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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鱼碗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1章


    夕阳将田野染成金红色,映得这片高粱地更红火起来。


    挥洒一整日汗水的女人们,一个个腰酸胳膊疼,在杨梅的宣告下解脱苦海。


    汗水浸透衣背,脸上或多或少沾了些尘土和草屑。


    田埂上堆起的高粱捆成小山似的。


    那一望无际的高粱少了一片,却也只是一片,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高粱穗,沉默着等待收割。


    女人们回到了露营地,无从顾及着形象瘫坐在露营椅里。


    杨梅拿着她的小喇叭过来:“各位老师们辛苦了,经过我们工作人员的清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疲惫和强烈的期待。


    这会没什么风,周遭的空气有些闷。於琼热得不行,她摘下防晒用的草帽用来扇风。


    魏舒微微喘息着,着手给大家的茶缸里添水。


    过了几息也没等到杨梅宣布,她故意停顿片刻,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郑曼雨等不及,她连忙催促道:“快点呀!这是广告时间吗?我有会员,跳过跳过!”


    “今日高粱收割成果,共计兑换成森林币十三个!”


    “哇!”姜秋松举着茶缸欢呼起来,似乎今天所有的疲惫都被这一刻的成果扫空,“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但似乎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其她人发现盲点,原先她们就有十一个,今天去厕所还扣了币,这一来一回拢共加起来才十九个,离买下森林小区的居住权还差一个。


    负责管理森林币的宁璇上前拿过杨梅发放的这十三个币,尽数摊在露营桌上。


    “我们是不是一共十九个森林币。”於琼杏眼一眯,转头看向杨梅那副略带遗憾的表情。


    “卡得这么巧?我记得森林小屋的居住权是二十个币。”魏舒沉吟片刻,数着宁璇将包里一并倒出的森林币。


    桌上的币的确是十九个没错。


    眼看着离住上森林小屋就差一个币,姜冬临疲惫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讷讷“啊”了一声。


    “真是黑的不能再黑了……”郑曼雨一时气得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骂。


    森林币没达到数量,也就意味着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晚。


    虽说之前也和方曼黎野外露营过,谁会不喜欢休息的环境舒适一些呢。


    “杨导,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的腰实在是不想睡帐篷了。”宁璇说着又是捶胳膊又是捶腰。


    按理说只要综艺效果到了,节目组还是会为了嘉宾着想的。


    这说到底也就是个慢综艺,肯定还是要以生活为主题。


    杨梅举着小喇叭的手放下又拿起:“其实也不是不行。你们可以先从我这里借一个森林币。”


    借一个。


    有借就有还,这里头肯定有文章。


    魏舒刚想问,身侧的声音率先传来。


    “条件是什么?”於琼倦懒地眨了下眼,伸手随意拢起长发用抓夹抓起,接着用草帽接着扇风。


    杨梅也不吊大家胃口了:“借完之后你们得还我,通过割高粱的方式还我。当然这个是有利息的。”之后摆出一副你们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就知道借森林币没什么好事,听听,还要利息。


    “黑商。”郑曼雨骂了一句。


    其她几人也是被气笑,也跟着郑曼雨骂了一句黑商。


    “那要不要借?”杨梅算是摆烂了,也不在意女人们骂她,她想着只要能出节目效果就行。


    这会女人们劳作一天已经很疲惫了,特别是宁璇一直揉着腰,坐了没一会就要站起来缓缓。


    “那要不还是借了吧,晚上大家睡觉休息也舒服些。”魏舒见她们犹豫,连忙提了一嘴。


    商议一番还是决定借了这一个森林币,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反正先欠着,还的事情再说吧。


    众人收拾好东西往三蹦子车上运,谁先收拾好谁先走,谁先谁后的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


    魏舒的东西不多,她收拾完看了眼於琼,於琼还在收拾。


    宁璇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收拾好了,早坐着三蹦子走了。


    于是现在帐篷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魏舒划开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眼。


    里面多是祝元箴的信息,还有寥寥几条祝阿姨的问候。


    祝元箴说再过半个月她就要来临云了,还问了她录节目好不好玩。


    魏舒一一回复着,耳边忽然传来於琼的疑问。


    “你收拾好了怎么没走?”


    手机里祝元箴的信息正编辑着,说是要给她发刚刚碰到的神经病,正义愤填膺地吐槽着。


    魏舒眸光微闪,编辑没两个字连忙按下了熄屏键,抬眼望於琼的方向看。女人背对着她,蹲身在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在等你啊。”她说得很小声,说完低头翻着自己的手指。


    指甲有些长了,感觉需要修剪。


    耳边的扣锁声响,一股热源渐渐进了。


    身侧多了一道呼吸声,眼前的阴影随之落下。


    魏舒抬眼去看,於琼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前。下颌被她的指尖轻轻抬起,女人的嘴唇扬着一道弧度。


    “在等我哦,好乖好乖。”说着还像挠狗狗的下巴一样挠了挠她的。


    魏舒深吸了口气,脸色不大好,抬手拨开於琼的指尖。


    “不等了。”说完赌气似的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去。


    临走时还听见一声不容忽视的轻笑。


    要是多在帐篷里和於琼独处一室,迟早会被气死。


    昨天那过于大胆的吻和警告,於琼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魏舒算是看清了,於琼是个极其自我的人,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凭她自己的心情。


    一点道理也不讲。


    不过猫头鹰又和人讲什么道理?


    就算讲也讲不清。


    或许早在那天在秀场过后的酒馆里就该搞清楚,於琼从不是个会讲道理的。


    魏舒晃了晃头,理清自己的思绪,不打算和於琼多计较,就当作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节目录制的行程是两整天,然后过一周再录两天。


    今晚录完魏舒就要回临云了,她和於琼也总算是可以不用见面了。


    魏舒直接自己一个人走了,露营地还剩东西比较多的郑曼雨在那。


    三蹦子车在泥地里辘辘行驶,车内的空间不算大,一趟能运两个人再加两个行李箱就是极限了。


    森林小屋的设施不太齐全却也算凑合,不知道节目组是不是故意的,厨房用的是老式的要烧柴才能用的那种灶台。


    其它的东西大多都在。


    房间倒是没让六个人睡一间大通铺,两个人睡一间,三张大床。


    关于分房的时候,宁璇、郑曼雨、姜冬临和姜秋松四个女人一致认为让於琼和魏舒睡在一间房里。


    魏舒很不能理解,她倒是宁愿去和宁璇或是郑曼雨睡一间房。


    谁知道夜里头於琼又会折腾什么。


    象征性抗争了两句,但是抗议被宁璇驳回了。


    “你俩睡一屋有利于内部团结。”宁璇用这样的理由给魏舒打发了。


    不过这样的分房也是最好的,谁知道於琼半夜会不会突然把翅膀露出来吓到别人。


    这要是露馅了,后果不堪设想。


    晚餐她们随便从菜地里摘了点菜,又从杨梅那赊了点食材肉类。


    当然赊的食材也是借的森林币。


    “要不我们不吃肉了,晚上炒两个菜算了。”宁璇本着持家的理念,不想让债务越压越多。


    “也成。”郑曼雨不反对,她倒是一碗水端平,谁说上什么建设性的建议都答好。


    有人赞同,也有人不赞同。


    於琼抱着双臂摇摇头:“不成,既然吃了,那就得吃好了,营养均衡。宁姐昨天不还说要荤素搭配吗?”


    “是……於琼说的对,是得吃点好的,不能亏待自己。”郑曼雨点了点头。


    这反应叫魏舒忍俊不禁,她轻笑一声,揶揄郑曼雨问:“曼雨姐到底是哪头的?怎么又说可以,又说不行。”


    姜冬临轻笑一声:“曼雨姐是墙头草咯,这边也站,那边也应,两边不得罪。”


    聊着聊着,本来要说赊食材的事,结果话题一篇,全去笑话郑曼雨去了,女人们一人接着一句,聊得她脸颊通红。


    反正借都借了,债多不压身。


    “来都来了,多借少借都是借,先吃了以后再说。”魏舒在这件事上选择和於琼站在一边。


    饭后宁璇和郑曼雨去村子里散步去了。姜冬临和姜秋松两姐妹打开音乐软件放起歌。


    这会时间正好,魏舒瞥了眼窝在一旁懒人沙发里玩手机的於琼,眸光一转轻喊一声:“於琼。”


    於琼顺着声抬眼看过来,眉头一扬:“说,你要干嘛?”


    “不是说给我按摩吗?”魏舒眨了眨眼,转眼去看姜秋松和姜冬临两姐妹已经开始跳起来了。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於琼双唇一碰,又开始不认账起来。


    好在一旁跳舞的姜秋松和姜冬临两姐妹是明事理的,见有好戏看了也不跳了,围到矮桌前纷纷为魏舒打抱不平。


    “於琼姐怎么又耍赖。”姜冬临开始当着人面和姜秋松蛐蛐。


    “哎呀就是说啊,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於琼姐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呢。哪知道现在是个这么输不起的人呢。”姜秋松来节目别的本事没学会,揶揄人的本事见长不少。


    “是吧是吧。”姜冬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姐妹一同叹了口气。


    这下给魏舒说得不好意思了,她连忙低着头开始玩手机。


    “谁耍赖了!”於琼扬声为自己辩解着,尽管这辩解有些苍白无力。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接着魏舒的面前的矮桌旁边放了部手机过来。


    猝不及防的触碰令魏舒的身体微不可查颤了颤,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后脖颈上的指尖落在她脖颈上。


    脖颈忽然被人用力一捏,魏舒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缩了缩。


    “我按摩呢,魏舒,你放松点呀。”於琼笑眯眯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好像是刚才魏舒自己作死要於琼来按摩的,早知道她报复心这么强,她就不开口了。


    刚放松了片刻,那毫无章法的揉捏和按压,隔着衣服捏着,更像是带着惩罚性的。


    “舒服吗?”


    随着於琼的声音落下,那双手的力道忽然加重。


    “嘶……”魏舒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了一下,她抓着桌脚才勉强稳住身子。


    那一下揉捏又酸又胀还有些痛,魏舒险些失态。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轻点轻点……”——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魏舒:怎么叫个按摩差点把自己送走。


    姜冬临&姜秋松:深表同情


    於琼:胡说八道,舒服着呢。


    魏舒:?


    第32章


    按了没两分钟,出于对自己生命健康负责的态度,魏舒连声叫停。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她连忙摆手,怕再不叫停就要被於琼给作弄死了。


    夜里没风,闷热的躁动鼓吹着人的心房,一声一声的敲击,像是在炎热里憋着一股气,耳边嗡嗡作响。


    “嗯,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当然要给你好好按按了,你们说是吧。”这话里头的那股劲直冒,於琼说着抬眼扫视了两个看热闹的姐妹。


    魏舒一抬头,瞧见姜秋松和姜冬临姐妹含糊着嗯了两声,接着一副深表同情的模样望着自己。


    这打闹着没一会,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嗡了两声。


    是於琼的手机。


    於琼在魏舒的正上方半跪着,刚刚压着魏舒的脖颈往前倾了些,手机的面容解锁刚好识别到。


    一条醒目的微信信息弹出来,魏舒瞥了一眼刚好能看到。


    【无所不能的蔷:什么意思?】


    【无所不能的蔷:我警告你,上升期……】


    这个备注……


    之前在秀场的时候见过一次於琼的经纪人,是叫宋蔷来着。那个女人机敏的目光,只要一眼就能把人看透。


    而且魏舒记得她在那天於琼喝醉了之后加过一次宋蔷,直到现在也没有通过好友。


    后面的内容魏舒看不到了,於琼伸手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细腻的胳膊。


    手机的震动声还在响,宋蔷那头应该不断发了许多条信息。


    两人似乎不是很愉快。


    “不跟你们闹了,今天真的累死了。我先去洗澡了,一会好了喊你们。”於琼佯装打了个哈欠,倦懒地踩着沉重的步伐。


    她的话语在这刻显得很刻意,但魏舒要是没有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多半会以为她是真的困了。


    就像是现在,气氛还算得上轻松,姜秋松和姜冬临都以为於琼是真的困了。


    姜秋松还朝於琼甜甜应了一声。


    “我一开始以为於琼姐是那种有些高冷不好相处的,一眼望过去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哇!女神!没想到相处起来她还蛮随和的。”姜秋松替魏舒添了些茶水。


    随和?


    魏舒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瞬:“嗯……大家都挺好相处的。”


    不管是之前的相处还是这两天的相处,魏舒都很难把於琼和随和这个词关联起来。


    姜冬临轻笑一声,没有在镜头里戳穿魏舒的话。


    这时宁璇和郑曼雨也没有回来,几个人不能就这么散了不管,虽说该有的节目效果白天都有很多素材了,但晚上的也不能不做。


    于是姜冬临开口转了个话题:“魏姐,一直想问你从事的工作是一直要去野外工作吗?”


