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单点头,“怎么,你要为他们报仇吗?”
“看情况吧。”花谢从见到几头毛开始,身上的戾气就尽数褪去,现在正懒散的靠在车上,低点头烟,左耳耳垂上的金属耳环被太阳晃的闪光。他把打火机当今兜里,看向红毛,“说说吧,怎么回事?”
红毛有些心虚,“就前几天老四不是进去了嘛,之前花叔给他安排的活儿有些就得我们干。”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花谢皱眉。
“前几天你忙着照顾刘奶奶,几天几夜没合眼,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瞒着你把这个活儿接下了。”红毛声音越说越低。
花谢看了郁单一眼,这人不着急走,也不说话,就看热闹似的在旁边喝奶茶,花谢嘴唇微动,忍住骂脏话的冲动,下巴点了点郁单,“这人谁,找他干什么,一次说清楚。”
“哦,”红毛一瘸一拐的走向花谢,压低声音,“这人是郁庆山的私生子,好像叫鱼蛋,花叔说是郁家太子爷找人弄他的,隔三差五的打,已经打了两年了,从来没人管。”
花谢把烟扔在地上,一巴掌打在红毛头上,暴躁道:“傻缺吗你?!郁家的事情也是你可以掺合的!”
“没人管嘛。”红毛捂着脑袋,语气委屈。
郁单有些无语,怪不得原身不喜欢出门,隔三差五的来一顿,这谁受得了。
花谢推开红毛,朝他走过来,“鱼蛋?”
“郁单,”郁单看着花谢,“音同擅,擅权专政的擅。”
“好,郁公子。”花谢从善如流的换称呼,“今天的事情是他们不对,我回去教训他们,您大人有大量,我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你每次都是这么帮他们收拾烂摊子的?”郁单挑眉。
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有意思,有能力知进退,也看得清形势,偏偏养了一群废物下属。
“有时候也让他们自己跳水里反省。”花谢不在意。“郁少金尊玉贵,就当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他不想得罪他,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郁单抬起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
花谢松了口气,这小少爷人还挺好的。
“但我要你陪我五天。”郁单说。
“什么!”花谢一嗓子嚎的有些破防。
几个彩头也朝这边看过来。
郁单丝毫不受影响,一字一顿,“伺候我吃,伺候我喝,伺候我玩,让我开心。”
“你把我谢哥当保姆啊!”绿头捂着脸,暴躁的冲过来,周围一群人义愤填膺跟在后面。
“别着急,听谢哥怎么说。”
“谢哥!别管我们,揍他!”
“他算什么东西!”
“闭嘴。”花谢抬手,几个人不服气的憋住,脸色一个赛一个难堪。
花谢看着郁单,一时间拿不准这位少爷是什么路数。
“你惹不起郁家,你们打了郁庆山儿子两年,这要是捅出去,你这几个小兄弟都要完。”
“胡扯,我们明明就打了这一次,还是你打我们!”
“我说你打我了,你就打了。”郁单看着绿毛,笑盈盈威胁。
“好,”郁单飞快的说,“但是花销你掏,怎么伺候我说了算。”
“没问题。”郁单从墙上起来,将空了的奶茶瓶放在绿毛手里,“走吧,带朕去吃东西。”
花谢跨上机车,偏头看郁单,“上车。”
郁单站在车前看了一会儿,才屈尊降贵的上车,坐在后面距离花谢八丈远。
“谢哥。”红毛不知所措。
花谢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给你转钱,去把你的红头发染回去,别顶着个红毛在我面前,晃的我眼疼。染完去吃点东西,花销算我的。”
花谢说完,没等红毛开口,就拧油门离开了。
巨大的惯性将郁单甩向后面,郁单手疾眼快的拉住花谢衣领,活生生让花谢体验了一把锁喉的感觉,机车骤然刹车。
“扶肩膀,我死了就没人伺候少爷了。”花谢面无表情的说完,又发动机车。
郁单自知理亏,手死死的握住郁单的肩膀。
十五分钟后,郁单路过一个绚丽多彩人流如织的商场。
他拍拍花谢的肩膀,“劳驾停下车,我要吃饭。”
花谢找了一个停车位将机车停下,带着郁单上楼,“吃什么?”
“逛一下看看。”郁单抬脚往前走。
即使不是饭点,商场八楼也足够热闹,几个身高腿长面带微笑的小姐姐都给郁单发传单,“帅哥,欢迎进店品尝。”
郁单微笑着接下,然后统统塞给花谢,巡视般走向下一个店铺。
花谢看着动辄人均三百的菜单,“我提前说,吃饭的时候我们各付各的。”
郁单混不在意,“放心,我请你。”
郁单走的不疾不徐,偶尔还在店铺外面停留片刻,走了一圈才带着花谢进了一个潮汕牛肉火锅店。
说是火锅店,实际上装修的像西餐厅,胡桃木伪装成的博古架,形成一个个半开放的空间。餐具是描着金边的白瓷,在灯光流转着细腻的光泽。
“鲜切吊龙、至臻霜降、手打牛肉丸、尊享雪花键、深海鲍螺片、巴沙鱼、蟹棒、牛肝菌、精品时蔬拼盘……”郁单边翻菜单边点。
花谢看着一盘娃娃菜要六十八块钱的菜单,在心里吐槽少爷不愧是少爷,随便点几个菜就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郁单又点了几个小吃,然后才将菜单递给服务生,“就这样。”
服务生迟疑提醒:“先生,您还没有点锅底。”
郁单挥手,“选两个招牌的上过来就是。”
菜很快被端上来,鲜切的肉卷成半圆放在冰块上,蔬菜水灵灵的,很是对得起身架。
一个穿西装的服务生站在旁边,微微欠身,“两位先生,菜已经上齐了,请问蘸料是您二位亲自去还是我们代劳。”
郁单伸手指花谢,“他去。”
花谢无声询问,“我?”
郁单平静提醒,“伺候我吃。”
花谢点点头站起来,“你不用一直在这儿,我们自己吃。”
毕竟伺候人的活儿,花谢不想这里还有一个观众。
服务生微微欠身就离开了。
花谢走到蘸料区,才想起来忘记问少爷有没有忌口了。
这里面有些蘸料花谢没见过,于是随便按照自己的口味调了一个油碟一个干碟,端到郁单面前。
郁单拿起筷子点了一下香菜,“不要香菜,不要芹菜。”
“还不吃什么,一口气说完。”花谢把油碟换了一个位置,拿到自己座位前。
郁单用筷子把肉涮开,“应该没有了。”
上辈子那些个宫女太监记他的口味偏好一个赛一个的努力,一道菜他吃下去只是微微皱眉,这道菜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以至于郁单对自己的喜好还真不太关注。油碟里只是一些调味的小菜,应该那么多不喜欢吃的。
花谢心里冷哼一声,觉得这个大少爷多半是认不清这些菜叫什么名字才说没有的。
花谢在网上搜了一个传说中可以鲜掉脑袋的灵魂油碟端到郁单面前。
果不其然,郁单指着韭黄皱眉:这个不吃。
我就知道。
花谢现在原地抱臂看郁单,眼神不善。郁单坐在原地和花谢对峙。
一分钟后,郁单伸手将花谢提起来,“自己去整。”
“放肆!”郁单色厉声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