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镇上传起流言,说老莫好命,其实只是讽刺。
五年前,老莫的女租客,成了老莫的情人;五年后,老莫的女租客,成了老莫的儿媳,小莫的情人。我听见,冲上去理论,什么情人?她是我的爱人。
“比你大7岁,半老徐娘,人家说不定就和你玩玩,年轻人,别想得太远啦,这种少妇,最有韵味儿了......”他把儿化音拖长,然后鼻子青了,我的也青了。
我躺在啊宁的怀里,她一边给我敷冰冰凉凉的芦荟,一边笑我,现在像电影里的小丑咯。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呢,她笑着,冬瓜也来踩我一脚,真坏。
我恨老莫,背叛我妈。但我和啊宁这件事,他最先看出端倪,却告诉我,爱情就是这样,有时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讲先来后到,甚至不分伦理的。
他奶奶的,老莫这个负心汉,有天也说了半句真话,我发毒誓不要变成老莫。啊宁却说,不必发毒誓啦,变心是人之常情,婚姻才是不符合人性的东西,如果有一天我爱上别人了,她不会锁住我的。
我没有因这话变得肆无忌惮,而是开始害怕,害怕某种未知的宿命将我带到某个未知的地方爱上某个未知的女人,那我的啊宁,你该怎么办呢,谁来照顾我的啊宁?如果爱情里面,变心是注定,我甚至希望啊宁比我先完成这宿命,以至于她生命中将不会有孤单的空缺让她独自黯然神伤。
我爱她如此。
啊宁度过了嗜睡期,每天教我一点点西班牙语,等我毕业以后,春绿不开的季节,我们就出去旅游。
啊宁怕蛇,那怎么办呢,去新西兰,我们去新西兰定居,那是唯一没有蛇的陆地。
可是那么热的地方,怎么种春绿呢?岂不是要抛下一生中的所有春绿,远走他乡?
她靠在门边出神,摇摇头。我那时,尚不知道,她所爱并非,反而最想逃脱的,是这满园春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