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没再坚持,只是汽车拐弯的时候,故意往她这边靠了靠。
手肘擦过她的腰侧:“真不换?那我可就直接带你去见妃律师了。你说,她看到我们俩坐同一辆车,会不会误会什么?”
“误会?” 灰叶抬手就想推开她,却被贝尔摩德抓住手腕。
有什么好误会的,难道她们现在看起来很要好吗?
女人的掌心滚烫,带着种近乎挑逗的力道,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脉搏。
“比如……” 贝尔摩德凑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我们在监狱里就认识?”
她顿了顿,又试探性地说“或者,你其实早就原谅我了?”
灰叶大吼道:“放狗屁!”
然后猛地抽回手,手背却不小心擦过了女人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像电流窜过一般,带来一阵酥麻,她红了脸,“你别太过分。”
“过分?” 贝尔摩德舔了舔唇角,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比起我对你做的,这算什么?”
灰叶的呼吸一窒。
五年前的审判,那些伪造的证据,母亲被篡改的死亡档案,这一切的背后,都有这个女人的影子。
“停车。” 她的大声喊道。
但司机并不听她的话,反而加快了速度往前开。
贝尔摩德挑眉:“怎么,想反悔了?”
“我要自己走。” 灰叶解开安全带,“离你远点,我才能活得更久。”
车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贝尔摩德按住了。
女人的强硬地把她拉了回来:“你以为现在下车就安全了?”
灰叶的动作僵住。
“他们的人就在街角的黑色面包车里。” 贝尔摩德的声音压低,目光透过车窗,佯装在洞悉外面的猎人。
最后,目光随意锁定了街角一辆不起眼的车,“你要是敢下去,不出三分钟,就会‘失足’掉进排水沟。”
灰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那辆面包车的窗帘动了动,隐约有个镜头对准这边。
她的后背被冷汗浸透。
“所以,” 贝尔摩德松开手,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慵懒,“还是乖乖待着吧,小家伙。”
灰叶只得重新坐回座位。
这个女人总能掐住她的软肋,让她不得不妥协。
车子继续前行,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响单调得像倒计时。
灰叶盯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贝尔摩德。”
“嗯?”
“这是你在组织的代号,对吗?” “不是克里丝,不是莎朗,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你知道了。”
“入狱第三年的时候知道的。”
灰叶看着她,眼神里早已没有那些年的眷恋,
“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女囚说的,她曾是组织的外围成员。她说你是‘千面魔女’,能变成任何人。”
贝尔摩德没说话。
那她就继续说,“那些伪造的证据,” “是不是你做的?我母亲的档案,是不是你改的?!”
“是。” 贝尔摩德的回答干脆得让她措手不及,“但我不是为了害你。”
“不是为了害我?” 灰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
“那是为了什么?看我在监狱里挣扎很好玩?还是觉得把我踩进泥里,你很有成就感?”
“如果不把你送进监狱里躲五年,你以为组织会让你活着?”
她根本就不知道跟她同期的卧底被一批一批的送进组织,又一批一批的被组织发现,然后被处理掉。
“你什么意思?”
贝尔摩德转过头,浅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意思就是,从长野县那个雪夜开始,
你就已经被卷进来了。我把你送进监狱,至少能让你远离这一切。”
“放屁!” 灰叶的拳头砸在车体上,发出沉闷的响,“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那个差点被你捡回去当猎物的人。” 贝尔摩德倾身靠近,鼻尖几乎蹭到她的下颌,
指尖轻轻划过灰叶的唇,带着雨水的凉意。“是那个教你拆枪、教你打猎、在雪地里把你护在身后的人。”
灰叶的呼吸一滞,这个女人靠得太近,身上的冷香像藤蔓一样的缠着她,缠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推开她,身体却像被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滚开。”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终于退开:“快到了。妃英理的事务所就在前面那条街。”
灰叶别过脸,看向窗外。
雨不知何时小了些,街灯的光晕在积水里荡开。
她的指尖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红痕,试图用疼痛驱散刚才那瞬间的心悸。
车子停在妃英理法律事务所楼下时,牛皮纸袋已经被攥得变了形,拆信刀的边缘在灰叶的掌心留下道血痕。
车门被撞得发出巨响,她跌跌撞撞地冲下车,帆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除了换洗衣物和书,还有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滚落在积水里。
是那把□□。
五年前被警方没收了,出狱时说她现在时普通公民,所以不能携带枪械,也就没有还给她。
现在不知为何,竟出现在了她的包里。
枪身的樱花刻痕在雨水中像个嘲讽的印记。
灰叶弯腰去捡,手腕却在下一秒被贝尔摩德抓住。
女人的掌心滚烫,和她冰冷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忘了跟你说了,这把枪,” 贝尔摩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危险的磁性,“是我从证物室偷出来的。它应该属于你。”
“属于我?” 灰叶转过身,枪口抵住贝尔摩德的胸口,手指扣在扳机上,“你把我推进地狱,现在又假惺惺地给我把枪?”