    “那会不会看到很多可爱的动物呀?”姜秋松也跟着问,她们似乎都对魏舒的工作内容感到好奇。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这方面的事了,她的工作听起来感觉很厉害很有门道,其实也就是做做研究数据。


    “也不是一直要去野外工作,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实验室里做数据研究,重复性工作很多,有时候还是很枯燥的。不过要是能记录到数据变化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会非常有成就感。至于野外工作,也是为数据研究提供支撑,这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魏舒说到自己擅长的总会多说上那么一两句,和平常话少的时候完全是两种风格。


    “至于动物的话……我是做生物研究的,所有什么都沾点,也看到过不少。之前观鸟的时候有幸见到过一次东方白鹤……”


    本人可能意识不到,但是坐在对面的姜冬临深有感触:“魏姐在发光……”


    “确实……”姜秋松点了点头。


    意识到可能说多了两句,魏舒羞涩地挠了挠头:“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姜冬临摇了摇头:“不会,这方面我都接触不到,魏姐说的这些东西很有意思。”


    吸顶灯上暖黄的光影晃到魏舒的身上,就像是姜冬临刚刚说的那样,魏舒好似在发光。


    此时的她充满自信与从容,她腼腆地噙着唇角:“改天有机会的话,给你们看看我的观鸟集。”


    “好呀。”


    节目里用的手机是节目提供的统一的工作机,虽然账号和手机卡用的都是她们自己的,但相册什么都是没有备份的。


    魏舒家里有一本观鸟集,是她之前做飞鸟研究课题的时候准备的,她把见过的所有鸟类能拍到的就拍了下来,记录了时间地点,至于飞得比较快的,用肉眼看到的就没拍下来。


    她倒是随手画了下,画了个草影。


    浴室门把手传来咔哒的声响,於琼洗好澡走了出来:“我好了,你们谁下一个,水还热着呢。”


    “我我我!”姜秋松举手应着,生怕别人跟她抢了似的,“我下一个洗。”


    从几个人的神色看来大家都挺疲惫的,刚刚聊天的时候眼睛眨的频次都很缓慢。


    宁璇和郑曼雨散步也没出去多久,大家今天都累狠了,随便聊了几句各自洗洗收拾回了房间。


    魏舒洗完吹好头发,她走到房间里的时候於琼已经闭上眼睛了,整个人平躺在床的正中央。


    房间里的摄像头早早被於琼用不穿的衣服给遮了起来,洗完澡她们把夹麦都收起来了。


    魏舒随手关上门和灯,屋内黑漆漆的,到了夜里,能见度很低,农村里不比城市,到处都是路灯,小区里不论几时也总会有几户人家点着灯。


    等她走到床边,床上的人似有所感似的翻了个身侧躺着。


    原先那占了很大位置的地方空了出来。


    虽能见度很低,借着淡淡月光还是能看见些轮廓的。


    魏舒躺上於琼好心留出来的空位,刚一躺下,身侧的人就翻身过来。


    那双杏眼精神抖擞的,哪里有半分睡意。


    两人相顾无言,魏舒屏息凝神眨了眨眼,然而眼前的人似乎没打算放过她,紧紧追随着她的视线。


    实在是被盯得受不了了,魏舒抬手将掌心覆在於琼的眼睛上,将那双不安分的双眼给遮住。


    她控制着音量,用气声低哑着嗓音道:“睡觉。”


    掌心被她的睫毛轻轻扫过,那丝痒意随着於琼不安分的辗转一同消失。


    於琼侧过脑袋直接枕在了魏舒的掌心上。


    “不想睡……”她的声音带着些倦懒,比平时听上去要低沉许多。


    随后她不安分的指尖伸了过来,试探般的轻轻点在魏舒的唇上。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扫过,却带着一股电流般的酥麻。


    两人的目光在月光的映照下交织在一起,夜里,於琼的眸光像是浸染墨汁的玉,清晰地映着於琼的影子。


    於琼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指尖似乎还要有进一步的动作。


    魏舒迅速抬起另一只手,精准抓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腕,语调有些慌乱:“你别跟我扯什么你是猫头鹰所以夜里不睡觉的借口。”


    “我没打算用这个借口。”於琼轻笑了声,鼻息喷洒着一股热气。


    倏地,於琼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她翻身坐在了魏舒的腰上,指尖随意地捋了捋长发,原是抓着指尖的手,被她扣着指尖的缝隙钻了进去,五指虚扣。


    那气息瞬间充盈着魏舒的感官,心跳失衡,那一下下的撞击声将魏舒的表情所击溃。


    虽然镜头已经衣服给遮盖住,可这样大胆的行为还是让魏舒受了不小的惊吓,她连忙扯着於琼腰间的衣服,慌乱之意无从掩盖:“你干嘛!快……快下来,别闹了……”


    於琼轻笑着乖乖低下头,附身在她耳旁吹了口气:“怕什么?你声音小点,没人会发现的。”


    於琼一低头,她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到魏舒脸侧。


    “胡说什么……”魏舒有些不知所措,呼吸慢了半拍,腰上的重量让她全身紧绷,更别提耳侧被人吹了口气后的浑身不自在。


    这开了恒温空调的室内竟有些热。


    “今晚过后,你就要回临云了。”於琼眨了眨眼,她又直起身,另一只手抚上魏舒的唇瓣,语调有些失落,“见不到你我很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魏舒的眉头微皱,耳尖烫得厉害,“你的秘密?”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魏舒沉吟了片刻,“你要是不放心,大不了可以和我签一个合约。”


    “合约要是也不管用呢,我可不敢赌。”於琼缓缓俯下身,眸光一闪,“签我的合约吧……”


    这人在叽里咕噜说什么不着调的话……


    魏舒正疑惑,哪想女人俯身低头而来,动作一气呵成。唇瓣上触上一片温软。


    “唔……”魏舒正想推开她,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锁链给禁锢住。


    接着便是温热的,软软的滑了进来,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探寻,又似乎是在口腔壁上划着什么符号。


    房间内只有令人面红耳赤的窸窣声,像是时不时掠过的雨点落地。


    这样的吻持续了好几分钟,舌头都有些麻了,魏舒才缓缓回过劲,夺回身体的主动权。


    身体似乎有什么变化但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接着她一把推开於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哑得厉害:“你刚刚做了什么!”


    於琼闷哼一声,眉头一挑,似乎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吻:“没什么,怕你乱说话,给你上了道禁制。你只要不同不知道我身份的人乱说,一点影响没有。”


    虽然魏舒本身也没打算和任何人提起这事,但被莫名其妙弄了什么“禁制”,还是有些生气的。


    再说了,什么禁制要亲成这样!


    “跟你说几次了,别招惹我。”魏舒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她克制了几次,警告了几次,可这女人总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可你的嘴唇软软的,很好亲的。”於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眼波流转着,因刚刚的一吻将眼尾染成很好看的淡粉色。


    她还评价上了!


    朦胧的月光勾勒着魏舒那张素来正经自持的脸,此刻却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绯红顺着脸颊一直蔓延至耳后。


    “禁制呢?违反了会怎么样。”魏舒瞪了於琼一眼。


    虽然不会往外说,可也不想不明不白连后果都不清楚。


    “再亲一下就告诉你,不然……”


    魏舒深呼了口气,眼眸渐渐深邃起来,将於琼未说完尽数堵在唇边。


    她赌气似的用同样的方式还了回去。


    两人呼吸乱的不像话,於琼时不时哼哼两声在寂静的夜里实在是明显。


    魏舒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松开於琼瞪她:“你小声点!”


    有一种两人在背着什么人偷情的错觉。


    “魏舒,不亲了好不好?”


    “晚了。”——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於琼:为什么要小点声,亲嘴不让哼哼怎么亲?


    魏舒: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俩亲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呢?


    於琼:知道怕啥?


    魏舒:我跟你说不通!


    於琼:怎么说不通?


    魏舒: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於琼:跟鸮怎么不能讲道理?


    魏舒:你无理取闹……


    於琼:那你就不无理取闹?


    魏舒:[白眼]


    於琼:[问号]你们人好难懂


    第33章


    刺目的阳光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魏舒醒来还有些发懵,她看了眼手机正是早上七点多。


    她定的票是十点多的,得尽快去赶车。


    刚走出房门,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魏舒抬眼看了过去。


    “睡醒了?正好多泡了杯咖啡,路上喝吧。”於琼手里晃着个不大的随行杯,她说着走过来递到手上,“我后面还有工作,先走了。”


    於琼穿戴整齐,脸上打了层底妆,嘴唇上涂了一层镜面的唇釉,在莹莹泛光。


    要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嘴唇还有些肿。


    屋子里除了於琼外,剩余的女人们各自忙碌着。


    路过的姜秋松拉着个行李箱朝魏舒打了个招呼:“早上好魏姐。”


    接着转过头朝身后的姜冬临催促了几声:“快快快,抓紧,还得赶飞机呢。不重要的东西你就留在这里吧!”


    “早上好……”有其她人在场,魏舒也不好和於琼多说上什么两句,两人交换了神色,谁也没再说什么。


    於琼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恢复了往日里的一副矜傲模样:“知道了,都收拾好了,你安排好人去机场接我就行。”


    她边说着边往外走,语气听着还有些生气:“我都说了我自己有分寸,你别管……”


    屋子里一下冷清了下来,魏舒手里还握着刚刚於琼递过来的咖啡。


    她转头看了眼姜秋松她们的房间里,姜冬临收拾的差不多了。


    “魏姐早上好。”姜冬临拎着行李箱迎面走了过来,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愣了一瞬,“姐,你的嘴有点肿……”


    “啊……是吗?”魏舒心下一沉,努力维持着自己平静的神色,她轻咳了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装模作样问了句,“脸肿吗,用不用冰敷一下?”


    还好於琼已经走了,这会死无对证,只要她自己不承认,谁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姜冬临似乎是信了,还认真看了眼魏舒的脸颊摇摇头:“还好,好像就嘴唇周围有些肿,是不是睡觉的时候压到了?我有的时候也会……”


    话还没说完,姜秋松一把拽过姜冬临的衣袖往外拖:“好了,下次见面慢慢聊,真的要来不及了。”说着还回头朝魏舒笑了笑,“魏姐下次见!”


    姜冬临挥着手招了招:“记得带下观鸟集哦!”


    还好姜秋松把姜冬临给拉走了没有接着就嘴唇肿了的事纠结,不然要是再说两句……


    地缝在哪里?


    现在钻进去是不是已经迟了?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魏舒也开始洗漱收整。


    这走到镜子前,魏舒才看清自己的嘴唇肿得是有多明显。


    又红又肿,唇瓣周围还有轻微咬破的痕迹。


    有点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都怪於琼,也不知道是不是物种搞错了,怎么跟个小狗一样,喜欢啃。


    洗漱完魏舒没什么东西要收拾,本身昨晚就收拾过,也没拿几样东西出来。


    快速收拾好,魏舒正拉着行李箱出门,迎面和郑曼雨对上。


    魏舒愣了一瞬,自然打了声招呼:“曼雨姐早。”


    面前的人没说话,眼神盯着她的嘴唇随后从背包里掏出个一次性口罩来,她倒是没问嘴肿的事,反倒是问起一会怎么走。


    “你等会是坐飞机还是坐高铁?”


    也不知道郑曼雨看出来没有,但感觉她应该是看出来了,不然怎么会给她口罩。


    魏舒也没扭捏,大方接过口罩拆开戴上:“去坐高铁,一会我直接回临云。”


    “刚好顺路,一起吧。”郑曼雨走在前头,她回头看着魏舒步调一顿,等了片刻。


    这总归都是躲不掉的,反正她们也只是一起去车站。魏舒吐了口气趋步跟上前。


    森林小屋在她两走了之后彻底安静下来,周围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走进去带着工具收拾。


    本以为郑曼雨不会再问些什么,临上车前却又很小声地来了句:“节目里还是要注意点的。”


    魏舒听了愣了片刻,随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耳根迅速升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注意什么?”她神色游离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欲盖弥彰的事我见多了,你们自己把握好。更何况你是圈外人,我怕你生活上或多或少受到点影响。”郑曼雨语速极快,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趁着年轻,要喜欢也就追追看,省的以后后悔。”


    那话里话外多少带着些惋惜,像是时隔多年往回看,透过如今忆起什么相似的境况。


    魏舒沉吟了片刻,口罩下的唇瓣抿了抿:“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肩上搭了道有力的掌心,轻轻拍了拍。


    郑曼雨什么话也没说,她呼了口浊气,把行李箱搁置在后备箱里,坐上车朝魏舒淡淡一句:“走吧。”


    路上魏舒一直在想,她和於琼的这段复杂关系里,先是於琼明里暗里有意为之也好,无意举动也罢。


    要是抛去发现於琼秘密这件事,她是否会思考要往前迈出那沉重的一步呢?


    在明知道这一步会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的情况下,她会和现在一样,去考虑今后要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吗?


