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份这个小蛋糕吧,”刚把点餐牌交出去的文良熙忽而又喊住服务员,并再次做出要求,“我的朋友喜欢这个蛋糕。”
服务员在蛋糕上标记,这才微笑离开。
重新回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文良熙继续重复刚才的姿势,微笑道:“怎么忽然想在今天找我,是要跟我解释什么吗?”
我目不斜视地对视:为什么杀隋语声?
文良熙像是累极了似的,随着一声叹气的同时,眼光也偏移到桌角的位置:“怎么一上来就聊死人啊,我以为你会先给我一个举报我杀人的解释呢……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告诉你吧。”
话虽这么说,他却噤了声,挑起的目光移动到窗台上的那盆绿植,再也不挪开了。
我的视线随着他的停留而跟随过去,那盆绿植沐浴在淡淡的阳光下,被窗外的景映衬得要更有生机,多看几眼也在情理之中。
忽然,他话锋一转,扭头看来:“你给你点的那份小蛋糕,你是不是很喜欢吃?”
我不明所以地皱眉,旋即缓缓地点头。
我的回答好像正中李应安的下怀,他勾起唇角的薄笑,从位置上站起来,踱步到我身边,弯下腰来,双手撑在我的椅把手,把我禁锢在这有点儿硌人的椅内,让我被迫仰着头,警惕地盯着他,不敢有半点儿走神。
他俯下身子,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朵附近:“据我所知,小猫还是少吃甜。”
如果我的面部是玻璃做的,文良熙的这句话足以像是一把铁锤,狠狠地砸来,让我的脸四分五裂,表情不受控制地碎裂起来。
我几乎是瞬间露出忌惮又恐惧的神色。
他稍稍后仰,远离了我,眸光自上而下欣赏着我变化多端的脸,随即失笑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啊?”
身份被文良熙戳穿这件事情我表示特别的难以接受,我脑袋里乱乱的,连警方布置给我的任务都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只想逃离这个有魔鬼的地方,我不想再被文良熙看透,在他的眼前就好像被剥光后放上大街。
我欲要从位置上站起,堵在我身前的文良熙却不依不挠,硬是把我按下去,轻声警告我安静坐着,并从我口袋里掏出窃听器。
看着布袋里的窃听器被别人取走,我就要去抢,奈何文良熙虽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却是比我大,我如何作妖都没法拿回来。
他把窃听器夹在指尖,对我嘘:“不要做一些没意义的举动来惹我生气,否则我不介意现在让在场的人都看到血腥的一幕。”
他的话让我后悔没有顺从李应安的话。
我因为害怕他对我做出不利的动作而乖乖听从他的话,一动不动地等着饭菜上桌。
他见状拍拍我的肩,笑道:“真乖。”
拿到窃听器的他走到服务前台,从那里拿取一个小锤,将东西敲碎,随后他走向室外的一个垃圾桶旁,把手里的碎屑扔进去。
他回来的时候时间大概过去两分钟,从他坐下后,我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面路边站的路人身上,不由得心头一颤。
“那个人是警察吧?”他笑着跟我说。
其实我并不了解便衣有几个,更不知道他们的模样,但从我进这家餐馆时,敏感的我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也猜测过他的身份。
我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
对此,他也不在乎我话里的真假,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自顾自地斟上一杯热茶。
“无论他是不是,都不重要。”
他同样为我倒上一杯,并贴心地推到我的面前,然后举起自己手中的那杯向我敬茶,“他们没有我杀人的证据,就没有逮捕我的可能,唯一的证据如今也被我摧毁,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保护你的安全。不过都不重要,即便是有证据,我依旧不会如你所想,判死刑。”
意犹未尽地说罢,他啜饮热茶,放下杯子后气定神闲地抱胸后倚:“很好奇吧?”
他有这样的架势,我就知道他没说谎。
“我的父母是医生,”他像是跟我聊家常似的那般悠闲,“他们救过的人无数,身边结交的朋友也有很多,无论是家庭富裕的还是贫穷的,有钱的还是有势的,他们都认识几个。其中,我妈妈的好友里有位警察就在市公安局里任职,官不小。当然,他没有管我的义务,但是我妈妈还有一个哥哥,我的亲舅舅,他就在市里工作。你明白吗?”
我禁不住牙关打颤,他的话让我太冷。
虽然他的父母常年不陪伴他,可到底他是家中的独子,所以怎样,也不会委屈他。
“所以,又能怎样呢……”他笑着,歪头看向窗外已挪动位置的便衣警察,端起杯子挑衅似的朝他敬茶微笑,最后哂笑一声。
既然他如此肆无忌惮地张扬,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再跟他虚与委蛇,我们现在可以算是彻底撕开脸皮,露出自己本身里的模样。
我忍着肚子里的怒火,等待着服务员把饭菜全部上齐,看着文良熙礼貌客气地与服务员客套,逗得人家小姑娘总是腼腆地笑。
待所有无关人员离开桌旁,我毫不留情地把他递来的茶水倒入桌边的垃圾桶,然后把空杯子重重地掷在桌面:为什么要杀人!
