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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作者:柚子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崇元二十五年,二皇子赢玦公然在朝堂上谋反,明德帝大怒,下令诛杀二皇子及其党羽同伙,不留活口。二皇子不避不逃,被斩于大殿之上,死无全尸。


    同年,落湖山庄庄主之子姜含叛出师门,从此销声匿迹。


    然后,外族进犯,军队节节败退失手城门无数,生灵涂炭。国家危难之际,皇上终于下令所有江湖势力允许正式参与剿灭外族事宜,且事后重重大赏,最后虽元气大伤但到底是守住国门。


    自此,江湖门派地位水涨船高,不少门派顺时开宗广纳贤才,一时间江湖的顶层修仙势力与皇室权势不相上下。


    与此同时,皇室不可避免地衰微。


    幸好,崇元三十年,皇七子赢瑜十七岁突破元婴进入化神期,实力榜位于人杰榜十四。同年与上门挑战各大势力皆胜,青年才俊之中是当之无愧的前三甲,其后创揽月阁,受不少江湖人膜拜。


    可谓是皇室不至于分崩离析的最后一道、也怕是唯一的一道关卡。


    ——————————————


    崇元三十二年,青山城城主府举办婚宴便安排在这一年。因为是最受城主宠爱的二小姐婚宴,所以青山城上下举目皆是客,一时风光无限好。


    “小二,要一壶上好的茶水。”


    踏入茶馆的此人面容姣好英俊非凡,就是美中不足的是脸蛋并无棱角,略显稚嫩。身着一袭金色丝线绣祥云的红衣劲装,袖口皆以金色护腕束起,腰束的玄色锦带上挂着白玉玲珑玉佩,长发用一镂空的金冠全数束起。


    是个大家公子。


    只不过这青云城现在大家公子多了去了,此人服饰颜色在一堆鲜艳颜色里根本算不得突出,但混迹其中也够叫人眼花缭乱。


    店里的所有小二都在忙着招待客人,这次的婚宴虽是明日黄昏时举办,客人却多是从两三日前就开始来到这青山城了,这就叫今日人更多了些。


    “小二,还有位子吗?”


    来人声音温润,正在忙活的一个小二一听就知道是隔壁客栈里的游玩了一月有余的书生,他一抬头便瞧到那青色长袍就知道自己猜的正确,“此刻怕是没有了,唐公子,您要不找人拼一桌?”


    唐观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看了一圈倒是只在大堂靠边的角落里看到了四人座只有一人的桌椅,想来多一人也是不打紧的。


    “这位公子,不知在下可否和你拼一桌。”


    手持折扇的青衣公子抱手而立,一根白玉簪绾住头发,端的是一个陌上人如玉,就是可惜一对想下垂的眼尾缭绕破坏了他身上这点这意境。


    “请自便。”红衣公子淡淡开口,神情里尽是陌生人间的不热忱。


    唐观也不在意,随后叫小二送来一坛好酒上来。“在下唐观,平明登日观,举手开云观的观,不知可否知道兄台名字?”


    “王俞”


    唐观对着酒碗喝了一口也没继续说话,王俞看了眼他手上拿的酒杯,接着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男人便也没再和他说话。


    此时已临近中午,酒楼里满是人烟气,两个就着一坛酒、一壶茶倒也没在继续聊些什么。不过确实,陌生人又能聊些什么呢?


    半晌时间过去,唐观手边的酒壶已经空了,他已不打算在续一壶了,“王公子,在下去摸索点吃的就不继续打扰了,有缘再见。”唐观摇着扇子,向着红衣的少年郎点头示意离去。


    离去时他的身影在王俞眼里晃了一圈,他腰间挂着的蓝紫色的宝石玉环有些熟悉,但是王俞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看到过那个挂坠。


    “故人来入梦,明我长相忆”。


    温润的书生以折扇掩面,眉眼轻垂,眉目间冷冽了许多。


    满是人流的大街上,身着青色衣装的他陷于人流中,混杂其中。


    酒楼内,王俞以手托着下巴,还是没想起那个挂坠的来历,“也许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东西……”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一把拿过自己靠在桌腿子上的剑向着楼外跨步而走,桌子上的铜板还在乓乓作响时酒楼里已经没了红衣少年的身影。


    但是人流似的外面要找一个不熟悉的人谈何容易呢,到头来那缘分就擦肩而过,你硬去找便再也找不到一点。


    王俞摇摇头,“错过便错过吧。”多思无意,他也进了人流之中。


    崇元三十二年二月十八日戌时,二小姐大婚,新郎入赘青山城徐家。一切布置皆是富丽,皇亲国戚之礼不过如此,城主徐利诚宠爱二女儿的消息完美的体现在这一次婚礼上。


    新娘徐秋心在众人见证下与新郎林端喜结连理。


    宾客举酒祝贺,欢喜一夜。


    “今日小女大婚,非常感谢各位四海兄弟亲临小城见证小女大婚,徐某敬各位一杯,祝各位今日宾客在喜宴上吃好喝好。”


    城主虽穿着喜庆但并未穿金戴玉,也没有一点城主的威仪在身上,但到底贵为一城之主衣服细节装饰也不是什么平凡之物。为人父女儿结亲自然脸上全是笑意,此刻他正在主桌上热情的举杯招呼客人。