    应该是不会的,她应该会在录完节目后和这个人单方面断联,回归到两点一线的生活里。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她们之间注定会有联系,或浅或深,只取决于魏舒愿不愿意迈出这一步。


    可这一步好艰难,可能不像郑曼雨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即使在她和於琼吻过之后,依旧艰难。


    临云的天气时好时坏,云层薄薄一层,没有大片的乌云密布,也没有阳光。


    路上收到祝元箴发来的信息,说是进手术室的日子提前了,她过两天就来临云。


    那天刚好是十五。


    回到临云的这两天,魏舒时不时就会打开手机微信,对着於琼波澜无惊的对话框愣神。


    两天了,於琼一条信息也没有给她发。


    她们的对话框还停留在魏舒那天录完节目回临云的路上给她发的一句工作顺利。


    但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应。


    这两日魏舒去实验室里跟进度,方曼黎总算是找到机会和她说话。


    “魏舒,你这段时间不在,要来一个新的后辈了。”方曼黎见魏舒没什么反应,盯着显微镜一直看,干脆抬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魏舒迟钝地从显微镜前抬起头,而后直起身缓慢地眨了眨眼。


    她转眼看向方曼黎,抿了抿唇:“我要有什么反应?来一个新的后辈,是新鲜事,倒也正常啊。”


    “我怎么感觉你不大高兴呢?”方曼黎愣了一瞬,“前两天你就这样,问你节目拍咋样也不说,是不是她们在节目里欺负你了?”


    能有谁欺负她,数来数去都是一样的。


    她是有点不高兴,却不是因为节目。


    “没有,我是太累了。”魏舒说着往后仰了仰脖梗,把话题扯回去,“你说的那个后辈是什么情况?教授不是说这两年不打算招人吗……”


    之前实验室开放招人都是通过考试的方式,笔试完了之后还有面试,招人没有频次,都是曹段影根据实验室的需求来看的。一次就招一两个人。


    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还有前辈问过今年要不要招人的,曹教授还说了不招。


    这会又招了。


    “什么时候考试的啊?没看发面试通知啊。”魏舒着手把刚刚的数据记录到塑料板上。


    一说到这个,方曼黎双手一合,隔着手套拍了个闷响:“是啊,就是要跟你说这个。这次新来的这个后背是特招的,不是公开招聘的,听说是北安的高材生。”


    “北安的高材生?”魏舒轻笑了一声,“师姐,你说咱们这里,哪位不是各大院校的高材生?还有曹教授亲自带出来的。”


    只是人是北安来的,还是特招的。


    这样的情况确实是头一次见。


    方曼黎“嗐”了一声:“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曹教授说了,让你带。”


    “啊?”魏舒有些发懵,“没听说啊……我能怎么带?我好多事也是一知半解的。”


    来实验室总不过也就两年,魏舒也是跟着方曼黎后头慢慢学,实验室里的项目很多和学校里学的又不一样。


    “而且进来之后不是得跟项目走吗?我现在手里头的项目你也知道,过几天还要去录节目呢,这怎么带啊……”魏舒皱了皱眉,看了眼手里塑料板的数据。


    新人一来就跟保密项目吗?


    “不知道,到时候看教授怎么安排吧,也不一定说就是你带了。”方曼黎摆了摆手,又多关心了两句。


    从实验室里往回家走的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魏舒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她靠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一直没有去按发动键。


    “叮——”


    手机传来微信,她连忙划开,看到发消息的人后,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


    【小妹:我大概到车站九点多】


    【小妹:图片】


    【魏舒:那我去接你。】


    【小妹:哎呀这么晚了,你今天不是去实验室里了?我打车来吧,你给我做点好吃的。】


    【魏舒:好,你到了直接输密码吧。】


    【魏舒:想吃点什么?】


    【小妹:我想喝罗宋汤!!!!罗!宋!汤!】


    【小妹:晚上不吃那么多】


    【小妹:我在减肥,你懂的】


    【魏舒:好好好。】


    和祝元箴聊了会倒转移了些魏舒的注意力,这会胸口倒没先前那么闷了。


    她开车去了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需要的食材。


    正结账呢,微信一连串弹了好几条消息。


    消息轰炸似的,一连弹好几条不带停的。


    魏舒先付了钱,手里拎着很多菜不太方便看,一直拎到车里手空了才看信息。


    【於琼:你不在家吗】


    【於琼:你为什么不在家】


    【於琼:下班了为什么不回家】


    【於琼:我现在就想看到你】


    【於琼:图片】


    【於琼:密码多少,不发我就撬锁了】


    第34章


    都扬言要撬锁了,虽然说从超市回家的车程也要不了多久,十来分钟就到了。


    只是於琼说了要撬锁,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头脑一热真就撬了。


    她一向自我又不讲道理,一股子倔劲。


    魏舒也是怕了於琼真把锁给撬了,到时候晚上不好找上门换锁的人,更何况是近期才换的新锁。


    【魏舒:960301。】


    生怕於琼给锁撬了,还补了一句。


    【魏舒:别撬锁!】


    【於琼:门开了我撬它干嘛】


    得到答复,魏舒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久前还在失落於琼没有回魏舒的信息,现在人直接来家里了。


    这样的患得患失实在是有些说不上来,感觉心里又胀又酸。


    手里的方向盘恍然间变得有些烫手,烫得魏舒不知道该不该回去面对。


    於琼真去她家里找她了,反倒是她自己先变得怯懦起来,没有回去的勇气,连发动车辆的勇气也没有。


    副驾驶的车坐上还放着这两天的伙食食材,车子一直停在停车场里。


    魏舒想跑,跑到一个深山老林里,去听鸟鸣草舞,而不是去面对一个她充满好感的女人……雪鸮精?


    她坐在车里,放空了思绪,只听车载音乐放着缓缓悠悠的旋律。


    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的还是要魏舒自己去面对。


    她吐了口浊气,摁下摁钮开出地下车库。


    刚上到地面,手机恢复信号,车内的音乐被一通电话给打断。


    手机的蓝牙和车子是链接的。


    魏舒看了眼来电显示人,她犹豫了片刻摁下接通键。


    “喂……”魏舒的声音在车内回荡,透着她集中路况的沉稳,尽管她平日里也总是自持沉稳。


    刚喂了半声,电话那头的女人打断了魏舒的话。


    “什么时候回来?”


    之前车载音乐的声音开得不算大,接电话为了方便听清,魏舒接通前调高了些音量。


    于是现在女人低沉又短促的催促声变得格外清晰。


    就像是隔着一层纱,附在人耳边轻语。


    可音响是全方位立体环绕的,这导致声音听起来又不一样……


    像是被水气包裹住了,一浅一深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魏舒的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她眼神看着前方的路况,握着方向盘的指尖紧了紧。她放缓了声安抚着:“一会就回来了,你在家看会电视吧。”


    “魏舒……我不舒服……”


    细微又带着刻意压抑的声音传来,似乎每一个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般。


    呼吸声隔着电话变重了,飘飘然的声音像是羽翼轻轻掠过魏舒的耳朵。


    “哪里不舒服?”魏舒喉咙紧了片刻,在於琼说她难受的时候,心跳微不可查地乱了一拍。


    思绪在脑海里迅速转着,下一刻她又冷静下来。


    尽管电话里的女人是这样说的,可魏舒又怎能确认她不是在演戏?


    这只鸮的演技一向不错,之前也是,抱有魏舒不清楚的目的,顽劣地刻意,有意无意的撩拨,糖衣下却是锋芒。


    “现在就回来,好不好?”电话那头的声音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这句话像个钩子一样,精准钩住了魏舒内心的柔软。


    “好,马上就回来了。”魏舒其实更想问的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可於琼没有给她问话的机会,电话已然挂断。


    从超市回家的这段路并不堵车,只不过红绿灯有些多。


    魏舒也是有些倒楣,一路碰到的几乎都是红灯。


    她拎着菜坐电梯回家,输密码拉开门。


    家里格外安静,一点异样也没有。


    要说唯一的异样,那就是屋里没有开灯,可於琼分明早就进来了。


    这是又走了?


    魏舒内心嗤笑了一声,笑自己总是自作多情。


    她将买的菜放到玄关的地上,关上门把车钥匙放到柜子上,换鞋开灯,动作一气呵成。


    灯一开,却见玄关处摆了双红底的高跟鞋,一眼看去就和家里的氛围不太相符。


    魏舒愣了片刻,踩着拖鞋往里边走边喊:“於琼?”


    屋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只有房间里有微弱的哼鸣声传来。


    魏舒皱着眉头往走廊里走,又划开手机看了眼信息,没有於琼发来的新消息。


    “於琼,你在我房间吗?”她再次出声喊了下,加快了步伐。


    走到房间门口,她开灯后脚步一顿。


    於琼趴在她床上,盘起的长发散个七七八八,她穿了一身朱湛色的旗袍,自膝盖处开衩。


    衣服很好看,可魏舒顾不上去看衣服,她的目光被於琼身后的翅膀所吸引。


    旗袍开了拉链,隐约能看见白皙而光滑的蝴蝶骨,蝴蝶骨上的翅膀将后背遮挡得差不多,蔫蔫地耷拉着一动也不动。


    翅膀似乎比之前见到的大了一小圈。


    魏舒往里走了两步,閤眼颤了颤长睫,轻声问:“哪里不舒服?”


    是因为之前已经暴露过身份,又给她下了什么禁制,所以现在的於琼才更有恃无恐吗?


    “回来了?”於琼的脸本是埋在枕头里,听见魏舒说话的声音才侧过来。


    於琼的脸上染了一层很好看的淡粉色,她似乎是真的有些不舒服,飞扬的眉骨微微蹙起。


    半张着的眼眸抬起望向魏舒,在暖光灯的映照下泛着微光。细腻的肌肤透着一层不自然的薄红,从脸颊一直蔓延至耳后锁骨……


    她的呼吸比平常要略显急促,看向人的时候视线格外黏腻。


    “你生病了吗?”魏舒说话的声音在抖,她黝黑的眸子此刻不再沉稳冷静,闪躲着不敢靠近。


    又一声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哼唧。


    “没有。”於琼的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


    她半咬着唇,嘴唇留下两道淡淡的齿痕。


    再是那道目光,黏腻着像是一张捕虫的网,牢牢捆住魏舒的步伐,就是想逃,这一刻也再没办法逃了。


    “今天是十五。”於琼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她朝魏舒招了招手,“过来。”


    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魏舒不会不知道,她呼吸滞了一瞬,眸光一暗,走近了两步,却在靠近床边的时候停下了步伐,随后不解地问:“十五怎么了?”


    又不是什么节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只是今天的月亮会圆一些而已。


    “摸摸我的翅膀,好不好?”於琼似乎没有力气挪动,整个人懒洋洋的,她只是侧着身子,湿润着眼眸盯着魏舒。


    像是恳求,唇瓣微微张着,努力地平稳着呼吸。


    “摸摸翅膀就好了吗?”魏舒的声音有些暗哑,目光落在於琼的眼睛上,想要从里头察觉到一丝戏谑与嘲弄。


    可预期的那些情绪都没有,只是盯着她,十分黏腻地盯着。


    “嗯。”


    一声极轻的音调自於琼的鼻腔中化出。


    魏舒被她钓得不上不下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都这么说了,只是摸摸翅膀而已,而且她之前在节目里的时候不是她自己说想摸的吗?


    现在机会都送到眼前了,为什么不呢。


    魏舒深吸了口气,转身去盥洗池旁洗手。


    谁知她一转身,身后传来一声短促且轻的嗔怒:“魏舒!”


    她擦了手回到房间里,灯光明明灭灭照着她的发顶。


    “我洗个手,没走。”


    魏舒跪在床沿边,低垂着眼眸看着於琼后背上蔫蔫的翅膀,她伸手探了过去,从边缘的绒羽一路摸到羽骨。


    触上的瞬间,於琼的反应很大,她呼吸声更重了,有些不满地怪她:“笨蛋,顺着毛摸……”


    于是魏舒又换了方向,这次从羽骨的根部抚到绒羽的边缘,顺完这一半,又去顺另一半的翅膀。


    “好些了吗?”魏舒轻声问着。


    面上看着确实很平静,可魏舒的内心都要化开了。


    这是什么手感,谁懂?好软的羽毛,随着她指尖轻轻一抖,那绒羽实在是美丽至极。


    她摸起来简直爱不释手,之前摸狗狗猫猫的手感和摸鸮毛的触感完全不同……


    “看着我。”於琼的声音又软了些,没有了平日里矜傲的架子,她半张脸贴着魏舒枕过的地方,嗅着枕头上的气味,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声响,“摸摸别的地方。”


    不是说只摸翅膀的吗!


    善变的女人!


    “不行!”魏舒下意识想要逃,却被於琼捉住了手。


    “也得行!”於琼才软的语气又恶劣起来,像个强词夺理的强盗。


    于是静谧的夜里,空气里的气氛逐渐黏糊起来,房间里的原野气重了,带着一股淡淡的,露水划过绿叶留下的清甜。


    只剩下耐人寻味,紊乱的呼吸声。


    期间魏舒几度想逃,被於琼磨得又多待了一会,久到玄关处响起了摁密码的声音。


    於琼刚疏解过,正享受着,听见动静后背的翅膀骤然收了回去,她半眯着眸子看着魏舒,有些不悦。


    “这么晚了,谁啊?”


    魏舒抽回自己的手掌,局促着催了声:“你收拾一下,我小妹回来了。”


    於琼没什么反应,抻着脑袋问:“你们住一起?”


    倒是听不出语气里有什么额外的情绪。


    门口已然响起了关门声,祝元箴已经进来了。


    “姐!我给你发信息咋不回啊?在忙工作吗?”


