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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 65 章

作者:皎皎灯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大脑飞速运转着,小幅度地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那一具尸体是谁的吗?”


    我错愕,不由得瞪大双眼:你知道?!


    “我不仅知道,”他嘴角蓦然荡起漂亮的弧度,眼睛里也晃着涟漪,可这笑意终究是有点儿假,假得泛滥着寒冷的暗光,竟不达眼底,“这两具尸体还是我制造的呢。”


    得知消息的霎那间,我扭头,越过窗台上那株鲜艳的绿植,目光直直看向了便衣。


    我的身体在禁不住地颤抖着。


    曾经我根据文良熙的消息,与滕峥去工场接待小橘,却没想到小橘已被人买走。我当时以为只是暗网上一个偶然相中小橘皮毛而购买的买主,殊不知那个买走小橘的人正是根据文良熙的意思而执行的,文良熙也在得到小橘的第一时间,就秘密把他给杀了。


    只因在交易过程中对方看见了他的脸。


    坟茔里的另一具尸体也就是那个男人。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任务交给本应最信任的隋语声,却要冒着犯法被抓的风险去杀人,那是因为他不想扰乱隋语声对我和他关系的认知,不想揭开这层迷雾,即不想破坏与我的表面关系,毕竟他还想看戏,看隋语声是如何因为他亲近我而恼凶成怒的。


    他惯会享受别人因为他而波动的情绪。


    望着对面的人唇边优雅的笑,我想自己简直就是在与魔鬼共餐:原来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你真的就是一只恶鬼。


    “Devil,”文良熙引以为傲,“里面的人都这样称呼我,我很满意这个名字,我残忍的手段是让他们疯狂的,我高超的技术是让他们羡慕的,我值得他们钦佩,值得他们尖叫,他们为我花钱,我为他们表演,互利共赢的事情,想想就让人热血澎湃吧?”


    我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地字字比划着问:所以福利院和暗网都与你有关?


    文良熙垂着眼,有气无力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只是与我说:“互利共赢而已。”


    恶鬼真是糟践了好皮囊:你没有人性。


    “人性?”他反问我一句,随即丢下筷子哂笑,“利益面前根本没有人性,所有的人在利益面前都会原形毕露,你以为他淡泊名利、两袖清风,其实他只是要面子,想让别人对他夸赞而已,这种人最虚伪,因为在接受夸赞的同时也是在接受利益的形成。”


    他不再收敛地把自己剖析给我看,我被他漆黑的内脏给骇住了,只能干巴地坐着。


    最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文良熙像是忧愁挑事的小孩儿不吃饭似的叹着气,把小蛋糕推在我眼前:“没记错的话,你主动邀我来这里是吃饭的吧?菜都凉了你却还没吃一口,这多么浪费,现在赶紧吃饭吧。”


    得知真相的我没有任何胃口,我的胃里积攒着满满的恶心,多吃一口都要吐出来。


    我再次从位置上站起来,这次文良熙立即警惕地看向我,而我压根没有再重复上一次打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赶紧从这里逃离。


    空气太浑浊了,浑浊得让我觉得恶心。


    “要走吗,”他把菜夹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需要我付费还是你已经付了?”


    我回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报复似的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直接转头就离开这里。


    既然文良熙已经猜到街上的便衣,我也不加掩藏,走出饭店就径直靠近那位警察。


    我对他点点头,报出包间的号码:10。


    接收到消息的便衣立即陪同我回到公安局做笔录,几个小时后我被安全护送回家。


    随后的几日,我辞去工作,等待警方那边的结果,李应安也因为最近频繁地请假而无法面对老板,于是再三思索后也辞了职。


    在我仅剩的这几日人形中,一直都是他陪伴着我。


    他说等这件事情结束,正巧房租也要差不多到期,到时候他会带着我换一个地方生活,去靠海的地方再租一个房子,然后重新找一份工作,来开启另一段新生活。


    可是在此之前,我们接到一个坏消息。


    文良熙失踪了。


    在警方搜集到所有可以定罪文良熙犯罪事实的证据后,其父母却报警称,文良熙已经多日没有出现在家中,联系方式皆断联。


    秉着对这家人持有怀疑的态度,警方首先想到的是他们对孩子的包庇,但搜寻后才发现夫妇俩没说假话,文良熙确实消失了。


    这件事情引起警方的高度警惕,他们考虑到我的人身安危,立即对我展开保护,不定时巡视居民楼,并嘱托我不要轻易出门。


    至于为何对我这般严肃,不止是因为我与文良熙刚对完话,又知道他做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他们害怕我被文良熙报复。


    上次的饭局,确实是一个局,虽然藏在我身上的窃听器被文良熙给发现并销毁,但还有一个他却没有看见——花盆里的实时迷你窃听器。


    文良熙的失踪多半是因为这个,估计局内有人将这个消息传送给他,那个人正是其当初在话中说过的父母的好友,多半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买一个人情。可文良熙在话中并没有提及他的姓名与官职,警方只了解那人官很大,所以这层漏洞的弥补需要时间。


    一时间,我与李应安惶惶不安,即便小区周围有便衣警察巡视,我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唯恐哪日不经意间遭到文良熙报复。


    居家的这几日,我闲来无事就会变成猫窝在床角睡觉,兴许是再过不久就会变回本体,最近我的嗜睡程度达到顶峰。时间一天天流逝,天气越来越冰寒,做一只猫蜷缩在被子里要比人形时暖和得多,也睡得踏实。