    离中心较远的桌子上,王俞看都没看台上笑意满脸的人,他仪态不错就是嘴上一直吃的不停没个歇息,像是一个拿了拜帖专门来吃饭的人,惹人好笑。


    “观兄,什么事让你这么好笑。”徐逸兴端着酒杯与左手边的粉色书生袍的人敬了一杯。“不过,你这衣服虽然你穿着是还不错,但是粉色还是太亮眼了一点,与你外在脾性不太符啊,这衣服还是性情中人的文人墨客穿着又韵味些。


    初到青山城的时候,他在酒楼里与这位独自饮酒的青山城继承人一见如故,一来二去一起喝酒就熟悉了起来。


    唐观好笑地回敬他一杯,“我虽不喜红衣,但到底是大婚,我总不能拂了城主的面子。”如此大婚,宾客纷至,确实都是穿着喜庆之人,不能一身素白惹了晦气。


    “我一小小书生。”他撇了眼穿着白衣带着玉饰的徐逸兴“自是比不得少城主的面子。”


    徐逸兴淡淡的看着台上满是笑容的父亲,嗤笑一声“莫要再打趣我了,观兄这半月相处你还不知道我父亲是怎样的人吗?他向来看不上我,又何来我的面子之说。”


    唐观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没再和徐逸兴再聊这个话题,他随手将没喝几口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我出去透口气,这酒喝的我有点上头了。”


    白衣的少城主点点头,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送。


    唐观摇摇头随手打开折扇摇着扇子挡住脸从大堂的小门走出,留下一室笑语盈盈。


    也不知究竟喝了多久的酒,外面的月亮早早就高高挂起,粉衣的青年走一步便一摇那副水墨折扇,上面的水墨画随他的动作在空中水墨似的晕染开,水墨画风的丝带顺着扇骨上缠的红绳痕迹又接着缠在他身边,又随着他走的一步步散在空气中。


    “不过说真的,粉色真不太衬我。”如此说着,但粉色配着他那含情目再吸晴不过,翩翩少年郎不外如是,即使他的年龄大了些。


    唐观信步走入一个没人瞧见的小院,随手焚了一张缩地符缩地而去。


    不过瞬息,处于城主府的青年便出现在了城外郊区。


    同时,城外拿着追踪符的鹅黄色襦裙的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手上无火**的符纸,顺便用手肘戳了戳旁边抱刀而立的黑色武夫装的刀疤脸男人。


    刀疤脸的人随手将刀放到腰间的刀匣中,他拍了拍少女留有余灰的手掌,他将后背背着的斗笠戴到她头上,“想来是人快来了。”


    “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唐观捉狭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打扰了我也不抱歉。”


    徐秋心手捏着斗笠边缘抬头看向唐观,“你终于来了,这时辰马上就要过了,我都怕是爹爹要发现了。”


    刀疤脸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锐利了些。


    唐观也没多寒暄,他抬手示意了下徐秋心,脸上没笑意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一种刀的锋利感,不敢怎么让人容易接近。


    徐秋心也没耽搁,马上掏出他两原本交易好的东西,那不过只是一个有着古朴花纹的薄薄铁片。“如此,我们便两清了。”


    “你真的想好了,私逃青山城,即使你的父亲今日会被杀?”


    徐秋心愣了愣,“即使爹爹被杀,我也不后悔,他的命数如此罢了。”她摆弄了下头上的斗笠,另一只手也忙的把玩男人腰间的刀柄。


    刀疤脸也不插入他们二人的谈话,他将手覆于少女的手上握住住。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道:“他虽是我爹爹,但到底我也是自由的一个人,我做不到像母亲一样将一辈子都搭进他的春秋大业中,一举一动都是他的手段。”


    “每一个人都需要自己做选择,他为青山城的春秋万代或者说为了他的城主位置早已做出了他的选择,我现在也只是为我自己这一生做出了选择。如果爹爹今日死了,或者我为自由而死,都只是选择而已,我不会后悔。”


    “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便知道你的心思通透,想来你这一路有衡江保护也不会太难,青山城……近几个月还是不要回吧。”唐观从储物戒里拿出两张缩地符递给徐秋心,“山高水长,希望再也不见吧。”


    唐观向他们二人拱手告别。


    徐秋心和衡江两人也作别后边驾马车离去,江湖之大,想来应该是再也不见了。


    “出来吧。”唐观将那铁片子用绳子串起来甩着转圈玩,看着离这十几米的小江,脸色倒没什么变化,“一张缩地符千金万两,想来王小兄弟家世应是不俗。”


    身后不远处的树梢上传来细微的摩擦声,轻巧的“嚓”一声,一道在月光下也亮眼的红色衣衫飘摇着衣角。


    “自是比不过你随手送出去的两张来的大方,不过你怎的确定我比你小。”红衣的少年郎(崇元三十年,16入化神,如今崇元三十三,年19)剑鞘负于身后,那把泛着金光的利剑被他随手拿着挽着剑花,轻薄的剑气萦绕在那细长的剑身上。他眼神里没了前几日一起同桌时的淡漠,此时兴致正高。


    就是这话说得不太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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