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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作者:从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再等等,我是影分身,没办法好好保护你,阿怜。”


    宇智波鼬平静的嗓音从身后响起,阿怜不知道对于查克拉不够的鼬来说要分一个分身照顾她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她抬头静静地注视了鼬一会儿,又低下去把塞斗篷里的辫子拿出来,专心致志地往辫子上插花。


    旅店花瓶里的花被她掐去枝干别在了辫子上,给她苍白的脸色增添了几分人气。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鼬化作白烟散去,另一个宇智波鼬推开门走进来。


    他长袍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好在没受伤,只是眼睛有些发涩。


    接收到分身的记忆,宇智波鼬第一时间朝阿怜望去,阿怜靠在窗檐,被木棍支起的窗户照了一片阳光进来,那暖金色的光就落在女孩裙角,地上是被她随意丢弃的花枝。


    阿怜脸上是和鼬如出一辙的平淡,她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自己的哥哥,问:“哥哥没有同伴吗?”


    宇智波鼬蹲下来耐心地处理着那些散落的花枝,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不需要了解他们,阿怜。”


    “……”阿怜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摆弄着指尖的花。


    鼬把花枝和坏掉的晓袍丢在一边,身上穿了一件忍者流行的渔网内甲。他有些清瘦,手臂上只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脖子上是止水哥送给他的项链。


    阿怜走到那件衣服前若有所思,一转头鼬已经披了一件普通的外套。


    宇智波鼬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严肃又不近人情,笑起来却又能让人体会到他性格里那别样的温柔,他把兜帽给阿怜戴上,牵着她说:“不是要出门吗?”


    鼬很小心地没让斗篷压住了阿怜辫子上的花,又仔细给她掖了掖衣角,确保每一处都遮得严严实实。


    阿怜攥紧了宇智波鼬的手,哥哥掌心的茧带给她不可言明的安全感。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第一次通过眼睛而非书本去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


    “哥哥,我会见到火之国之外的景物吗?”


    “会。”


    宇智波鼬说。


    即使不是他,也会有佐助带她去见证。


    草之国实际上很荒凉。


    鼬在她深陷月读后遗症时独自去完成了任务,此时也是挑着“干净”的地方走。他不希望妹妹过早地接触了世间的黑暗,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只由他一人来做弟弟妹妹的阴影。这样,至少他能知道阿怜和佐助不会随便死掉。


    但阿怜是个聪明的孩子。


    宇智波鼬叹了口气。按住阿怜的肩膀止住她向人贩走去的步子,然后将妹妹拉进了自己怀里。


    “别去,阿怜。”


    阿怜在黑底红云袍中眨了下眼,然后抬头,鼬身上和自己相似的皂角香连带着未散的血腥气从口鼻纠缠进胸腔,揪起了阿怜的心脏,令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一个给她带来相似感受的人……佐助。


    阿怜强迫自己把佐助从脑子里赶走。


    她抓住了鼬的衣襟,但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她又自我唾弃般地缓缓松开,后退了一步,恰好从鼬的手臂间挣开。


    “你不去救他们吗,哥哥?”


    阿怜警觉地站在一步开外看着自己,像是某种在试探的小动物。宇智波鼬顿住,他偏头看了看那处罪恶之地,纤长的睫毛往下盖住了他眸底的神色,也就遮掩住了鼬略微的不适。


    他用指节轻轻抚摸上妹妹辫子上的花朵,柔软、脆弱的花在他的力道下微微发颤,就好像那一晚……鼬手刃了父亲母亲,转身时,常年呆在家里的妹妹在障子门后安静地看着他。


    比起佐助,阿怜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鼬自己都没想到阿怜能独自交接好灭族后的遗产。


    ——这是目睹了我全部罪恶的妹妹。


    “我在旅馆的窗户里看到了。”


    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有的兴奋有的绝望,落拓的、失意的、抓住救命稻草的、想要一夜暴富的……这个镇子不正常。


    不过想想,宇智波鼬也不会来正常的地方。


    “你不去帮助他们吗,鼬?”


    阿怜再一次问道,这次她换了一个更咄咄逼人的称号。


    就好像她在拿着刀,逼着宇智波鼬承认自己仍心怀柔软,逼着他坍塌建立在弟妹心目中完美的、哥哥的形象。


    宇智波鼬语气没什么起伏,他停在花瓣上的手捧住了阿怜的脸颊,把一缕落下的发别到耳后:“你是在指责我吗,阿怜?还是在害怕?”


    鼬把妹妹的脸扳过来转向他,俯下身,和宇智波莲华鼻尖抵着鼻尖,明明应当是安抚的话,却又因为他眼中转动的写轮眼而压迫十足:“不用害怕,阿怜,我不会伤害你。”


    阿怜呼吸一滞,思绪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就狠狠地推开了鼬,“我才没有害怕!”


    “……既然没有喜欢的东西,那就赶路吧。”


    鼬的回应依旧温和。


    天色有些暗了,却也没到看不清的地步,地平线上泛着暮紫色的霞光,昏昏沉沉。


    鼬站在树干上往下俯瞰,分出了一个分身去扎营生火。


    宇智波鼬把烤鱼递给她,看她小口小口地咬着焦香的边缘。


    这世界上的人都各有各的活法……不管是谁,都各自浮沉在各自的苦海。


    宇智波鼬从好友止水无可奈何自断崖坠落时,就明白了他无法拯救所期望的和平下的“人”之概念。往返于木叶和宇智波间,鼬也已经接受了他仅仅只能看顾自己尚未长成的弱小的幼弟和幼妹。


    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宇智波鼬清楚阿怜只爱在佐助面前露出幼稚的模样,可他并不后悔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不管怎么样,人都是自己活自己的,他们三人注定要纠缠在一起活。


    阿怜拉下兜帽在鼬脸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挫败地叹了口气,预感她不可能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任何他不希望告诉自己的讯息。


    “我们要去哪儿?”阿怜问,拨了拨燃烧的篝火。


    “雨之国。”


    “永不停歇的雨之国度吗?”阿怜喃喃道,久远的记忆渐渐浮现,她想起来,收养她的叔叔曾经对她说过,他在那里有一些基业,若是日后想离开木叶、离开宇智波了,也有黑绝可堪一用。


    “阿怜也知道那儿?”宇智波鼬为她打开了喝水的壶,不经意问。


    “不知道!”阿怜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尼桑难道不知道我连木叶都没出过吗?”