    魏舒回头看了一眼:“她这段时间住在我这,过两天要去医院学习。”随口解释了句,连忙起身去洗手。


    床上侧卧着的於琼因这句解释心情似乎还不错,她眉骨一扬,从一旁拿过魏舒的手机划开,她指尖随意输着密码,开了。


    看到魏舒手机上的备注,又低眉瞥了眼有些狼藉的床单,甚至连身也懒得转一下。


    “姐,门口的菜什么情况,咋不放冰箱?”祝元箴把门口的菜拎进厨房,踩着拖鞋往房间的方向走。


    魏舒刚洗好手转身,就瞧见祝元箴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愣住。


    “忘了……”


    侧卧在床上的於琼朝祝元箴挥了挥手:“嗨,小妹。”——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祝元箴:我推开了门,我姐在和嫂嫂□□……


    於琼:谁叫你来了?一点眼力……@%#……(被魏舒捂住嘴)


    魏舒:我的问题……


    祝元箴(被秀一脸):没关系,姐的□□比较重要。但是姐的□□固然重要,我的罗宋汤?


    魏舒:[害怕]罗宋汤!


    祝元箴:[裂开]所以……可以晚一天□□吗?


    第35章


    现在的场面是魏舒从来都没有想过。


    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亲生的妹妹,正和魏舒的暧昧对象面面相觑。


    是的,即使魏舒已经和於琼有了些什么,可她还只能将於琼称之为暧昧对象。


    刚刚魏舒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叮嘱过於琼,要收拾下,可从祝元箴的反应来看,她压根就没有收拾吧。


    果然某只雪鸮只会随心所欲,更何况一直以来的情况也是这样做的。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祝元箴望着房间里的人愣了片刻,半眯着眼眸似在回想,随后紧接着道,“想起来了!之前在北安,和姐一起帮你找人来着。”


    话音刚落,祝元箴没留一丝空隙,转头看向魏舒。


    “姐,你刚在跟她……”然后一副“难怪不回我信息”的表情。


    明明什么话也没直接说出来,可祝元箴的表情比说话还要直接。


    “那个……”魏舒插不上话,刚要解释,偏偏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丝羞耻心。


    “没做什么,谈了点工作上的事。”於琼说着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拢着脑后散乱的长发,随意挽了一圈用抓夹夹上,踩着拖鞋走到门口,“小妹的记性可真好,见过一次就记住我了。”


    谈了点工作上的事!


    谈什么能谈到床上去?


    於琼是没话说了是吗?硬聊?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比直接承认她们刚做了还要令人窒息。


    走廊的廊灯没开,昏昏暗暗的光影看不清魏舒现在想要钻进地缝的表情,不过好在祝元箴没有揪着这点说。


    “哦。”祝元箴没有理会於琼不算友善的目光,反而划开手机当着两人的面在微博里搜索着。


    也不知道於琼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的目光越过挡在两人中间的祝元箴,朝魏舒扬了扬眉。魏舒反瞪了她一眼。


    三个人之间各自隔了一些距离,谁也没说一句话,谁也没挪动脚步,只有祝元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的轻微闷响。


    也不知道在搜索什么。


    於琼半眯着眸子看了一眼祝元箴的手机,漫不经心掠过她,来到魏舒面前背过了身子。


    她侧过头,饱满的嘴唇轻声道:“帮我拉下拉链。”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祝元箴也恰好看了过来,眼神在於琼和魏舒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脸颊瞬间染了层绯色。


    於琼的语气很平淡,甚至带着些理所当然的慵懒与随性,仿佛只是在说给我递杯水这样的平常事。


    她微微侧着脸,昏暗的光影勾勒着她的轮廓,睫毛在阴影下轻轻颤了颤。


    蝴蝶骨上光滑细腻,看不出半点这里曾长出一双翅膀的模样。


    魏舒不敢去看祝元箴的眼神,她还没有从尴尬的情绪里缓过神来,这会於琼又是给了她一记暴击。


    愣神的这会,於琼清清冷冷的声音平静地催促着:“有点冷,快点。”


    明明前段时间在跑车里不知道是谁说的,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在冬天的雪地里也不觉得冷。


    廊道里只剩下魏舒缓缓捏住微微泛凉的拉链,还有慢慢拉动拉链,将於琼后背一寸寸遮掩住的轻微声响。


    “找到了,你是之前参加过原野与羽集秀场的模特,於琼对不对?”


    似是为了证实,祝元箴还翻出了秀场拍出来关于於琼的特写镜头。


    “是我。”於琼点了点头大方承认,她的目光打量着祝元箴,和之前在步行街上碰到的时候稍有不同。


    上一次的态度和这次的完全是两种,这次……只能说稍微好上一些。


    “元箴,对不起……本来说好给你做罗宋汤的。”


    自打祝元箴回来,魏舒一直就想着这事,毕竟之前是她答应好的。


    祝元箴摆了摆手:“没事,我理解的,姐之前忙着和於琼姐谈‘工作’嘛。”她轻勾着唇角,看向两人的神色有些暧昧,“现在做也不迟啊,我想喝。”


    於琼的唇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回房间拿了自己的手机走到客厅里,神情自然,和魏舒那副扭捏的模样截然相反。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着吃……


    魏舒沉吟了片刻,那句谈工作惹得她的脸颊迅速升温,她又瞪了祝元箴一眼。


    分明就是故意的揶揄她的!


    生怕再待下去还要被祝元箴“拷打”,连忙转身回房间里去找自己的手机。


    魏舒瞥见床单上的狼藉,耳根又烫了一个度,耳边若有似无的好似还能听见那深深浅浅的呼吸与叹谓……


    她摇了摇头,慌乱地扯过一角的床单翻了过去盖了起来,随后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给关上。


    两个女人正窝在沙发上,各自玩着自己的手机。


    特别是那清脆又响亮的消消乐提示音令人难以忽视。


    “Great!”


    “Good!”


    “Unbelievable!”


    “BonusTime!”


    真是受不了……


    魏舒路过她们走到厨房,食材都已经被祝元箴给拎到厨房的台子上了,她从冰箱上的挂钩上取下围裙,又洗了遍手开始做罗宋汤。


    再说窝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在激情玩着消消乐,另一个则是偷偷看着玩消消乐的人。


    “看什么?”於琼眼神都没离开手机屏幕,却又好似什么都知道。


    祝元箴嘿嘿笑了一声:“看於琼姐长得真好看,真人比照片上看上去还要好看。人好看,这身旗袍也好看。”


    被人夸长得好看,於琼的唇角似有若无的勾着一道弧度,她刚闯完一关,视线挪开手机屏幕转头看了过去。


    “小嘴这么甜,你姐和你比起来可差远了。”她这话含沙射影的,刚才的那一幕还在人的脑海里没忘。


    “哎呀,她就是块木头。”祝元箴嘴上嫌弃着,说着转头朝厨房喊了一声,“我要多多的香菜!请给我加致死量的香菜谢谢!”


    於琼窝在沙发里,双腿优雅交叠着,下颌微微扬起看向厨房的方向,脸上还透着一丝未褪去的情.欲。


    那副矜傲的模样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无需多有什么动作,只要露出她那张令人惊叹的脸,便没有一丝质疑的声音。


    厨房走出个人影,魏舒手上抓着切菜刀,似是不经意地顺带问了句:“於琼,你喝不喝罗宋汤?”


    那穿着围裙的模样很是少见,於琼眨了眨眼:“一点点……”


    “不要香菜?”魏舒问,她记得於琼的口味,非常挑剔,爱吃鱼,不喜欢吃蔬菜,对香菜更是深恶痛绝。


    “嗯。”於琼轻应了一声,瞧着魏舒转身回了厨房里,又补了一句,“我想吃……”


    魏舒都回去准备接着切菜了,没听清於琼后来的话,又从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吃鱼。”於琼耐着性子重复着。


    很好,这两个一个说着要减肥,一个是模特。现在深更半夜,一个个要求还不少。


    魏舒深吸了口气:“你们不是减肥吗!?”


    “鱼肉是高蛋白。”於琼扬了扬眉。


    “罗宋汤喝一点不长胖的!没事的!”祝元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况且我今天都没怎么吃。”


    也就是魏舒脾气好,没撵两人出去,无奈着翻了翻眼转身接着回厨房里任劳任怨。


    晚上的风不小,顺着窗户吹了进来,吹得祝元箴冻得打了个激灵,耳边玩消消乐的声音不亦乐乎。


    她转头看只穿了薄薄一件旗袍的於琼,讷讷问:“於琼姐,你冷不冷?”


    於琼刚好又闯了一关,抬眼看了过去:“你冷了?”说着抬脚下地去阳台那关窗户。


    留着祝元箴在沙发上张了张唇:不是……你刚刚在走廊上让姐拉拉链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厨房里散着香气,但离能喝上汤还有一会,祝元箴干脆从背包里翻出之前在宿舍里玩的uno牌,张罗着两个人一起玩。


    “我们打一会牌吧,反正离喝汤还早呢。”祝元箴掏出uno卡牌,拿在手里晃了晃,“於琼姐会不会玩uno?”


    这是个桌面游戏,开局一人七张牌,谁先出完自己手里的牌获胜。最少三个人就能玩,要是太过无聊,其实两个人也能玩。一般都是聚会上用来很多人一起玩的。


    以前祝元箴教过魏舒怎么玩,只是两人碰面机会少,不怎么玩。


    倒是於琼……虽然她对祝元箴的态度不算太差,可也没到会和她一起打牌的关系吧。


    “看别人玩过。”於琼点了点头,看着魏舒略有惊讶的目光挑了挑眉。


    于是三个人坐在餐桌上玩起uno来。


    於琼虽然嘴上说得是看别人玩过,也不知道她是手气太好还是记忆里过人精于算牌,几局玩下来一直都是第一个打出所有牌的人。


    “於琼姐你刚还说看别人玩过,这分明就是uno大师好吗!”祝元箴每把都是最后一个,每回猜牌猜错了,就从牌堆里罚四排。刚魏舒出了一张加四的黑卡,轮了一圈,累积到最后竟罚了她十六张牌。


    她甩了自己密不透风像斗地主似的一手牌:“不玩了不玩了,打不过,红如温!”


    “什么乱七八糟的。”魏舒摇了摇头,“汤应该差不多了,我去看一眼。”


    一人一碗汤,三碗汤,每碗都不同。


    魏舒那碗放了一点香菜和黑胡椒,於琼的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放,至于祝元箴的……


    应了她的要求,放了致死量的香菜,都溢出碗面了。


    祝元箴还没喝,搅着碗里,见到里头放了巴沙鱼,啧啧了两声。


    她声音太大,魏舒瞥了她一眼:“又干嘛?”


    “没事,我吸口水,汤太香了。”祝元箴揶揄着已读乱回。


    不是,吸口水是这声音吗?分明是话里有话!


    魏舒这一晚上经历太多过山车了,她干脆闭嘴不问。


    这顿晚饭……不,夜宵。於琼吃了之后拿了自己东西就走了,魏舒也不敢多留,送了进了电梯后划开手机发信息。


    准备把刚刚不好说的话一并编辑发过去。


    划开手机才发现,於琼聊天框的备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完美的雪鸮大人”。


    一关门,耳边接着又传来祝元箴的揶揄声:“姐,你俩啥时候好上的呀?干柴烈火,热情惬意哦……”


    魏舒:……


    怎么办,好想报警把两个人都抓起来——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喝汤中)


    於琼:鱼很好吃


    魏舒:[害羞]


    祝元箴:所以为什么拉拉链的时候说冷啊?罗宋汤为什么放鱼啊?这就是在吃正餐啊!


    於琼(微笑着死亡凝视):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魏舒:闭嘴喝你的汤!


    祝元箴:[爆哭]


    第36章


    实验室的工作每天都很繁忙,多到做不完的测试、数据记录、分析。


    从曹段影接手项目以来,实验室表面上是一片祥和与宁静,大家只是在做着重复性的工作。


    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表象,内里的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安和疑惑。


    工作时间内不得使用通讯设备,实验数据和内容不能带出实验室。


    这样的条件有些苛刻。


    可是没有人去问,她们到底在为什么样的实验或是说研究,去做目前的研究和数据。


    她们只是在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毕竟项目里说的很清楚,这些数据的应用已经得到国家的许可。


    项目是合法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从北安来了个新的后辈,文知月。


    魏舒前两天从方曼黎那得知了这件事,已经做好了会来新人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开早会时,曹段影将文知月拉到身边向实验室里的部分研究员们介绍。


    “这位是新来的文知月,北安过来的高材生,今后跟着魏舒工作。”曹段影说着朝文知月招了招手,“小文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曹段影把文知月介绍给大家,却没有提前告知魏舒。


    魏舒心里是有预期的,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是个通知,不是商量说让文知月跟着谁,而是直接制定分给了魏舒。


    这个北安来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个来头?只是简单的学生而已吗?


