰叶的性子,看似锋利,实则总把旁人护得滴水不漏。
“工藤呢?” 灰叶抬头,试图转移话题。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玻璃上的水痕像一道道泪痕。
“新一去大阪办案了。” 这个话题冲淡了沉重的气氛,
“说是服部那边有个棘手的案子,要去帮忙分析现场痕迹。”
灰叶的眉峰动了动。
那个在纽约和她比试过推理的少年,按说以他的性子,自己翻案出狱,他不可能不来。
“他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有几个月了” 小兰咬了咬唇。
灰叶安慰道:“那过几天应该回来”
小兰无奈,“新一说办完这个案子后,近期可能不会在日本了。”
灰叶没说话,却压不住心底的疑虑。
工藤新一的敏锐她见识过,黑衣组织的事他不可能毫不知情,这个时间点 “去大阪办案”,未免太巧了。
她摸出刚领回的旧手机,屏幕上还留着五年前的划痕,试着拨出几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是属于伊达航、松田阵平他们的私人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只有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发烫,依旧如此。
她在监狱里申请过五次通话,四次被拒,一次接通了却只有忙音。
看守说 “号码停机了”,但她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换号码。
这时的她才意识到,真的有什么东西变了。五年,足够太多东西消失了。
她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详预感,左眉的疤痕突突地跳。
“良木……” 小兰想拉住她,却被妃英理按住了手。
律师的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担忧,最终只是说:“你回来后打算在哪里落脚?”
灰叶含糊地应付,“我在一个……朋友家借住。”
灰叶点点头,匆忙道别,转身冲向电梯时妃英理还在喊“需要我帮忙记得随时联系。”
电梯下降的数字跳动着。她的不安逐渐被放大。
踌躇着终于走出事务所到大楼,夕阳正把天空染成烧红。
灰叶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景,不知道该往哪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东京。
她划开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熟悉的慵懒嗓音:
“小家伙,迷路了?”
“你在哪?”
“在你身后。”
她转身,看到那辆黑色轿车就停在街角,贝尔摩德摇下车窗,金色卷发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上车。” 女人拍了拍副驾驶座,“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推开车门走下来。
她换了件黑色吊带裙,外面罩着丝质披肩,裸露的锁骨在夕阳下泛着红光:“从今天起,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灰叶的拳头因为她的这句话攥紧,拆信刀的刀柄在口袋里硌出红痕。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残忍的话。
“我不会跟你走。”灰叶想查清楚这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工藤为什么不在东京,警校的同学为什么失联。
“是吗?” 贝尔摩德走近一步,指尖划过她的下巴,带着指甲修剪后的圆润触感。
“那你是想今晚流落街头,还是想让我在这里,亲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灰叶的唇。
周围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脸颊瞬间涨红,拽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和贝尔摩德身上的味道一样。
灰叶别过脸,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这条路很陌生不是往妃英理事务所的方向,也不是往监狱的方向。
“我们去哪?”
“我家。” 贝尔摩德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山道,“从今天起,你住那。”
灰叶抗议道:“我凭什么要住你家?”
“就凭我能保护你,就凭……” 贝尔摩德侧过头,嘴角挂着抹玩味的笑,“你现在无处可去。”
灰叶对女人怒目而视,但贝尔摩德却不为所动,铁了心的要绑她回家。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
铁艺大门上缠绕着蔷薇藤,虽然已是初夏,却开得如火如荼。
贝尔摩德输入密码,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庭院里那棵巨大的樱花树,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人合抱。
“这是……” 灰叶愣住了。
“我在东京的安全屋。” 贝尔摩德熄了火,推开大门,“进来吧。”
别墅内部的装修极简,黑白灰的主色调,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角落里摆着架白色的钢琴,琴键擦得一尘不染。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庭院,樱花树的影子投在地板上,美得像幅流动的画。
“二楼是卧室,一楼是客厅和书房。”
贝尔摩德脱下披肩,随手扔在沙发上,露出吊带裙下精致的肩线,“你可以选一间。”
其实根本没得选。。。
灰叶的目光扫过二楼的走廊,发现只有一扇门。她的眉峰瞬间蹙起:“只有一间卧室?”
