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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作者:柚子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兄弟,你该不会认为我同你一样将将二十不到或者没出头几岁吧?”唐观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挽那几个剑花没什么戒备,反倒是手一把打开折扇,“我这脸应该不比你的来的稚嫩。”


    “王兄,我可已经二十过五啦。”


    王俞翻了个白眼,“我不同你争这个,兄也好,弟也罢。”那把剑隔着几米距离直直的指着不远处人的脖颈,“你应该在青山城谋划了不小的事吧。”


    “我谋划了什么?”唐观轻笑了一声,他摇着扇子没点危险还放松的转了一个身。


    “我不过是趁着有人谋害青山城的时候横插了一脚,与想要逃婚的二小姐做了一桩买卖罢了,乱水之下浑水摸鱼而已。”


    “王兄弟,此时青山城怕是大乱了,你不去护一护那城主吗?”


    风一吹,这山里变更冷了些,唐观缩了缩脖子皱起眉看向手里的折扇,瘪瘪嘴还是收起来别在了腰间,他转头看着王俞莞尔一笑。


    “那徐利诚不过小人,何来我护他之说,有人有仇便去报,也懒得我去动手。”王俞看着那人没有丝毫危机感,也作罢的放弃摆着威胁人的花架子收起佩剑。


    他的红衣随风飘动着,与故人相似极了,唐观看看了天色选择两指一夹缩地离去,王俞一看他的动作也掏出一张缩地符。


    如此一来,没有任何追兵的徐秋心和那衡江已然圆满。


    回到城主府的两人也不看对方一眼,各自找地离去。


    唐观一跃而起坐于湖中亭台之上,他的眉目里还留着一点未退去的怀念,他用折扇挡住头顶那满月,好似那明月也能窥探他的心思。


    他将那折扇移至脸上,整个人也躺在瓦片之上,谁也瞧不见他在想什么。


    如此明月,要是故人可以和他共饮一杯便好了。


    青年就那样静静睡去了,隔音符静静飘在他面前的空中。


    至于青山城大乱,那与他有何关系,其中因果都是青山城城主自作自受而已。


    “观兄……观兄……”正到处找人的少城主着急死了,再找不到人怕是要被当成嫌疑人了。


    城主的死是谁也没料到的,徐端大庭广众之下暴起杀死城主后逃走,全府上下乱做一套,偏偏这时候找不到观兄,难免被人猜忌。


    他这个少城主如今倒是被人高高挂起,叫人好笑,如今也是好不容易从一堆人中脱身而出。


    徐逸兴又翻到一个院子里找人,这次倒是叫他没有失望,他好笑的看着在亭子上睡去的青年,那张隔音符静静飘在空中散着点点星光。


    “观兄,该起啦,这青山城都乱作一团了,你倒是在这里安逸的睡觉。”白衣的青年面带微笑抽走那张隔音符,任它焚与空中。


    “陪我喝一杯吧,唐观。”


    睡着的粉衣的青年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叹了一口气,他将折扇随手放于一边坐起身,徐逸兴在昏暗的月光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当然,他也从来没有看清过。


    “观兄,我父亲其实一开始也不坏,他只不过太想要青山城姓徐而已,执念一起,杀意便愈多。我作为他的儿子,却也只能看着他犯下大错。”他喝了一口酒,开始讲起那间很久以前和妹妹目睹的那一件件事。


    青山城的城主之位一开始坐的并不稳固,入赘的夫婿叫人不体面,虽然明面上姿态摆的好,暗地里的说辞太多了,那太多里叫爹亲耳听上一回也不叫人稀奇。


    自从那时候开始,城主便不太正常了,他与娘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两人之间的感情随着争吵也越来越淡。他和妹妹两个夹在中间却做不得一点事儿,只能看着母亲日渐衰败下去。


    然后某一日,娘病倒于饭桌前,郎中诊治性命无多之时又变了。他们又恩爱起来,娘亲脸上笑意越多,可是谁都知道,她寿命无多。


    有一日,他和妹妹在外面玩早回到了家想给母亲看看新拿到手的玩具,却碰巧听到了爹和母亲的谈话。


    这该死一点也不稀奇也发生在了他们兄妹二人身上。


    “徐利诚,这些年你错的太多了,收手吧,我这样还不够你泄愤吗?这青山城城主你这几年做的越发稳固了,我也没有插手,你究竟要做到什么样才满意。”


    “做到什么样?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吗,只要你这人一死才皆大欢喜。”


    “也是,我终归是没劝动过你,那就祝你在城主的位子上坐的一世安稳吧。”


    也就是那一天娘亲死了,怨死的。


    他与爹隔着一道门槛看着对方,他的妹妹被他推到了屋外的角落里谁也没有发现,泪流满面的少年不发一语,而早已铁石心肠的父亲从那天起就让他接过那个少城主的位子了(,崇元二十三,十五岁:唐十六岁)。