    “我并非要问这个。”宇智波鼬没被她迁怒到,依旧冷静地说,“我只是想了解你的过去。就比如……阿怜在透过我和佐助,回忆什么人呢?”


    阿怜:“……”


    她闭上嘴不再说话,宇智波鼬也好似只是随口一问,两人都回归了那种静谧的相处中。


    宇智波鼬凝视着她,火堆爆出了轻微的霹呲声。


    “我想睡觉了。”


    阿怜苍白的手保持着伸出的姿势,壶中之水轻轻震动,橘红色的火光把她半边脸染上了暖色。


    很安静。


    夜莺歌唱着黄昏,地平线被黑夜吞噬,荒凉的森林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困了,哥哥。”


    风吹过火焰,火往上一窜,似乎要灼烧那手心中浅淡的掌纹,宇智波鼬紧闭着唇,纤长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阿怜以为他要这样僵持到天荒地老了,她刚想收回自己发酸的胳膊。


    宇智波鼬像拔萝卜一样把妹妹抱了过来,他手指修长而灵活,一点点挑去白色长辫里恹恹的花叶,慢条斯理说:


    “阿怜,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去了解对方。不要着急。”


    宇智波鼬想要了解的是属于阿怜的秘密。


    ——那些乌鸦没告诉他的秘密。


    阿怜半眯着眼,眼中照进了跃动的火焰,仿佛有什么东西通过眼睛的介质在她躯体中燃烧,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串暗红色的朱砂串挂在伶仃的腕骨上一晃一晃,金色莲花坠反射出了微茫。


    阿怜没去看宇智波鼬送给她的朱砂手串,只是一再重复:“我困了,哥哥。”


    壶中之水倒映出她的眼睛,粉色的眼眸深处有写轮眼的图案一闪而过。


    宇智波鼬笑了起来,胸膛微微起伏,鼬用手遮住阿怜的眼,妹妹的睫毛划过他掌心,他说:“好。”


    “该睡了,阿怜。”


    从草之国腹地走到草雨两国边境,宇智波鼬并不着急,他的任务早就完成了,估算着干柿鬼鲛的速度,他带着妹妹一路闲逛着过去。


    干柿鬼鲛看到宇智波鼬的时候惊讶发现对方是踩点到的,身上还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物品,一个矮矮小小的女孩跟在他身边,半遮半掩地隐藏在兜帽后打量他。


    “鼬先生。”


    “鬼鲛,辛苦了。走吧。”


    宇智波鼬没有要介绍人的意思,干柿鬼鲛也就礼貌地收回了观察的目光。


    阿怜仰头上下看了一圈宇智波鼬的同伴,他们俩相处起来很有分寸和距离感,与她在木叶见到的那些忍者小队都不太一样。


    干柿鬼鲛是一个宛如鲨鱼变人一样高大、蓝色皮肤、怪模怪样的忍者,头上有划了一道的雾隐护额,背着一把比她还高的大刀,看起来凶的不行,实际上很好说话,还会不着痕迹照顾她。


    在休息的间隙,阿怜突然说:“水之国是什么样的?”


    干柿鬼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挑着一些不太血腥的说:“是个常年被大雾弥漫的地方,有很多岛,每个岛的习俗都不太一样……”


    宇智波鼬在给阿怜梳头发,听到这话他说,“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阿怜撑着脸反驳:“听当地人讲述也是旅行的重要一环。”


    把任务当做旅行,看起来真像个不知事的大小姐。


    虽然心中腹诽,干柿鬼鲛却不是傻子。


    面上不打听不代表心里没成算,木叶S级叛忍宇智波鼬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这点情报他还是清楚的,只是鼬已经表露出了不愿告知的态度,干柿鬼鲛也没必要就这种显而易见的情报去向对方求证。


    他倒是有些好奇鼬先生带走了妹妹,又独独留下了弟弟,是真的如他所说把弟弟当成备用眼库还是别有隐情。


    阿怜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她倾身,冰凉的雨滴落在她手心,又沿着指缝淌下,连连绵绵,不知断绝。


    她问:“雨之国是什么样的?”


    “一个少有晴天的战乱国度。”鼬摸了摸手上的“朱雀”戒指,佩恩给他传来了催促的信息。


    干柿鬼鲛不带恶意地桀桀笑了几声说:“首领让我们快点去基地。鼬先生,你怎么打算?”


    宇智波鼬显然是详尽考虑过的,他忌惮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人,对方神出鬼没,他的动作瞒不过他,阿怜又没有自保能力,这种情况下把她放在晓的基地,佩恩和小南的眼下要比他另找地方安置更安全。


    至少只要他活一天,没人会越过他去伤害阿怜。


    “先去汇报,离组织基地也只有三天的路程了。”鼬收好自己的武器和一路上添置的阿怜的东西,给妹妹披了一身防水斗篷问,“抱还是背?”


    阿怜果断回答说:“背!”


    抱会挡住宇智波鼬结印的动作,而背虽然也会,到底要好点,就是没那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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