    魏舒半眯着眸子往会议室主位那去看。


    主位上坐着曹段影,曹段影身旁站着一个羊毛卷短发的女人,带着一副半透明的眼镜,穿着和大家一致的素色实验服。


    女人的目光越过人群,没有分毫偏差地朝魏舒这看了过来。


    “各位前辈好,我是文知月,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她微微扬起唇畔,看着魏舒的眼睛特意说着,“特别是魏舒师姐。”


    虽说魏舒周围也站了些人,但她有种直觉,这个女人绝对是从人群里一眼找到她看过来的。


    魏舒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对着那道视线看了回去。


    直到文知月收回视线往别处看,魏舒才不动声色低声问着身侧的方曼黎:“她认识我?”


    “不知道啊,你们见过吗?”方曼黎也疑惑。


    “没有。”魏舒声音沉了些,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完早会,其她研究员陆陆续续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曹段影朝人堆里喊了一声:“魏舒,你来一下我办公室一趟。”


    魏舒和方曼黎交换着眼神,沉吟片刻应了声。


    这是预料之中的,曹教授总要找个机会交代她要给文知月安排什么样的工作去学习。


    就像当初魏舒刚来的时候经历的。


    三人到了办公室里,曹段影没有寒暄,直截了当进入主题部分。


    “小魏,你就带着小文从旁协助你做一些蝴蝶基因项目方面的工作。”曹段影从抽屉里拿了份数据表,“这份数据今天下班前做好交给我。”


    “教授,我的工作对于小文来说是不是有些太复杂了?”魏舒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曹段影让一个新人来接触这个项目。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曹段影应该知道魏舒的顾虑是什么。


    这个项目当初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没关系,小文目前去你这个项目里,是最合适的安排。”


    “那我去录节目的时候呢?”魏舒半眯着眼去看曹段影,没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玩笑的意味。


    曹段影将数据文件递给魏舒:“你不在的期间,小文跟着方曼黎后头学习。”


    “小文,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魏舒师姐还有方曼黎师姐。”


    文知月微微扬着唇角甜甜喊了句师姐:“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到了此刻,魏舒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状况,这个文知月不像明面上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走廊里这时候只有她们两个人,路上魏舒和文知月闲聊着。


    “你今年多大了?看着好小。”魏舒走在前面引路,文知月就跟在她旁边。


    “二十四,师姐你呢?”文知月回答很快,交流起来没什么问题。


    “二十八。”魏舒眨了眨眼,她盘算了片刻,接着问,“你现在是在读研?”


    “读博了师姐,我以前跳级的。”文知月笑起来时侧颊有一个很浅的梨涡。


    “难怪,就说你看起来很年轻。”魏舒没再往下问了。


    从曹段影接到的是一只天堂凤蝶的实验研究和数据记录。


    工作量不算轻松,魏舒生怕到下班前做不完,于是也没想着偷懒,抓紧时间把研究给做了。


    她在做样的时候,文知月就在一边看,很仔细地看,一边看一边在她的塑料板上记录着什么。


    魏舒看了她好几次,问她在记什么。


    文知月只说是在记录实验顺序和步骤。


    今天方曼黎和她们不在一个实验室里,她被临时调去隔壁水母组了。


    于是本来还能让方曼黎帮忙做样的工作只能落到文知月的头上。


    文知月看魏舒做了三个样,她忽然放下了塑料板问:“师姐,我能不能尝试做一个?”


    “你已经确认好步骤了吗?”魏舒放下手里捏着的滴管,抬眼看了过去。


    文知月已经带上了手套,熟稔地拿起一旁的实验器材和样本。


    “顺着目录做对吧。”


    “嗯……”魏舒见她已经上手做了,只好停下手里的活去看她的操作。


    女人手上的动作熟稔,不像是第一次接触的样子。


    不过这也说不好,像这样的实验,以前在学校的实验室也或多或少都做过一些,只是没现在的精细。


    期间文知月停了几次,问魏舒之后的步骤是否正确,反复确认后才接着手上的动作。


    这只能证明着文知月是没接触过这样的实验。


    魏舒心里有些乱,她说不上来,文知月从里到外都是似乎是一个很正常的学生。


    可能是听她从北安来的,才会下意识紧张与不信任吧。


    两个人一起做,会比一个人的效率要高,下午没过一会,曹教授交代的工作已经临近收尾的数据记录部分了。


    文知月去上了趟厕所,魏舒一个人在实验室里。


    她正对着一个天堂凤蝶样本记录数据,身后窸窣响着,文知月回来了。


    “师姐,你写错了,这里的数据不是应该是正值吗?你怎么写成负值了。”文知月指着魏舒塑料板上前几个写的数据。


    魏舒记录的动作一顿,垂眸看着数据,又看了眼凤蝶样本上的对照了下。


    “应该是写错了,还好你看见了……谢谢。”


    “哎呀,师姐你太客气了。”文知月说着又去看之前记录好的数据。


    魏舒不动声色修改着,却听身侧又传来一声。


    “欸?这个好像也是记错了,师姐你看看?”


    按理说以魏舒的严谨性,工作上是不会出现如此频繁的错误的。


    她是故意记错的,只是没想到正好被文知月看到了。


    是该说她心细,还是说……


    之前和方曼黎一起做的时候,就没有被发现过。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各自做各自的,很少去看对方记录的内容。


    “嗯,是记错了。真是谢谢你啊文知月。”魏舒不知道为什么,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个冷颤。


    之后的工作里,魏舒没犯错,确切的说,是她没有在数据上做小动作。


    文知月也没有什么其余举动。


    前段时间为了逃避做研究,魏舒选择去参加综艺节目录制。


    如今回来了,她隔几天就故意做错几分数据。


    因着错的那些数据,曹段影隔几天会重新整理出部分数据让她和方曼黎重新再做一次,说是需要多份数据支持。


    这事一直像跟刺一样扎在魏舒心里挥之不去。


    下班时间魏舒和文知月顺路一起走,在门口碰到了方曼黎。


    方曼黎眼尖看到了她们,握着手机挥了挥:“魏舒,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好呀。”文知月点了点头,朝魏舒这看了过来,“魏舒师姐呢,一起吗?”


    这几天祝元箴还没去医院报道,还等着魏舒回去吃饭呢。


    一想到她要是给祝元箴发信息说自己去外面吃饭不带她的场面……


    魏舒摇了摇头:“我就算了吧,我妹来临云了,不太方便。”


    “那个唱歌跑调的妹妹?”方曼黎揶揄着用胳膊肘戳了戳魏舒,“改天约出来一起去唱歌?”


    对歌的事没少和方曼黎说,祝元箴的“光荣事迹”在方曼黎那也算是八卦里榜上有名的。


    “那也要人愿意。”魏舒轻勾着唇角朝两人挥手,“下次再约吧。”


    刚走没两步,身后的人踩着碎步追了过来。


    魏舒转头看了过去,文知月那双清澈的眼眸眨了下:“师姐,加个微信吧,我还有好多问题要请教呢。”


    第37章


    魏舒加了文知月的微信。


    她上车看了一眼文知月的朋友圈,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是个很喜欢分享生活的人。


    这个点祝元箴已经发了好几条信息问她下班了没,魏舒嫌打字慢,干脆拨了通电话过去。


    “姐,我看冰箱空空的,要不要去超市买点?”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推拉声,祝元箴正翻着冰箱。


    “还有什么?”魏舒边系安全带边问。


    “土豆,西兰花……还有昨天吃剩的牛肉。”祝元箴一一数着。


    其实这些够魏舒和祝元箴晚上吃了。


    但是从下周开始祝元箴就要进手术室学习了,明天正好是周末,不上班。


    “去超市买点吧,你过十分钟下楼,我们开车去。正好买点牛奶。”魏舒慢条斯理地说着,手机又嗡了两声震动。


    随后两人又随意说了两句挂断。


    这会还能看见橘红的晚霞,围着薄薄的云层,像是泼洒了颜料的画板,深一处浅一处。


    接了祝元箴上车,魏舒直接开车去家附近的一家超市。


    上车祝元箴第一句就是随口关心了句:“今天工作顺利吗?”


    若是抛开魏舒想做的那些个小动作来看,除了没做成之外。


    “还行。”魏舒说完顿了顿,像是思考着,随后缓缓说着,“今天来了个新的后辈。”


    “跟着你学习吗?”祝元箴划着手机,双指飞速在手机上敲打着,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嗯。”魏舒侧头看了她一眼。


    “我感觉怪怪的,我之前没见过她,但是感觉她好像认识我。”


    “嗯?这怎么说?”祝元箴的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头也没抬。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魏舒见她不是特别想听,干脆随口说了声,“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过了两三个红绿灯,魏舒的余光瞥见祝元箴还在聊天,好奇问道:“你在和谁聊天呢?”


    却听到一个让人意外的回答。


    “嫂子啊。”祝元箴眨了眨眼。


    “谁?”魏舒愣了一瞬,眼前的红灯映着晚霞,光线透过车窗进来,竟有些刺眼。


    “於琼姐啊。”祝元箴看了眼魏舒的反应,她狐疑了片刻,“你俩不是对象吗?”


    这话似是一个小锤子一般敲到魏舒心上,她不由得挺了挺腰背,似乎身下的车坐坐起来很不舒服。


    车内的气氛沉了片刻,祝元箴等了一会没见魏舒有反应,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你俩没在谈啊!昨天不是还做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魏舒不免想到昨天的突然。


    於琼莫名其妙找上门来,让她帮忙疏解,给的理由却是一句搪塞的“今天是十五”。


    又没人规定说十五是个什么特殊的纪念日。


    “你不会还没把人追到手吧!哎……你……哎……”祝元箴一边啧啧揶揄着,一边连声摇头叹气。


    她不是没追到手,是还没开始追呢!


    “从现在下去跑到超市也不远,大概走个两公里,你觉得呢?”魏舒面色一沉,语调有些微微泛凉。


    “我觉得不怎么样……”祝元箴摇了摇头,捧着手机嘀咕着,“怎么还急眼呢。”


    车里的车载音乐开得声音不大,魏舒恰好能听见那句嘀咕,她眯了眯眸懒得计较。


    过了一会,祝元箴又说。


    “於琼姐说一会拍完杂志来家里吃饭。”


    “啊?这么突然?”魏舒看了眼自己半点动静都没有的手机,“没给我发信息啊。”


    “这不是在聊天嘛,刚跟於琼姐说我们去超市呢。”祝元箴弯着眼笑嘻嘻的,晃了晃手机。


    于是本来是去买食材的,结果祝元箴看到什么都要拿一点。


    哪像是买菜,更像个打劫的。


    叫祝元箴少拿点吧,偏还说什么“万一於琼姐喜欢吃呢?”


    魏舒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分明是你自己想吃。


    回去两个人从地下车库拎到电梯里,祝元箴嚎了两嗓子。


    “怎么这么重啊!我要不行了……”祝元箴一手拎了一大袋,袋子压着掌心的软肉,勒得通红。


    魏舒手上也是一手一大袋,只不过祝元箴的袋子里装了几瓶牛奶,要比她手里的重一点。


    “你就当锻炼了,谁叫你不要命了死拿。”


    “下回请阻止我,谢谢您。”祝元箴又嚎了一嗓子。


    哪回不是这样。


    魏舒翻了个白眼,她劝某个贪吃鬼倒是听了才行啊。


    回到家,晚餐准备到一半,门自己开了。


    魏舒从厨房里走出来往门口看,於琼脸色不大好地走进来换鞋。


    刚想关心一下,紧接着跟着於琼后头走进来一个女孩。


    女孩啧啧叹了一句:“密码都知道。”


    刚一说完,女孩的视线看了过来,随后眸光一闪打了声招呼:“这不是表姐嘛,好久不见。”


    谁是你表姐……


    魏舒嘴角抽了抽,却没否认女孩的话。


    女孩正是前段时间去北安路上碰到的十七。


    比当时遇见时看起来状态好了很多,至少脸色看起来红润不少,脸上的伤痕也几乎看不见。


    再就是……


    十七换了衣服,没穿那套运动服,发型也稍微剪了一下。


    再叫魏舒拿去对比,她说不定都认不出来这和当时是同一个人。


    於琼自己换了常穿的拖鞋,也不管十七,径直往魏舒这走来:“她非要跟过来的。”


    不过就是多一张嘴而已。


    “没事。”魏舒轻笑了声。


    “表姐,我穿什么鞋呀?”十七还站在玄关处,脱了鞋踩在木地板上。


    听见动静,祝元箴从厕所出来笑眯眯地喊了一声:“於琼姐来啦。”


    十七的目光看了过去,低头穿着魏舒找的新拖鞋,随口一问:“这是你表妹?”


