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的我终于找到了存在感,可老头的话让我情不自禁地皱眉,心中骤然想去的也是在胡同里,滕峥曾说过的话。我不由得转头端详同样扭头看向我的李应安,这时我才发现,我不足一米七的个头在对方面前还是要矮将近一头。
尽管李应安看起来确实有点儿营养不良,但他也是要比我高大得多。
“不是,只是路上碰见的一个……小橘的朋友,所以我们便一起来埋葬小橘了。”
李应安把我介绍得合情合理,我收回那双探究的目光,转头看向对面的老头,随后指了指嗓子,摆摆手:我是哑巴不会说话。
许是那老头见我是生人,又是哑巴,自然而然地就与聋子联系在一起,他看似默认我是位聋哑人,于是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后,他与李应安说道:“把那孩子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你俩去屋里歇歇,要是不舒服也别憋着,你有什么话和我说说。”
李应安提起一抹笑,疲惫地回应了他。
李应安邀请我去他屋里坐坐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尽管他对我再三强调过屋子里的环境非常糟糕。
我没见过他的屋子,听闻他的话也在脑海中构造出那种脏乱差的环境,但即便是真的如我所想,我也不会嫌弃,毕竟在外游荡的我也是见过恶劣条件的一只猫。
可亲眼看见他的小屋,我觉得李应安真是想尽办法贬低自己。
屋内的陈设极其的干净整洁,家具虽少,一只手就可数过,但用手抚摸便可得知这是一尘不染。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外加一个已经熄灭的炉子,就是这个小屋内所有的生活用具。
我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那张曾被店铺夫妇扔到李应安身上的被子,它干净、柔软,没有任何异味儿,有的也只有空气中淡淡的沙土味儿。
我坐上了他的床,仰头,环顾着四周。
忽然地,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床,“砰砰”的撞击声引起正在烧炉子的李应安的注意。
他半蹲着身子朝我回头,表情尽是疑惑不解。
我指了指他:你好像能看懂我的手语。
他彻底转过身后对我比划:以前家中有聋哑人,所以我从小都能知道手语的意思。
原来如此,我心道。
为了让他与我更好的交流,我将手放在耳后:我可以听得见。
随即,李应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与我说:“怪不得之前你能听懂我的话。”
待炉子烧得逐渐旺盛,李应安从柜子里掏出暖壶烧水,接着,他出门去附近老头的住所接过一杯热水,把它稳当地递给了我。
对水不太热情的我仅是抿了一口,还是下意识想伸舌头舔的时候临时纠正的动作。
“能问一问你今年多大了吗?”他问。
我放下水杯,一手比二,一手比一。
“这么小,才十二岁吗?”显然,我的真实模样与比划的数字看起来并不很匹配。
我摇了摇头,重新摆出两个数字,只不过这次的一要比二晚出:其实是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果不其然,我的反驳让李应安更为大吃一惊,“你看起来很小。”
我撑着手耸了耸肩,对此种回答表示已经司空见惯。
他说我小也是正确,二十一岁的男生还不到一米七的个头,纵使再吃香的喝辣的,由一只猫变成的人也不如本身是人给人健康的感觉,倒真贴营养不良的标签。
但我不以为然:你呢?我觉得你看起来也是不太健康的样子,你今年有大年纪了?
他对我比耶:“我只比你大了两岁。”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面部出现片刻的凝滞状态,我不还是太相信李应安竟只是比我大两岁而已。话说,平常人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看起来并无太大的差别,即便这样,李应安给我的感觉还是要贴近三十,我没想到他会比我所想的小这般多,就只大我两岁。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满脑子都在旋转着“长得老”的话,好不容易推翻自己,忽而又想起李应安刚刚失去陪伴他几个月的橘猫。
怕让他的心情雪上加霜,我耐心组织了语言,最后表示:……我没想到你竟然只比我大两岁,但是你看着很成熟。
对于我的话,李应安微微一笑。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大概是猜得出我说他老了,但他人挺不错的,没有像有些人般对我垮脸。
在氛围逐渐变得尴尬时,李应安突然又问我哑巴的原因,且话题还有继续深入拓展的趋势,我便不等他一一发问,全都说出。
我唯一骗他的话就是哑巴的原因,我总不能告诉他其实自己是一只猫吧,于是我便撒谎说,从我出生就不会说话。
想来,这也不算是谎话,我一直猫生来只会喵喵叫,哪里懂得说人话,物青娘娘将我说话的权利剥夺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后,他或许是和滕峥一样,觉得我身世似乎并不错,问我为什么不去大医院治疗,我就决定跟他摊牌自己。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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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父母,当然是在人方面,我是靠自己流浪活过这二十多年的。
至于为什么不去孤儿院,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说,譬如我不知道这种东西,我流浪的地区没有,我不喜欢那里的环境等等,但是我不想多说,毕竟再问为什么也改变不了现有事实,与其问我不堪的过往与原因,还不如看我的未来是否还能有路可走,所以我就胡说了一个。
我的生活基本也就像个流浪汉似的简单,活着是最高的奢望,像学业之类的高层次话题,李应安算是会看颜色的人,也就再没有多嘴。
不过令我十分惊奇的是,李应安竟然也是低学历,准确来说他初中就下学种地了。
我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虽说整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实又憨厚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实在夺目,忧伤的时候,稍微浸点儿水,像一颗闪耀着光芒的烁烁银星。
读书人的眼睛都是充满智慧而雪亮的,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才初中毕业的人,倒像有点儿知识的样子。
“但也不能太过于绝对,”李应安倏然呢喃一声,“初中下学后,我也跟着一位女教师学过些东西,所以还是有点儿储备。”
为何不是在学校而是要单独跟着一名老师学习,这个问题我没有多问。
我想到了与李应安初次见面时他那疯癫的母亲以及不待见他的家人,自认为他无法继续读书,绝大多数情况是因为他的家庭阻断了他的学习。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这次李应安没有再东说西问。
门外老头的一句开饭了劈开所有的沉寂,屋子里很快就只有咀嚼的声音。
晚饭后,因为知道我没有家,李应安特意提出收留我一晚的想法。
我想着今天经历的事情,自觉愧对他,也就没有再拒绝他。何况我也不知道今晚该露宿哪里,也有点儿恐惧若是变成猫后,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屋子不大,一张床占了一半,可即便是这样,我和李应安躺在上面还略显拥挤。
我平躺着,他侧着身,屋外头偶尔掠过几声犬吠。
从我躺下的位置往外看,能通过那扇挡风的小窗户,看见枝叉摇摆的梧桐。
忽然,安静的空间里穿出一声极其细微又低哑的啜泣声,尽管这可怜的声音在极力掩藏,却还是逃不过我灵敏的耳朵。
我下意识朝李应安的位置看去,能看到的也就是他那瘦削的后背,若再仔细些,我还能清楚地观察到,他那肩膀不是正常呼吸该有的平缓,而是情绪爆发时可以压制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