    明明,他从不想退下那个城主位子,想来也只是想叫他体验一下他以前的经历,毕竟他的少城主之位整个城主议事厅里的人都知道不过空壳罢了。


    崇元二十三那一年里,毫无建文的徐逸兴受尽冷嘲热讽,也知道了父亲暗地里的诸多密辛,也是那一年,被打压的麻木少年遇到了一个只比他大一岁的第一个师傅。


    肆意的红衣少年郎躺在开满梅花的枝头,教他“反抗”二字如何书写。


    然后,星星之火就那么着起来了,一发不可收拾。


    “唐观,你知不知道,那个林端是我找来的,他的父亲被我父亲打压至死,他的恨想来也不比我少。此事,交于他做比我做更合适。世人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反之亦然。”


    如此看来,一身白袍的少城主在此刻最合适不过来,白袍送丧最合适不过了。


    “徐秋心通透,徐逸兴执念,你们这对兄妹再亲不过了。”唐观接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春风尚且还有些冷冽,却也不冻人。“徐逸兴,恭喜。”


    徐逸兴转头拿过他的折扇,那把水墨山水画的折扇慢慢靠近青年的眉眼,将他眉眼之下遮挡的严严实实,他细细的描摹他眉眼里的那点少年痕迹,许久才说道:“同喜。”


    他手一收,将折扇阖上别到唐观腰间。


    唐观垂眸看着他的动作不发一言。


    明月之下,徐逸兴继续开口道:“不过观兄,你还是穿的越繁琐装饰越花越好看。”他起身轻轻跳下亭子,背对着唐观挥挥手算作告别。


    “只是可惜了,少年时代早已离我而去。”


    唐观不知道徐利诚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就像他说过的那样,他只是在这青山城的浑水里摸了趟鱼而已,其中各种细节皆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要千金一张的缩地符实在罕见,谁会料到一个住在客栈普普通通厢房、穿着朴素的一个书生气的人能一下子拿出两张呢?


    最重要的是,这青山城少城主婚宴当天实在是穿着过于失礼了,那些个议事厅的人怀疑来怀疑去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少城主的位置是原来的城主亲自封的。


    这其中各种缘由与唐观有什么联系吗?他脱身的干干净净,叫人半点怀疑不到他身上。


    离开青山城那天,风光是真的好,阳光艳却不烈,有风却不冷,万物复苏之时到叫人忍不住上路时多看两眼。


    一身白色交领长衫配天蓝渐变对襟长衫倒是与这日光相配的很,唐观满脸笑意的手架着折扇轻轻拍打着觉得今日这装束配的真是极好。他的面容并不锋利,棱角处圆润并无刀削之意,整体也偏为柔和,眼睛也是更胜女子一般的桃花眼,与刀剑之类并不相配。


    他的腰间倒是还配带着那个水晶玉环,日光反射之下颇为耀眼引人注意。


    “山高水远,要不要一起走一段。神山这几日百花盛开,花宴在即,不知你是否要去看上两日。”


    再打眼的装束也比不过这王俞的天天红衣,配金饰,甚至剑鞘之上也配以金饰与玉石。不过虽然打眼,这装束确实适合赶路,只不过不适用于轻装罢了。


    “神山的百花宴吗……我这样的人定是要去看一番,都说神山一去虽死犹酣。”唐观脸色姣好,他看了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的突然窜出来的人笑着看口说到。


    他也不等王俞回答先行几步走去,背影上看他偏偏少年郎莫外如是。


    王俞懒得与他争个先行,在那个天蓝色背影身后慢悠悠的走着,“不过,你知道怎么走吗?可别走错了路。”


    “我虽确实并未独自前往过,但也听闻神山终日白雪为伴,自是往北走定不会出错。”


    “哦豁,你去过神山看过百花宴了?”王俞快走几步与唐观并排走着,他挑挑眉有些惊讶这人已经去过神山,神山虽然受世人欢迎,但也只有百花宴开放那几日可以让人随意进入,而且没点本事在神山都不会好过。


    不过就算是这样,神山照样每年都是人。


    “并未,我到时那几日为冬雪最盛之时,大雪终日,一朵也不曾见过。”


    “真是可惜了,不过最多两月之差。”


    “确实可惜,不过当时却没什么遗憾,同行之人颇为有趣,几十年来的大雪也为奇景。”唐观折扇遮于鼻子之下说起那段往事。


    王俞思索过后迟疑开口询问道:“崇元二十三年?”


    这时候唐观倒是从那段往事里抽出来了些,“听说过?”那年天下大事过于多了些,这神山十几年来的大雪实在是排不上号。


    “哦,我十岁那年也就是崇元二十三年大雪之后我父亲原本是要去赏花的,但是大雪之后花实在难以盛开就撤了这安排,我原本很是期待可以出去玩,不去后变难过了好些时日。”


    “是吗?”可是你父亲实在疼爱你啊,原来从这时候便可以看出,你二哥冒风雪前往神山山顶议事,被困二月有余之后也只得到一个“可以”。


    天赋如此,你二哥便舍弃如何之早。“哈,我又何尝不是……”唐观淡淡自嘲开口,他撇了眼身旁的人,忽然间受不了的快于他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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