    哪来那么多表姐表妹的。


    魏舒登时有些无奈:“那是我妹妹,祝元箴,你们…………”


    “北安见过,我记得。”十七点了点头,“亲妹妹?闻着不大像。”


    这小孩说话有点气人。


    是属狗的吗,还用闻的。


    倒是让十七说对了一点,魏舒和祝元箴确实不是亲生的。


    “是很重要的家人。”魏舒郑重说了句,转身回厨房里问,“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刚和元箴去超市买了牛奶,还有桑葚汁。”


    “喝桑葚汁。”十七很干脆答着。


    “桑葚汁。”於琼说了声。


    那姐两爱好还挺一致。


    虽然魏舒和祝元箴私底下讨论过,极度怀疑十七和於琼的关系根本就不是表姐表妹的关系。


    毕竟十七喊魏舒和於琼都叫表姐……


    喊魏舒是因为当初因为车票的事情。


    喊於琼……鬼知道她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


    刚拿了杯子来,魏舒又把上次於琼没带走的杯子找了出来。


    祝元箴一溜烟跑进厨房:“哎呀这点小事我来弄,姐你专心做饭哦。”


    看着祝元箴忙前忙后的样子,魏舒心里一阵感慨。


    吾家有妹初长成。


    但好景不长,没一会就听见外头嚷嚷起来。


    魏舒拿着锅铲就出去了,那画面是在是有些……美丽。


    沙发上十七和祝元箴两个人扭在一起,胳膊架着胳膊,看样子像是要打起来似的。


    於琼坐在餐桌上玩消消乐,压根没有管一下的意思。


    “元箴你干啥呢?”魏舒扬了一嗓子,两个人看了过来,她皱眉道,“你让让妹妹。”


    两个人随后手拉着手晃了晃。


    “闹着玩呢。”祝元箴眯着眼干笑了两声。


    魏舒狐疑着看了过去,见十七半晌点了点头才叮嘱了句转身回了厨房。


    饭桌上於琼有一句没一句和魏舒说着工作上的事。


    祝元箴扒了口饭,好奇地问:“十七,你在哪里上学?”


    “我没上学。”十七囫囵说着,刚一说完,於琼往她嘴里塞了块糖醋小排。


    於琼不动声色地收回筷子,顶着祝元箴和魏舒两人的目光压力,清了清嗓子:“十七这孩子吧,性格比较特殊,所以一直都是请的家教,没去学校里上学。”


    周围咀嚼的声音渐渐淡了,魏舒和祝元箴两人对视着,各自点了点头。


    还没消化刚刚的信息,十七又开口说了句:“过两天表姐要去录节目,我能不能借住这里?”


    “哈?”祝元箴深吸了口气,对此似乎很不满。


    明明两个人今天第一次接触,也不知道为什么祝元箴对十七哪来的那么大敌意。


    於琼还没等魏舒说话,当场严词拒绝:“不行!”


    “为什么?”十七盯着於琼看了几眼,又转眼将目光投向魏舒,“表姐,你说呢?”


    三个人齐刷刷目光看过来。


    魏舒深吸了口气,她总不能说过两天自己要和於琼一起去录节目吧。


    “录节目?录什么节目,我姐过两天也要去录节目。”祝元箴狐疑的神色在魏舒和於琼两人间扫着。


    瞒是瞒不住的,魏舒干脆点了点头:“我和於琼过两天都要去录节目。”


    “哦。”祝元箴揶揄了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虽说魏舒和於琼都去录节目了,但家里还有祝元箴在。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众人的思绪。


    屏幕上显示的是方曼黎的电话,魏舒略带歉意地对众人颔首:“抱歉,接个工作电话。”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窗外的灯火透过玻璃窗,和朦胧的月色一同照在魏舒身上。


    在餐桌上的祝元箴竖起八卦的耳朵,咬着筷子尖,眼神在阳台和餐桌间游离。


    於琼仿佛没听见,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糖醋小排,神色平静。


    十七专注着吃着碗里的饭,对阳台的那通电话也没什么兴趣。


    祝元箴在心里替魏舒干着急,只能隐隐听见魏舒断断续续的声音。


    “明天?KTV吗……哦……你确定要带她?行……你自己受着,别怪我没提醒你。”


    片刻后魏舒走回来坐到位子上问:“方曼黎刚打电话过来约你明天一起去唱歌,你去不去?”


    在听见陌生的名字后,於琼的目光幽幽瞥了过来,随后淡淡问着:“不是说是工作电话吗?”


    祝元箴率先抢答:“是我姐一个很要好的同事。”她刻意咬重了很要好三个字节,随后笑吟吟问,“於琼姐要不要一起?”


    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了过来,盯着魏舒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明天早上的拍摄结束后就没事了,就是不知道你姐方不方便。”


    这叫什么话,难不成自己还会介意多一个人受折磨吗。


    魏舒微微扬起唇角:“方便。”


    “我表姐去我就去。”十七插了一句,随后夸了句,我魏姐烧饭真好吃。”


    祝元箴看了眼十七欲言又止,似乎生了个闷气,又问了句:“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别人吗?”


    魏舒沉吟了片刻:“还有个新来的后辈,文知月。”


    几个人随意聊了几句,当即敲定好行程,约了明天下午就去。


    魏舒确定好后和方曼黎和文知月两人一商量,两人都没什么问题,行程就这么自然敲定。


    本来魏舒是不想去唱歌的,可方曼黎非要见识一下所谓的“麦霸”祝元箴,那到时候可别怪她没提醒了。


    至于於琼和十七……


    嗯,多点人也热闹——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祝元箴:得给我姐和於琼姐制造点机会……


    十七:这饭真好吃,这才是人该吃的饭啊!


    於琼:同事?又一个同事?关系很熟吗?


    魏舒:嘻嘻,有人替我分担苦难。


    十七:所以我们四个没有一个人在一个频道上对吗?


    第38章


    节目组发来的信息说是下周二开始录制,原定的时间是周末就去录制,但天气预报说周末会有一场暴雨,于是干脆推迟到下周二。


    这和魏舒周末去和方曼黎她们唱歌刚好时间能错开。


    於琼和十七走了之后,魏舒拉着祝元箴问:“你刚刚和十七是什么情况?你们第一回见面,怎么还没聊两句就要打起来了?”


    “谁跟她打起来?你看错了吧。”祝元箴目光略有闪躲。


    魏舒冷哼一声:“对,我就这么好糊弄,老了以后你卖我保健品,你看能不能卖得出去。是我眼花呢,看错。”她可没忘了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虽是肩膀勾着肩膀,可脸上的表情极不友善。


    特别是十七的眼神。


    祝元箴轻咳了一声:“那不是那什么……”


    “之前在北安的时候吃过一次亏,这次人来了就想着让小孩叫声姐姐嘛。我听她喊你和於琼姐都叫表姐,我也想着逗逗小孩,叫她也喊我一声表姐。谁知道她嘲讽我。”


    话说到这了,魏舒也大致明白来龙去脉。她轻“哦”一声,走到阳台往楼下看了一眼。


    沉寂的暮夜似是一张很厚实的纱网,笼罩着整片夜空,只零星瞧见碎星点点,对面的楼道亮着暖黄色的光芒,荧荧点着这片暮夜的纱网。


    车道上影约能瞧见一辆银色的跑车缓缓驶出小区的门栏。


    当初初见十七的场面还记忆犹新,十七这个女孩总是无意间透着一股不属于她那个年龄段的沉淀。


    要不是看着她那张过于稚嫩的脸,单从举止上,魏舒更觉得她像个二十三四的的人。


    很难去猜想这个女孩是不是有什么样的特殊经历才会导致她如今这样的性格。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魏舒不会去打探属于别人的隐秘,若是别人想说了,自然会同知心的亲朋好友去说。


    至于祝元箴让十七喊声表姐,十七却嘲讽她。


    嗯……


    确实是像十七能干出来的事,也难怪祝元箴能和她险些打起来。


    顶灯的明亮与阳台外的昏暗交织着明明灭灭的光影,映在魏舒的脸上,她阖了阖眼,安慰了祝元箴两句-


    去KTV唱歌定在下午场一点。


    於琼早上有拍摄工作,时间有些紧凑,还要回去接十七,要到下午两点多才能赶过来。


    魏舒给她发了信息让她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


    因着是周末,方曼黎早早就去开了包间。


    手机上收到方曼黎发来的图片。


    【方曼黎:图片】


    【方曼黎:已就绪。】


    激昂的音乐鼓点滚着音浪而来,魏舒和祝元箴刚从电梯走出,KTV大厅绚烂迷离的灯光倾泻着,与镜面般的地砖交错映射。


    吧台里的前台听见电梯的动静迎面走了过来:“嗨,两位女士下午好!请问是预订过了还是……”


    魏舒略微提高了些音量:“嗯,预约过了的。我朋友已经到了,麻烦问下,A888房间怎么走?”


    前台又念了一遍包厢号,利落侧过身引路:“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前台来到包厢,方曼黎正唱着一首情歌,身体随着节拍摇摇晃晃,闭着眼睛表情很是投入。


    压根没注意到魏舒和祝元箴已经走进来。


    一曲唱到一半,方曼黎拿着话筒的身形一顿,停了片刻,她睁眼去看歌词,才注意到两人已经来了。


    “这是祝元箴妹妹吧,我叫方曼黎。”方曼黎举着话筒和祝元箴打了个招呼,随后挥着手张罗起来,“来都来了,都别客气呀,点歌点歌。”


    魏舒瞧着祝元箴爽快应了声坐到点歌台前,右眼皮直跳。


    她默不动声扫了下二维码用手机搜了几首自己较为熟悉的歌。


    包厢正中央有一处舞池,落地的电子屏幕像是个小型的私人影厅般。


    一首歌唱完,下首歌本是祝元箴的歌,她还坐在点歌台前点歌,于是她干脆把魏舒的几首歌置顶上来:“你们先唱,我再点几首。”


    魏舒没和她客气,握着麦克风站到舞池中央,随着音乐的律动低声唱起。


    歌唱了半首,包厢的门被无声推开了一道缝隙。走廊外的喧嚣声瞬间涌入,随着喧嚣一同席卷而来的,是一道高挑又清冷的身影轮廓。


    於琼的目光自包厢里的那些个或红或蓝的光影一同晃进魏舒的眼里。


    於琼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小尾巴十七。


    不是说两点多才会过来?骗人……


    魏舒晃了晃神,握着麦克风的指节微不可查地收紧一瞬。


    耳边的一切喧嚣与律动都像是潮水般退去,短暂的,似乎世界只剩下於琼和魏舒两个人,而魏舒好似能通过於琼的眼眸看到自己的倒影。


    还有於琼唇角边若有似无勾起的弧度。


    此刻的她,在於琼的眼里是怎样的?


    魏舒缓过神来,接着往下唱,声音却没刚才那般自然,略有些紧张,不过渐渐也逐渐放开。


    身后方曼黎已经在和於琼说上话了,方曼黎虽说昨天就听说今天於琼会来,可见到本人了还是难掩激动。


    于是后头两人像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


    好在她这首歌是稍微舒缓的歌,她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让众人忘却了方才那不值一提的停顿,一曲下来魏舒唱得如鱼得水。


    一曲唱完,两个气氛组的很给面子鼓掌喝彩:“呜呼!好听!”方曼黎摇着响铃,祝元箴晃着手里的沙锤。


    十七也跟着鼓掌,倒是没那两人这样夸张。


    随后祝元箴拿着麦克风走到舞池中央。


    魏舒坐到於琼身侧,耳边传来一声夸赞。


    “刚才是谁唱的歌,也太好听了。有句话叫……如听仙乐耳暂明。”於琼侧目看了过来,唇角勾着轻微的弧度。


    这也太夸张了,况且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魏舒低敛着眉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胸脯。


    哪知於琼一句话将刚升起的粉红泡泡给戳破。


    “你噎到了吗。”


    不是?


    魏舒险些一口气真噎住,她睁圆了眼对了过去。


    却见於琼促狭着勾着唇角,顽劣地笑着:“我在问你这是谁的歌,唱得还蛮好听的。想加个歌单。”


    她一定是脑子坏了才想和这种人发展关系。


    真要是在一起了,说不定容易被气到乳腺结节。


    魏舒深呼了口气,越想越气,干脆不理於琼,低头在从音乐软件上甩了个链接过去。


    这会祝元箴的歌已经唱了一半了,唱得还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情歌。


    刚开始她跟着原唱唱了两句,没一会祝元箴又把原唱给关了,只剩下伴唱。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不对,只是那调子越听越怪,你说她跑调吧,却又听起来好像是在调子上,可你说她没跑调,歌又给她唱着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方曼黎初见端倪,从另一头的沙发上滑着过来凑到於琼身旁,掩着嘴问两人:“你们听是不是有点怪怪的?是不是跑调了?”


    魏舒和於琼两个人出奇一致地点了点头。


    坐在角落里的十七眯着眼锐评道:“踩香蕉皮了吧,在那来回跳探戈呢。”


    这话令方曼黎一愣,她转眼打量起角落里的十七,带着个鸭舌帽,可从穿着样貌上看年纪还不大。


    她啧啧两声摇头感叹:“年纪轻轻就这么会讲,出书了记得喊我。”


    十七缩在角落里低头玩着手机,没打算点歌,也不像个来玩的样子。捧着个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分明是她自己要和於琼一起来的。


    魏舒用胳膊戳了戳於琼:“你不去点两首歌唱一下吗?”