“嗯。” 贝尔摩德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动,“我一个人住,不需要那么多房间。”
灰叶果断道:“我睡书房。”
“书房没有床。” 贝尔摩德抿了口红酒,舌尖舔过杯沿,留下道暧昧的红痕,“不过如果你想在地毯上凑合一晚,我不介意。”
“我自己会弄。” 反正她是不会靠近这个女人半分的。
灰叶转身走向书房,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有多么的“简陋”。
只有一个巨大的书架,摆满了精装书,从犯罪学到古典乐谱,甚至还有几本植物图鉴,和长野县木屋里的那本如出一辙。
她心里的怒火无处可泄。为什么要搞得跟长野县的一样,难道她以为她们还能回得去?
指尖划过其中一本《长野县鸟类图谱》,发现扉页上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小家伙,别总盯着猎物,偶尔也看看天上的鸟。”
是贝尔摩德的字迹。
身后传来脚步声,贝尔摩德靠在门框上,身上的吊带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喜欢吗?这些书都是……”
“我要睡了。” 灰叶打断她,从柜子里翻出条毛毯,铺在地毯上,“你出去。”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非但没走,反而走进来坐在书桌前,指尖在琴键上轻轻一按,发出清脆的响:“这里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
她的睡袍滑落一角,露出肩膀上那道枪伤疤痕。
灰叶的目光落在那道疤上,再次想起五年前在监狱里收到的那张纸条,“小家伙,好好在监狱里待着吧~~~”
原来从那时起,这个女人就一直在监视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灰叶的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愤怒。
女人凑近,鼻尖几乎碰到灰叶的下巴,“想你能乖乖待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做梦。” 灰叶想抽回手,却被她反剪在身后。
女人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的频率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种危险的蛊惑。
“浴室在走廊尽头。” 贝尔摩德松开她时,指尖故意划过她的脊椎,
“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你身上的监狱味,都快盖过我的香水了。”
灰叶冲进浴室时还能听见她低低的笑声。
热水从花洒喷出来,尽管被烫得皮肤发红,却洗不掉那种被纠缠的窒息感。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眉的疤痕像条蜈蚣,五年下来,越发的显眼。
穿回自己的衬衫时,还发现浴室里多了件东西,一件深灰色连帽衫,今天早上女人要求她换的那件。
“扔了可惜。” 贝尔摩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反正也是给你买的。”
灰叶捏着连帽衫的领口,指节泛白。
她最终还是没穿,湿着头发走出浴室,正撞见贝尔摩德从卧室出来。
她换了件真丝睡袍,白色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
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水珠顺着脖颈滑进睡袍里,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
“没找到睡衣?” 贝尔摩德挑眉,目光在她滴水的发梢上停留了一瞬,“还是说,想让我帮你擦头发?”
灰叶侧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往书房走:“不用。”
“书房没被子。” 贝尔摩德在她身后说,声音里带着笑意,“半夜冻醒了,记得来敲我房门。”
关上门的瞬间,灰叶就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抗拒什么。是这个女人带来的危险,还是心底那点没被恨意烧死的、不该有的柔软?
过了一会儿,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贝尔摩德的声音像雨丝般飘进来:“小家伙,别着凉。”
一条毛毯从门缝塞了进来,带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清冽又霸道。
灰叶盯着那条毛毯,直到天亮,也没碰。
至少现在,她有了暂时的庇护所。在查清工藤和警校的事情前她应该暂时不会离开。
至于贝尔摩德……
她们的账,还没算完。
灰叶:难道她以为她们还能回得去?
作者:能
灰叶[愤怒]:你会不会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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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