贝尔摩德没有躲,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浅绿色的瞳孔里映出灰叶狰狞的脸。“开枪啊。”
她轻声说,“反正你恨我,不是吗?”
雨下得更大了,模糊了视线。
灰叶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掌心的血染红了枪身,樱花刻痕被浸成了深色。
她想起了长野县的木屋,女人教她拆枪时说 “永远不要把枪口对着自己在乎的东西”;
想起了圣诞夜的巧克力,甜得让她想哭;
想起了被熊袭击,女人挡在她身前,胳膊被划出深深的伤口
恨意像野草疯长,可心底深处,总有一块地方是软的。
那里藏着雪地里的拥抱,壁炉前的琴声,还有那个说 “这里就是你的地方” 的温柔瞬间。
“我恨你。” 灰叶的声音带着哭腔,枪口慢慢垂下,“但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贝尔摩德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伸手抱住她。
这个拥抱很轻,带着雨水的凉意,如同一个迟来的救赎。
“我知道。” 贝尔摩德的声音在雨幕里发飘。
“记住我的话。” 贝尔摩德摇下车窗,声音在雨幕里发飘,“晚上我会来接你。”
灰叶没回头,只是快步的冲进了事务所大楼。
看着灰叶头也不回的冲进大楼后,贝尔摩德的车依旧停在路边,雨刷器不知何时停了,
女人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电梯上升的数字跳动着,灰叶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掌心的血和拆信刀的金属味混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和贝尔摩德之间,到底是仇恨多一些,还是别的什么多一些。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能像五年前那样,把这个女人彻底从生命里剔除了。
电梯门打开,妃英理熟悉的身影倒影在玻璃办公间里,身边还跟着蹦蹦跳跳的小兰。
灰叶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们这五年过得怎么样了,小兰应该已经上高中了吧。
工藤新一那个家伙是不是还那么臭屁。
英理律师现在的出场费大概已经高到她都付不起的程度了
还有毛利先生,他……应该已经成为一个名侦探了吧。
事务所的玻璃门推开,风铃发出一阵熟悉的脆响。
小兰端着两杯热茶正从茶水间走出来,看到灰叶的瞬间,杯子差点脱手。
“灰叶酱。” 小兰冲过来抱住她,茶的温度透过陶瓷杯壁渗过来,灰叶被烫得下意识想躲,却被少女圈得更紧,
“太好了。”
灰叶的肩膀僵了僵,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小兰背上。
五年未见,少女的头发长了不少,发尾带着点自然卷。
“英理律师。” 灰叶挣脱开拥抱,对着妃英理微微颔首,左眉的疤痕在顶灯的光线下泛着浅红。
妃英理放下钢笔,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攥得发白的指节,又落在她掌心那道新鲜的伤口上:“先进来坐。”
她推过来一份卷宗,封面印着 【灰叶良木案重审记录】
“三天前收到最高检的通知,我就联系了内部的朋友,他们说你母亲的档案被篡改了,对方的技术相当高超。”
“那些人……” 小兰开口,声音低下去,“真的太过分了,连你妈妈的档案都敢改……”
“查不出是谁做的。” 妃英理打断她,合上笔记本电脑,“技术科说篡改手法很专业,连系统日志都被清得干干净净。”
他们查不出是谁做的没关系,因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个妄图想当她救世主的女人。
注意到灰叶在走神,妃英理看向灰叶,目光带着探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灰叶:不知道工藤新一是不是还那么臭屁。
柯南:呵,已经从工藤变成柯南了,现在是个不敢臭屁的小学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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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