    於琼靠在沙发里,滚动的光影匆匆从她的脸上掠过,她眸光掠过来,含了道不易读懂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唇齿一张一合,吐着令人心动的话:“想听你唱。”


    魏舒的眼眸与於琼在闪烁的灯光里交错着,她的眸光似是含着一道漩涡,随随便便说上一句好听的话,就能将魏舒平静的心湖搅乱。


    於琼缓缓靠近了些,贴在魏舒的耳旁轻声说着:“想听你唱《Kissme》。”


    耳畔的潮湿热气令魏舒的心跳微不可查的漏了一拍。


    那是前段时间有点热度的一首歌,带点小颜色的那种。


    刚想说些什么,耳畔仅存的一丝微甜被祝元箴那不知道滑到哪里去的音给哽住。


    祝元箴已经连唱三首歌了,接下来的歌单里还有十来首歌,都是祝元箴的歌,只有零零散散两三首歌是方曼黎和魏舒点的。


    方曼黎似乎有些受不了了,平静的唇角抽了抽:“谁来把麦霸的麦给闭了。”


    知道祝元箴是个什么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魏舒没打算跟这人硬碰硬,她干脆点了首歌置顶上来,和祝元箴打了声招呼说下首她要唱。


    屏幕上的滚动曲目显示下一首即将要唱的歌名《Kissme》。


    身侧传来一声极轻的笑意,在祝元箴密不透风的歌声里几乎听不见。


    总算是结束了耳朵的折磨,方曼黎光速多点了几首歌将顺序打乱。


    前奏响起,魏舒拿着话筒酝酿着刚准备唱起,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这个我也会唱欸,姐咱两一人一段……”祝元箴嘿嘿一笑,遭到身后几个人同时反对。


    “不行!”於琼半眯着眼去瞧祝元箴。


    “你消停会!”十七似乎是忍无可忍,手机也不玩了,不算友善地盯着她。


    “别别别……”方曼黎是怕了,递了杯水过去。


    几个人将祝元箴的念头遏制住,这会总算是没人打断魏舒。


    她唱着婉转,歌词里的内容似乎都有迹可循。


    “闪光灯追随着你。”


    “相机勾勒着我们的剪影。”


    “望着我,停止呼吸……”


    “Sokissmekissme……”[1]


    放在几年前,魏舒不会想到日后的她有一天会和闪耀在聚光灯下的女人有联系,更不会想到女人会闯进她的生活,将原有的一沉不变,变得天翻地覆。


    霓虹闪烁的灯光变换成了暖调柔和的灯光,暖黄的一束光自魏舒的眉骨滑至唇中。


    那是昏暗里的一束光,又像是引人坠落的悬崖。


    唱到“kissme”的那句,魏舒侧身子将目光落在了於琼的眼里。


    两人隔着那束光交错着目光,匆匆一瞥,像是一段泡影什么也没留下。


    这样的小动作没能躲过方曼黎的眼,她凑到祝元箴耳边嘀咕着问:“你姐和於琼两个人,是不是有苗头啊……”


    废话,没苗头哪来的搞头。


    祝元箴心里吐槽着,却不敢跟方曼黎说,她低声装傻:“什么苗头啊?”


    方曼黎白了祝元箴一眼。


    歌唱完,又轮到祝元箴的歌,她兴致冲冲地站到舞池中央开始晃着身子。


    魏舒还没走回沙发那,於琼眸光闪过一丝晦涩,她忽然起身,走过来一言不发,只伸了手来。


    那指节勾住了魏舒裤子的一角,魏舒慌乱地摁着自己的裤子,被於琼的力道带着一同跟她走出了包厢。


    “你你……”——


    作者有话说:[1]:出自《kissmekissme》—蜷花的歌词节选。


    不是有颜色的歌!文里叽里咕噜乱写搞暧昧,原曲真的女同快乐歌,可以去听一下[让我康康]


    小剧场:


    於琼:如听仙乐耳暂明


    魏舒(害羞地拍胸脯):我吗?


    祝元箴(骄傲地拍胸脯):我吗?


    方曼黎(自信地拍胸脯):我吗?


    於琼:对,各种含义上的。


    祝元箴:嘻嘻,被嫂嫂夸夸,好开心。


    十七(锐评):[白眼]转着弯骂你呢,还傻乐


    文知月(还在路上):我错过什么大戏了[爆哭]


    第39章


    走廊上隐约能听见包厢里的歌,包厢门将走廊和里面隔绝成两块区域。


    头顶暖黄的顶灯映照着,地面和墙壁上散着蓝色的灯带。


    於琼一路拉着魏舒往走廊里走,直到转到拐角处才停下。


    魏舒的裤子仍然被於琼的手指勾着,像是牵引木偶的丝线。


    拐角处的光线要暗一些,这里相对安静,只能隐约听见其她包厢传来微微的闷响。


    蓝色的灯带勉强描摹着两人的身影轮廓,空气里淡淡氤氲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魏舒拽着自己的裤子,脸颊上染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别扯我裤子……”


    眼前的於琼忽然轻笑一声,她婍媋的脸上张扬又慵懒,唇齿微微张着:“你刚才唱的那首歌……”


    她清冷的嗓音,比在包厢里听得更清晰了,这里没有别人,略显安静的空间似乎变得私密起来。


    “唱得……勉强能听。”於琼的语调很平缓,只是在陈述,却又在尾音处,拖长了一点微妙。


    随后於琼靠在墙边,她微微仰起脸,手上的力道往回一带。


    魏舒随着那力道迅速同她之间的距离拉近。


    于是头顶的光将於琼的脸映得更为立体,明暗相交。


    避无可避的,魏舒的鼻尖在於琼婍媋的脸前停下。


    刚刚在包厢里还戏弄一番,这会又单独拉她出来说话。


    真真假假没有定性。


    “哦。”魏舒故意沉着调子,不评不淡了一声。


    离得近了,鼻尖总是能清晰地闻见於琼身上那缕似如冰川般的冷冽,雨滴打湿了泥土散发出的原野气息,还混着些好闻的淡淡茶香。


    於琼不说话了,长睫下落了细密的阴影,随着蓝色的灯带一同晃了下。


    刚才的那段话始终萦绕在魏舒的心间,分明的夸奖,可在於琼的嘴里却变了味。


    “只是勉强能听吗?”她反问着,指尖捉住某个人一直不安分勾拉着她裤子的手指,像是细密的藤蔓,一层一层缠绕着。


    於琼微微皱了下眉,身子却借着魏舒手上的力道向前倾了些。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能再近了。


    仿佛魏舒一开口,就能碰到那双柔软而温湿的唇瓣。


    “特别是那句。”於琼的声音很低,她刻意放缓了声音,似乎想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印刻在人的心上。


    “哪句?”魏舒恍惚着追问,下方的手指一直在同於琼较劲。


    两人面上都挺平静,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个丝毫退让。


    魏舒的指尖缠上於琼的指节,刚勾到缝隙里捉住,又被於琼抽回指节反向顺着缝隙又捉回来。


    一来一回,谁也不让着谁,非要争个第一似的。


    “望着我,停止呼吸……”於琼轻声地唱着刚刚魏舒唱过的歌词,清冷的音调无意识地软了些,磁性又慵懒,仿佛是情人间的耳语。


    可唱完,又欲盖弥彰的晃着眼神往下看挪开视线。


    魏舒的呼吸真的随着她的歌声停了片刻,她明知故问地问:“所以……”她面上沉稳没半点破绽,可微微泛红的耳尖早已将她此时心动的瞬间出卖。


    面前的人循声又抬眼看了过来,似乎被她的直白又期待的目光所烫到。


    魏舒的脸上似乎已经写满了期待,期待着她接着往下唱。


    可於琼想的似乎不是这样,她微微抿紧着嘴唇,同人缠斗的指节渐渐慢了调子败下阵来。


    魏舒的指节顺着於琼指间的缝隙钻入成功,她五指相扣着,拇指缓缓摸索着她的掌心。


    看像她的眼眸也变得深邃起来,像是充满耐心的猎人。


    “So,kissme,kissme……”这句歌词在於琼那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目光闪躲着,又没了先前主动时的大胆。


    于是猎人小姐总算是等待到想要听到的唱词。


    接着於琼像是被魏舒那双洞悉的眸光看得无路可退,干脆松懈下紧绷,牵起唇角的弧度,强装着镇定挑衅地扬起眉骨。


    随着歌词而落,魏舒收紧了五指相扣的力道,拉着於琼的手往自己这靠近。


    她微微歪着头,以免两人亲吻时撞到鼻子,蜻蜓点水般碰到於琼温湿的唇瓣。


    仅仅是一个试探,另一只手穿过於琼后颈,敛眼再次吻了上去,吮.着那微微张开的唇瓣。


    “唔……”於琼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喘息,那双好看的杏眼睁大,清晰地倒影着魏舒近在咫尺的面庞。


    这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吻,浅尝后又拉开,随后又再次覆上。


    一下又一下亲吻的声音,清脆地刻印在两人的耳旁。


    刚刚所有的那些包厢里的闷响声都如退潮般远去,只有令人面红耳赤的亲亲声。


    魏舒灼热的唇瓣轻轻碾磨着於琼温湿柔软的唇瓣,她无需做什么多余的动作,轻易随着她微微张着的齿间钻了进去。


    於琼的身体又靠回了墙面,她们边亲边转着脸颊,这样的技巧能亲很久。


    她空着的手顺着魏舒被她勾乱了的衣摆钻了进去。


    魏舒连忙停了下来,她慌乱地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极力地稳住自己的呼吸:“学坏了……”


    “和谁偷学的?这么会亲。”於琼在着温柔厮磨的吻下溃不成军,她犹豫了瞬,又大胆着将炙热的目光投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都来感觉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於琼才会从嘴里说着热情的言语,没有挑衅也没有任何疏离。


    “不行,出来太久了,得回去了。”魏舒深呼了口气,强装镇定着装作没听见於琼的话,拉着她的手往她们包厢所在处走。


    也许是因为於琼不是人类,她的处事作风很少循规蹈矩,也很少遵循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准则。她自由她独特的原则和道理。


    譬如她的自我和从容,在经过人时黏到魏舒的耳旁问:“为什么不行?不能满足我吗?”


    魏舒直将她的嘴巴给捂住:“小嘴巴,闭起来!”


    接着席来的是一股强烈的痛感,魏舒连忙收回掌心甩了甩:“嘶……咬我。”


    於琼哼了一声,甩开两人牵着的手,率先一步走回了包厢里。


    刚想往前追,走廊里迎面走来一头小羊毛卷的女人,她手里握着手机敲打着屏幕,轻触后抬眼看了过来,随后面无表情的唇角牵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朝这儿招了招手。


    “师姐!”文知月小跑着过来,带着歉意地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啊,有点事耽搁了,我来晚了。”


    魏舒的呼吸还有些乱,她沉沉吸了口气又吐出,轻轻晃了晃脑袋:“不晚,里面正热闹呢。”


    “是挺热闹的,脸都唱红了。”文知月轻笑了声,声音在走廊里很清晰,她捋了捋耳边碎发。


    “是吗……”魏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确实有些发烫,她不动声色地擦了下唇角溢出的湿润,“我们快进去吧。”


    包厢里的人已经玩嗨了,特别是方曼黎,她似乎是放弃了抵抗,秉持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和祝元箴唱着国民度很高的歌。


    气氛都到这了,就连十七也将目光看过去,张着嘴小声地跟着两个人后面唱。


    只是当门开了,十七下意识看到跟在魏舒身后的陌生人上,她眸光上下打量着文知月。


    场子热起来魏舒也加入其中,招呼着文知月点歌玩起来。


    舞池里的祝元箴慢慢凑过来,莫名其妙冲她笑了一下,还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魏舒被她笑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几个人越玩越嗨,就连於琼也不免加入进舞池里跳起来。


    唱歌的人多了,祝元箴那踩着香蕉皮似的音调也可以忽略不计。


    过了好一会,已经有几个人唱不动了,坐到沙发旁休息喝着果汁。


    文知月提议着问:“我们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角落里的十七。


    “好啊,怎么转?摇骰子吗?”方曼黎显然是好久没有这么疯过了,有点兴奋过头。


    “对啊,摇一个,点数最小的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点数最大的提问。”文知月说着去弄桌台上的骰子和筛盅,分了几个筛盅,拿了其中一个给了魏舒一个给了方曼黎,自然地喊着,“师姐。”


    於琼循声抬眼看了过去,眸光渐渐冷下来,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坐在角落里的十七没有动静,偏文知月本着热闹的由头,热情邀请十七加入。


    于是十七只好也凑了过来。


    第一轮开始了,众人一齐摇着筛盅,在文知月一声响亮的“开”下一齐打开。


    魏舒运气很好摇了个5。


    “不是吧!有没有倒霉蛋摇到1啊?”方曼黎摇了个2。


    於琼是6。


    文知月是3。


    十七也是3。


    “靠北!都怪曼黎姐的乌鸦嘴。”祝元箴摇了1。


    “你不要乱说哦,我们是摇完开的,我那时候还没说话呢。”方曼黎不背这口锅。


    点数最大的是於琼,她可以问一个问题或者提一个要求。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她眉骨一扬,登时起了一阵兴味。


    “我选真心话,来吧!”祝元箴一副赴死的表情。


    於琼清了清嗓子问:“你谈过几个对象?”