文良熙早把我这一连套的愤怒动作看在眼里,他漫不经心地问:“你问的是谁?”
他竟然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扼住心中燃烧的怒火,同他报出那个厌恶的名字。
“你不是也听见了嘛,他很愿意做我手底下一只待宰的羔羊,我也成全了他啊。”
我恨不得拍案而起:你是在杀人灭口!
“是又怎样,”或许我现在的模样在文良熙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自从他强制拿走我的窃听器后,笑脸就没有收敛过,“他替我做了那么多违法犯罪的事情,他知道我大部分的秘密,我保全我自己灭了他的口又能怎样?何况他喜欢我,你不觉得恶心吗?平常的女人我都觉得脏得厉害,从一个拐卖村里出来的男人我只觉得他更恶心,更脏。”
原来隋语声也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他竟把自己的身世都毫无包括地告诉文良熙,足以见得他确实对文良熙忠诚,忠诚得可怕。
都说死者为大,既然隋语声已逝,在文良熙面前再提他也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他犯的错罄竹难书,但与文良熙相比较,仍是小巫见大巫:那这也不是你杀他的理由,他该交给法律惩治,他既然能把这些告诉你,说明他不会出卖你也很信任你,你却杀了他。
文良熙倒是轻笑出声:“怎么,你是在可怜他吗?你觉得他值得可怜吗?他这种人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他妈妈可是被歹徒拐去、被恶人强迫才生下的他啊,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因为他本来就不该来的。”
我怔愣一瞬,随即被触逆鳞般,刹那间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怒视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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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
我还想据理力争,可忽然在某一瞬间竟然认为文良熙说得不错,这种孩子是不被母体所承认的,若是有打掉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被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一想到李应安的外祖父母和母亲对待他的态度,我便心如刀割,好像文良熙口中说的那个该死的、那个被强迫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李应安一样。
怎么坐下的我已经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双眼空洞,一颗心被言语给射死了。
“怎么不反驳了?那我就是说对了。”
我摇摇头,否定他。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隋语声似的天生带着坏基因,李应安就不是那样的人。他会认真接受教育,会帮困在村里十几年的母亲回家,会收养并贴心地照顾我,会日以继夜地工作,只为能够为我和他安置一个家……
他是个顶好的人,他是歹竹里生出的一根好笋,他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文良熙并不知晓李应安的身世,所以他对我摇头晃脑不感兴趣,也不想听我说出反驳的话,只丢下句“随便你”便转移话题。
“还感兴趣什么呢,”他说着,也忙着把感兴趣的菜夹到眼前的碗里,“你不问的话就别问我,我可是要饿了,要吃饭的。”
他在食用之前抬眼朝我这边看来,见我桌前没有餐筷,于是从筷筒里取出一双,堪称是贴心地合起来,然后放在我的杯子上。
我没有接受他的好意,把这双筷子重新放了回去,又从那里亲自拿了一双,并再次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杯子里的水都抖三抖。
文良熙嚼着菜,脸上挂着淡淡的不悦。
我提起一个沉重的话题:我的小橘呢?
他对我挑眉:“死了。不得不说那畜生生命力很顽强,隋语声折磨它好久,都没有把它弄死,最后只能解刨传视频上网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可我听得却是止不住的心寒与疼痛,我飞速起身,那巴掌快到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落在文良熙那张精致的脸蛋儿上的。只听得一声脆响,他白皙的面颊因为我的巴掌而迅速泛起红印,他偏了偏头,所有的笑容都被我的手扇飞了。
再转头,我看清的是他阴鸷的眼,那双蓝眸就好像冬季的暴风雨来临前,壮阔的大海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宁静感,里面翻涌着的是毫不掩藏的怨恨,它直勾勾地盯着我,阴谋化开的它便不再高贵,反而透露着算计。
我想自己有点儿冲动了,不禁后退着。
我忽视旁人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
所幸文良熙还没有想象中的残忍,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抽筋剥骨,只是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冰袋,一言不发地冷敷着脸。
没一会儿,他像是气极得哼笑了:“我从小到大没挨过巴掌,甚至就没挨过打,现在在你这里破了例……”他顿了顿,把冰袋丢在桌子上,语气淡淡,却在警告我,“以后别让我在心情不好时看见你,否则……”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思。
他站起来,把包间的门关上。
“不过说起你的小橘朋友,我倒是对另一个你不知道的事情感兴趣,要听听吗?”
他忽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换回之前笑意盈盈的态度,玩弄着那包冰袋对我笑道。
对于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当然感兴趣。
“警察在那座坟里挖出两具尸体,”他的指尖松开冰袋,眼神抓住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