    近些日子,因为文良熙失踪一事,闹得我与李应安总是乱想,结果就是我的身体情况不如李应安,心事压得久,是会生病的。


    本来被收回人体之前就会面临一次身体素质的检测,如今又逢糟心事,这日晚上我像是中病毒似的低烧不退,并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可把李应安给担心坏了。


    奈何家中没有储存的退烧药,这就面临着他必须要外出购物的问题,想到最近的状况,他首先拨通警方那边的电话,提及自身情况,等到批准与加强巡视的保证后,才锁紧房门离开。


    静悄悄的夜里,我独自躺在床上,烧热让我干咳,喉咙里像是冒火,断水就会有种鱼脱离大海的窒息感,仿佛下一秒就会死。


    我从床上慢悠悠地走下床,脑袋不说晕得厉害,但看东西总重影,接好水便跌跌撞撞地坐在床边板凳上,无神地凝望着街灯。


    突然,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我听到门锁的轻轻的咔吧声,我头次反应便是惊讶于李应安买药与赶路的速度,明明他刚走不久。


    可紧接着,我头也不晕了,烧也似乎是被吓退了,我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


    但还是晚了,待我回头看去,锁紧的房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的人并不是李应安。


    那一刻的我当真是被人浇灌一桶凉水。


    消失多日的文良熙竟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还是那日用餐时的打扮,只不过这次不再那般单调,如我提议,他的脖颈处围着一条浅灰格子围巾。他就笔直地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像猎食者见猎物,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玩味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走廊上的灯光不知何时灭了,文良熙的身后黑洞洞的,看不清他物。


    忽然,他迈开脚步,径直朝我走来,我吓得瞪大双眼,见他就宛若从那黑洞里逃出来的怪物,此时就要张牙舞爪地抓住我,然后残忍地吃掉我。


    我被他的动作逼得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颤抖着的脊背贴到冰冷的墙面,我坐以待毙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然后定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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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刚才看见的他是笑着的,那么现在他就立在我面前,蓝眸里稀碎一片,笑容顷刻间收敛,脸上只有狠厉:“你敢阴我。”


    我憋着一口气,一鼓作气就要推开他向外疾跑,却不料他拽住我的胳膊,将戴着手套的手捂住我的口鼻,甜腻混杂着刺鼻的气味儿瞬间袭击我本就晕晕沉沉的大脑,我的腿脚当机就没了反应,像是被抽筋剥骨似的没了力气支撑,眼也一闭,随后不省人事。


    我是在一张说熟悉但提起来也会感到陌生的床上醒来的,房间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陌生气息,不适感让我偏了偏头,正巧能看见窗台旁边的那棵葱绿的散尾葵。


    这棵植物是有标志性的,我立即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冷不丁地,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缓冲的大脑里像是装着满满当当的热水,摇晃得我头晕恶心的同时,眼前好似蒙着蒸气。


    “又不是没来过这里,这么激动,小心脑袋发胀,到时候连说话都会说不清楚。”


    我闻声回首,于暗中注意到坐在床边的文良熙,此时他正把玩着手中的感冒药剂。


    他把那盒药撇到桌上:“摸着你好像有点儿发烧了,就给你喂下一包感冒冲剂。”


    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脸,也不说话。


    既然我不发声,文良熙自是不会让这氛围变得沉默,他主动问我:“还难受吗?”


    这话听得像关系,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文良熙猫逗耗子的把戏罢了,所有的关心与施舍都会在最后那刻变回利刃狠狠割向我。


    我把位置向文良熙的反方向移动,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你的目的呢?你是怎么在警察的视线下去李应安家又回到这里来的?


    “问题还挺多,”文良熙唉声叹气,把放在腿上的相册拿上床边,“不过你不要担心,我有足够的耐心来回答你的问题,就像你坑我的那天一样,你问我,我就回答。”


    我将视线落在床边的相册上,相册里面的主人公正是曾经文良熙收养的布布小猫。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有关他的目的,而是越过去,率先谈起警方的监控。


    他直言警方的保护力度太弱,弱到他可以随时随地钻空子,当然这里有他夸大的成分,否则他不会等待时机,在今日才敢撬门而入把我掳走。


    高强度的巡视确实消耗警力,全国上下的刑事案件那么多,单是本地未解决的案子一抓就有大把,能派出人员来保护我就已然是不错了,有哪儿能无时无刻盯梢?


    警员疲惫放松打盹也是难免,文良熙能趁着这个空隙来抓到我也足以考验他的胆量与能力,但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像没事人一样回到这里?


    我记得李应安说过,虽然法律上没有要求罪犯的父母在孩子消失阶段必须居家,可现实中,身傍这样的丑闻,即便是装作没事般投入工作岗位,也会受到指点,文良熙的父母都是高学识身份,难免经受不住。除此之外,警方在得到上级准许后,曾在他居住的门前设有监控,若文良熙回家,警察是会发现的,可现在我听不到一点儿风吹草动。


    “你很好奇我怎么回来的,对吗?”


    文良熙从座位上起身,踱步到那面壁柜前,然后转身,面对我微笑着,“你也在那间屋子里看见过隋语声,据我所知,隋语声带你离开的路线和我当初领你来时是一样的吧。”


    我仿佛被抽走了魂,目光涣散,茫然地思考着文良熙说的这段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金贵的装潢、精美的挂饰,还有边边角角上摆放着的新嫩的绿植,这些情景,我在文良熙和隋语声的身边都见过……文良熙的意思……也就是说,那间猩红血腥又奇异的虐猫房间,就在文良熙居住的地方的附近!


    我的眼珠渐渐凝聚成一点,不可置信地望向隐匿在蒙蒙黑色中的文良熙,看着他笑着对我拍拍手,随后转身,拉开那面壁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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