    方曼黎和文知月在一旁揶揄着哦了一声。


    “两个。”祝元箴没什么压力,晃着剪刀手轻松自如。


    接着新一轮的摇骰开始,一闹着玩起来,女人们间的关系迅速拉近起来。


    没人是不爱八卦的,少年老成的十七也不能幸免。


    叫停的口令由上一个摇了最小数的祝元箴喊。


    “开!”


    祝元箴这回是5,她轻松喊了一声:“我是欧皇!”


    於琼这回摇的是2,魏舒是3,方曼黎是5,十七和文知月摇的都是4。


    这回两个人是最大的数,所以於琼要回答祝元箴和方曼黎两个问题。


    “我选大冒险。”


    方曼黎迅速从手机上找了一条大冒险内容:“对现场其中一个人喊妈妈。”


    第40章


    在场的几个女人除了十七和魏舒以及当事人於琼之外,其她人都在起哄。


    於琼嘴唇抿着,脸色看上去不大好。


    周遭女人们的起哄声有些吵闹,似乎这只是一个玩笑,也确实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於琼和她们不一样,她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她该是被星光照耀的,亦或是夜里的一座引路灯塔。


    魏舒正在看她,她看到於琼眉眼弯弯里的一丝为难,还有着一些不容她放低姿态的矜傲。


    “要不换一个吧。”魏舒眨了下眼,模糊闪烁的氛围灯映在她眼睫前停下,叫停这个大冒险内容。


    耳边登时传来遗憾声,好似魏舒这句话实在扫兴。


    “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文知月若有所思地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过,她玩味地勾勒着唇角轻声问,“不会之前没这么玩过吧?”


    於琼是个有原则的,尽管她的原则似乎很怪,不一定和人类的三观大致相同。


    可她不容许有人这样说她,好似她是个玩不起的。


    於琼半眯着眼盯着文知月看了好一会,随后轻笑了声:“怎么会,不用换。游戏而已,大家玩得开心最重要。”


    有人紧张,有人兴奋,有人无所谓,有人则是担忧。


    这停顿的两分钟好似度日如年,特别是在魏舒抬眼时对上了那双不紧不慢间看过来的杏眼,时间好似被摁下了暂停键。


    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先入为主的将自己的想法强行代入进了於琼的想法。


    可她的眼里现在有的只是从容,她微微扬起下颌,脖颈因着动作线条更加紧致起来。


    让魏舒想起了当时第一次和她去酒馆喝酒过敏时,於琼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好似过敏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随后又无所谓地说着“她从来不吃药”。


    “妈妈。”於琼看着魏舒的眼睛平静地轻喊了声。随后趁着众人还没做反应,扬了扬她的眉骨,勾着唇角道,“下一个我选真心话。”


    魏舒还在走神,她听着那句妈妈,眼前好似浮现一只会说话的雪鸮,黑白相间的绒羽,顶着一个圆圆的脑袋,尖锐又小巧的鸟喙道着温温柔柔的一声“妈妈”。


    想想就可爱得不行……


    要是能摸摸鸮头的话就更好了……


    倏地,小腿被人踹了一脚,力道不算大,却叫魏舒回过神来。


    她抬眼去看,於琼那双杏眼虽是弯着弧度的笑眼,可眼里的警告之意却清晰可见。


    也许是刚刚在幻想自己摸於琼的鸮头,这会有些心虚。


    魏舒瞄了一眼於琼松软的脑袋,随后又在她狐疑的眼神里迅速收回目光。


    “行,来个真心话。”祝元箴清了清嗓子接着问,“请你描述下会对什么样性格的人会产生好感?”


    於琼停顿了片刻,勾着唇角看着祝元箴,一只手托着下巴仿佛是在思考,随后很认真地看着祝元箴道:“喜欢像你这样阳光开朗,能逗我笑的妹妹。”


    要是祝元箴不了解实情还好,可偏偏她知道目前於琼和魏舒两个人互相各有好感,骗的了别人,可骗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真心话?”祝元箴反复问确认着。


    “真心话。”於琼点了点头。


    魏舒离得近,清晰听见一旁久未出声的十七轻嗤了声。


    于是本来略有酸胀和失落的奇怪感觉,也在这一刻消逝不见。


    新一轮摇骰开始,这回是魏舒的点数最小,摇了1。於琼的点数最大,摇了6。


    当时决定和大家一起玩的时候,魏舒就做好了迟早会轮到自己准备。


    只是没想到来提问或是提要求的人是於琼。


    她没有半分扭捏,大大方方说:“真心话吧。”


    於琼的脸上时不时会晃过包厢内的氛围灯,一会红一会蓝的灯光从她的脸上划过,时明时暗的光叫人看不清她似笑非笑的眼底是怎样的情绪。


    “你遇到过最让你觉得被撩到的举动是什么?”於琼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她似是早就想问了。


    这个问题意有所指,祝元箴揶揄着说了声:“是什么呢?哎呀,好难猜呀。”


    回家后迟早要把这个没大没小的给抓起来饿上一顿。


    魏舒抬手摸着耳后的脖颈处:“眼神吧,我觉得最能体现一个人情绪的就是眼睛。有的时候透过眼睛,即使不说话,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或者是能猜到对方想要表达的意图。”


    几个女人又轮了好几轮,这回轮到了十七,提问的是文知月。


    鉴于众人都已经提前知晓十七是个未成年,前几个问她的问题也都比较温和。


    譬如什么,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可以选择一个超能力,最希望获得什么样的能力。


    文知月不问这些,她微微侧过脸,想去看清十七戴着鸭舌帽下的脸,她扬了扬自己的下巴问:“家里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她的姊妹?”


    有种调查户口的即视感,可之前文知月也问过其她人是不是独生女,这会听起来也不觉得有多怪。


    十七的眸子藏在鸭舌帽下,包厢里的灯光昏暗,时不时闪过或红或蓝的光线。


    她沉着自如地回着:“没有,我是独生女,我妈咪在妈妈生病去世后酗酒,之后也离开我了,我现在和我表姐住在一起。”


    明明是个伤感又沉重的一段经历,却叫她说得没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或许可以归咎到十七本身就是个有些过早成熟的女孩,又或许可以归咎到,这个故事也许是捏造……


    总之魏舒和祝元箴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妹妹你好可怜哦,难怪这么乖乖。”方曼黎一脸的心疼。


    这一桌上六个人玩着真心话大冒险,又有几个人说着的是真话?


    真假参半的,也许说的有真话,也许有人说假话。


    途中魏舒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又接着玩了几轮。


    再次轮到文知月和十七,十七很不幸又摇了1。


    “十七妹妹的名字很特别,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文知月弯着她那双看起来既真诚又无害的眼问。


    这是第二次文知月问十七问题了。


    文知月似乎对十七很感兴趣,也像是随口问着一个较为温和的问题。


    身侧的女孩明显身子僵了一瞬。


    魏舒瞥过去看十七,她放在腿上的手掌正缓缓捏成拳,指节因着力道微微泛白。


    随后见十七牵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妈咪离开我很早,我之前也没问过,我也不知道。”


    魏舒见十七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随后似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深呼了两口气,猛的站起来。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玩。”十七转身推开包厢门。


    离开前魏舒抬头看她的时候清晰地看见了,在十七掠过魏舒时,她那忽然冷下的神情。


    文知月还盯着门口十七离开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问着:“我是不是不该问啊?感觉十七妹妹好像有些不开心。”


    “没事的,这不怪你,一会要是再摇到十七的问题,我们换个方向吧,问问爱好呀最喜欢的电影什么的。”方曼黎拍着文知月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女人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一会要怎么给十七道歉,魏舒却没心思听了,她转头去看於琼,见於琼的眉头拧成个川字,又在片刻后调整好表情转头去看文知月。


    “我去看看她。”於琼站起身来往门口走。


    妹妹有心事,身为表姐去关心一下是最合适的。


    可她们姐两的相处方式不是这样的。


    这里头有些蹊跷,魏舒跟着起身道:“我也去。”


    见於琼回头没说什么,那就是默认允许了。


    两人并排往厕所的方向去走,魏舒有些疑问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走廊里比包厢安静不少,刚刚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们还点了不少歌放成背景音乐,声音调小了些。


    “你那个同事文知月……”於琼忽然提了一句。


    “嗯?”魏舒本以为她要说文知月两句。


    “她是临云人吗?”於琼没由问着。


    可心中总隐隐觉着接下来她要问的很重要。


    “不知道,没说过是哪里的人。她说话也没口音,只知道是北安来的高材生。”魏舒摇了摇头。


    “北安?”於琼眉骨一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实验室都研究什么内容?”


    知道自己问得太过直白,又涉及到一些行内机密,於琼又换了个方式问:“你们会研究动物的基因吗?”


    “这肯定是会的。”魏舒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於琼忽然停了下来,她声音极轻地问:“那你……”


    厕所处传来几声强烈的呕吐声,於琼的话音一顿,她摇了摇头:“没事。”


    以於琼的性子来说,她很少把话说一半。


    之前魏舒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於琼恨不能代替她的嘴唇说出来。


    她是不喜欢说话说一半的,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


    厕所那的声音愈来愈清晰,两人顾不上这会讨论,连忙加快了步伐赶过去。


    盥洗台上的水龙头开到最大,洗脸面盆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十七背对着她们两,双手撑在盥洗台前不停干呕,浑身发抖,看起来状态非常差。


    魏舒透过镜子去看她,嘴唇泛白,平日里惯是沉着的神情不再。她眉头皱得很深,似是在回想着什么十分痛苦的事。


    不停流淌的水流将三人的脑子冲得清醒了些,魏舒上前抬手顺着十七的后背,却被她伸手推开。


    出来的比较急,怕十七真想到什么伤心事,魏舒顺了包纸巾,她抿着唇递给於琼。


    从刚刚十七的态度看来,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这会肯定不会接受魏舒的东西。


    於琼接过纸巾撕开抽了张纸出来,什么话也没问,直接用力把十七往她那一拉,将十七脸上的水渍擦干净。


    她双手抓着十七的肩膀,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耐心引导道:“深呼吸,和我的频率一起。没事的,吸气……”


    十七望着於琼的眼睛,似是抓住汪洋大海中的一块求生的浮木。


    她随着声音深呼吸。


    “呼气……”


    於琼耐心着引导她好一会,直到十七渐渐平复下来。


    接着十七一言不发转身来,散漫的眼眸变得犀利,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你怎么了?”魏舒犹豫着还是没敢上前,她怕她往前走两步,十七会直接给她一拳。


    “文知月是你同事。”十七的眼眶还有些湿润,说话时还有些哽咽。


    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着十七敏感的来源是文知月。


    但魏舒知道的还不够多,她脑海里有一副残缺的拼图,她没发将片面的、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到一起。


    “你做什么工作的?”十七缓步向前,却被於琼拉住了手腕。


    她回头看了眼於琼,没说什么,只转头看着魏舒。


    “研究野外生物的,是研究所里打工的研究员。”魏舒刚说一半,面前的十七忽然情绪失控地朝她扑过来。


    接着於琼伸手将她圈在怀里,低头在十七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才见十七的停止了挣扎,恶狠狠地瞪着她。


    魏舒被十七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敢肯定,刚才要是没有於琼拦着,十七真的会揍她。


    那眼神太过吓人,自己在十七的眼里就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可她的工作,和文知月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脑海里的碎片拼了拆,拆了又拼。


    可已知的线索太少了,拼凑不出来什么。


    “到底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魏舒眉头微微蹙着追问,“怕文知月?”


    刚刚那会十七的反应不像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那不是该有的反应。


    更像是对某种事有的深深恐惧,那种恐惧已经印刻到十七的身体里,像是触发了身体的自我保护。


    一提这个,十七的呼吸又乱了,她开始落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她身体不住的发抖。


    “她这个样子可不能回包厢了,我先带她回去。”於琼从盥洗台上拿过十七的鸭舌帽扣在她头上,推着十七往外走,没走两步,她又转头道,“你一会结束来我家一趟,等下发你地址,有点事要问你。”


    “好吧,那我再待一会找借口溜走,尽量错开时间。”魏舒点了点头,心里的疑惑仍在,又许多问题想问,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说话机会。


    她有预感,一会要说的肯定和现在的事有关。


    於琼又补了句:“一个人来。”


    魏舒怔了片刻,犹豫着点了点头。


    於琼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她的一些事,她不提,魏舒也很少问。


    她向来不是那种过于关注别人隐私的人,她可以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却不会主动过问。


    十七对她有敌意,这样的敌意来自于文知月。


    可文知月刚刚做了什么?


    魏舒回想了一下刚才在包厢里,文知月一共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家里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她的姊妹。


    第二个问题:你的名字很特别,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两个问题都很正常,可十七却对这接连来的两个问题情绪失控了。


    名字……


    魏舒沉吟了片刻,她还是决定一会去於琼家好好聊一下。


    可疑的点太多,魏舒也有事想问她们。


    为什么十七这么在意她的工作,在意到她一说便想过来和她拼命。


    是拼命,魏舒没有看错,那就是要和她拼命的眼神。


    让她只身一人前往於琼家里,她无所谓。


    至少於琼不会害她。


    要是有那个心,早在十七情绪失控着要过来和她拼命的时候就不会拦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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